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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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王桂枝從王夫人角度分析, 覺得後四十回不是原著而是別人續的,到底有些旁落,不知道是不是是這樣?

    一來當娘的怎麽可能會願意娶一個病重的人來給兒子當媳婦?所以就算是賈母這位老太太, 也默許了寶釵嫁進門。就像情況不同處理事情的辦法也不一樣,那時候寶玉丟了玉, 整個人都有些瘋了,寶釵嫁進門也是為了衝喜,黛玉病成那樣, 總不能讓一個病人來照顧一個瘋子?總歸是想想著趁寶玉還在,留個後罷了。

    總不能讓個病人生孩子吧?現代有計劃生育, 後期才開放二胎,可古時候就是傳宗接代,嫡庶有別。

    按照王桂枝從王家xiǎo jiě這前半生看來,王夫人也就是個普通的老實婦人, 人總歸是那麽複雜的,每個人站的角度不同, 想的也就不一樣了。

    她王桂枝自認老實的一輩子,同胞血脈一樣也敵不過錢財利益。

    放在那對姐弟眼裏, 反正她得了癌症定是要死的, 何苦白花錢去治呢?可她呢!她憑什麽自己有錢不能治,就算是姐弟, 也沒有把自己全送去填他們的道理!

    又許是在晴雯眼裏, 王夫人就是聽信了小人的饞言, 把她看成一心想要勾引寶玉的小妖精, 才害得她病中也被攆了出去。她素日那些牙尖嘴俐,張揚肆意,冷眼看著隻有襲子麝月跟著寶玉不清不楚,臨死的時候,她自認白擔心這個名聲,說道早知如此,又何苦守著,那又豈是對寶玉無意?

    晴雯是個好女兒,她的死,在寶玉心裏,是天大的悲事,而在王夫人眼裏,也實在不過是件小事。她座下奴仆不知道多少,連自己的兒子都是早夭,心早都硬起來。

    正想得出神。

    “太太,用點粥吧。”

    王桂枝由著彩霞把自己扶起來坐著,她看著那紅漆托盤上擺著兩小碗粥,剩下有四碟子小菜,腹中也覺得饑餓起來,她想著元春跟賈珠,“姐兒跟哥兒用了沒有?”

    “還沒呢,等太太示下。”

    “讓他們都好生吃飯,太醫不是說了嘛,我不過是邪風入侵,痰濁內蘊,氣滯血淤……”王桂枝雖有怨氣,可也沒道理把這怨恨發泄到被她投身原主的子女身上,再且為了她自己,那個夫君賈政,怕是靠不住的,在這封建社會能依靠的都是她的孩子。

    “是的,太太,您別操心,珠大爺跟大姑娘好著呢。”彩雲給王夫人撿著野雞瓜子配菜,她年齡到了,差不多也會打發出去配人,在這當頭,侍候主人越發盡心,生怕不能順順當當得給免了贖身銀子,體麵得出去。

    “嗯……”

    王桂枝用了碗粥,便覺得飽了,她懶懶得歪在灑金大迎枕上,手裏拔著一串看起來黑沉沉不打眼,隻有微微清香的手珠,“去把,周瑞家的叫來。”

    “是,太太。”

    王夫人嫁進賈家十幾年,可以說是恭敬順從,老實周正,上頭有賈母看著小心小意。如今賈家的當家主母是沒過世的賈赦原配,賈政覺得她沒有顏色,她雖芳心暗投,可大家xiǎo jiě的教養,又容不得她對著賈政小意歪纏,兩個人便漸漸相看兩生厭。

    在王桂枝看來,這都不算是什麽大事兒,總歸是古時候的女人,確實是見識少,像王家的女兒,也算是官宦世家中的女兒,從來都沒說過要纏足,去學習那些前朝遺留下來的惡習,就連詩書琴棋也教得少,精通些文字識得幾個字,多的是什麽祖宗規矩。別說王家了,就是李紈出身書香,父親乃是國子監祭酒,家中沒有不通詩文的,都沒讓她好好讀書。隻略教她幾個字,知道些女德女烈的名字。

    全是些壓著女人,一心隻想維護父權,夫權的男人們,也怨不得王夫人後期想著不如幹脆送女兒進宮,橫豎左右是吃罪受苦,她幹脆拚盡全力讓女兒去那最有權勢的地方搏一場富貴。

    王桂枝歎息了下,想法很好,可惜進宮之後,哪裏由得她想?

