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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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加大,道路被阻, 通信滯後, 長安如今與諸郡失聯, 眾人皆不知其情勢如何。李皎夫妻為了得知長安更詳細的消息,為了判斷晉王喪心病狂到了何種程度, 她二人自覺與這些長安難民住在一處。

    這段日子,李皎整日完全如民間新婚的小娘子般,與鄰家和睦相處, 趁年前賣些貨賺錢。她一邊打探情況,一邊寫進信中,等年後再麻煩驛亭給自己的皇兄送信。

    鬱明則與聶先生他們師徒攪和在一處。鬱明興致勃勃地跟聶先生說“斬春水”的特色——若說“望山明”是重, 是勢, 那“斬春水”便是輕,是快。聶先生打造神兵神器實在是慢,一把刀他起爐了一年還沒開始,還在繪圖階段;換成一把劍, 鬱明也覺得對方快不到哪兒去。由是鬱明有充分時間, 跟聶先生要求那把劍應該如何如何。

    同時間,托付聶先生,順便照顧聶先生的生意,鬱明跟聶先生約好了打造自己的刀鞘。

    年前十天, 鬱明大部分的時間,都窩在聶先生師徒二人剛租下的鐵鋪。也幸虧鬱明照顧兩人的生意,才讓師徒二人有餘錢過個好年。隻是慢工出細活, 一把刀鞘,聶先生都打得非常慢,讓人瞧著心急。

    大年三十,清晨天陰,下午時開始飄鵝毛大雪。鬱明天未亮時便來了聶先生這裏,到臨近傍晚時,他終於拿到了刀鞘。鬱明大悅,隻是“望山明”此時不在他手中,他不能第一時間試用。他匆匆告別了聶先生師徒,給二人拜了早年,抱著刀鞘往家裏去。

    “望山明”留在家中,留在李皎那裏。因鬱明每日背著把刀刃鋒利嗜血的大刀來來去去實在太顯眼,惹人注目;在沒有拿到刀鞘前,“望山明”都被鬱明托付給李皎照顧。鬱明想當然,他老婆自然是靠譜十分的,不會弄丟了他的刀。

    除夕街上行人甚少,因下雪緣故,鬱明一路行來,天地空茫,更是隻他一人還在街上。

    冬日天黑甚早,灰蒙蒙的,鬱明從城中漸走漸遠,往村落趕去。近民坊之地,踩著地上咯吱厚學,周圍民宅中的燈火漸漸亮起。街上有人摔鞭炮,小孩兒躲在巷口,捂著耳朵聽炮竹啪啪聲。炮竹的煙火濺起,落到青年腳下。

    鬱明耳力目力皆少,他與人隔著很長一段距離,已經能聽到民宅中主人的談笑說話聲,伴著燭光昏黃。飯菜的香氣飄蕩,混著雪在天地間飄蕩的清新氣。遍地人間煙火色,紅塵燈火漸次點燃,鬱明心中湧上一陣難言的異常波動——他在此一刻,忽然極為想念“家”,想念李皎。

    鬱明加快腳步,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飛到李皎身邊。

    他走到村口時,忽看到前方雪地上行來的一抹紅色。

    鬱明怔愣了下,看天地皓雪紛然,輕飄如絮,前方繞出民宅聚集地的女郎著淡色對襟束腰的冬衫,腰間帛帶飛揚,裙裾曳地至足,行走間,款款如仙,裙下露出飛頭履的尖頭。她戴著紅色兜帽,懷裏抱著一把沉重大刀,行在雪中。雪落在她身上,白與紅交映,紅又與黑共浮。清透的雪光落在李皎身上,在鬱明看來,有說不出的驚豔感。

    他愣神的片刻,李皎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鬱明目中微動,激蕩之色浮在眼底。他心中感動至極,往前迎一步,又繃著臉收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

    李皎倒是比他自在得多,淡淡看他:“怎麽,你大老婆和二老婆一起出門來迎你,高興吧?”

    鬱明:“……”

    他被李皎逗樂,從她懷中接過“望山明”,又去牽她的手。女郎如戴著紅帽子般,眉目明豔,他止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揶揄問:“什麽大老婆二老婆?誰是我大老婆,誰又是二老婆?”

