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意欲滅口之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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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 一直守在門邊的莫子涵突然躬身問向慕琰瑜道“郡主,是否要派人守在宮雅昕房外監視著她?”

    慕琰瑜略微沉思了下才道“派人守著, 不過,不是監視, 而是保護。”說話時, 慕琰瑜特意強調了“保護”二字。

    慕琰瑜雖然決定要得到宮雅昕,卻不代表她便一定要禁錮著她。若是有緣, 她們自會產生交集。若是有愛,她們也終會相互追尋, 終而相守相伴。

    正如她的父親與母親,無論他們之間隔著多少東西, 隔著多少人,也無論他們之間隔著多少距離, 可他們之間一直都是相見不難, 相愛不減,相思不斷。因為有緣,因為有愛,所以, 他們也一定會得以相守,得以相伴。

    所以, 慕琰瑜並不打算鎖著宮雅昕,更不會輕易限製她的自由。

    更何況,她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而宮雅昕也一樣。如今的宮雅昕, 定然是在想盡一切辦法地想要查詢血洗冷月山莊的凶手。所以,她更不會刻意地去禁錮宮雅昕的自由。

    隻是,以宮雅昕如此單純而又剛烈的性子來看,恐怕她想要查出幕後真凶太困難了。即使她查出了真凶,也定然會心思單純不顧後果地去找人拚命。屆時,滅莊之仇尚未報得,自己倒先損了性命。

    想此,慕琰瑜不覺深深歎息了一聲。看來,她慕琰瑜還要先去查出真正血洗冷月山莊的幕後真凶。當然,調查此事不僅僅是因為宮雅昕,也是因為她同樣身為宮家後人的身份,更是因為,這冷月山莊被血洗之事,很可能與朝廷有關。

    故而,慕琰瑜尚未待莫子涵退下之時,便又沉聲吩咐了句道“去派人查一查京中禦林軍的調派情況。”

    “是,郡主。”莫子涵立即應聲離去。

    慕琰瑜回眸複又看了眼宮雅昕的房門之後,才若有所思地轉身離去。

    寒風凜冽,夜色深濃。

    一抹黑色的身影驟然躍入了冷月鎮的一個客棧裏,迎著微弱的燭光,他看到了客棧的一角正立著一名身影頎長的男子。

    “江遠航參見榮親王!”黑色的身影恭敬地俯身行禮道。

    “劍呢?”洛梓榮眨了眨陰冷的眸,沉聲問道。

    “劍不在,宮雪劍已死,山莊已遭血洗,無一生還。”江遠航甚是得意道。宮家劍法也不過如此,他雖受了宮雪劍幾劍,卻不至斃命。

    “我要的是宮雪劍的劍,不是宮雪劍的命!”如今,宮雪劍已死,再無線索,想要得到宮家聖劍便更加困難。

    想此,洛梓榮眸底閃過一絲陰冷的狠戾之色,大手一揮,早已埋伏在客棧內的禦林軍便瞬間將江遠航圍了個水泄不通。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江遠航心中甚驚,看這架勢,洛梓榮是鐵了心地想要他的命。他為他賣命,滅了整個冷月山莊,他居然要殺他滅口。

    洛梓榮長袖一揮,季凱便立即率先攻襲而來。

    到底是殺手出身,江遠航也不含糊,劍光纏鬥中,本就受了宮雪劍多處劍傷的江遠航再次受了幾劍,毫不戀戰的他卻也成功地逃離了季凱等禦林軍的攻擊範圍,飛身而去。

    “王爺,是否要追?”季凱有些遲疑地問向巍然而立的洛梓榮。

    洛梓榮淡淡地望了眼甚濃的夜色,淡淡道“喪家之犬,翻不起波浪,隻需派幾個禦林軍前去確認一下其去向即可。”說完,略微頓了一下後,才複又問向身邊的季凱道“可在冷月山莊查到些什麽?”

    “不曾,微臣見宮雪劍手中所使的寶劍比較特別,便帶了回來,請王爺過目。”說著,季凱便立即將手中的寶劍呈給了洛梓榮。

    洛梓榮伸手接過了季凱手中的寶劍,發現它確實是一把不錯的寶劍,隻是,寶劍雖好,卻並無其他特別之處,眸底甚是失望地複又將寶劍遞於了季凱的手中“寶劍配英雄,贈你了。”

    “季凱謝王爺賞!”季凱心中甚是感激,便立即俯首謝賞時,俯首間,目光卻忽然觸及到了自己空落的腰側。腰間的禦林軍腰牌,不知何時,已然不在。

    心中頓然一驚,心間瞬間發虛。腦海中瞬間閃出他在冷月山莊時候的場景。在江遠航的人與冷月山莊廝殺之際,本是去趁亂尋劍的他卻忽然遇到了宮雪劍的夫人,於是,便與她相鬥了起來。

    是了,腰牌一定是在那時候落下的。腰牌落在冷月山莊,便是留下了滅莊的證據,他必須尋個時間,再去尋尋腰牌。但此事絕不能讓王爺知道。否則,王爺一定會殺了他不可。

    季凱正暗自尋思著,洛梓榮陰冷的聲音卻再次響了起來“季凱,馬上派人去筱月樓,然後以江遠航的名義將江彥柔請到沙悅堂去。”

