第30章 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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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輕翡看著施世莎, 覺得施世莎現在的樣子讓她有點,欲罷不能, 明明施世莎隻是很友善的動作,在白輕翡看來,卻足以讓她浮想聯翩一整天。

    施世莎就是有這樣鑽進她心口裏的本事。

    然而白輕翡並不想輕易認輸, 她還沒有在施世莎的心裏紮下根,憑什麽讓施世莎在她心裏自由來去?

    要是讓施世莎知道的話,難道不會嘲笑她麽?

    白輕翡這麽想著, 腳尖碰著施世莎的懷裏,下意識就想要縮回來。

    “你不冷了麽?”施世莎開口問道,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和白輕翡心裏刮過的海嘯形成鮮明對比。

    白輕翡看著施世莎這模樣就更生氣了,唰地一聲縮回腿, 抽回自己的高跟鞋穿上就走出幾步, 然而腳一著急就崴了一下, 施世莎正巧也站起身,順手扶住了白輕翡。

    白輕翡並不領情, 轉身就推開施世莎, 施世莎順勢拉住白輕翡的手腕, 白輕翡抽不回去, 反作用一下子撲到了施世莎身上。

    而施世莎的身體卻紋絲不動,隻好好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白輕翡一會兒,白輕翡以為施世莎要說什麽, 沒想到等了一會兒,施世莎居然揚著嘴角,露出了微微一點笑容。

    “你笑什麽?”白輕翡覺得心底發虛,施世莎什麽時候對她這麽和藹過?

    施世莎並沒有回答,看著白輕翡說道:“你真的不怕再也沒有辦法嫁進施家?”

    白輕翡問:“什麽意思?”

    施世莎說:“在我家裏,左憫情有百分之六十的發言權,尤其在施耀城和施名城的婚姻上,左憫情的意見會起決定性作用,她不會讓甩了她一巴掌的女人做她的兒媳婦。”

    白輕翡說:“你不也是被她甩了一巴掌,還繼續讓她當你的母親麽?”

    施世莎說:“她是我繼母這件事,不是我能選擇,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白輕翡說:“雖然你不能決定,但是你也能決定用什麽態度來對待這件事,就像我,我想嫁進豪門沒錯,不過w市隻有施家一家是豪門麽?”

    施世莎轉身走到路旁觀景台上的欄杆邊,一手撐住欄杆,一邊朝遠處望著,若有所思地說道:“施家在w市有一百二十五項產業,資產多到集團董事長本人也數不清,每年能給w市的gdp貢獻一半份額,施家的產業在世界五大洲都有涉足,就連南極也有施家的帝宮酒店。”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白輕翡當然知道施家是頂級富豪,但是沒有想到這些具體數字被施世莎說出來之後會如此驚心動魄。

    施家就像一座永不枯竭的金山,隻要嫁進施家,就有十幾代人也享用不完的榮華富貴,她再也不用為衣食住行煩惱,甚至,通過施家這塊踏板,她能擁有整個世界,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世界。

    “所以你後悔麽?”施世莎問道,“施家的財富是其他人家仰望不上的。”

    雖然施世莎覺得白輕翡應該會後悔,但是白輕翡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後悔,她瞧著施世莎說:“我有我自己的人生,不需要你為我操心。”

    白輕翡剛說完,手機就震動了一下,白輕翡拿出來一看,是銀行卡自動扣款的提示短信。

    預定了這個時間要給白小果劃錢過去,現在已經生效了。

    施世莎走過來,問白輕翡:“怎麽了,你的臉色很不好看。”

    白輕翡搖搖頭:“沒事。”

    施世莎說:“今晚是你的生日吧,月亮很漂亮。你有什麽需要見的人,或者其他想要做的事麽?”

    白輕翡索性坐下來,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閉了閉眼說:“我誰都不想見,也沒有必須要做的事。”

    施世莎站在白輕翡身邊,正想要說話。白輕翡卻突然說道:“除了你。”

    施世莎低頭看著白輕翡,白輕翡抬了手拉住施世莎的衣擺,仰頭對施世莎道:“在這裏陪我一會兒,我現在隻想跟你待著。”

    白輕翡也說不清楚,為什麽對施世莎的感覺會那麽不同,她們明明才認識不到十天,經曆了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甚至是水深火熱,但是隻有在親吻施世莎的時候,她才會感覺得到自己紊亂的心跳,才會注意到原來世界上有一種寧靜叫做隻聽得到自己呼吸的聲音。

    施世莎稍微彎下腰,抬手勾起白輕翡的下巴,隻稍微一用力,白輕翡的身體就被施世莎勾著整個帶起來了,施世莎伸手扶住白輕翡的腰,稍微轉了個身就順勢把白輕翡摁在了一旁的樹幹上。

    繁茂的樹枝灑下陰影,屏蔽了來自月亮的唯一光源,樹的陰影中,是施世莎和白輕翡疊在一起的身影。

    “白輕翡,”施世莎湊近了白輕翡,清冷的聲線在白輕翡的耳廓邊繞著嫋嫋的圈兒,“你的胸針真的丟了麽?”

    白輕翡沒說話,身體往一旁挪了一點,施世莎扣緊白輕翡,把她挪回原位,又問了一遍。

    “我問你,胸針真的丟了麽?”

    白輕翡看著施世莎臉上的陰影:“真的假的有這麽重要麽?”

