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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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世莎覺得自己也很不可思議, 畢竟在此之前,即便施耀城的女朋友再怎樣光彩奪目, 她也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

    其實,也並不需要非分之想,圍繞著施耀城的女子中, 傾國傾城的,風華絕代的,才華橫溢的, 無論是站在世界最頂端閃耀的女人,還是隱身於最偏僻角落的璞玉,對於施耀城來說都是唾手可得的。

    而這份輕而易舉,對於施世莎來說,也是同樣唾手可得。

    施家的大小姐, 就算要星星和月亮, 也總有人會給她送上門來, 對此,施世莎再清楚不過了。

    因為太過容易得到, 反而沒有什麽人或者物是特殊的。

    所以, 和白輕翡發生的這種種, 應該怎麽解釋呢?

    “莎莎, 你喜歡白輕翡麽?”玉無怠微微一笑,對施世莎說。

    施世莎看著玉無怠:“這跟你有關係麽?”

    玉無怠管的範圍實在是太寬,施世莎心裏像膈了一隻蒼耳,一頭是自己, 一頭就是不明所以的玉無怠。

    玉無怠拿起手裏的麵包幹朝最近的鴿子扔了一塊,說道:“不要說你不知道,也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的家族不會允許這種事。”

    “那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操心太多,容易長皺紋,”施世莎站起身,拍了拍手裏的麵包屑,“如果非要我說的話,白輕翡就像這鴿子一樣,早晚都會飛走。不過我不會。”

    白輕翡在她身邊是曇花一現,對此,施世莎是有心理準備的。

    無論白輕翡是想繼續遊戲人間也好,還是收了心想要嫁為人婦也罷,施世莎知道,她和白輕翡是兩條平行線,偶爾有異麵交錯,但不會有交點。

    恰好白輕翡繞回來,一眼就看到玉無怠坐在施世莎跟前,白輕翡見著玉無怠心裏自動就拉起十八級的警戒線,不過硬碰硬始終是不明智的,畢竟玉無怠還沒有完全成為施世莎的過去。

    白輕翡輕巧地走到施世莎麵前,聲音輕柔:“我有點累,想回去。”

    白輕翡說完卻站在原地不動,意思很明顯,要施世莎和她一起回去。

    玉無怠當然知道白輕翡在想什麽,她勾了勾嘴角,轉而對施世莎說:“我還有事要跟你說,怎麽樣,和白小姐一起請我喝茶吧。”

    有玉無怠在,普通的交流也會升級成宮鬥,白輕翡知道自己和玉無怠不是一個數量級的,麵對玉無怠的挑釁,她選擇暫時避讓風頭。

    施世莎說:“喝茶就不必了,我最近很忙,有事發電郵就可以。”

    施世莎說出這樣的建議基本就等同於不要找我,因為玉無怠從來都是簡潔明了地打電話,連信息都很少發,更別說需要專門打開電腦卻寫一封郵件。

    施世莎說完又對白輕翡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白輕翡搖了搖頭,卻扶了額靠在施世莎肩膀上:“隻是覺得頭有點疼。”

    白輕翡一邊用餘光瞟著玉無怠,玉無怠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但是白輕翡還是捕捉到玉無怠臉上流出出一絲不快。

    白輕翡忍住笑,雖然不能直接回應玉無怠的挑釁,但是就這麽不軟不硬地回擊,在玉無怠的心尖咬上一口,心底也是可以暗爽好一會兒。

    “看來兩位的確很忙,”玉無怠起身,“我還有事情處理,改天有時間再約。”

    施世莎和白輕翡雖然沒有特別親昵的動作,但是在玉無怠看來也是很刺眼,她找了個理由就離開了,靳雨霧不明所以,跟在玉無怠身邊一起離開,末了不忘回頭,打量了白輕翡一下。

    白輕翡衝她眨了眨眼,靳雨霧愣了一下,飛快轉過頭緊緊抓著玉無怠的胳膊。

    “你說,她是不是在想,我好醜?”白輕翡看著靳雨霧青春活力的長腿,這麽說道。

    施世莎說:“她是個沒頭腦的小孩子,你幹嘛在意她的想法。”

    白輕翡坐下來伸了個懶腰,讓陽光悉數照在自己身上,說道:“怎麽樣,我這個女友當得陳不稱職?”

