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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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戲院九百多座位, 前麵幾排坐著省教育廳一科, 秘書室、督學室人員,各界名流,重要人士, 往後是各學校的教職員工和各校學生。

    陳道笙走到一排中間偏右位置坐下, 離舞台最近, 跟左右人等寒暄幾句。

    台上走出男女生主持人, 大聲宣布,“…….州演講大賽現在開始……..”

    育德中學分在第一賽區,五個學校選送的同學同別的學校同學一道參加第一天的初賽。

    第一個上台演講的是外校的同學,林沉畹在育德中學五個人中排在最前麵, 她抓六號,前麵還有四個人,都站在後台, 看一號同學演講, 緊挨著的一個女生,回頭跟她說, “我緊張得手都涼了。”

    排在九號的一個小個子女生,一緊張直跑廁所,林沉畹想起高樹增說的,其實每個人上台都緊張, 不隻她一個人害怕。

    規定每人十分鍾,第一個出場的女生演講結束,那個女生回到後台, 臉色

    漲紅,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

    輪到林沉畹前麵的女生上場,那個女生個子比較嬌小,林沉畹看見她腿在抖,一直想著上台可能突發的狀況,比如突然忘詞了,高樹增告訴她,如果忘詞了,沒關係,跳過去,若無其事繼續講,千萬不能慌,一慌就容易頻頻出錯。

    由於她胡思亂想,前麵的女生表現如何,她都沒注意,而排在她身後的白妤薇卻認真地聽著台上女生的演講,麵色平靜,沒有一點驚慌。

    秦穀芬走到她跟前,小聲說:“林沉畹,加油!”

    杜雲峰同學打量她的旗袍,“小林同學,你這件旗袍是新做的?很適合你的氣質,婉約纖柔,淡雅若蘭。”

    小林同學置若罔聞,好像根本沒聽見一樣,說好的不害怕,我叫不緊張。

    當男生主持人念到她的名字,林沉畹都不知道自己怎樣走到舞台中央,朝下一望,台下萬人矚目。

    她無意識地朝後台看了一眼,突然,看見高樹增站在後台邊,正看著他,目光中鼓勵和期待。

    林沉畹瞬間鎮靜下來,舞台雪亮的燈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想起夜晚的中心廣場,高高地站在石台上,夜空深邃,有風自耳邊吹過,她平靜地看向台下觀眾席。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台上,陳道笙有刹那懷疑自己的眼睛,林沉畹穿著

    一件精致的月白蘇繡緞旗袍,裙琚手繡淡淡的蘭花。直發上別了一朵珠花,珠花鑲嵌的碎鑽熠熠生輝,燈光照在身上,月白緞如水光流瀉,整個人光彩奪目。

    她開口便攝住人心,聲音清澈悅耳,舉手投足,彰顯出內外兼修的女孩,演講內容與精美的旗袍相得益彰,詮釋了她的演講主題,國粹與西方文化,她驚豔古典美,成了舞台上一道美麗的風景。

    陳道笙深情地凝望著台上那個曾經膽小的女孩,見證她涅槃銳變,完成華麗的轉身,心生感慨,他頭一次以一個男人的角度和眼光看一個女人,虔誠的傾慕和欣賞,心馳神往。

    林沉畹演講結束,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林沉畹側頭看向後台,高樹增神情激動,為她而驕傲。

    林沉畹朝台下鞠躬。

    然後,走向後台,朝高樹增走了過去。

    秦穀芬和杜雲峰還有兩個同學校的同學圍過來,秦穀芬熱情洋溢,“林沉畹,你今天的演講太成功了,震撼到我,我好像不認識你似的,你準備太充分了,每一個手勢,身體語言都堪稱完美。”

    杜雲峰非常激動,“林沉畹,這才是你,平常你包裹自己,沒有把自己才華顯露出來。”

    林沉畹偏頭看向高樹增,粲然一笑,高樹增心情激蕩,看著她發自內心的笑,笑容溫暖如初升的旭日。

    女生主持人出場,高聲報幕,“下麵由七號演講者,育德中學白妤薇同學,為大家匯報講演。”