    如今要想以後過得好,首先得先想保住她這個大兒子,因為那賈寶玉,不定還有沒有機會投身到她肚子裏呢,王桂枝冷冷一笑。

    她上輩子習慣了息事寧事,凡事都不爭不搶,寧願自己退一步也不願意惹事生非,老老實實守著自己本份,結果落得個氣死在病床上的下場。

    這一生已經是占了別人的,不論是為了原身舊主,也為著她自己以後,她都不想落得下子亡女悲,死在牢中的下場。

    “給太太請安。”

    周瑞家的進得門來,行全福禮在王桂枝麵前蹲著,也不知道太太突然找她有什麽事兒。

    王桂枝抬眼看她,周瑞家的一頭烏壓壓得頭發,梳得平平整整,插著銀簪,耳邊一對小巧的水滴玉墜,整個人都顯得秀氣柔美。

    “你如今管著什麽事兒?”王桂枝知道她是自己的陪房,跟著自己陪嫁過來的,自然是跟自己一體,看她的衣裙打扮,應該是過的不差。

    周瑞家的忙答道,“太太,我沒做什麽事,隻隨著我家漢子亂竄罷了。隻等著太太使喚。”太太為人周正,身邊陪嫁來的四個大丫頭,個個都是體麵嫁了出去。她原就想著什麽時候來探探門,跟著太太才有好處。沒料想,此時太太就想著她了。

    “你打發周瑞安排,去把我那個陪嫁的莊子收拾出來,還有一應用俱車馬,我這會子病了,要帶著哥兒姐兒去莊子上散散心,養養神。”王桂枝早先見了一回賈政,他一臉不耐煩,可巧了!她也正不耐煩見他呢!

    周瑞家的不敢問其它,隻答應著,“是,太太。”退後幾步才轉過身,想著怎麽把這事兒辦得仔細妥貼。

    彩雲倒上一杯蜜水,有些疑惑著問道,“太太,您怎麽想著去莊子上了……”那外麵,有什麽好?這賈府一步三景,處處舒適,可遠非那村中莊戶可比的。

    “你把我平日裏常用的,先收拾起來。”王桂枝沒正麵回答彩雲的話,她到底不是正宗的王夫人,也不願意再做一輩子老實人。此時的王夫人是真老實,而之後王夫人,那便是“老實”得愚笨了。偏聽偏信,雖說抄撿大觀園事由她而起,是繡春囊被刑夫人撿到給王夫人沒臉之引,而司棋被攆,王善保家的沒臉……最後晴雯之死是眾多嫉能妒賢的人推波助瀾,多是王夫人身邊的眾多“耳報神”之“功”。

    “再叫人去告訴老太太,我病了,沒能跟老太太請安,不能服侍在老太太跟前,實在不孝,再跟老太太大太太說分明,我過兩天就去莊子上。”

    “是,太太。”

    彩霞仔細把這話在心裏過了一遍,她的主子是王夫人,那必然是要聽從王夫人的話,哪怕是她覺得有點不對,可也沒有下人駁回主子的理。她心裏琢磨著如何應對老太太回話,腳步卻絲毫不停。

    王桂枝見彩雲微有些不安,知道剛才她沒應話,讓這丫頭心裏犯了嘀咕,一時又想到以後的丫頭金釧兒,微皺了下眉頭,被拘束在後宅的女子,這心裏的彎彎繞,能不多嗎?古時候的女人為什麽頭一個考慮的就是表哥,還不是沒見過什麽外男,那從來沒曾見麵的人,能好過知根知底,還熟悉脾性的自家親戚?

