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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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玄月如鉤, 蟲鳴淺淺, 於梧桐深處聒噪不絕。重雲遮月, 一排排樹影落在白牆上,樹枝橫出, 猙獰張揚,有湖水清波的光輝蕩過,樹影便如初生水草般在牆上浮動。燈籠一盞盞懸掛廊下, 有女領路,眾侍女緊跟其後,娉娉嫋嫋往長公主的住舍行去。

    明珠進了院子, 看到院中清冷, 仆從都被打發,隻有屋門口不遠處的簷下台階上坐著一個打盹的小侍女。侍女看到明珠過來,忙起身,食指放在唇邊噓一聲, 指指透著昏昏火光的屋門。

    明珠了然, 往院門口的寂靜角落處走去,侍女也跟上去。到靜僻處,明珠蹙著眉問:“不是半時辰前就回來了麽?殿下該吃藥了,你守著門做什麽?”

    侍女縮脖子, 嘀咕一聲:“我也不想啊,一刻鍾前我想提醒裏麵那兩位,駙馬黑著臉出來。那臉色喂……我從沒見過駙馬臉色那麽差過, 總疑心他要打我,就趕緊跑了。所以殿下吩咐我守著門,別讓人進去。”

    公主府上有教養嬤嬤,但是她們公主殿下不喜歡被人管著,教養嬤嬤如同擺設,從來都走不到公主的麵前。李皎喜歡用她們這些年輕漂亮的侍女,就是侍女年輕也有年輕的錯,有些夫妻間的事她們一知半解,很容易打擾到那對新婚夫妻。

    眼下守門的這位侍女就眨著清澈的眼睛,很好奇地問明珠:“明珠姊姊,你說他們關著門,做什麽呢?”

    因新婚洞房之夜,本該最旖旎的一晚,門外的侍女們也沒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她們絲毫沒有臉紅,絲毫沒有感受到駙馬的羞怒之情。正是不知道,現在才能問的出這麽傻的問題。

    明珠:“……”

    她好累哦。

    她錯了,她不能光隻自己惡補夫妻之事,她還得幫府中侍女們惡補。光是她懂不行,所有人都得懂啊。

    明珠有了主意,便說門不用守了,要侍女跟她走。侍女自是聽她的話,跟在後頭,看其他侍女們端著一碗碗藥汁,憂心問:“不去送藥了嗎?醫工說藥需要趁熱喝,涼了藥效就散了。”

    明珠輕笑:“那就再重新熬去。咱們府上不至於喝不起一點藥。要看殿下什麽時候有時間用藥,咱們再什麽時候去送。”

    自然,明珠相信,李皎此時是沒時間、沒心思用藥的。

    房中情形與明珠推測的不太一致,卻也大體上相差不遠。一刻鍾前鬱明與李皎溫存,他都把妻子拐到床上了,被外麵的侍女喊聲打斷,心情自然極差。等他回來,李皎也想通了,索性真如自己夫君希冀的那般,脫光了爬上床,任由鬱明折騰。

    鬱明大是欣然!

    迫不及待地將燈放於帳外,他怕李皎不好意思,便連帷帳都放了下來。他上了床,急忙忙地脫了鞋,什麽也來不及做,就俯下身,擁住了自己的妻子。李皎閉著眼,躺於床上,衣衫已經除盡。

    她長發未卸,一根簪子仍紮著濃黑青絲,鬆鬆散於枕榻上,烏濃似墨湖。她的眼皮垂落,眼睫如翼般耷拉,輕微顫抖。麗人睜眼時,氣質偏冷。但她閉上眼後,容貌中的冷意就褪去了不少。此時鬱明俯眼看她,隻覺她眉目姣好,香腮勝雪,粉紅與雪白交融,說不出的好看。

    但是男人嘛,當女郎脫光衣服後,他第一眼的注意力,絕不是在女郎的臉上。

    鬱明第一眼就先看她的胸。此年代興清瘦飄逸美,李皎頗為符合時人的美觀。她既瘦,那胸便也不會豐.腴,不會飽滿。她的那對暖玉如鴿,輕盈落在胸前,像落在微聳的雪山上般。不大不小,形狀卻頗好。鬱明眼睛看直,在看的第一瞬,頭皮僵硬,身上血往下湧,他起了反應。

    他滿臉通紅,已經快受不了這種折磨,卻偏偏強撐不動。郎君眸色幽黑,順著女郎的胸往下走。她的一身肌膚玲瓏嬌嫩,吹彈可破。她的身段是真的好,削肩窄腰,雙腿筆直修長。鬱明不難以想象,若兩人歡.好時,她那雙腿纏著他,窄腰擰動,他該是多麽的快活!

