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同意

字數:9462   加入書籤

A+A-




    此為防盜章  她再忍不住喉嚨處的腥甜, 咳嗽起來,賈赦隨便扯過件衣服給她接著,就見洇出深深的一片,竟是吐了血。

    “夫人!”賈赦惶然驚叫。

    李夫人閉了下眼,倒回在枕頭上, “也許是急怒攻心, 痰迷了那麽一口罷了。我自己覺得倒還好。”她眨開眼,倒又真像那麽回事,把那件衣服隨手丟了出去,讓賈赦繼續臥著, “三更半夜的, 別吵嚷出來,明個兒我自己叫人請大夫來看就是了。”她拉住賈赦的手, 不讓他喚人。

    “那你一早就讓人拿我的名貼去請太醫,我看上回二弟給弟妹請的那個就不錯。”賈赦信以為真。

    “嗯。”李夫人應著,過了一會兒,她便問,“弟妹這陣子在忙些什麽?我在東府那邊, 給老太太請安與她時常錯過,沒說上幾句話。”

    “她幫著辦老太太的壽宴, 已經給我送來了菜單及賓客名單。”賈赦想著那一項項條理分明卻又簡約的單子, 總數約是多少人, 哪裏擺了多少桌, 預備一些貴客在哪處, 是誰在旁邊傳喚服侍等,連簡略圖都有,一眼就能看明白,也讚道,“弟妹確實能幹,頭一回幹這樣的事,除了菜單是請老太太定下的,別的事兒一概都辦得妥妥當當。”

    “她確實是聰明厚道。”

    以前總覺得她高傲,相處隻是平平,沒想到事到臨頭,她拿了東西去求,她一句不好聽的話都沒有。東西收了,打聽出來知道她家裏出了事,也不見低就踩,言談舉止一般無二。借著七月節的時候,把東西還給她送回來,李夫人自認就是自己都做不到如此。

    “那她便是可托付之人了?”

    賈赦搖了搖頭,“不妥,家中事務,你若是覺得累勞,可以讓咱屋裏其它人分擔一些。”既然已經分了出來,何必又讓攪和進來,“置祭田家學,敬哥哥出三萬兩,老太太也說出三萬兩,我們自出兩萬兩銀子便是。”見她好像不太高興,“你隻當消財免災。”

    李夫人道,“我哪裏是怕出這個錢!你也真小看我了,就是再多出些,不過也是家裏儉省些罷了。”她嗔著,“我也不是想把家裏托付出去,隻想著咱們璉哥兒在老太太跟前,你我如今事忙,時常照看不到,想請她多多看顧。”

    “原是這個。”賈赦毫不在意道,“他在母親跟前,還有奶娘嬤嬤們看著,就是打個盹兒,那些個丫頭們也是死的嗎?何必要去勞煩弟妹,她自己還懷著身孕呢。”他有些奇怪,“你怎麽想到這一出?”

    跟他說這些,怕是不通,李夫人暗自搖頭,將話岔開,“老太太的壽禮,您打算送什麽?”

    “前幾日有人送了些東西,其中有樣壽意扇器十全,加上兩盆萬年香山的盆景,你再看著添加便是了。小戲雜耍的,東府那邊有人安排了。到時候你隻管跟娘兒們一起說話,聽書鬆快。”賈赦說完,眼合了起來,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李夫人幫他掖好被子,自己側身支著想事兒,晝懸夜想,一早起來讓奶娘細細把這段時日王夫人做的事一一說來。

    奶娘把她問來的話都說了,“二太太也太好性了,那些個管事的人,哪一個是好纏的,但凡要怯弱一點兒,都被他們給挾持住了。”李夫人卻看法不同,“我倒覺得她先禮後兵,頗有章法。就是我們這裏的一些人,都是盤根錯節,好些個差事兒倒不是我們派他們,而是他們早就刮分了定下的。能讓他們呼喚即至,已是難得了。”