    “什麽?”

    “幫你氣走玉無怠啊,”白輕翡說,“你看,玉無怠去泡小仙女,末了還回頭拿到你麵前炫耀,最可氣的是,她還在招惹你,簡直不能忍嘛。”

    施世莎說:“你又知道了?”

    白輕翡看了看施世莎:“看到玉無怠有小女友,你會吃醋麽?”

    施世莎沒有想到白輕翡會問得這麽認真,一時間對這個問題反而不感興趣,反倒是對白輕翡這麽認真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

    “你很在意答案麽?”施世莎仰頭看著白輕翡。白輕翡站在她的正對麵,陽光從白輕翡身體的一側照射過來,白輕翡的一部分影子正好覆蓋在施世莎臉頰的側麵。

    陽光並不不刺眼,施世莎卻感覺到白輕翡投射下來的影子輕柔又清涼。

    在和玉無怠徹底分離之後,施世莎雖然數年沒有回國,但對玉無怠的消息並不是封鎖的,從施耀城時不時的提及來判斷,玉無怠換女友的頻率不亞於施耀城。

    不過比起女友,施世莎更在意的是施耀城所說的,玉家最後的繼承人竟然是玉無怠。

    玉無怠的母親是家主玉焚石的小老婆,上麵還有五個哥哥,三個姐姐,無論怎樣論資排輩,都不可能排到玉無怠頭上,所以當玉焚石在家族會議上向所有家族內部成員和朋友宣布這個消息時,不止是玉家上下,就連施耀城這個外人都感到頗為驚訝。

    施世莎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沉默了很久。

    她一向都知道玉無怠不是個普通的女子,玉無怠早就表示過不可能讓母親在家庭裏的弱勢地位延續到她身上,為此,玉無怠花費了常人想象不到的努力。

    就算是和她最喜歡的施世莎,玉無怠也可以約會五次,隻到半次,那一次,電影隻看到一半玉無怠就離開了。

    離場之前,親了親施世莎的額頭。

    施世莎還記得那部電影是魂斷藍橋。

    “我當然在意答案啊,”白輕翡發覺施世莎有點出神,伸手撫著施世莎的肩膀說道,“這關係到自我評價,比如我和玉無怠誰更有魅力。”

    施世莎微微一笑:“我覺得你不用和她比。”

    白輕翡說:“為什麽?”

    施世莎說:“因為要是比魅力,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能夠超過你。”

    施世莎這話一出口,白輕翡就愣了一下。

    施世莎或許是在開玩笑,或許是真心讚美,又或許是對昨晚……最高度的概括提煉,本來隻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但是白輕翡的心跳驀然就加速了,她很想就當街抱住施世莎給她一吻,不過在被這衝動衝暈頭腦之前,白輕翡找回了最後殘存的一點理智,輕描淡寫地反問:“是嗎?”

    施世莎並沒有回答,隻是起身挽起白輕翡胳膊:“回去吧,出來得太久了。”

    白輕翡覺得自己被施世莎挽住的胳膊好像要燒起來了,雖然隻是女孩子之間最普通的舉動,但是對於她和施世莎來說,這一親密舉動的含義卻完全不一樣。

    直到現在為止,兩人都對昨晚的事緘默不言,好像有某種默契似的,不過要是當做完全沒有發生過,白輕翡覺得自己做不到。

    明明不是什麽傳統的要名分的女子,但是白輕翡……

    第一次有這麽強烈的念頭,在施世莎摁住她親吻的時候,白輕翡能夠感覺到自己所起的物理和化學反應,那種有如大西洋暖流與北冰洋交匯的融化感,想讓白輕翡把整個人都揉到施世莎的影子裏去。