    鬱明額上出了汗,他燥熱又煩悶。他的呼吸加重,目光再一次掠過李皎平坦的小腹。

    快三個月了……鬱明心想。

    然而現在什麽也看不出來。

    那裏真的有他的孩子麽?

    他開始興奮,難以想象李皎這般瘦弱,那個孩兒,要如何才能擠入她腹中!

    李皎閉著眼,光聽到青年沉重的呼吸聲。她忍著心中羞意,犧牲這麽大給鬱明看。結果他真的在旁邊隻看不動,弄得她羞都快羞不下去了,更深的一種煩躁感湧上。李皎閉眼而斥:“看夠了沒?”

    鬱明手心冒汗,顫巍巍地去碰李皎覆在小腹上的手。他心中給自己鼓氣:我小心一點,應該不會傷到胎兒……再說她都允許我褻.玩了,我光看不動,多虧啊。

    鬱明的手先試探性地去碰李皎的手。

    她眼皮跳了下,抿著嘴沒有反抗。

    美人鄉,英雄塚。

    此時才方知其中快意!

    昔年他總嗤之以鼻,總覺得他一心練武,滿心滿意都是自己的刀,就算他喜歡一個人,他也不會為之肝腦塗地。但是他現在甘願肝腦塗地,隻要李皎讓他摸一摸,碰一碰,別趕他走,別不要他……他最恨她不要他。

    他抖著手,汗流了一層又一層。

    李皎:“……!”

    她肩膀僵了下,在男人粗糙大手撫摸軟玉時,她有一瞬覺得受到了侵犯,猛地睜開眼。她一睜開眼,身上俯著的青年就壓了下來,吻住了她的唇,吞沒了她的聲音。他的長發發尾微硬,摩擦在她麵上,有些刺。

    李皎不舒服地側過臉,覺心口有把火在燒。

    李皎麵頰緋紅,再次閉上眼,任由鬱明胡為,不反抗一下。她心中安慰自己:第一,鬱明是夫君,不是陌生男人,她要一點點習慣被他碰,而不是他一碰,她就想推開他;第二,她已經答應鬱明要供他玩樂,那就隨便他吧,他怎麽高興怎麽來吧。

    李皎要做個信守承諾的長公主殿下。

    雖然她本身,其實是有些排斥鬱明碰她的。

    鬱明那日中了下三流的藥,李皎默認他強了她。事後鬱明的記憶恐怕不深,那不深的記憶,想必他的痛快,也留給了他一些殘念,所以他才總想與她做那種汙.穢事。但是李皎不一樣,李皎是自願獻身,她從頭到尾都記得其中的痛苦。

    那種割肉一般的痛,痛得她死去活來。她全身冷汗,忽熱忽冷。她那麽痛,一點點抽氣,鬱明卻和她反應完全相反。李皎心裏對鬱明又氣又怒,想不到他是那種人,一度對他心灰意冷。李皎是個長記性的公主,她第一次時那麽痛,趨利避害,她就絕不會再讓自己那麽痛了。

    明珠還讓她看春.宮圖……李皎冷笑:她才不會看。

    那種事,有一次就夠了。她怎麽可能喜歡來第二次?