    李皎一本正經道:“你不知道?‘望山明’是你那正兒八經的大老婆吧。我看我在你這裏,也就是小妾的地位。小妾如我,整日供著你家大老婆,戰戰兢兢,生怕把你大老婆給弄丟了,你回來後得休了我。”

    鬱明揚眉,愕然後,被她說得忍俊不禁。他伸手戳了下她的額頭,哭笑不得:“皎皎,你真是、真是……”

    李皎自顧自說下去:“幸而我這個小老婆顏色甚好,還能落入你眼中。你才偶爾來顧我一顧,沒有全然偏心你大老婆。”

    鬱明哈哈大笑,覺她像個寶貝疙瘩般,讓他心裏疼愛無比。雪地無人,家家戶戶都在過年,隻他二人在踽踽前行。鬱明左右一看沒人,低頭,在女郎唇上輕貼了一下。他將女郎勾著腰扯入懷,伸指搓掉她睫毛上沾上的雪霧。他笑道:“你要是小老婆的話,我追你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些。”

    “哪家小老婆有追你這麽難?你別趕我家大老婆下堂就好了,”他在親她的眉眼,“大過年的,給我大老婆留個住的地兒唄。”

    李皎被他捂在懷裏,又親又逗,她冷著的臉,也禁不住被帶得暖融了許多。她倒不是真對鬱明有什麽怨氣,純粹是逗弄他。一邊逗他,一邊委婉告訴他,他過分了——整天隻顧著“望山明”,忘了李皎,哪有這樣的?

    鬱明也立刻吸取教訓,乖乖給李皎認錯。

    夫妻二人回到家,看到一屋冷清——年貨倒是都準備妥當了,炮竹什麽的都放在了門口,隻是灶房不開火,李皎並沒有做膳食等他。

    李皎赧然了一下:“我怕你回來得太晚,飯食涼了,我這就去……”

    鬱明:“別動!”他嚇了李皎一跳,李皎回頭,看他挽起袖子,“放著我來!”

    李皎不擅長做膳,他們夫妻在長安時,有侍女服侍時,李皎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隻是流落到了民間,李皎躍躍欲試,非常想當個合格的妻子。她雖然於烹飪上無天賦,但鄰居家的娘子們都在搗弄一日二餐。李皎便也跟著學。

    她的成果不太喜人,每天做膳跟燒灶房似的。

    幸虧鬱明非常的好打發,好養活。他對李皎的水平嗤之以鼻,但他並不挑食;李皎給他什麽,他就吃什麽。鬱明也不愛做膳食,不愛進灶房,此間一切,就由得李皎折騰了。哪怕不做飯,每天從外麵買來吃,鬱明也無所謂。

    不過今年除夕,鬱明打算在妻子麵前好好露一手。

    李皎想進去幫忙,被鬱明趕了出來。鬱大俠難得表達出對烹飪的熱情,李皎便不打擾他了。過了半個時辰,他們家也終於趕上大部隊,能與世間此時大部分人一般坐在小案前,品酒吃菜。

    一盤盤味美佳肴,放置在案上。雞鴨魚肉,葷素各半,林林總總,竟有十幾道菜。

    李皎被鬱大俠的才藝所折服,抬頭敬佩:“夫君,你真賢惠啊……”

    鬱明哼笑著坐下。他本來就會,他隻是往日湊活多了,才給李皎造成好打發的印象。鬱明笑著邀請李皎品嚐,炮竹聲在耳邊振聾發聵,他不得不高聲說話,才能讓李皎聽到:“今年我們在外邊過年,委屈你了。我也沒什麽閑錢留下來給你買禮物,今晚的這頓飯,就當是禮物吧。”

    “你若是覺得不錯呢,我就無償為你做十天飯,日日參考今晚的。如何?”