    白輕翡說著,伸手在施世莎臉上勾勒出線條:“你見到我的時候沒有覺得驚訝,還答應我的所有要求,你覺得我的胸針在哪裏,它就在哪裏。”

    施世莎用眼神掃著白輕翡,月色正朦朧,然而在白輕翡臉上,卻正好形成明亮的光斑,足以讓她探測到白輕翡任何一絲微小的表情。

    白輕翡是她見過的,臉蛋兒最漂亮的女人,而除此之外,白輕翡對於她來說,有一種莫可名狀的吸引力,施世莎無法評價這種感覺,隻知道她不會對白輕翡試圖挑釁她的行為感到惱怒,也不會為白輕翡的鋌而走險耿耿於懷。

    時至今日,白輕翡每時每刻地在將她至於懸崖的鋼索上,她並不介意跟隨白輕翡走到萬米高空,也不介意白輕翡在她身邊點燃千裏火海,甚至就算白輕翡用刀林劍雨在她身上紮得千瘡百孔,施世莎也會重新走到白輕翡身邊,用滿手鮮血回贈白輕翡。

    就像現在這裏,把白輕翡禁錮在她無法動彈的空間裏,看著白輕翡因為被束縛而略帶焦慮的表情,然而在白輕翡徹底失去抵抗能力的時候……

    施世莎摟過白輕翡,偏頭吻上了白輕翡的嘴唇。

    這個吻無關情-愛,從她緊扣著白輕翡的力度就知道,這個吻並不溫柔。

    白輕翡顯然也覺出其中意味,她怎麽會讓施世莎得逞呢?雖然在施世莎麵前暫時沒有抵抗能力,但是她可以適時反擊。

    白輕翡伸手要推開施世莎,卻被施世莎順勢抓住,一反手就被施世莎扣到了身體背後,白輕翡使勁掙了兩下,這才把自己和施世莎隔開了一點距離。

    白輕翡看不清施世莎的表情,她也不想看清楚,頓了頓,白輕翡轉身離開,在背對著施世莎的方向,白輕翡脫了高跟鞋沿著岔路口跑上了回城的馬路。

    在路邊稍微站了站,就攔到一輛順風車,白輕翡毫不猶豫就坐了上去。

    隻要現在能夠離開有施世莎在的地方,去哪裏都行。

    “姑娘,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到這裏來幹什麽?”開皮卡車的大叔看著白輕翡,關切地問。

    白輕翡望著窗外忽閃而過的車燈,垂下眼睛:“我為什麽不能來?”

    大叔說:“像你這麽漂亮的姑娘,當然應該有人保護,有人照顧你才對。”

    白輕翡淡淡地說:“沒有。”

    白輕翡現在沒有閑聊的心情,因為她發現自己這會兒心裏想的全都是施世莎,就這麽推開她走了,施世莎會擔心麽?會生氣麽?會像剛才那樣到處來找她麽?

    找到她之後,會像剛才那樣,微笑著說沒關係,還是會一言不發地懲罰她呢?

    白輕翡突然覺得,施世莎在她心裏的模樣,越來越模糊了。

    施世莎回到家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才被管家的敲門聲叫醒,管家小心翼翼地對施世莎說:“夫人哭了一整晚,老爺急得吃不下早飯,小姐你快去勸勸吧。”

    施世莎走下樓,果然看到左憫情在施岩德麵前哭得岔氣,然而當施岩德問她的時候,她卻什麽都不肯說。

    施岩德一見施世莎來了,問道:“昨天小情和你待在一起,你來說說發生了什麽事?”

    施世莎從管家手裏接過咖啡,身體蜷進沙發,好整以暇地看著左憫情說:“怎麽了,有什麽委屈說出來,讓大家幫你想想辦法。”

    施世莎的聲音似笑非笑,左憫情當然聽得懂施世莎是在說什麽,她從一片紙巾中抬起眼睛,瞪了施世莎一眼。

    施世莎微微一笑,咖啡裏的熱氣氤氳讓左憫情哭紅的雙眼顯得格外動人,但是這動人隻在對施岩德有效。

    “我不是搬弄是非的人,”左憫情抽泣著,“我隻是為大少爺未來的婚事擔心。”

    施岩德說:“你是說白小姐?怎麽了,她有什麽問題麽?”

    左憫情說:“她出身寒微,論家世沒家世,論修養沒修養,昨天就有人跟我嚼舌根,說要是大少爺娶了這種女人,就是我這個當媽的失德,要是真發生這種事,我有什麽臉麵對大少爺的親生母親……”

    “爸爸,”施世莎微微一笑,示意管家把施岩德推走,“彭醫生說還有十分鍾就過來給你做晨檢,你需要先給自己測個血糖。”

    施岩德歎了口氣:“我也乏了,你好好勸勸你左阿姨。”

    等施岩德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頂端,施世莎這才冷冷地看著左憫情,一言不發。

    正巧,沒了施岩德,左憫情也不用再哭得梨花帶雨,她擦著臉上的淚痕,隻是喉嚨裏還發出抑製不住的抽泣聲。

    “左憫情,”施世莎突然開口,“你膽子是不是越來越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小姐的愛情心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施小姐的心態亦是如此。

    總之,愛上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或許對一部分人來說,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了,但對另一部分人來說,愛是非常困難的事,遇到能愛的人,概率就更加小,顯然,佘仔更衷情於描寫這另一部分人,所以常說,不擅長寫甜蜜啦溫馨啦,佘仔不虐,因為人物本身就長了一根虐骨,她們帶著這根骨微笑著存於世,和常人無異,隻有接近了才會體會到其中融入血液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