    要知道此時,就如以後的仙子黛玉所言,三百六十五日,風刀雪劍嚴相逼!

    “我自有我的主意,你的日子可選好了?”

    彩雲一聽,臉上便飛起紅來,她低頭羞道,“太太,我可願意長長久久得侍候您呢。”

    “我知道,我也願意你來服侍我。不過要等到你嫁了人,生了孩子,再能回來照顧我。”王桂枝想著,要不然以後她身邊就不放什麽小丫頭了,免得有人眼饞。衣不如鮮,人不如舊。

    “多謝太太!”

    彩雲喜得跪下來磕頭,方才那點子心思早就忘光了。

    “好了,你去告訴你珠大爺還有珠大奶奶,讓他們也收拾些行李,就說我雖然病了,仍然想時常見著他們,讓他們陪我一道去。”王桂枝真慶幸王家不差錢,自己陪嫁的房產莊子都有好幾處。她又想了想,悄聲道,“你再偷偷囑咐珠大奶奶,就讓她跟著,隻帶自己的體己人,珠哥兒身邊的丫環一個不許帶,書也隻許帶上兩本,記住了嗎?”

    “記住了!”

    能在太太身邊當大丫頭的,個個都得會說話,會辦事,不然怎麽能呆得長久?得那些大家都知道的好處。

    賈元春正在賈母跟前,彩霞一來報,她便覺得十分不安,不知道母親怎麽突然想著去莊子上住了。

    彩霞在賈母跟前,不敢把話說的那般滿,半蹲下身道,“太太說,要是大xiǎo jiě願意,也一同去。”

    賈母摸著賈元春的手,心裏直歎氣,隻怕這回真是離了心了。她和藹道,“你去吧,多陪陪你娘,寬慰寬慰她。”也不知道以後,這兒媳婦能轉過心來不?

    見王桂枝雙眼真誠,賈母更覺她是個大助力,更難得是一點兒沒借著說出那樣的消息來討要好處,看來是一心一意為了賈家,“你且講來。”

    “我叫人去把咱們廚房的東西都盤點了,若是有賬目對不上的,那便罰那些tān wū的人,連賬本都不想對上,那還不知道拿了多少呢。這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想著,以前都是隨便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若我們自己想吃什麽就點什麽。”她拿出一個小冊子,上麵工整畫著她粗做出來的早晚飯餐點心菜單,每日每餐吃什麽都有名目,其中夾著一張便是她自己想吃什麽寫出來的一周菜單表樣板。

    賈母讓依人取來老花鏡戴上,細看了便笑,“你這個猴兒,竟然有這樣的主意。好!”她自己原就是想吃什麽就點什麽,另有端上來的一些菜是碰都沒碰過,畢竟時不時孩子們吃著哪道菜不錯也想著給她送來,她一個人絕對吃不完。她的定例,差不多已經包含了住在榮慶堂大丫頭們的了。雖沒有明說,但各屋裏的丫頭用飯已經包含在裏麵。就這一點兒,隻怕就省下一筆。

    沒做什麽大的改動,賈母點頭。

    “我們賈家也就這幾個人,我準備按照這樣的方式定下來,您看怎麽樣?您的定例每餐三湯十二菜,老爺們,兩湯十菜,大太太跟我,兩湯八菜,還有孩子們,兩湯六菜。把這點菜牌按照自個兒的心意每七日點一回。點心每日六樣,大家都一樣。畢竟點心都是一道做出來的,少了誰也不太好。若是其間有事請客,就真的自己出銀子隨便點也不遲。”

    凡事都是上行下效,他們這裏改動了,下麵廚房改過來也就容易了。“隻要菜單一出來,大概開銷錢咱們心裏也有數,比照著之前的銀子數目,大家吃的好了額外給他們賞賜,或者是儉省起來分到每屋自己手上,您看怎麽樣?”