    她說了一番話,又覺得氣短胸悶,便讓奶娘去取太乙錠子匣來,從裏麵取了平安丸吃了一丸,還是不足,又吃了一錠紫金錠,方覺得痛快了些。

    “太太,還是請太醫來瞧瞧才是。”奶娘幫她更衣,才發現她突然行經而至,而且顏色過於暗淡,“這藥也不是混吃的。”

    李夫人搖搖手,“這時節哪裏有空再請人又要更衣問症,又麻煩且不過是開些平安方。”她還想去見王夫人,哪裏肯歇著等大夫。

    王桂枝早睡早起,跟賈母請完安,還跟元春一塊兒描了會紅,在園子裏散了散步,她從來先要求自己再要求別人,理直才能氣壯不是。回到屋裏又提筆做時間清單分析表、階段工作安排表、工作清單分析表,這幾樣完成之後,她還要把每日工作計劃表做出來。

    首先本階段工作,一,好好帶頭保養身體,健康安全得生產。還好這也就是最後一個了,王桂枝雖然“兩次”懷胎都不算是過於受苦,但總得來說,還是不太喜歡生孩子,保養得再好,一個娃兒在肚子裏慢慢長大,從而擠迫著內髒到最後出生的過程,也確實是勞累辛苦的。

    二,辦完賈母的壽辰,把廚房安全無波瀾得換成承包製。壽宴她想著應該不會出大錯,那些人再油滑,也是要看碟子下菜的。承包製,也許會有點小問題,但隻要壽宴辦下來了,過渡出點兒波瀾也無妨,最要緊的,趕緊多培養幾個會算會寫的幫手。

    王桂枝提筆記了下來,中國祖宗早就有九九歌,其實就是小學時候教的九九乘法表,不過是倒過來而已,還有算盤,寫字。

    九九歌跟寫字,她先教著李紈跟她屋裏的丫頭,用人為親就用了,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嘛。也可以說,能混到主子身邊當丫環的,哪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太太,趙姨娘,周姨娘過來請安。”

    王桂枝有些訝意,“她們有什麽事兒?”她麵對賈政就已經覺得很尷尬了,再去麵對賈政的小妾姨娘們……她之前都是掩耳盜鈴當她們不存在的。

    按照王桂枝從王家小姐這前半生看來,王夫人也就是個普通的老實婦人,人總歸是那麽複雜的,每個人站的角度不同,想的也就不一樣了。

    她王桂枝自認老實的一輩子,同胞血脈一樣也敵不過錢財利益。

    放在那對姐弟眼裏,反正她得了癌症定是要死的,何苦白花錢去治呢?可她呢!她憑什麽自己有錢不能治,就算是姐弟,也沒有把自己全送去填他們的道理!

    又許是在晴雯眼裏,王夫人就是聽信了小人的饞言,把她看成一心想要勾引寶玉的小妖精,才害得她病中也被攆了出去。她素日那些牙尖嘴俐,張揚肆意,冷眼看著隻有襲子麝月跟著寶玉不清不楚,臨死的時候,她自認白擔心這個名聲,說道早知如此,又何苦守著,那又豈是對寶玉無意?

    晴雯是個好女兒,她的死,在寶玉心裏,是天大的悲事,而在王夫人眼裏,也實在不過是件小事。她座下奴仆不知道多少,連自己的兒子都是早夭,心早都硬起來。

    正想得出神。

    “太太,用點粥吧。”

    王桂枝由著彩霞把自己扶起來坐著,她看著那紅漆托盤上擺著兩小碗粥,剩下有四碟子小菜,腹中也覺得饑餓起來,她想著元春跟賈珠,“姐兒跟哥兒用了沒有?”