    白妤薇麵帶自信,恰到好處的微笑,淡定從容地走出後台。

    陳道笙目光一直追逐林沉畹,直到林沉畹走到後台,被帷幔遮檔住,陳道笙從座位上站起來,從舞台一側樓梯走上去。

    白妤薇正好從後台走出來,一眼看見走上來的陳道笙,心情激動,以為陳道笙來看她今天的演講,她隱約透漏給陳道笙,沒直接邀請陳道笙來看自己的演講,她還有一個小心思,想讓陳道笙看看,她是怎樣把林沉畹比下去,如果林沉畹出醜,就更好了。

    她一直認為上次學校比賽林沉畹能入選,壓過陳蓉,全憑幸運,還有餘校長的偏見,餘校長是頑固不化的老古板,不喜歡陳蓉瘋瘋張張,喜歡傳統女性。

    她沒有把握陳道笙能來,陳道笙卻來了,給她意外驚喜,可是白妤薇的興奮沒有維持一秒,陳道笙看了她一眼,掉轉方向,朝後台走去。

    陳道笙走到後台,看見林沉畹跟一個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對麵站著,男人目光溫潤地盯著林沉畹,如沐春風,林沉畹揚起小臉,笑容甜美,堪比三月的挑花燦爛,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著什麽,林沉畹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跟林沉畹對麵站的男人看見他,笑容不減,陳道笙叫了一聲,“林沉畹。”

    直呼其名,林沉畹轉過頭,看著他,瞬間露出驚訝神情,似乎他不該出現在這裏, “恭喜你!”陳道笙冷冰冰地說了一聲,周身散發凜冽的氣息,

    林沉畹嘴半張,突然出現的人,不受歡迎,她斂起笑容,客客氣氣,“謝謝,陳先生。”

    “你之前叫我道笙,還是稱呼道笙好了。”

    他雲淡風輕地說。

    林沉畹嘴型變成o,這人瘋了,平白無故暴露兩人之前的關係,故意叫人懷疑嗎?

    立刻幹笑兩聲,“陳先生真會開玩笑,交淺言深。”

    陳道笙覷了高樹增一眼,“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先生?”

    “高主編。”林沉畹戒備地看著他,這不是來恭喜的,是來找茬打架的。

    “高樹增。”

    高樹增神色坦然。

    陳道笙伸出手,“幸會,高先生。”

    高樹增伸過手,兩隻男人的手握在一起。

    林沉畹緊張地望著陳道笙的臉,陳道笙深眸微眯,隻有這個時候,他的目光離開林沉畹落在高樹增臉上,高樹增直視著他,平靜的眼眸,隱藏著某種不明的暗湧。

    兩個男人握手,用握這麽久嗎?目光之專注,令林沉畹的小心肝直撲騰,左右看看兩人的臉,又低頭盯著緊握的兩隻大手看,握這麽緊,想幹什麽?

    林沉畹聲音幹澀,“陳先生、高主編,你們要不要看演講?”

    高樹增先鬆開手,客氣地,“陳先生請。”

    陳道笙鬆開手,麵色冷凝,“高先生請。”

    白妤薇走向舞台中央,心裏非常失落,思維不能集中,她忍不住朝後台看了一眼,看見陳道笙跟林沉畹站在一起,她一走神,站了半天,沒說話,後台學校帶隊的教師,想提醒她,又不敢喊出聲,幹著急。

    台下一陣騷動,白妤薇勉強集中精神,開始演講,情緒卻沒有調動起來,頻頻走神,本來演講稿背得滾瓜爛熟,演講到中間部分腦子裏突然出現空白,卡殼了,記不起演講稿,她隻好即興發揮,銜接還算流暢,不仔細聽不出來,演講在規定時間內結束。

    當她走回後台,陳道笙和林沉畹並肩站在後台,林沉畹的身邊還有一個同樣出色的男人,林沉畹站在兩個高大的男人中間,顯得纖細柔弱,楚楚動人。

    林沉畹看著白妤薇,陷入沉思,她心中詫異,白妤薇今天發揮失常,水準降低了幾個段次,她不像因為膽怯害怕,上次學校她的演講她認真聽過,比這次水平要高得多。

    別人沒有發現白妤薇出現的紕漏,她聽出來了,白妤薇中間短暫的停頓,便順過去了,她猜測白妤薇忘了詞,沒有按照事先準備的講,臨場發揮,無縫連接,且切合題目,林沉畹自問自己不可能做到這麽好,也許瞬間慌了,不知所雲,短時間內根本沒有思路,她不是一個成熟的演講者,白妤薇是,白妤薇比她更具備成功的條件。