    “我跟你們一樣也就是了,老了,哪裏吃得了這麽多呢。你先試幾個月,真能省下錢來,告訴我有多少再打算。”賈母道,這主意不錯,特別是年輕的小媳婦,要是被那些老虔婆們轄製著,總要拿錢出來才能吃著自己合意的。

    “那不行,孝敬您那是應當的,您吃不了賞人豈不是正好。”因為以後誰身邊的二主子,都不要想著能隨便去占用主子的份例,王桂枝笑眯眯道。

    “你想有個規矩約束他們,就這樣辦吧。”賈母肯定道,“你想怎麽辦,我都支持你。”

    聽了這句話,王桂枝心裏暖暖地,不管怎麽樣,她在努力的時候有人鼓勵,這種感覺不錯。

    賈母想了一下,見王桂枝漏了一個人,想到她自是不方便提,便自己主動道,“至於姨娘們,就一湯四菜,點心也是六樣。媚人依人,就照太太說的記起來,這一項弄成定例。”

    “是!”

    王桂枝微囧,她都把此時的特有產物給忘了,便幹笑道,“老太太您放心,不論他們怎樣,我管著他們,總不會讓他們沒有飯吃,除非真是不知悔改,知法犯法的,否則一個人我都不會攆出去的。”這是她對老太太的保證,也是想把他們轉化成為自己的的“員工”。

    果然是厚道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就是在跟她說,她不會任人為親,也不會對著老仆翻臉就不認人。

    賈母道,“你辦事,我哪裏不放心了,你大膽去做吧。”

    “是,今日就把這事兒料理清楚了。後日就讓他們把自己擬的酒席菜單做出來讓您先品一品,這是當初說好了廚房對您的孝敬,您想請誰來陪您一起?”

    王桂枝主意一定,快刀斬亂麻。

    說辦就辦,看來她真沒打算鬧得怎麽樣,賈母更加放心了,她到底希望息事寧人的。

    “不用,我自個兒消壽就是了。”爺們都忙著拿回金陵承辦祭田總管跟家學總理來引誘族人,讓一些想搏富貴、怕會惹事的都帶回老家去。另恐若真是事成了,他們要被秋後算賬得最壞打算,一些重要的東西也要清理,她哪裏還想去huó dòng他們。別的人她最近心煩,也不想招待。若是有些小姑娘說說話,倒是好的。不過這些人她隨便叫人一來就到,也不用麻煩兒媳婦了。

    “那我就去趟廚房。”王桂枝站起身來道。

    賈母道,“讓他們抬軟轎送你去,那裏油膩煙大,小心別滑了腳。依人,思人,你們兩個跟著去!”讓自己的大丫頭站在王夫人身邊,那意思就很明白了。她可是站在王夫人這邊的。

    王桂枝果然隻坐軟轎上,把賈母的點菜牌跟自己、元春的先給了李古年等人傳看。

    “原以為你們都是懂事的,結果鬧出這樣的笑話。佛都被你們激起火來了,豈不知道還有十八羅漢戒律堂等著呢。如今賬也查了,有多少虧空,你們誰自己動了多少,誰自己心裏麵有數。我不會一個個得問,都自己悄悄得拿回來,我一概不再追究。可要是誰不補齊,大家都別想讓采買除了青菜之外再買一樣東西,再別想著公家的銀子不拿白不拿的美事兒。”她環視了一下四周,看他們都低頭聽著,“不管是拿了什麽,給我先把賬本填上,我再與你們說話。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大家都有氣無力,誰不心疼放進了自己口袋的錢,可誰都清楚這是把太太真氣出火來了 ,聽說老爺肝火大盛到都動手打了太太,要不是膏藥好使,太太的臉都腫著呢。

    “這是我跟老太太姑娘們這幾日的菜單,就按照我們寫的去做。”大太太最近都在寧國府那邊,而且她跟賈赦沒什麽事兒都是在自己院子裏吃飯,她的手不會伸那麽長。但這事兒她已經叫周瑞家的告訴李夫人知道了。還有賈政,她臉色微凝了一下,她拿不準他的意思,不過既然老太太都允了,他一向孝順,應該不會跟她對著幹的吧?