    “還沒呢,等太太示下。”

    “讓他們都好生吃飯,太醫不是說了嘛,我不過是邪風入侵,痰濁內蘊,氣滯血淤……”王桂枝雖有怨氣,可也沒道理把這怨恨發泄到被她投身原主的子女身上,再且為了她自己,那個夫君賈政,怕是靠不住的,在這封建社會能依靠的都是她的孩子。

    “是的,太太,您別操心,珠大爺跟大姑娘好著呢。”彩雲給王夫人撿著野雞瓜子配菜,她年齡到了,差不多也會打發出去配人,在這當頭,侍候主人越發盡心,生怕不能順順當當得給免了贖身銀子,體麵得出去。

    “嗯……”

    王桂枝用了碗粥,便覺得飽了,她懶懶得歪在灑金大迎枕上,手裏拔著一串看起來黑沉沉不打眼,隻有微微清香的手珠,“去把,周瑞家的叫來。”

    “是,太太。”

    王夫人嫁進賈家十幾年,可以說是恭敬順從,老實周正,上頭有賈母看著小心小意。如今賈家的當家主母是沒過世的賈赦原配,賈政覺得她沒有顏色,她雖芳心暗投,可大家小姐的教養,又容不得她對著賈政小意歪纏,兩個人便漸漸相看兩生厭。

    在王桂枝看來,這都不算是什麽大事兒,總歸是古時候的女人,確實是見識少,像王家的女兒,也算是旗中的女兒,別說不肯纏足與漢族女人有所區別,就連詩書琴棋也教得少,精通些文字識得幾個字,多的是什麽祖宗規矩。別說王家了,就是李紈出身書香,父親乃是國子監祭酒,家中沒有不通詩文的,都沒讓她好好讀書。隻略教她幾個字,知道些女德女烈的名字。

    全是些壓著女人,一心隻想維護父權,夫權的男人們,也怨不得王夫人後期想著不如幹脆送女兒進宮,橫豎左右是吃罪受苦,她幹脆拚盡全力讓女兒去那最有權勢的地方搏一場富貴。

    王桂枝歎息了下,想法很好,可惜進宮之後,哪裏由得她想?

    如今要想以後過得好,首先得先想保住她這個大兒子,因為那賈寶玉,不定還有沒有機會投身到她肚子裏呢,王桂枝冷冷一笑。

    她上輩子習慣了息事寧事,凡事都不爭不搶,寧願自己退一步也不願意惹事生非,老老實實守著自己本份,結果落得個氣死在病床上的下場。

    這一生已經是占了別人的,不論是為了原身舊主,也為著她自己以後,她都不想落得下子亡女悲,死在牢中的下場。

    “給太太請安。”

    周瑞家的進得門來,行全福禮在王桂枝麵前蹲著,也不知道太太突然找她有什麽事兒。

    王桂枝抬眼看她,周瑞家的一頭烏壓壓得頭發,梳得平平整整,插著銀簪,耳邊一對小巧的水滴玉墜,整個人都顯得秀氣柔美。

    “你如今管著什麽事兒?”王桂枝知道她是自己的陪房,跟著自己陪嫁過來的,自然是跟自己一體,看她的衣裙打扮,應該是過的不差。

    周瑞家的忙答道,“太太,我沒做什麽事,隻隨著我家漢子亂竄罷了。隻等著太太使喚。”太太為人周正,身邊陪嫁來的四個大丫頭,個個都是體麵嫁了出去。她原就想著什麽時候來探探門,跟著太太才有好處。沒料想,此時太太就想著她了。

    “你打發周瑞安排,去把我那個陪嫁的莊子收拾出來,還有一應用俱車馬,我這會子病了,要帶著哥兒姐兒去莊子上散散心,養養神。”王桂枝早先見了一回賈政,他一臉不耐煩,可巧了!她也正不耐煩見他呢!