    白妤薇幽怨地看著陳道笙,倔強地含淚,朝外走去,林沉畹從她看陳道笙的眼神突然明白了,她為何出現如此大的失誤,林沉畹看著陳道笙,陳道笙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心無旁騖。

    林沉畹站在陳道笙和高樹增中間,心中煎熬,兩個男人雖然麵色平靜,紳士風度,可這是表象,高主編今天也不同於往常,高主編一向是謙和有禮,此刻氣場強大,跟陳道笙勢均力敵,寸步不讓。

    她實在不願意夾在他們兩個中間,提心吊膽受煎熬,

    還沒輪到杜雲峰,她想在後台給他加油,算了一下時間,杜雲峰排到下午,今天這場演講大賽都是各學校選□□的優秀學生,每個人的演講題目各具特色,聽了很有益處,林沉畹舍不得走,便想打發走陳道笙,“陳先生,我要下台去班級的位置坐。”

    這陳道笙總不能跟她去班級座位上,他這個形象,太紮眼。

    陳道笙唇角一抹冷笑,林沉畹轉過頭,對高樹增說;“高主編,謝謝你!”

    高樹增即明白,“林小姐,我先走了,改日我約林小姐。”

    林沉畹想送他,身邊的人臉色陰沉,目光冰涼,她剛要邁出的腳步頓住,這種場合,少生是非。

    “再見,高主編。”不送人,心裏有點過意不去,“改日我請高主編吃飯。”

    “隨時恭候,林沉畹。”高樹增麵帶微笑,欣然接受。

    林沉畹沒敢看陳道笙,高樹增突然改口稱呼他林沉畹,對她請吃飯一說,連客氣話都沒有。

    陳道笙和高樹增今天的態度令她很無奈。搶玩具嗎?幾歲了?

    白妤薇低著頭,往後走,突然發生的變故,始料不及,在白妤薇身上從來沒有發生過,她一向好強,尤其當著道笙的麵,如此失敗,打擊可想而知,現在林沉畹得意了,把她比下去了,評委沒有最後下定論,但是她出局已經是必然,無可逆轉。

    陳蓉過來,忍不住埋怨,“你在學校講得好好的,今天是怎麽了,你中了什麽邪了?這篇演講稿你背了多長時間,不可能出錯。”

    白妤薇含著眼淚,“我看見道笙哥以為他來看我,他理都沒理我,他是來看林沉畹,我當時心亂了,一點沒心情,中間忘詞了,後麵都沒有照稿子,即興發揮。”

    陳蓉恨恨地看著大哥跟林沉畹站在一起,“白妤薇,我懷疑中了林沉畹的詭計,她知道你喜歡我哥,故意纏著我哥,擾亂你的心,她太卑鄙,太有心計了。”

    白妤薇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否像陳蓉說的,被林沉畹算計了。

    第一賽區的比賽,分上下午兩場,杜雲峰和秦穀芬都排在靠後位置,輪到下半場,中午宣布休息,各校師生紛紛退場,林沉畹講完了,一身輕鬆,對秦穀芬和杜雲峰說;“我請你們倆吃午飯,給你們加油。”

    秦穀芬是白妤薇式的人物,超自信,沒有思想壓力和負擔,杜雲峰更不用說,更沒壓力了,他隻對自己的成績在乎。

    三個人走出大戲院正門,一片嘈雜吆喝叫賣之聲,門口小攤各種小吃,學生們都圍在小食車前,分外熱鬧。

    大戲院是中心地帶,附近酒樓茶樓小飯館鱗次櫛比,今天中午各處客人爆滿,秦穀芬一看,建議說;“我們在棚子裏隨便吃點,等下午比賽完,大吃一頓。”

    這個建議被杜雲峰和林沉畹采納,三個人各買一份小吃,坐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裏吃。

    由於人多,冬季在外麵棚子裏吃,一點不冷,林沉畹買了一份麻辣麵,碗裏一層紅油,吃冒了汗,抬頭看見白妤薇跟陳蓉坐在另外一個攤上吃飯,不時朝她看過來,非善意的眼神。

    杜雲峰也看見,說;“林沉畹,我本來想幫你,低估了你,多此一舉了。”