    見他們都有些發愣,王桂枝才不管他們在想什麽,反正到時候有人吃不上飯,自然有人要去鬧的。

    “李古年,馮刀,秦大娘,你們的菜單擬好了沒有?”王桂枝直接伸手問他們要東西。

    李古年馮刀是早準備好了,立馬就恭敬得交給彩霞呈了上去,而秦大娘真傻了眼,她愣然道,“不是說……”她還以為黃了呢!結果沒黃啊!

    “最晚在明日早上,把菜單擬出來。後日你們自己看著份量,單做給老太太一個人品宴,三人同時進獻,一共十二道菜,以得花枝為勝,誰得的花多,誰就拿兩千兩銀子辦老太太的壽宴。我還是那句話,你們聽明白了沒有?”

    三人都忍不住笑,“明白了,明白!”既然說好了是兩千兩,那自然是不能再動用廚房裏的東西,他們明白。

    “走,回屋吃飯。”王桂枝不是很累,但應該有個樣子,太和軟了,他們是不會緊張起來認真辦事的。

    “爹,菜單呢,趕緊拿出來我跟弟弟去買菜,後天就要在老太太跟前辦一桌呢!”李蒜興奮得直搓手,果然太太就是有辦法,她才不會管那些想偷奸耍滑的,不能用的,她直接就不用了。才不管你們想怎麽辦,直接把主子們的菜單定下來,花銷多少錢一眼就能看明白,還想像以前那天胡亂開單子往自己家裏偷著拿,那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李古年把菜單從袖子裏取出來給他,微有些出神,太太這舉動,竟像是要在府裏革新除弊。

    馮刀沒那麽多兒子孫子幫忙,他直接找上采買鄭華,拿胳膊碰了碰他的,“交給你了。”

    鄭華拿手收了那單子,“你可得加把勁兒,不然白賠了一桌銀子。”

    “去,少觸我的黴頭,誰能拔得頭籌還不知道呢,再說了,請老太太品鑒,說出來也光榮。”馮刀還覺得太太不會虧待了聽她話的人,“我跟你說,絕對賠不了。”

    “一會兒我就出去辦,保準給你買最新鮮合宜的。”

    秦大娘更幹脆,她直接就回到廚房裏把自己該做的做了,回到屋裏找到自己那酸秀才相公,讓他趕緊把菜單細細謄抄一份,這是要交給太太的。自己從屋裏包了幾份東西,便回了趟娘家。她那老漢如今還硬朗的很,她會燒肉,自然也要從自己最拿手的地方下手。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誰拔得頭籌還不知道呢!秦大娘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有幹勁過。

    走在半道上,王桂枝便問彩雲,“可知道老爺在哪兒?”賈珠是她兒子,肯定不會拆她的台,李紈就更不必說,在她麵前實在是非常之聽話。隻有賈政要好好問上一問。

    “老爺在夢坡齋歇中覺呢。”

    夢坡齋在榮禧堂廂房右邊,廚房也設置在正堂之東,要是這樣過去倒是近便。王桂枝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去書房裏找賈政。之前王夫人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她要什麽話都是直接讓丫頭們傳話,或者等到賈政來她屋裏的時候說。

    但賈政的脾氣這樣,他不高興還借了她人手,她這也是相當於有求於他,還讓丫環們傳話,他不理會怎麽辦?

    她雙眼一閉,便對彩雲道,“你讓個人去問問,看老爺哪裏有事沒有,我去方便不方便。”

    “哎!”這是太太主動找老爺示好呢!彩雲便自己樂顛顛跑去了。

    王桂枝雖然有些冤枉,她怎麽知道賈政會突然回來,但也大概摸清了點他的脾氣,便伸手拉住他往屏風後麵說話,她悄聲在他胸前道,“我估摸著大概有一個月了,想請個平安脈瞧瞧,不料倒攪擾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