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她從沒試過這樣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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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王回身,看向了被鉗製住的女子,她死死地盯著他,臉上已經滿是淚痕,可她眼中的寒意卻是駭人。

    那些高手全都是一懵,然後倒吸一口冷氣。

    況沉淵?

    豫王?

    此人不是他們的主子?

    然而他們的反應沒有豫王的劍快,幾乎隻是在眨眼的瞬間,就倒下了一大片。

    混在其中蒙麵的人也扯下了臉上的布,赫然是夏楓。

    夏楓先殺的是鉗製住顧朝曦的兩人,然後同震驚不已的凝安一起輔助豫王,一個沒留,全都殺了。

    那十多個跪在地上的女子哭著求饒,溫珂亦是有些腿軟。

    之前她很肯定,是那個人,為何突然變成了子深?究竟是什麽時候?溫珂突然想到了方才那人離開了一會兒,然後再回來之後,基本上沒有說過話,渾身也泛著那麽一絲冷意,應該是那個時候換成子深的吧,再加上身量相當,她沒有看出來,那個人又哪裏去了,虧他還勝券在握的樣子,結果呢?

    現在不論怎麽解釋,子深肯定是知道她夥同外人綁走小郡主了。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目的達成了。

    血腥味太濃,顧朝曦有些惡心,邁過一條條屍體,對上豫王的眸子,本想扶他一把胳膊的,卻生硬地將手收了回來,“殿下,十七呢?”

    豫王薄唇緊抿成一條線,麵具下眉梢微動了一下。

    夏楓急忙道:“娘娘放心,夏桑和夏槐已經將護送小郡主回府了!”

    他最慶幸的事便是夏槐並沒有被斷掉四肢,原來隻是恰到好處的弄脫臼而已,有一條胳膊其實是好的,舌頭也隻是受了一些輕傷。

    那夥人從夏槐身上拿到東西之後就將他給扔到一旁了,然後夏槐忍痛接好了胳膊,偷偷跟著,今日才算有了眉目。

    他和夏桑方才的確是跟著殿下離開了,饒了一大圈又回來,找到了小郡主。

    而那主謀和殿下打鬥之時受傷,被摘了麵具,可惜的是當時隻有殿下看到那主謀的臉了,然殿下辨不清人的臉,若不然知道那主謀是誰,必要將此人千刀萬剮的。

    顧朝曦聞言,心中的大石總算是落地,隻是,既然已經將十七救了出來,他為何還要這樣?

    “子深,其餘的事我們日後再說,這裏麵就有靖陽,我們幹脆將她們全都殺了!”溫珂走近,鉗製住了顧朝曦的胳膊。

    她暴露了,那顧朝曦也暴露了吧!

    子深應該知道顧朝曦同靖陽是認識的吧!

    地上跪著的女子們聽到這話全都磕頭求饒。

    “我說過了,我是靖陽,殺了我就夠了!”顧朝曦一把甩開了溫珂的胳膊,看了眼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盛如清,抬步過去,推開了豫王的劍尖,想要從他手中奪過劍,可卻被豫王避開,她抓了一個空。

    這意思,就是不肯罷休了?

    “殿下,為什麽要這麽做?”

    豫王這時候才不疾不徐地取下了麵具,眸光落到了她臉上,“這件事,總要解決!”

    “那殿下的解決辦法就是殺了盛如清,然後將這裏的人全都殺了是嗎?”顧朝曦這幾日所有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

    豫王睨了她一眼。

    “全都殺了倒不是不行,畢竟本王總不能再讓你拖著懷胎七月的身子,上躥下跳不惜假傳聖旨的去救盛如清,若不然,你告訴本王,該如何解決?”

    豫王說完,從袖袍之中拿出兩個毛茸茸的袖筒,焐熱之後,拉過顧朝曦冰涼的手,給她套在了手上。

    動作輕柔,笑容中卻帶著一絲冷意。

    手在一瞬間暖和了起來,顧朝曦卻感覺指尖仍在打顫,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小傻子雖然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卻不是什麽濫殺無辜的人。

    她不想讓他因為自己,因為靖陽變成這樣。

    “你屢次不顧自己舍身救他,你覺得本王能忍你多久,嗯?”

    顧朝曦從來沒有這麽難受過,她隻想和豫王開開心心過日子的,真的,她也不想救盛如清,可是她怎麽能做得到眼睜睜看著別人因她而死。

    這個人還是二十多年前一直幫她救她的盛如清?