    林沉畹立刻正色糾正,“不,杜同學,你已經幫了我,你報名,知道有人扛著,我才能安心準備。”

    奉承得很順溜,不著痕跡,小杜同學心裏舒坦,喜歡這種乖巧會說話的小女生,激發他的保護欲。

    秦穀芬總結上午演講同學的表現,“白妤薇馬失前蹄,看樣咱們這組少了一個對手,還是個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我以為除了杜同學,白妤薇是最有希望的一個,可惜,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

    杜雲峰看看林沉畹,“白同學臨門失手,這可是絕無僅有的事,其中的原因,小林同學或許能明白一二。”

    杜同學意味深長,林沉畹眨眨眼,“我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

    徹底地裝糊塗,小杜同學你思想太複雜了,別忘了你還是個高中生。

    離下午場還有十五分鍾,秦穀芬和杜雲峰次序靠後,倒也不著急,三個人慢悠悠往回走。

    一群省教育廳的官員和各界名流,從不遠處一家大酒樓走出來,酒足飯飽,朝大戲院門口走來。

    林沉畹機警地看過去,陳道笙在一群官員名流堆裏,奪人眼目,他朝她這個方向看過來,林沉畹在他剛舉步朝她走來時,機靈地鑽入擁擠的入場人群中,見縫插針地成功避開了他。

    她隨著人流入場,翹腳朝身後看看,業界精英陳先生不知所蹤,陳先生,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千萬別說我認識你。

    下半場演講,秦穀芬以高亢的熱情征服全場,使人全然忘卻她講什麽,卻被她如虹的氣勢折服,在林沉畹眼裏無疑女中豪傑的角色。

    下半場近尾聲,杜雲峰同學出場,林沉畹看見他頭頂星光閃耀,杜同學的演講稿絕對的一流水平,探索新舊時代交替,社會種種弊端,如何興利除弊,構建一個一流的世界強國,題目太大,隻有杜同學能駕馭,小林同學敬佩地仰望,她認為杜同學的水準超出了中學生的水平。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林沉畹手掌都拍紅了,不是為了認識的杜同學鼓的,是為一個不曾真正認識的杜同學鼓掌。

    最後一個同學演講完畢,男主持人宣布,“休息十五分鍾,待評委老師打分揭曉結果。”

    整場大賽,不少優秀的選手,林沉畹如果止步到此,已經滿足了,她突破了自己,這就是一大成功。

    十五分鍾後,女生主持人從後台走了出來,全場肅靜,手裏拿著一張紙,高聲朗讀,“本次演講大賽,第一賽區初賽,第一名…….”

    朝台下掃視,“第一名……育德中學,杜雲峰….請上台。.”

    觀眾席掌聲雷動。

    萬人矚目杜雲峰同學從側麵走上台,站在中央。

    男主持人洪亮的嗓音宣布,“本次州演講大賽,第一賽區初賽,第二名………”

    不認識。

    第二名外校的一個男同學走上台。

    換了女主持人,“本次州演講大賽,第一賽區初賽,第三名…….”

    停頓,觀眾鴉雀無聲,所有在座的教職員工,摒心靜氣等待揭曉,要知道這第三名是何等重要,第三名一公布,其餘沒有入選前三的選手,就被關在總決賽的大門外。

    男生主持人聲音飆高,“第三名…….育德中學……林沉畹。”

    肅靜,片刻,掌聲響起。

    林沉畹坐著沒動,身旁的唐昀玉使勁推她,“快上台,林沉畹,叫你呢!”