    幸好第一次就懷了胎,李皎慶幸自己不用受第二次罪。最好一胎得男,讓某人後繼有人,連借口都找不到。而至於鬱明總想著那樁事,他對她身體的熱情,讓李皎有些頭痛。李皎手足無措,暫時還能用胎兒糊弄鬱明。日後、日後……她再想別的法子吧。

    她不信鬱明離了女人就活不了了。她看以前他沒女人,也活得挺自在快活的嘛。

    鬱明一邊碰李皎的身體,一邊悄悄關注李皎的神情。無奈她閉著眼,麵上沒太多表情。他多次試探,她身體明明被撩得顫抖,然她就是不理他。其實無所謂李皎理不理,隻要她的身體肯提供給鬱明,男人也不在乎女人會不會跟自己互動。甚至很多時候,男人隻想走最後一步,隻想提槍衝入女郎的身體裏,前麵的所有戲碼,男郎都不在乎。

    但是鬱明心裏喜歡李皎啊。

    他喜歡李皎跟他一起啊。

    而不是冷冰冰地躺那裏,隨他為所欲為,她自巋然不動。

    鬱明頗為沮喪,頗為心冷。他心想難道真被那個赫連王子說中了?他妻子在床上就是一個死魚,動也不動,根本不和他互動?那有什麽趣兒?

    李皎問:“你好了沒?”

    鬱明拳頭敲床,臉色難看至極,他根本做不下去。他身下的反應已經強烈無比,他的心神卻自怨自艾,煩躁得想要撞牆。他親她她都不跟他回吻了,好像他真要怎麽了她似的。李皎居然還催他,催催催,她有那麽趕時間嗎?

    鬱明沒好氣:“好了!和女幹.屍一樣,我不弄了!”

    李皎被他拳頭砸床的動作震得眉心一跳:“……!”

    鬱明從她身上翻下去,他下方的李皎倏地睜眼。她猛地起身,一把按住鬱明的肩。她衣衫除盡,鬱明仍衣袍完整,隻亂了一點兒。女郎起身的衝擊力太大,她胸前的那對軟玉在青年眼前晃動跳躍,鬱明就覺血液從頭頂灌下去,又燙又辣,熱潮上臉。他身子一硬,竟被李皎推了下去,被李皎坐於他腹上。

    鬱明愣愣地被壓在床上,仰頭看著發絲垂散在他手臂間的美麗女郎。

    李皎手掐住他的下巴,睥睨他:“你說誰?誰在女幹?誰又是那個屍?”

    鬱明:“……”

    女郎俯身的衝擊太強烈,他一味盯著她鎖骨下的胸,手指發顫,喉嚨發幹。他下麵脹得不行,青筋猙獰,讓他忍得痛苦。他麵上流汗,口中強道:“明知故問!”

    李皎:“……”

    她真是傷心!

    她犧牲這麽大,鬱明還覺得自己在女幹屍?

    她是那個屍麽?

    他真是少見多怪!

    李皎快被鬱明氣死,又想證明自己不是那個“屍”。她不願被他這麽侮辱,當即忘了自己厭惡與他發生身體糾纏,俯下身,就親上鬱明的唇。她親他的唇,火熱狂野地咬開他的嘴角,進去與他的唇齒舌纏綿。他呼吸頓亂,被她親得起了感覺。青年手撐著木板,身子便想迎上去,與她親得更方便些。

    李皎的一串吻,從他的唇,滑到他的耳朵。人的本能妄想釋放,沉浸欲.海中,很多東西模模糊糊,都有些懵懂感覺。她在他耳尖上一咬,便聽到青年喉間發出一聲悶哼。他起身迎湊的身子一僵,跌倒回了床褥間。他的氣息一亂,李皎便更為放肆。

    如睡在月光中,月光湖水兩相夾擊。湖中的船隻濕了水,噗通一聲,船上的人都掉入了水中。水上蕩漾著圈圈漣漪,水中的人卻半天沒有浮出水麵。

    鬱明連連喘息,低悶隱忍的聲音鼓動了李皎。李皎垂眼看他,看他那般動情,她心中也與他一般激動。她再去咬他,他脖頸仰起,再哼了兩聲。鬱明忍不住伸手勾她的腿,她的腿纏著他的腰。鬱明發現李皎似頗為喜歡他的聲音,他每喘一聲,李皎就熱情多一分。

    這讓鬱明頗為羞赧,頗為不好意思,又想更肆意些!