    周瑞家的不敢問其它,隻答應著,“是,太太。”退後幾步才轉過身,想著怎麽把這事兒辦得仔細妥貼。

    彩雲倒上一杯蜜水,有些疑惑著問道,“太太,您怎麽想著去莊子上了……”那外麵,有什麽好?這賈府一步三景,處處舒適,可遠非那村中莊戶可比的。

    “你把我平日裏常用的,先收拾起來。”王桂枝沒正麵回答彩雲的話,她到底不是正宗的王夫人,也不願意再做一輩子老實人。此時的王夫人是真老實,而之後王夫人,那便是“老實”得愚笨了。偏聽偏信,雖說抄撿大觀園事由她而起,是繡春囊被刑夫人撿到給王夫人沒臉之引,而司棋被攆,王善保家的沒臉……最後晴雯之死是眾多嫉能妒賢的人推波助瀾,多是王夫人身邊的眾多“耳報神”之“功”。

    “再叫人去告訴老太太,我病了,沒能跟老太太請安,不能服侍在老太太跟前,實在不孝,再跟老太太大太太說分明,我過兩天就去莊子上。”

    “是,太太。”

    彩霞仔細把這話在心裏過了一遍,她的主子是王夫人,那必然是要聽從王夫人的話,哪怕是她覺得有點不對,可也沒有下人駁回主子的理。她心裏琢磨著如何應對老太太回話,腳步卻絲毫不停。

    王桂枝見彩雲微有些不安,知道剛才她沒應話,讓這丫頭心裏犯了嘀咕,一時又想到以後的丫頭金釧兒,微皺了下眉頭,被拘束在後宅的女子,這心裏的彎彎繞,能不多嗎?古時候的女人為什麽頭一個考慮的就是表哥,還不是沒見過什麽外男,那從來沒曾見麵的人,能好過知根知底,還熟悉脾性的自家親戚?

    要知道此時,就如以後的仙子黛玉所言,三百六十五日,風刀雪劍嚴相逼!

    “我自有我的主意,你的日子可選好了?”

    彩雲一聽,臉上便飛起紅來,她低頭羞道,“太太,我可願意長長久久得侍候您呢。”

    “我知道,我也願意你來服侍我。不過要等到你嫁了人,生了孩子,再能回來照顧我。”王桂枝想著,要不然以後她身邊就不放什麽小丫頭了,免得有人眼饞。衣不如鮮,人不如舊。

    “多謝太太!”

    彩雲喜得跪下來磕頭,方才那點子心思早就忘光了。

    “好了,你去告訴你珠大爺還有珠大奶奶,讓他們也收拾些行李,就說我雖然病了,仍然想時常見著他們,讓他們陪我一道去。”王桂枝真慶幸王家不差錢,自己陪嫁的房產莊子都有好幾處。她又想了想,悄聲道,“你再偷偷囑咐珠大奶奶,就讓她跟著,隻帶自己的體己人,珠哥兒身邊的丫環一個不許帶,書也隻許帶上兩本,記住了嗎?”

    “記住了!”

    能在太太身邊當大丫頭的,個個都得會說話,會辦事,不然怎麽能呆得長久?得那些大家都知道的好處。

    賈元春正在賈母跟前,彩霞一來報,她便覺得十分不安,不知道母親怎麽突然想著去莊子上住了。

    彩霞在賈母跟前,不敢把話說的那般滿,半蹲下身道,“太太說,要是大小姐願意,也一同去。”

    賈母摸著賈元春的手,心裏直歎氣,隻怕這回真是離了心了。她和藹道,“你去吧,多陪陪你娘,寬慰寬慰她。”也不知道以後,這兒媳婦能轉過心來不?

    賈元春伏在賈母身邊,在老祖宗麵前愛驕,又笑眯眯看著王桂枝。

    王桂枝見女兒望著自己,趕緊收拾起那些亂紛紛的心思,逗著她跟老太太說話,跟賈母一同用了早膳,賈珠帶著李紈來請安。

    “老太太,我領著珠兒去,有事要吩咐他。”王桂枝看到賈珠,就想起來有時候事趕早不趕晚,再說有些個雜事,如今也沒有地鐵火車飛機,一出門了不起也是騎馬,也就是活動開了。

    賈母想到昨天王夫人說的話,知道她要寬慰下孩子,忙道,“那就去吧,你放心,我會叫東府那邊準備好的。”

    “多謝老太太廢心。”