    “是,王爺。”季凱一聽,立即應聲而去。

    寒風凜冽,燭光搖曳。

    靠窗而坐的洛亦雲目光沉靜地看著窗外冷清的街道。

    自從他離開京城之後,他便覺得是時候告訴慕雪櫻真相了。故而,他離開京城之後,便徑直來到了冷月鎮,這個他與慕雪櫻初遇的地方。可以說,在慕雪櫻進入雲王府之前,他們的每一次相遇,都在這個地方。

    故而,洛亦雲每天都會坐在這個昔日的茶棚裏,一坐便是一天。到了茶棚小販打烊的時候,他便坐在茶棚旁邊的客棧二樓靠窗的房間裏,直到深夜。

    慕雪櫻從未和他說過慕月樓的地址所在,即使說了,尚未原諒他的慕雪櫻也未必見他。既是如此,他便在此等她。若是他們有緣,若是她願意,她定會來找他。

    夜色中,一抹黑色的身影搖搖晃晃地出現在了洛亦雲沉靜的眸底,淩亂的腳步,帶血的足跡,無不顯示著此人正受著嚴重的傷。

    對麵便是一家藥店。黑影淩亂的腳步停在了藥店的門口,伸手敲響了藥店的木門。在這沉寂的夜色中,並不太大的敲門聲卻顯得異常清晰。

    此時的時辰,許多人早已入睡,藥店的掌櫃亦不例外。故而,過了許久,藥店的門才輕輕地打開了一個裂縫。掌櫃手中微弱的燭光映在了黑影甚是蒼白的臉上。

    江遠航?洛亦雲心中微訝。江遠航是洛坤鴻的師父,他曾在雲王府中偶然見過他一次。隻是,他為何會在此處?又為何會受到如此嚴重的劍傷?

    此時不比過去。如今朝局暗潮洶湧,江湖看似平靜。但他的女兒畢竟正在籌謀奪取江山。故而,他不能再如昔日般,一切均不入眼,假裝不見。

    心中如是想著,又有疑惑待解,洛亦雲便飛身躍下了客棧,徑直飛身落在了對麵江遠航的麵前。

    “洛亦雲?”乍然看到身後的洛亦雲,江遠航甚是吃驚。他在雲王府中曾見過洛亦雲一次,故而認得他。隻是,洛亦雲不是當朝的王爺嗎?當年童萱曾與他提及過,皇上對雲王爺甚是忌憚,故而雲王爺平日裏很少出府,可他此刻又怎會出現在冷月鎮?

    洛亦雲卻未說話,而是將深邃卻又銳利的目光徑直移向了江遠航身上的劍傷之處。黑色的衣服已然被劍劃的甚是淩亂,隻是,那淩亂的劍痕中,卻依稀可見地彰顯著使劍人的劍法與功力。

    略去江遠航黑衣上濕黏印染的血跡,洛亦雲看出了那劍痕本是來自與宮雪凝所使用的的極其相似的劍法。而這種劍法,他也曾在慕雪櫻在偶爾練劍的時候看到過。

    所以,這應是宮家劍法,隻有宮家後人才會使用的劍法。

    “你是被何人所傷?”洛亦雲微微眯了眯瞬間冷然的眸。

    藥店的掌櫃乍然見到洛亦雲冷然的眸,嚇得一個哆嗦間,立即關上了木門。深更半夜的,保命要緊。

    江遠航看不透洛亦雲此時的想法,他不敢貿然說出實情。

    “若我並未看錯的話,你是被宮家劍法所傷,說吧,到底是誰傷的你?”洛亦雲再次冷然道,此時的聲音低沉而微寒,周身業已散起了淡淡的殺氣。如今他所知曉的宮家後人中,隻有宮雪劍與宮雪凝,以及慕雪櫻與慕琰瑜,還有洛梓塵。而這些人中,都是他不允許江遠航所動的人。

    江遠航聽得一驚,他竟識得宮家劍法?罷了。看來,今天注定是他江遠航的死期了。

    敏銳地感受到了洛亦雲周身殺氣的江遠航深深歎息了一聲,便坦白道“不錯,我確實是被宮家劍法所傷。我本是受人所托,血洗了冷月山莊,所以,這劍傷,便是來自於冷月山莊的主人,宮雪劍。”

    宮雪劍?那不是宮雪凝失散多年的親哥哥?洛亦雲記得,宮雪凝曾經和他說過,宮雪劍和他一樣有著一雙沉靜如水的眸。

    “受何人所托?”洛亦雲眸底殺意已濃,沒有人可以輕易傷害他洛亦雲所在乎的人,卻還能猶自安然的活著。江遠航殺了宮雪凝最在乎的人,便也是傷了他所在乎的宮雪凝。

    “我不能說,這是規矩。身為殺手組織的成員,隻管生意,不問緣由,這是行內既定的規矩。”

    殺手?既是身為殺手組織的成員,卻又為何會和居於朝廷之中的洛坤鴻相關?

    想此,洛亦雲便複又問向江遠航道“當年,你為何會成為洛坤鴻的師父?”

    其實,自慕雪櫻走後,閑著無事的洛亦雲也並非對已然失了母親的洛坤鴻完全的不聞不問。他也曾早早便失了母親,且不曾得到過父親的認可與重視。

    故而,洛亦雲偶爾也會教他功夫,好在洛坤鴻倒也聰明,竟也學會了甚少有人習得的五毒神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