    全場聚焦在她身上,林沉畹半夢半醒地走上台。

    三位同學,二男一女,第一分賽區初賽的前三名。

    掌聲雷動,省教育廳官員從後台走出來,分別跟三位進入總決賽的選手,一一握手。

    大戲院一側過道,突然湧出一群人,推著相機,舞台燈光璀璨,照相機閃光燈哢哢哢閃出幾道刺眼的白光。

    場麵熱烈隆重,林沉畹突然有個驚奇的發現,這架照相機好像就對著自己拍照,她有點不好意思,我是第三名,還有第二和第一名,應該多給他們拍照。

    大戲院裏燈光瞬間全亮了,曹震指揮一幹人,“近點,多拍幾張。”

    男女生主持人宣布,“州演講大賽第一分賽區匯報演講到此結束。”

    觀眾離席。

    林沉畹先走入後台,一走進後台,腳步定住,陳道笙一身黑呢西裝,手捧一大束鮮花站在哪裏。

    陳先生,都知道你是什麽職業,這畫風也太清奇了。

    “恭賀你!林沉畹。”

    他把花束塞進她懷裏,林沉畹瞥見一群班級裏的同學湧入後台,她朝陳道笙頷首,“謝謝陳先生。”

    “林沉畹,恭賀你!”突如其來,被一群同學圍住,把她跟陳道笙隔開。

    “林沉畹,今晚聚餐,給你祝賀!”幾個女生歡呼雀躍。

    林沉畹便被一群男女生簇擁著,走出大戲院。

    白妤薇的班級,悄無聲息,一個沒入選,白妤薇懊惱欲死,她一向在乎輸贏,更在乎跟林沉畹比輸贏,慘敗給在學校一文不名的林沉畹,她真想撞牆。

    陳蓉也蔫了,跟林沉畹打賭的事,不能算完了,跟林沉畹死對頭,林沉畹怎麽可能放過她們,真履行打賭約定,跪地給林沉畹磕頭,比殺了她都難受,顏麵掃地,還怎麽在學校裏混,真是大意失荊州。

    相比她們垂頭喪氣,林沉畹一幹人卻興高采烈,找了一家小飯店,吃了一頓大餐。

    席間,秦穀芬舉起酒杯,“林沉畹,我祝賀你!你是我們班的驕傲!”

    秦穀芬雖然沒入選,格局可比白妤薇大,大氣的女中豪傑。

    林沉畹幹了杯中酒,“謝謝!”

    王春生也舉起酒杯,“恭賀你!林沉畹,你不隻學習成績優秀,各方麵都很出色,你為我們班級爭光。”

    小林同學又一飲而盡。

    又有兩個男生給嬌俏可人的小林同學敬酒,小林同學美麗動人,今天大放異彩,班級女生無人出其右。

    杜雲峰同學也拉入這夥人裏,幾個小女生星星眼,“杜同學,我們敬你,杜同學出類拔萃,是我們學校的驕傲。”

    幾個小女生的話無意中飄到林沉畹耳朵裏,她多喝了幾杯,嬉笑,自己是班級的驕傲,杜同學是學校的驕傲,班花和校草,做人的差距啊!

    一群人興盡,十幾個男女同學,走出小飯館,天已經黑了,正要搭伴分頭回家,飯館門前停住幾輛黑色汽車,一個偉岸的身影走了過來。

    禮貌客氣,“我送同學們回家。”

    一群同學裏,秦穀芬幾個人認識,一個小女生悄悄問;“這個男人是誰呀?瞅著很麵熟。”

    另一個女生想起來,“好像是給我們學校捐款的哪位先生。”

    這樣出色的男人很容易記住。

    秦穀芬幾個人看著林沉畹,怕貿然上車,林沉畹生氣,陳道笙俯身和氣地對秦穀芬說;“這位秦同學,你上次對我說的話,我都記住了,勇敢地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孩。”

    秦穀芬雙眼雪亮,“陳先生,上次我還沒有說完,咱們上車接著說。”

    陳道笙適時地拉開車門,秦穀芬上了車,十幾個同學看班長秦穀芬上了車,紛紛上了那廂停著的兩輛汽車。

    唐昀玉和汪寒雪,自然是跟秦穀芬和林沉畹同車,兩人上後座,林沉畹隻好低頭坐上副駕駛位。

    林沉畹喝多了,上車後,迷迷糊糊地,秦穀芬跟陳道笙說的什麽話,她一句也沒聽見,就知道汽車繞了很久,她頭都繞暈了,才停下。

    她嘟囔一句,“我到家了。”

    醉眼朦朧扒著車窗朝外看,四周一片暗黑,“這是什麽地方?好像不是我家。”

    她一回頭,陳道笙的臉靠近她,他的眼睛有亮光,林沉畹醉意正濃,用手捂住嘴,喃喃地說;“你是不是要親我?”