    “你這般不畏生死的,可曾為本王,為小十七,為你腹中的孩子考慮過?還是說,這些都不及一個盛如清重要!”豫王深凝著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待她了。

    哪怕對她再用心,她大概還是會心心念念其他男人。

    他用什麽手段將她綁在身邊都沒用。

    “對我來說,你最重要!”顧朝曦感覺到凍的有些僵硬的手能動了,可一整顆心卻難受的沒辦法跳動了,隻因為豫王此時的神色,是自嘲,也是在嘲諷她這句話。

    她不想讓他難過,也不想讓他生氣的。

    她害怕讓他知道她是靖陽,不是怕他殺了她,隻是害怕他會難過,會生氣,會對她失望,會不理她。

    盛如清怔怔地看著顧朝曦,雖然她沒哭,可是他卻感覺到了她很難過。

    印象中,他從未見過她這樣難過的樣子,她從來都是不可一世,意氣風發的樣子。

    溫珂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豫王一直盯著顧朝曦,沒有管跪在地上的這群女子,也沒有再管盛如清,心口起伏著,突然勾唇冷笑。

    不論如何,靖陽就在其中,她先當著她的麵殺了她在意的盛如清,然後再將她找出來,讓子深殺掉!

    想到這裏,溫珂突然從地上撿起了劍朝著盛如清衝了過去。

    “凝安,攔住她!”顧朝曦想要為盛如清去擋,手腕卻一下被豫王擒住,動彈不得。

    下一刻凝安也被夏楓給攔住了,顧朝曦一顆心都吊了起來,她拚命掙紮,掙紮不開,甚至無意識地將豫王的手都摳出了血。

    顧朝曦突然從袖袍中拿出一顆藥吃到了肚子裏,豫王一驚,就聽她開了口。

    “我服了劇毒,如果盛如清死了,我也不會吃解藥!”顧朝曦眸中蓄著淚,眸光卻是堅定的讓人心寒。

    溫珂的匕首已經落到了盛如清脖子上,下一刻就被劍尖給挑開了,匕首被挑飛,落到了窗外茫茫夜色中。

    “子深!”溫珂徹底怒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還要為這個不知所謂的顧朝曦做到什麽地步?你的仇不報了嗎?

    豫王仿佛沒有聽到溫珂的咆哮,隻是震驚地看向了顧朝曦,忽地笑了,恨不得掐死她的那種笑,“你可知毒藥對胎兒是有影響的?”

    銀耳和凝安上前扶住了被豫王一把甩開的娘娘。

    盛如清亦是大驚,踉蹌著起身,卻又因為腿上的傷跌坐到了地上。

    顧朝曦感覺已經累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她知道,所以她吃的不是毒藥,隻是一顆補藥而已,可是她不能說。

    此時此刻,她真的想不到辦法了!

    “現在,吃解藥!”豫王死死地盯著她,眸底翻湧著極力克製的怒意。

    “殿下,我就是靖陽,將所有人都放了吧,我們之間的事,我們自己解決!”極力克製,她還是哽咽起來,“我想女兒了,我想和你回去看小十七,我們回豫王府再說可好?”

    “子深,你現在還沒有清醒嗎?你這個好王妃已經為了盛如清瘋了,不止服毒,還為了盛如清說自己是靖陽,謝輕涵曾對我說過,這天下愛慕你的人太多了,可你偏偏選了一個不愛你的人做王妃,她若是真的愛你,就應該幫著你報仇,而不是一直在阻礙你!她現在還用你們的孩子威脅你,以後的日日夜夜,她想必都可以用孩子來威脅你了,你的存在,不過就是為了讓她方便保護盛如清罷了!”

    顧朝曦渾身都在顫,看著眼前的溫珂,抬手便是一巴掌,“你能閉嘴嗎?”

    溫珂捂著被打偏過去的臉震驚地看向了顧朝曦,同樣抬起手卻被豫王一把擒住,用力一扯,坐倒在了地上,溫珂更是震驚,一個兩個都對她動手了,她想爬起來,可對上了豫王聚滿了殺意的眸子,頓時僵在原地不動了。

    “為了證明溫姨說的都是假的,現在,把解藥吃了!”