    王桂枝領著賈珠要走,賈元春也想跟著去,李紈昨個夜裏也與賈珠春風一渡,知道是有正事,讓丫頭把做了一些的衣裳跟花樣子拿出來,忙哄著小姑子玩。

    有玉雪可愛的大孫女,還有溫柔小意的孫媳婦圍在跟前,不一會兒賈母也讓李夫人自去忙。

    又交待賴婆子,“你去東府說,隻管說的嚴厲明白些。”

    “是。”

    “還有,你們也給我緊著些皮,我是知道你們的,一下子不小心錯了眼,你們就會往自己家裏扒拉。都給我繃緊了皮,別等發現了,到時候也去給我賣餃子去!”賈母心雖寬,卻也不想縱了下人,她從史家過來,當家多少年,比起王夫人更加清楚。王夫人是兒媳婦,她守著本份,若不是她自己的陪房,又是犯在了珠哥兒的麵上,她萬是不可能在她跟前提這個事兒。

    可見珠兒定是被那些個刁奴狠下了一回麵子,她為娘的,要給兒子做主,也顧著大家的體麵,賈母覺得她處置的也不錯,竟有些對王夫人另眼相看,以前可沒見她有這樣體貼周全。借著這個由頭,她也提醒下東府那邊,按說賈敬都中了進士,又是世襲的一等神威將軍,偏愛上了什麽道。他可是賈府的族長,有些事,應該警醒起來才是。既然是一族之長,賈家代表,就不能全顧著自己行樂。

    賴婆子心裏打鼓,家裏跟她說了好多日子,眼下媳婦懷了孕,隻盼著是個哥兒,就求一求老太太,能把小的給放出去,隻求一個清白身,可以讀書進學,到時候真正才是安身立命。

    可她也怕到時候老太太覺得她們有了外心,把他們全都攆了出去,如今賴大賴二雖說還不是都總管,可都是管著些重要差事的,借著賈府的情麵,過的也舒心,要是……真離了賈府,在這京中,他們賴家,算是個什麽玩意兒?

    賈珠以為母親要跟他說那些事,沒想到王桂枝隻讓人拿了筆墨來,讓他記下一個甚是稀奇古怪的方子。

    “這是我早就留意下的方子,若是能種得出來,咱們好孝敬老太太,當是個新鮮玩意兒送些親戚朋友,自己也能嚐嚐鮮。或是種不出來,也不妨事,隻當咱們買了處鬆樹山林,得些鬆果,放養些野物,也是件好事兒。”王桂枝本來想說種蘑菇的,結果她翻遍了王夫人了記憶,好像沒見過。她本來就從來不曾下過廚房,隻是她吃過的雁來蕈,很是像她在現代吃過的鬆乳菇,味鮮美,有異香。這就讓她不怎麽能確定了,不過野生菌不錯,先把地方弄下來,讓人知道她在種這個,到時候能弄些平常些香菇、草菇、平菇之類,也就不打眼了。

    而且鬆樹還能生茯苓,也是樣好藥材,那也是真菌的一種,若是能養植,可就更不得了。這可是高檔藥材,地形氣溫要求不高,一年便能得,比人參可好種容易多了。也就是全然種不出來,也算是給她添了一份產業,尋常種植,一年也有個一兩百銀子的收益,總歸比單純把銀子放在屋子裏好。賈府如今不是她管,每月還有月錢份例,放著可是白放著。

    “是的,母親。”賈珠隻當母親又派了件事讓他曆練,上次沒辦好,這回他定要辦得妥當。

    兒子這麽聽話,王桂枝笑著看向賈珠,他頭上戴著束發嵌寶連玉冠,穿著一件滾邊竹葉花紋的淡藍色箭袖,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穗褂,岩岩若孤鬆之獨立,果真如明珠之在側,朗然照人,這般的富貴公子,實在是討人喜歡,又帥又俊又聽話!

    王桂枝對著賈珠說話更是溫柔起來。

    “你隻管去辦,萬事有不明白的,隻來問我,或是你看著有什麽成算,隻要不有違祖宗家法,國之刑律的,大膽著去!”她又把王藥一家如何安置告訴他,免得他心裏有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