    李皎箸子夾起一片葉子入口,她喝酒咽下後,看鬱明,眉目含笑:“你倒是記得每年都送禮物給我。”

    此間年輕男女不興過生辰,也不會大慶。鬱明和李皎每年送禮物的時候,也就剩下一個元日。鬱明年年要準備禮物給她,李皎心中微顫,燒得麵頰酡紅。她捂著腮幫,偏頭笑道:“謝謝。”

    鬱明說:“禮物粗鄙,不如去年,你擔待啊。”

    李皎搖頭,悵然道:“今年我們都好落魄,”她再喝杯酒,忍俊不禁,“居然被人趕出了長安,有家歸不得,還得在荒野間過年。連呦呦都不在我們身邊,小孩子記性不好,我當真怕再見到他,他就不認得你我這對父母了。”

    鬱明隨口道:“那有什麽關係?我們一家很快就能團聚嘛。再說隻要你我在一起,在哪裏過年不一樣呢。”

    李皎拍案,駭了鬱明一跳,聽她高聲:“說得好!”

    李皎倒酒,在鬱明驚訝的眼神下,與他碰杯:“夫君,我敬你一杯。謝謝你一直跟著我,沒嫌棄我連累你。”

    鬱明皺眉:“說什麽呢?”

    他伸手在李皎眼前晃了晃,哭笑不得:“這是幾?寶貝兒,你該不會這樣就喝醉了吧?話怎麽這樣多?”

    他的手被李皎不滿拍掉,李皎橫了他一眼,繼續給二人倒酒。她繼續絮絮叨叨地追憶過往,感慨一路的不如意。鬱明一邊隨意應和她,一邊將酒樽端到鼻下嗅了嗅。李皎他們不跟官寺人聯絡,官寺人卻在過年時偷偷摸摸給長公主殿下送來了上等好酒。今晚這壇酒便在這裏,香味濃鬱,醇美異常。鬱明一聞之下,就知這麽烈的酒,李皎恐怕撐不住。

    鬱明想勸李皎別喝了。

    他開口前,李皎起身,手撐著木案,盡量維持著儀態,走到他麵前。她身子一晃,鬱明伸手去扶她,將她抱入了懷中。鬱明聞到李皎身上的酒香,心中默算,想她已經喝了小半壺了,醉得差不多了。

    鬱明:“皎皎,你還是去睡……”

    懷中女郎勾住鬱明的脖頸,將臉埋入他頸間輕蹭。溫潤的芬芳香氣蘊於其中,肌膚相碰,火熱一觸即發。鬱明脖頸被蹭出了一層顫栗感,他悶哼一聲,手扶住案頭。李皎抬起臉,水潤的眼睛看著頭頂的青年。她拉下鬱明的頭,與他熱情親吮。

    多稀奇啊!

    鬱明立刻忘了之前想趕她去睡覺的話,與她唇齒相纏。

    李皎一掌啪在他麵上,清脆地貼了下,像是一個小巴掌。鬱明被推開,往後靠上扶手。看女郎在他懷裏跪起。她跪在他的膝蓋上,整個人的力氣壓在他身上。李皎捧著鬱明的臉,喃聲:“你覺得我醉了麽?夫君,世上哪裏有什麽醉啊,不過是見色起意,裝醉罷了。”

    她補充:“就像我現在這樣。”

    鬱明:“……”

    他慢慢說:“看來你是真醉了。”

    清醒時候的李皎,絕對不會這樣。

    鬱明不想跟一個醉鬼打交道,他意興闌珊,打算把老婆哄去洗漱睡覺。他剛起半個身,手被李皎抓住。女郎抓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按在了她胸口上。蓬鬆若雪,瑩瑩如玉。手掌下的雪團微微鼓囊豐腴,鬱明整個人都僵了,脖頸頓時通紅。

    李皎將臉湊到他頸間親他,喃聲:“夫君,你送我禮物,我也送你禮物。我知道你願望是什麽,所以我把我自己送給你,供你一晚上為所欲為。”

    鬱明吃驚道:“為所欲為?”

    這不是他老婆吧?

    李皎認真點頭,與鬱明垂下的眼睛對望。

    她摟住他蹭他,看他跟被她嚇住了似的一動不動,李皎微傷懷。她低頭看他放在她胸口上的手,難過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麽?”