    盛如清渾身是血,咬著牙看向了顧朝曦,“娘娘,做到這裏已經夠了,吃了解藥同豫王殿下離開吧,靖陽的事,求你切莫再管了!”

    既然重活一世,便過她想要的生活去吧!

    他死了,靖陽的事就可以完美的爛在他肚子裏了。

    這是他現在最想為她做的事!

    去他娘的不要再管,顧朝曦笑了,“我是靖陽,要殺就殺我,今天,隻有今天,隻有這一次,不許動盛如清!”

    以後盛如清哪怕出門栽個跟頭死了,也和她無關,但他不能因為靖陽死,不能因為自己死。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豫王的怒意,感覺到了他滔天的怒意,夏楓看到了殿下拿著劍的手在抖,這一刻夏楓胸腔中也翻滾著無盡的怒火。

    殿下對娘娘有多好,他們跟在殿下身邊,看的不能再清楚,哪怕在密室那次,殿下被那麽多人知道娘娘和盛如清的事,殿下都不舍得休了娘娘。

    可娘娘呢?

    一次次救盛如清,現在更是假傳聖旨,不顧腹中她和殿下骨肉的安危踏足這般危險的地方。

    顧朝曦對上了豫王聚滿了殺意的眸子,那眸中的殺意漸盛,是衝著她來的,仿佛下一刻,他就會提起劍殺了她。

    可是她知道,他不會殺她的,永遠不會!

    猛地,顧朝曦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眼前的場景,很熟悉,熟悉到讓她顫栗,豫王一身冬衣,手裏的劍還滴著血,他冷冷地看著她,轉過了身……

    下一刻,突然身體傳來一股巨大的撕扯力,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撕成兩半,巨大的疼痛讓她站立不住。

    “娘娘?娘娘!”

    銀耳和凝安發現了顧朝曦的不對勁,甚至都拉不住顧朝曦,任由她坐在了地上。

    “殿下,娘娘不知怎麽了?”銀耳看著十分不對勁的顧朝曦,驚恐的喚著豫王。

    豫王本想回頭,卻停住腳步沒有動,“本王不會殺盛如清了!”

    所以,也不用在做戲了!

    結果下一刻,就聽到她撕心裂肺的撕叫聲。

    豫王渾身一震,瘋了一樣的折了回去,看到她全身都冒著汗,仿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抱過她的手都在發顫,“怎麽了,是不是毒藥,是不是中毒了,你的解藥呢,解藥呢!”

    最後一句話是吼出來的,翻著她身上平時放藥的地方,隻找出了一個瓶子出來,他認得,這是安胎藥。

    顧朝曦的精神已經開始恍惚了,她感覺有種有種巨大的力在撕扯著她,仿佛要將她的魂魄撕扯出去,仿佛生生從骨頭上將肉扯掉的那種疼。

    她從沒試過這樣疼過。

    不行!她拚命抗拒著那股力氣,伸手扯住了麵前人的衣袍。

    她肚子裏還有孩子!

    她死了,豫王怎麽辦?

    為什麽會這樣?她不怕死,她怕她死了,他會難過,所以她不能死,她不管現在是怎麽回事,她不能死,誰都不能讓她死……

    “大夫呢,徐大夫!”豫王發現她已經沒有了意識,隻是痛的大叫。

    可她身上並沒有傷,究竟是哪裏疼?

    銀耳已經哭出了聲,她從來沒聽過有人發出這麽痛苦的聲音,娘娘究竟在受什麽苦,這究竟是怎麽了?

    撐不住了,要撐不住了,顧朝曦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了豫王,她不想死,她不想離開他,她好想將他們的孩子生下來……

    她想說話,豫王看到了她的唇動了動,慌亂的將耳朵湊了過去,她一定有辦法,她醫術超群,一定有什麽辦法緩解疼痛,然她唇邊卻是什麽聲音都沒有,下一刻,衣襟處被她死死抓住的地方鬆開了。

    豫王整個人僵住了,一動都不敢動,方才還在耳邊微弱的呼吸,感覺不到了,沒有了。

    胸口起伏著,他不敢直起身,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

    夏桑將小郡主送回府後就按照殿下的吩咐帶著徐大夫往宅子這邊趕,為的是安胎,這個時候帶著徐大夫快步進來,就看到了這場麵。

    徐大夫大驚,也沒看清楚怎麽回事,急忙上去探脈,一探之下,大驚。

    脈搏,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