    白輕翡拉著施世莎一轉身就拐到一處僻靜的灰磚牆後麵,一用力就施世莎扣在牆邊。

    “你幹什麽?”施世莎的聲音很平靜,表情很冷靜,對白輕翡突入其來的襲擊並沒有驚訝。

    施世莎這麽淡然的樣子,讓白輕翡覺得施世莎好像在期待著她這麽做一樣。

    白輕翡俯身就咬住施世莎的唇,施世莎沒有閃就沒有躲,任由白輕翡在她唇間采擷芳香,好一會兒,直到一片白鴿從兩人頭頂飛過的時候,白輕翡才放開施世莎,卻仍緊貼著施世莎的臉頰,輕聲說道:“你和我上-床,是因為同情,還是因為別的?”

    施世莎看著近在咫尺的白輕翡的眼睛,白輕翡身上的風信子香味讓她一時有些迷醉,施世莎伸手想要觸摸白輕翡的臉,白輕翡一下子捉住施世莎的手,沉聲說:“跟我來。”

    克裏斯廣場是人氣鼎沸的景區,要找到暫時歇腳的地方並不難,不過,白輕翡也沒有想到會帶施世莎到這個偏僻的鍾點賓館。

    開好房間,白輕翡帶著施世莎就刷卡進屋。

    “有什麽特別的要在這裏談麽?”施世莎踩著白輕翡的腳步進屋,問道。

    白輕翡卻驀地轉了身,把施世莎摁在牆上就吻了起來,施世莎抓住她的胳膊推開她一點,白輕翡卻順勢一邊扯著施世莎的外衣,一邊更加緊密地貼上去親吻著施世莎的臉頰和嘴角。

    “問你的問題,這麽不好回答麽?”白輕翡在施世莎耳邊喃喃自語。

    施世莎被白輕翡逼到牆角,外套已經被扯得七零八落,施世莎摁住白輕翡,沉默一會兒,驀地攬過白輕翡的腰把她拉近了自己,用近乎侵略的力度吻起了白輕翡。

    白輕翡往後退著,一下子掙脫施世莎的擁抱,又接連退了兩步站到沙發邊上,施世莎緊走兩步,伸手拉過白輕翡,卻一下子把沙發邊上的琉璃燈給碰倒了。

    嘩啦一聲琉璃摔碎在地的聲音,卻並沒有讓兩人之間的氣氛削減一絲一毫。

    施世莎把白輕翡摁倒在沙發裏,俯下身就吻著白輕翡的唇。

    白輕翡安靜了一小會兒,又一把把施世莎推開,起身就要離開,施世莎扣住她,一下子沒有穩住,兩人就這麽從沙發滾到了地上。

    地毯已經被蹭得歪歪扭扭,白輕翡就睡在這地毯之上,不過白輕翡並不在意,其實何止地毯,整個房間都已經七零八落了,但是白輕翡覺得自己的意識還是清醒的,說是清醒,卻也夾雜連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狂亂。

    對施世莎曖昧不明的態度,白輕翡是抗拒的,但是當施世莎情不自禁想要得到她的時候,白輕翡又可恥地屈服了,她能夠感覺到施世莎喜歡她的香味,喜歡她的氣息,喜歡她帶來的一切又一切,但是,她何嚐不喜歡施世莎的全部呢?

    施世莎的熱情隻對她傾倒,施世莎的追逐隻為她而停留,就連肯跟她開鍾點房這種事,施世莎也絕對是和她第一次。

    美麗,高貴,優雅,冷靜而自持的大小姐,在她麵前淩亂又失去理智,怎能不讓她心動呢?

    “如果我說喜歡,”施世莎把白輕翡耳邊的碎發撩到一旁,問道,“你會怎麽回答我?”

    “我……”白輕翡覺得施世莎現在認真的樣子簡直就要把她整個人吞噬了,她無處可逃,無處可躲,最關鍵的是,她並不想逃,更不想躲,她想多看看施世莎這麽迷人的樣子,越多越好。

    “會再也不聯係施耀城,或者其他人,隻看著我麽?”施世莎的聲音又低又沉。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這些話,難道自己也對白輕翡的過往那麽在意麽,難道對白輕翡也有要求麽?