    暗啞的聲音,“讓我親一下。”

    她往後靠,搖搖頭,“不行,你不可以。”

    他眼底一片濃黑,耐著性子,聲音更加低啞,“我不可以,誰可以?姓高的,還是方崇文的?還是那個姓杜的小白臉。”

    她捂住嘴的手挪開,笑嘻嘻的,“趙錢孫李,就你不可以。”

    “我出局了,你問我答應了嗎?”

    他冷不防親上她的唇,又啃又咬,她雙手亂打,他毫不在意,在她臉上亂咬,又啃她脖頸,林沉畹亂踢亂打,“你是狗嗎?你為什麽咬我?”

    “聽話,不聽說,把你衣裳剝.光。”

    “你無恥!”

    他狠狠地親她粉白的臉一口,鬆開她。

    林沉畹拿手背用力抹了一把臉,“我要下車。”

    “這裏不能下車。”

    “你開門,我要下車。”她氣急,酒醉,心裏是明白的,

    “我送你回家,我保證不碰你。”他哄道。

    她趴著窗子朝外看,這是通往督軍府的路,蕭山馬路兩旁高大的樹木,陰森森的,漆黑一片,兩旁路燈發出森冷的白光。

    這裏她不敢下車一個人走回去,不再堅持。

    汽車開到督軍府門前停下。

    車門鎖打開,她推門下車,酒有後勁,她下車走兩步一晃悠,陳道笙跟著她下車,趕緊上前扶住她,她推開他,走幾步,身形踉蹌,他把她摟在懷裏,“我送你進府。”

    “我不要……你送,你不是我什麽人。”

    他氣樂了,貼在她耳邊暗昧地說;“你跟我都睡過了,還說不是我什麽人。”

    “你……無賴!”

    她推開他,用手背抹著眼睛,“你欺負我。”

    他的心髒一抽一抽地疼,低聲下氣地哄著,“我怎麽欺負你了?”

    她朝往走幾步,晃晃悠悠的,他伸手要扶,她躲開,“不許碰我!”喃喃地說。

    隻好眼看著她一個人蹣跚地朝府門走去。

    陳道笙站在原地,看著纖細的身影邁進門檻,消失在府門後,靠在車上,良久,上車,開車離開。。

    林沉畹知道自己有點喝多了,繞過客廳,直接往房中走,林府麵積大,客廳到她住處還有段距離,夜晚冷風一吹,酒醒了大半。

    小楠一個人在屋裏,許媽又不知跑哪去了,小楠看見小姐進來,聞到一股酒味,問:“小姐喝酒了?”

    林沉畹嗯了一聲,坐在椅子裏,渾身綿軟無力。

    “小姐,演講成功了?”小楠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給林沉畹解解酒。

    林沉畹嬉笑,“你怎麽知道成功了?”

    “小姐喝了酒,臉都喝紅了,我猜成功了。”

    林沉畹試了試自己的臉頰,熱熱的。

    州演講大賽後,學校教師們有活動,放一日假,林沉畹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洗臉時,叫許媽,“你去廚房看有什麽吃的。”

    許媽去廚房,一會回來,提了一個二層朱紅漆描金花卉提盒,從裏麵端出兩樣菜,一大碗飯,一罐湯。

    林沉畹看有一碟肘子肉,嫌油膩,不想吃,另一碟炒菜,昨晚喝多了酒,沒胃口,看罐子裏湯清爽,叫小楠拿個小碗,把飯撥出來一些,泡飯吃了一碗,對許媽和小楠說;“剩下的不用送回廚房,你們吃。”

    許媽和小楠把剩下的菜,合著米飯吃了。

    吃過中飯,想起昨天高主編走了,自己礙著陳道笙沒出去送,心裏過意不去,決定去雜誌社,說請高主編吃飯,答謝他,自己取得的成績,有一半是高主編的功勞。

    叫小楠到前院問,說家裏的汽車都出去了,她穿戴整齊,拿了些錢,出門了。

    電車在雜誌社門口停下,林沉畹從車上走下來,朝雜誌社的小樓看一眼,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林沉畹走到跟前,看雜誌社的小樓大門貼著兩個封條。

    發生了什麽事?難道雜誌社倒閉了,不對,昨天見過高主編,高主編根本沒說。

    一夜之間,雜誌社發生什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