    月掛窗邊,白光微微落在床下。帷帳紛飛,風也帶著熱潮,包圍二人。那刺激一串串,如火花般在腦中綻放。很多東西看不清,很多感覺被放開。快意滲入毛孔,體內既舒服又痛苦,快要炸開。帳中空氣缺乏,男郎女郎的呼吸聲纏在一處。

    然後咚的一聲!

    兩人從床上滾到了地磚上。鬱明眼疾手快地把自己壓在身下,抱住李皎。動作間,李皎的腿碰到了他的那物。他僵得極為厲害,掐著她的手臂,不管不顧地就想把她往下按。

    但是不行、不行……鬱明難得的一點理智提醒著他,醫工說前三月不能同房。他會傷到李皎……

    青年幾乎是用出了所有的忍耐力,咬牙流汗地將女郎從身上推下去。他發著抖用自己的衣衫裹好李皎,這點動作已快要了他的命。他顧不上跟李皎說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扔在地上的腰帶還將他絆了一跤。鬱明也不管,跌跌撞撞地起來,往後方的淨房衝去。

    很快,李皎聽到了水聲,伴隨著男郎壓抑的哼聲,動情無比。

    李皎坐在地上,被青年的衣服裹著。她低頭,聞到他衣上的汗味,聞到上麵他的體味。這幾日她孕吐已經沒那般厲害,至少聞到他的味道,她並沒有惡心的反應。李皎垂目,沉浸於之前的歡暢中。先前那麽大的動作,烤得她的肌膚粉紅一片。

    李皎紅著臉,捧著腮幫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依然那麽淺,落在麵頰上,像一重梨花白。她的長發披散,她的眉眼烏黑,她抱著臂安靜地坐著。明明一個人獨坐,她卻已開心非常。

    李皎呆坐在床下,不知是何原因,她耳邊聽著嘩嘩水聲,身體有疲累感生起。她原本想等一等鬱明,與他交流一下心得,再和他約法三章,說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但是鬱明很長時間不回來,李皎很快便困了。她仍然跪坐於床下地磚上,在等人的時候,手趴在床沿上,將頭靠在上麵。

    等鬱明全身濕漉地換好了中衣、赤腳踩著地磚出來時,他站在床前,看到妻子披著他的衣袍,坐在地上,人已經睡了過去。她的長發如藻,從肩頭散至地上。月光照入,落在她麵頰上。似對微光不適應,李皎睡得不安穩,睫毛不住地輕微顫抖。

    而見女郎這般乖順地靠床而睡,鬱明心中一動,想到李皎是在等他。

    他心裏抱歉:他良久不回來,真是讓皎皎辛苦了。

    鬱明心中無比地柔軟,他彎下身,將妻子抱入懷中,躡手躡腳地將她抱起來。一被男人抱,李皎即使在睡夢中,也不適應地蹙起眉。鬱明知她防備心重,忙貼著她的耳低聲:“是我是我,別怕。”

    在他的安撫中,沉睡的李皎沒有被驚醒,重新安穩地睡了過去。

    鬱明心中甜蜜,開心於自己竟然能安撫住睡夢中的李皎。那說明,她心裏有他啊。

    鬱明將李皎哄上床,正要自己也爬上床熄燈而眠時,聽到外頭的叩門聲。他隻能再次下床去開門,從門外明珠手裏接過李皎的補藥時,鬱明暗自後悔他竟然忘了這茬,就讓李皎先睡了。

    明珠憂心:“那怎麽辦?再把殿下喊起來?”

    鬱明略一思索,道:“沒事,交給我。”

    明珠等在門外,豎耳而聽。她沒聽到裏麵有什麽聲音,暗自焦急鬱明打算如何喂藥。過了一會兒,駙馬出來了,將空了的藥碗還給她,擺了擺手,示意明早再見。駙馬關門時,簷下的燈籠在風中一晃,光照拂了過來。在那突然亮起的光中,明珠站在台階上,看到青年唇角沾著一絲藥漬。

    她頓時明白駙馬是如何喂藥的了!