    鬱明:“……”

    他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李皎,他長久地凝視著李皎,因他從未見過李皎這副模樣。兩人的親熱從來都是他主動的多,李皎除了“疼”“慢點”“放開我”,就沒和他多交流過。他們床笫間的事,半和諧半不和諧吧。

    鬱明真想知道李皎是怎麽想的。

    青年喉結滾動了下,看得女郎目中發熱。李皎仰著頭親他下巴:“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的身體?因為我胸那麽小,身子骨也瘦,抱著不舒服。你看你全然無動於衷……”

    鬱明冤枉道:“沒有哇。明明是你不感興趣!我很喜歡你的身體啊,就是你不怎麽樂意我碰而已。我不想討你嫌嘛。”

    李皎敲他額頭:“你怎麽這麽笨?我口上拒絕,心裏是願意的啊!”

    鬱明呆呆看她:艸!還能這樣?!那我一直在糾結什麽?

    鬱明心想:不管了。反正是她自找的。她自己要我“為所欲為”,我幹嘛要主動退讓呢?

    鬱明一邊親著她,一邊起身。酒菜也不吃了,歲也不守了。他微尷尬,自從他娶李皎後,統共兩年,兩人都沒好好守過歲。鬱明將李皎抱去了床榻上,將她扔進去,自己隨身跟上。他壓著她,在女郎意識不清的時候,飛快地解她的衣袍。

    他親得她身子發抖,她又開始別頭,又開始含糊掙紮……

    鬱明手扣著李皎脖頸,他摩挲著掌下的柔軟處,睥睨她:“皎皎,舒服麽?”

    女郎滿麵緋紅,潮色凝成細珠,沾在眼睫上。她乖乖地點頭,誠實道:“就是有些痛。”她蹙眉:“你每次都那麽急,弄得我很不舒服。”

    鬱明皺眉,大窘:莫非是他技術太差?

    李皎說:“我又不是不肯給你,你弄得每次都像是有了這次沒下次似的,那麽猴急。不過上次還好,這次更好些。”

    鬱明想了想,他下了床,去拿了一壺酒回來。他低頭看李皎,喝了口酒後,俯下身來喂她。想李皎向來感官慢於他,鬱明手口並用,像她往日服侍他那般侍候她。他周身衣衫齊整,床上女郎卻被扒了個徹底。長夜漫漫,鬱明想使盡渾身解數來伺候李皎,他不信他那般差勁。

    酒可以刺激人的感官,放大人的感官。他一口酒又一口酒地喂下去,懷中女郎漸漸沉迷其中,主動抬起雙腿勾住他的腰。她呼吸淩亂,蹙著細眉於郎君懷中啜泣。想要什麽,又不知自己真正要什麽。

    鬱明觀察她的神情,再將酒壺提上,灑向她雪玉一樣的身體。涼液入懷,李皎哆嗦了一下,張臂抱住胸。下一瞬,男郎俯下身,親上了她的鎖骨,一點點向下移……

    ……

    窗外炮竹聲陣陣,蓋過了所有旖.旎的聲音。

    一晚上男女纏綿,從床榻到地上。被褥被酒淋濕,床帳間被弄得一派混亂。幹脆到地上,鋪上自己的衣服,郎君將女郎繼續抱入懷。但很快,這樣仍不滿足。既是為所欲為,這點又算得上什麽?

    青年身上冒汗,靠牆而坐。他淡著臉,將女郎往下壓,命令她:“坐下去!”

    他再與她鬧到案頭,讓她手扶著案,他從後抱住她。一路摟抱著,折騰到了淨房,雙雙跌入了沐浴木桶中。不知兩人在裏麵如何折騰,某一瞬,木桶忽然崩裂,木屑飛散,水流嘩嘩,兩人摔坐在地麵水漬上。

    李皎輕輕喘一聲,長發濕漉漉地貼著麵,垂落到水中。

    鬱明眼中之光如幽幽狼光,他撲過去,手強硬地揉著她的頸彎,將她往自己懷中帶。

    ……

    如同打仗中。

    敵進我退,深入埋伏圈。

    周圍的一切聲音化為烏有,眼下隻留下與自己抵死廝磨的人。

    鬱明一晚上暢快無比,他從未這般放縱過。吃了酒醉酒的李皎,比往日要好說話得多。不會他一碰她就縮,他一挨她她就喊“疼”。酒放軟她的神經,調化她的身體。混混沌沌中,從床榻,到地上,到淨房,再回到床上,二人不知折騰了多少回。

    鬱明心中驚喜,沒料到李皎真正放開的時候,會如此放開,讓他愛不釋手。

    鬱明:“皎皎,這種好事,以後要經常來啊。”

    李皎:“嗯。”

    “你該多喝喝酒!”

