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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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世莎有那麽一瞬間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雖然陳晚漁曾經公然向她表示過要大大方方地贏得白輕翡的心,但顯然, 陳晚漁不可能做出像眼前所發生的這樣出格的事,至少在施世莎看來,陳晚漁不至於如此不堪。
施世莎在原地站定了幾秒, 轉身和上門,退了出來。
陳晚漁在親吻白輕翡的時候就聽到門口有動靜,稍微轉移了視線, 雖然沒有看得真切,也發現了門口的人是施世莎。
陳晚漁微微一笑,白輕翡還睡著,對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毫無所覺。
吳淵拿著劇本來找陳晚漁的時候敲了門,陳晚漁還沒來得及製止她, 吳淵已經走了進來, 用正常音量喊了一聲晚漁姐。
白輕翡慢慢睜開眼睛, 坐起來問道:“我怎麽睡著了?今天工作完成了麽?”
陳晚漁說:“剛才發現劇本出了點問題,修改需要一點時間, 看你挺累的就讓你先睡一下。”
白輕翡看了看表:“現在的時間都快要下班了, 你確定還要繼續麽?”
陳晚漁一邊從吳淵手裏拿過劇本, 一邊說:“我看看劇本今天是否還要繼續。”
白輕翡點點頭, 抬頭就碰到吳淵的眼神,吳淵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奇怪,白輕翡看著她問:“怎麽了?我臉上有花兒?”
吳淵憋著笑搖搖頭:“不是……”
陳晚漁也覺得異常,順著吳淵的眼神看過去, 果然看到白輕翡臉蛋上有一道唇膏的痕跡。
白輕翡拿過鏡子一瞧,也發現了蹊蹺,她沉住氣:“剛才有誰來過麽?”
陳晚漁想了想說:“我中間走開過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看到施世莎小姐出現過。”
白輕翡一愣:“她來了,沒有叫我麽?”
“可能看你睡著,不想吵醒你。”陳晚漁翻過一頁劇本。
白輕翡起身穿了鞋:“你是什麽時候看到施世莎的?”
陳晚漁說:“不久,大概二十分鍾之前。”
白輕翡隨便撿了一件外套就跑出去,在出門之前她伸手撚了撚留在自己臉上的唇膏,認出了香味和色號,她記得這一款和施世莎用的唇膏非常相似,但是她並不確定著唇膏痕跡就是施世莎留下的。
如果不是的話……
越過大門到路邊的時候果然看到施世莎的車還停在門外,白輕翡走過去敲了敲車窗,施世莎轉過頭看到是白輕翡,開了車門。
白輕翡坐上車問道:“來了很久了麽?”
施世莎說:“才到一會兒,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忙,所以沒有打擾你。”
白輕翡低頭想了一會兒,伸手捏住施世莎的下巴說道:“湊過來一點。”
施世莎還沒有反應過來,白輕翡已經湊上來含住了她的嘴唇,末了在唇角的位置像是刻意品嚐一般停留了片刻。
施世莎的嘴唇還是那麽柔軟,溫度不會太熱,也沒有很冷,溫涼的溫度就像從冰雪裏迸發的陽光,從接觸之處就稀稀疏疏地蔓延至她全身,搭配著縈繞在鼻尖的香氣,一切都恰到好處。
這和她從自己臉上發現的唇膏,根本不一樣。
雖然色號很相似,連香味也有細微的類似,但是絕對不是施世莎這一款。
白輕翡壓住心裏的疑惑,放開了施世莎。
白輕翡放開施世莎的時候有點依依不舍,施世莎的味道那麽好,好想就這麽一直繾綣著不放她走。
施世莎看了看白輕翡問道:“怎麽了?”
其實施世莎對於剛才看到陳晚漁親吻白輕翡是介意的,但是對於白輕翡來說,她到現在還不知情,施世莎覺得自己不能冒然告訴白輕翡這件事,畢竟陳晚漁到現在和白輕翡還是合作關係,如果讓這件事橫在兩人之間隻會徒增尷尬。
白輕翡微微一笑:“沒事,隻不過待會兒還有一條戲要過,我不能送你回家了。”
施世莎看了白輕翡一眼:“現在已經五點了,你確定要這麽拚嗎?”
白輕翡看施世莎這麽雲淡風輕的樣子,甚至到了片場都沒有打電話找她,白輕翡完全有理由相信施世莎剛才看到了不堪入目的畫麵。
所以施世莎現在若無其事的樣子隻是不想讓她為難而已。
白輕翡這麽想著,也若無其事地翹起嘴角:“這叫職業素養。”
施世莎將信將疑,不過看到白輕翡這麽有活力的樣子,覺得並不是一件壞事。施世莎說:“那你快點回去工作,我就不打擾你了。”
白輕翡送走施世莎後,返回休息室,陳晚漁正在翻看劇本,看到白輕翡進來就說:“你到哪裏去了,正要給你說下一場戲。”
白輕翡從陳晚漁手裏接過劇本,顧自靠在一旁的櫃子前,一言不發。
陳晚漁等了一會兒沒有回應,抬頭迎上白輕翡的目光時才問:“怎麽了?”
白輕翡說:“作為經紀人,你有責任滿足藝人的要求吧?”