    侍女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看鬱明,僵著肩轉身,匆匆下台階離開。

    一夜再無波折。

    李皎好夢到天亮,再無人打擾,她從上午一路睡去了晌午。等旁人到午間小憩的時辰了,李皎才悠悠轉醒。孕婦便是這點好,李皎什麽時候起身,眾人都毫不懷疑,推到她有孕身上。中午吃了飯,下午李皎在自家的桃花苑中散步。

    她問起駙馬。

    明珠說:“如往常一般早起,早練了一個時辰,吃完飯他就出門了。殿下交代過婢子不要去過問駙馬的事,所以婢子也不知道他整天在做什麽。”明珠看李皎散漫靠著木榻,坐在樹下看書,她多嘴好奇問,“您知道他整日幹什麽嗎?陛下不是說讓他做我們府上扈從長麽?也不見他整天待在府上啊。”

    李皎放下書,認真道:“我也不知道他整日做什麽。但是明珠,你不要過問他。他有他要做的事,娶了我,並不是非要時時刻刻地待在我身邊,把我當主子一樣伺候。”

    她糾正明珠的觀念:“他是我夫君,不是我的仆從。我不能幹涉他。”

    鬱明昔年總跟她強調他的身份,他強調那麽多遍,李皎已經能告訴自己,鬱明不是標準的符合她要求的扈從。她不能把人當仆從使喚,李皎當年都不使喚鬱明了,現在嫁了他,她自然更不管鬱明的事了。

    明珠撇嘴,心想便是普通人家,妻子問一問丈夫的事,也很正常啊。公主殿下就是第一次做人妻子,太緊張,太不知所措,所以不知道該怎麽做,才什麽都不做。

    她擔憂地看一眼重新低頭看書的長公主殿下,心想殿下該跟那些已婚女郎多交流交流。整日不出門,殿下得越來越孤僻了。

    李皎忽然問起明珠:“楊家的事你查的如何了?”

    明珠抱歉答:“楊三娘身上的線索,依然不多。婢子見到了她的畫作,與我們所見的那幅,風格不一樣。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李皎凝眉,對此結果不太認同。她正要指點明珠,眼睛忽看到一個灰袍青年從廊下走過,大步往自己這邊走來。李皎坐直,青年看到了樹下的她,跳下回廊,竄到了這邊。不等主仆二人疑問,嘩啦啦,一大堆銀錢從他背著的包袱中砸了下來。他力道倒是把握的好,李皎坐在榻上,一枚銅錢也沒被砸到,身邊卻已經堆了一座小山。

    這麽多的錢幣……

    明珠眼睛看直。

    李皎問:“你這是幹什麽?哪來的?”

    鬱明嘿笑了一聲,懶洋洋地靠在樹幹上,衝妻子吹了聲口哨。夏日炎熱,他擦把額上的汗,隨意道:“養家的錢啊。我算了算你的開銷,這些錢幣夠養你至月足了。但是你府上流水太多,其他人我暫時養不起,先欠著吧。”

    他隨手指揮明珠:“記個賬。”

    “哦。”明珠轉身要走,卻被李皎攔住。

    李皎叫住了明珠,目光仍看著鬱明。她眸子變得嚴厲,坐得肩背挺直,即便坐著,勢頭也壓在眾人頭頂:“你這錢哪來的?”

    鬱明道:“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鬱明!”李皎將書往案上一拍,聲勢之大,嚇得明珠縮了肩膀,也讓鬱明駭然退了一步,“你不可能有錢養得起我!你做什麽了?!”

    鬱明惱羞成怒:“我沒偷沒搶沒騙,沒有汙你的名,沒有做對不住你的事,沒有通敵,沒有叛國!你管我……”

    “你是不是把你包袱裏的東西都賣了?!”

    鬱明:“……”

    李皎大怒:“誰讓你賣的?!你賣了,‘望山明’怎麽辦?”

    鬱明:“……”

    她一聲吼,氣勢一放,鬱明差點給她跪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明:老婆太凶好可怕……

    啊這麽清水應該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