    可是,白輕翡是她哥哥的女人。

    這雙讓她不由得看了又看的眼睛,也曾讓和她有同樣血緣的人看過,也曾讓他們為此沉醉過。

    白輕翡的光彩奪目,不止她看在眼裏。

    這種被分享,與施世莎的驕傲是背道而馳的。

    “我會……會……”白輕翡的意識還沒有清醒,嘴裏卻已經開始回答,然而思維仍然是停滯的,白輕翡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回答。

    因為她現在滿眼都是施世莎,根本無法思考任何其他的東西。

    施世莎望著白輕翡:“你會什麽?”

    施世莎這麽問的時候很平靜,因為這個答案原本就不應該由白輕翡來給,她知道解鈴還須係鈴人,而這個係鈴人,明明是她自己。

    白輕翡說:“我隻知道你讓我很著迷,比任何人都要強烈,我想……”

    白輕翡伸手勾過施世莎的脖頸,定定地看著施世莎:“我隻想要你,你給嗎?”

    在情緒最奔放的頂端,白輕翡也沒有再回答施世莎的問題,白輕翡在難以自持的時候伸手就抓過垂到她手邊的窗簾,一用力就把整副窗簾都扯了下來,當窗外的空氣和風瞬間進入房間的時候,施世莎正在給她最後一個吻。

    白輕翡非常舍不得施世莎離開,施世莎的味道真是太好聞了,如果可以,她想把施世莎永遠放在自己房間,日日夜夜都看著她,守著她,然後讓自己完全沉醉在施世莎的氣息之中。

    然而白輕翡知道這一切都是幻想。

    施世莎不可能隻屬於她一個人,甚至不可能屬於她。

    而白輕翡也不可能用什麽手段得到施世莎,畢竟她和施世莎之間的關係,不是用一顆訂婚戒指就能決定的。

    施世莎對此也心知肚明吧。

    玉無怠回到自己的住所,靳雨霧就去廚房做了新鮮果汁,然而當果汁端出來的時候,玉無怠還在沙發上想自己的事。

    靳雨霧盤腿在玉無怠身邊撒嬌:“我待會兒就要回去上晚自習了,不陪陪我嗎?”

    玉無怠伸出手指在靳雨霧臉蛋上輕輕劃著:“你已經得了那麽多a,今晚不能翹課麽?”

    靳雨霧裝作聽不懂:“翹課幹什麽?”

    玉無怠說:“你不是說有一部電影一直想去看?”

    靳雨霧先是一愣,一下子又興奮起來:“玉姐姐,你要陪我去看電影?真的嗎,我可不可以吃爆米花。”

    玉無怠微笑著點頭,然而眼前浮現的全是施世莎的模樣。

    “可以看電影?”施世莎合上書本,看了玉無怠一眼,“你確定你有時間,玉伯伯會放你出來麽?”

    “可以,三點你在電影院門口等我,”玉無怠扣下施世莎手裏的書,“你想吃爆米花嗎,我家阿姨做得很好吃。”

    施世莎搖頭:“我不愛吃甜。”

    “那話梅呢?”

    “要鹽津的。”

    “鹽津話梅我有自己做。”玉無怠勾嘴角笑起來,其實她知道施世莎不愛吃甜,不過為了襯托自己的鹽津話梅,當然要做好鋪墊。

    施世莎笑了一下,轉頭看著手裏的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她現在想看的,隻有玉無怠,那個說著很忙,卻會專門抽空給她做鹽津話梅的玉無怠。

    不過,在約定好了下午的約會之後,玉無怠的司機就來接她了,玉無怠向施世莎揮手告別,施世莎看到車窗搖上那一瞬間,玉無怠臉上輕鬆的表情不翼而飛。

    施世莎何嚐不知道玉無怠在玉家鬥爭中所麵臨的水深火熱呢?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辦呢,玉姐姐就是佘仔的心尖尖啊,她和大小姐為什麽感覺配一臉啊。。。

    因為走了心,所以一下子碼了快兩章的量,還是走腎吧,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