陳晚漁放下劇本,微微一笑:“你有什麽要求請說。”
白輕翡說:“你平時工作很忙,還要分出時間來顧及我,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如果你不介意,不如重新找一名助理給我,我也好使喚她。”
陳晚漁看了看白輕翡,身子往後優雅地一傾,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你也可以使喚我。”
白輕翡挑了挑眉,毫不客氣地說:“使喚你?我會被吳淵暗殺。”
陳晚漁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白輕翡說:“沒什麽,我很認真地要求你給我配一個助理,提醒我行程,飲食起居就不用她費心了。”
陳晚漁剛要回答,吳淵忽然從外麵走進來,說:“晚漁姐,今天下午的戲不拍了。”
陳晚漁問:“怎麽回事,監製呢,人有沒有過來?”
吳淵說:“她已經召集了臨時緊急會議,我是拿到通知就過來先跟你說。聽說有位投資人追加了投資,但是對拍攝提出了要求,要求下麵五十場戲到實地去拍,不在棚裏摳像。”
陳晚漁說:“剩下五十場是主角流落海島小鎮,如果全部外景,預算要增加三個月,什麽投資人這麽大手筆。”
吳淵說:“聽說是許鄭嘉。”
白輕翡一聽到許鄭嘉的名字就有不詳的預感,許鄭嘉什麽時候開始對影視行業感興趣了,如果真的是許鄭嘉來投資,恐怕真正想用這個錢的人不是許鄭嘉,而是許鄭嘉背後的……
白小果。
白輕翡不知道白小果想要怎樣,難道白小果想助她一臂之力麽?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有很多辦法,比如直接買通委員會到時候給她頒發一個最佳新人獎就皆大歡喜了。何必要轉這麽多彎,來做什麽無聊的投資呢?
“納納島?”陳晚漁一看資料,覺得有點奇怪。
吳淵點頭:“沒錯,就是納納島,許老板說喜歡這個島的風光,想在把片子的背景搬到那兒去。”
陳晚漁說:“他應該知道納納島從來不接待外人。”
吳淵說:“但是他也知道,納納島的負責人跟你私交甚好,曾協助我們工作室拍攝了紀錄片。”
白輕翡聽著陳晚漁和吳淵的對話愈發覺得蹊蹺,許鄭嘉會投那麽錢隻為了把讓她到那個天遠地遠的小島去拍個外景?
怎麽聽怎麽都覺得不可能。
不過,不管許鄭嘉和白小果打的是什麽主意,她知道自己想要甩開陳晚漁的念頭可能暫時無法實現了。
這個隻有陳晚漁熟悉的荒島,根本就是為陳晚漁準備的。
施世莎離開片場的時候,本來準備回家,但是在車上下意識打了玉無怠的電話,但是仍然沒有人接。
施世莎覺得有點奇怪,回到公司查閱了監控,發現玉無怠似乎並沒有離開大樓,施世莎心裏隱隱覺得不對,立即阻止人手尋找,這才發現被關在雜物室的玉無怠。
“你怎麽會躲到這裏來?”施世莎打量著玉無怠,覺得很不可思議,玉無怠居然會讓自己困在這種地方。
玉無怠冷冷一笑:“這還要問你的好後媽。”
施世莎問:“你說左憫情?”施世莎這才想起來下午的時候左憫情是突然在大樓裏出現。
玉無怠說:“我不知道她在演哪出戲,不過她現在不像是沒有記憶的人,我建議你,最好小心防範。”
玉無怠說完揚長而去,施世莎肚子的火騰地一聲就起來了,她除了大廈就來到楚有年的宅子,摁了門鈴走進去就看到左憫情在賞花。
施世莎走過去就掐掉左憫情麵前的月季花,冷冷地說:“你做了什麽好事?”
左憫情一臉錯愕,抬頭發現是施世莎,試圖從施世莎手裏拿過那朵夭折的月季說道:“這是我種了一個月的三色月季,今天毫不容易才開花。”
施世莎擋開左憫情的手,扔掉月季一把捉住左憫情的手腕:“你還想演戲麽?你早就什麽都想起來,現在還裝作無辜的樣子,你想怎麽樣?故技重施?”
左憫情睜大眼睛:“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什麽演戲,你說我嗎?”
“你……”施世莎氣得恨不得把左憫情扔出去。
“莎莎,”楚有年忽然出現在不遠處,“你來了就進來喝喝茶。”
施世莎竭力壓製住自己的怒火,放開了左憫情。
楚有年一走到左憫情身邊,左憫情立即就躲到了楚有年身後,一臉的驚恐。
“怎麽了,你有什麽事找我麽?”楚有年淡淡地問道,掃了一眼被施世莎掐掉的月季花。
施世莎說:“我是找左憫情有事,我有話要問她,而且我想你對答案也會有興趣。”
楚有年說:“你有事找她要問她,那是你的事,不過不能在這裏,左憫情前幾天才受了傷,現在應該安靜養傷。”
楚有年說著就回頭對左憫情說道:“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吧。”
左憫情點點頭,轉身離開。
“等等……”施世莎不想就這麽放過左憫情,上前一步,然而卻被楚有年拽住。
“我說了,你要找她,在哪裏都可以,唯獨在這裏不行。”楚有年一字一頓地認真說道。
施世莎說:“她……為什麽到現在你還在包庇她?你想要讓她胡作非為到什麽時候?”
楚有年淡淡地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楚有年說著轉身要走。
“母親!”施世莎從背後叫住她,“左憫情,不是值得信任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更得晚了,大家周末愉快噢,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