    “嗯。”

    “多學會討好我!”

    “嗯。”

    ……

    次日,李皎醒來,頭脹痛。她扶額起身時,剛剛動腰,便跌了回去。後背壓上硬邦邦的木板,李皎僵著手腳,微微嘶氣。這種酸麻感,腿間的不適感,她都不用想,便知發生了什麽。

    李皎大腦轟了一下。

    斷斷續續的,排山倒海,腦中浮現出了昨晚二人的縱情,旖.旎,狎.昵,放.蕩。

    旁邊一把含笑男聲跟她打招呼:“皎皎,早啊。”

    李皎轉過頭,看到床榻前跪坐的英俊青年。他饜足無比,眉眼中神采昂昂,精神十分地與她打招呼。李皎表情有些遲鈍、空白,鬱明不計較,他湊上來,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喜滋滋地誇她:“皎皎,你真好。”

    李皎麵無表情地看他。

    看鬱明說:“你怎麽這麽好呢?你要不是我老婆,我都想再娶你一次了。”

    李皎看四周的情況,臉皮更僵——床上隻鋪著一層極薄的男人衣服,難怪她說後背怎這樣硬;而原來的床褥,眼下被裹成一團扔在地上,散發著酒香和合歡後遺留的氣息;地上也沾著薄薄水漬,蜿蜒成小溪,該是那壇酒的緣故;眼角往帷帳後一瞥,能看到淨房中壞掉的木桶的碎屑,想來裏麵情況更加糟糕;外頭的小案,下麵碗碗碟碟扔了一地,木榻上鋪著的褥子也揉成一團,被丟在地。

    李皎:“……”

    李皎深吸一口氣。

    她閉上眼:真是造孽啊!

    鬱明微笑著看她,洋洋灑灑地跟李皎表達對她的喜歡之情。他看李皎表情越來越淡,心裏滿滿沒底。鬱明探尋的目光看著她,臉上的神色也淡了:“你什麽表情?該不會又後悔了?你昨晚跟我說的話不算數?”

    李皎不記得她跟他保證了什麽!

    但是那不重要!

    李皎癱在床上,深深吸著氣:男人啊,男人。

    她勾勾手指,腰肢酸楚無力爬不起來,鬱明便主動俯下身來看她。李皎摟住鬱明的肩,平靜道:“其實那都無所謂,就是今天是元日,一會兒街坊鄰居們肯定要上門來拜年,你就打算這麽迎接人進來?”

    鬱明:“為什麽會來我們家拜年?我們和他們不熟啊。大年初一也不跟陌生人拜年啊。”

    李皎:“因為我昨天主動邀請了。”

    鬱明:“……”

    李皎咬牙切齒:“所以你趕緊把屋子收拾了!別光顧著爽,爽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什麽事也不管!”

    鬱明忙跳起去忙碌。

    李皎再吼:“還有避孕湯!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懷孕!你不能節製的話,就想好這種後果!你想不到這種風險的話,就別總想碰我!”

    李皎氣勢一強,鬱明氣勢就弱:“……好好好,你別生氣了。皎皎你大早上就吼我,你真嚇人你知道麽?”

    他被一個枕頭砸出去:“你下次再這樣事後不處理後果的話,我就把你大老婆扔出去!你一輩子別想找回來了!”

    鬱明:“……”

    屋舍中從昨晚回來就孤零零被主人拋棄、至今還寂寞地靠著牆的有了新刀鞘的“望山明”:它真倒黴。它一把刀,什麽也沒做,就被男主人連累得要被扔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二明被打了哈哈哈~~明天上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