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火海餘生之辱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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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他當年的事情, 肖旭不覺冷然一笑“季佑,作為先皇身邊的大紅人, 若非是當年的你日夜監視著清王府中的動靜,雲王爺又怎麽會有機會殺得了你?”

    季佑眸子一沉, 驀地冷然道“我監視清王府又如何?我也是得了聖上的旨意才會如此。小說 不過, 我也隻是監視了清王府而已,可洛亦雲呢?他可是親手血洗了他親哥哥的清王府!就連他自己的妻子的童王妃, 都死在了他自己手中。若是與他論起狠來,我季佑可當真是自歎不如!”

    洛亦雲到底是慕琰瑜的親生父親, 不管怎樣,肖旭都不能輕易容許季佑如此說他。於是, 胸中怒意漸濃間,肖旭眸底的殺意也愈發濃烈了起來道“季佑, 你莫要再胡說了!當年的清王府真正覆滅的原因是因為那場燒毀了一切的大火!而那場大火, 本是由花明軒所放,卻並非起自洛亦雲。”

    花明軒所放?季佑不覺再次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真沒想到,這清王府的大火, 竟是洛亦清最好的朋友花明軒所放!看來,這洛梓塵還當真是可笑的很!她不僅親手放了自己的殺父仇人洛亦雲, 還要輔助自己仇人的女兒謀反篡位!更可笑的是,身為女王爺,她不僅公然娶了一位女王妃,竟然還是娶了當年放火燒了清王府的仇人花明軒的女兒花若汐。”

    江彥柔聽到此處, 總算是聽明白了一些當年的事情。看來,這洛亦雲還當真是心狠手辣的不一般,不僅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哥哥洛亦清,還親手殺了自己的王妃童氏。

    難怪如今的慕月樓樓主慕琰瑜會是如此的心狠手辣。還當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可這洛梓塵也確實如這季佑所言般,當真是奇怪的很。不僅親手放了自己的仇人,還親自輔助仇人的女兒謀反篡位,更是娶了自己仇人的女兒。

    如今,被人買通了的筱月樓又血洗了冷月山莊。按理說,作為江遠航的女兒,她沒理由放過自己,卻又似是處處暗中庇護著自己。

    若是細想起來,這洛梓塵若非是真正的寬宏大量到胸中有丘壑,那便是真如這季佑所言般,當真是奇怪又癡傻的很!

    不過,說起季佑,他也同樣不是什麽好鳥。當年關於季佑的父親季然買通筱月樓的殺手,與江海一同滅了武林盟主宮寒修夫婦的事情,江遠航早就告訴過自己。

    如今,季佑的兒子季凱,又協同江遠航一同血洗了冷月山莊。所以,說起來,這季氏一族,也同樣令人所不齒的很。若是洛梓塵此時看到了季佑,她是否會同樣仁慈地放了他呢?

    隻可惜,季佑經此時這一鬧,怕是再無機會讓洛梓塵見到活著的他了吧。如是想著,江彥柔便自肖旭的身後微微右移了稍許。

    目光銳利地掃射了眼季佑不斷向前悄然移動的距離後,江彥柔的右手便也緊緊地握在了自己腰間的劍柄上,口中卻依然諷意十足地嘲弄著季佑道“依我看,季統領不是狠不過洛亦雲,是始終未曾有機會來展示自己的狠吧?”

    經過江彥柔三番五次地嘲諷與刺激之後,季佑再也無法飲下胸中燃燒著的怒意與殺意,冷然朝江彥柔一喝道“臭丫頭!我看你今日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話音甫落,季佑手中的長劍便已狠戾地向江彥柔直攻而去。

    可尚未待江彥柔有所反應,同樣早有準備的肖旭便已立即飛身迎攻了上去。頃刻間,客棧裏的人影皆已迅速逃散躲避而去,而桌椅盤碟業已狼藉不堪地飛跌一片。

    然而,季佑到底隱匿暗練了近二十年。肖旭若是領兵打仗還行,可這仗劍走江湖中所磨礪出的本事,她卻稍微嫩了幾分。因而,隻短短幾十個回合下來,肖旭便已顯然不是季佑的對手。

    眼見著肖旭不敵季佑,江彥柔眉黛微擰間,便果斷地抽了腰際的佩劍,顧不得肩上再次被撕裂開來的傷口,驟然飛身迎了上去。

    看著江彥柔肩上的傷口再次撕裂開來,肖旭不覺擔憂了起來。這一分神間,江彥柔與季佑相交的淩厲的劍氣便瞬間自她耳際飛過,心驚不已的肖旭業已被瞬間格了開去。

    幾個回合下來,江彥柔對季佑的身手與功力便已大致了解。以她多年的實戰經驗來看,這季佑的身手果真不錯。若非是真正一流的高手,恐怕還真殺不了他。

    難怪他會如此盛氣淩人!看來,隱匿而居的這十幾年時間裏,他當真是沒少磨煉自己的功夫。隻可惜,他今日所遇的人,卻恰恰就是這不可多見的真正一流的高手。

    所以,縱然自己肩上有傷,江彥柔也決了心地要取了季佑的性命。誰教她方才竟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辱蔑她!

    想此,江彥柔便驟然一個翻身而起。佯裝不敵的她,迅速地飛身退離而去,隻待此時正值誌得意滿的季佑追殺而來之際,驟然殺他個回馬槍。

    然而,正在江彥柔暗自凝氣意欲發功襲向果然中套追殺而來的季佑時,一道極其強大的劍氣卻驟然淩厲地突襲而來,生生斬斷了季佑直直逼向江彥柔命門的長劍。

    長劍斷落的瞬間,虎口被震得隱隱生疼的季佑立即飛身退後,想要取得緩解的轉機,並尋得那股強大劍氣的源頭。然而,在他隻來得及側首之際,又一記淩厲的劍氣便已直直劈向了他的命門之處。

    劍氣之強,劍法之狠,速度之快,皆未曾容得他有半分躲避或是迎擊的機會。甚至尚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殘劍落地的瞬間,他便已驟然倒地身亡。

    隻聽“叮”的一聲,隨著寶劍收回鞘中的聲音響起,顧曼嫣的那抹水藍色的身影已然落在了江彥柔的身前。

    原來,顧曼嫣是隨著宮雅昕一同來戎信堂尋找宮雅穎的。可尚未進入戎信堂,她便敏銳地嗅到了強烈的殺氣。待走近之時,看清了激戰中的人竟是江彥柔時,再也顧不得宮雅昕的她,便毫不猶豫地立即加入了戰局之中。

    “顧曼嫣?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江彥柔的眸底不覺浮上了明顯的驚喜。

    江彥柔雖然離開了筱月樓,但她知道,顧曼嫣一直還是筱月樓的護法。所以,按理說,她理應是在宮雅昕的身邊,此時卻怎得忽然來到了她這裏?

    驚喜?這還是這麽多年來,江彥柔第一次因為看到自己而明顯浮現了驚喜之色。顧曼嫣的唇角不覺微微揚起了一抹難掩的弧度。

    可隨著眼角餘光處現出的江彥柔肩部的血紅,顧曼嫣精致的眉黛瞬間擰了起來“都已經幾個時辰了,為何你肩上的這傷口仍未處理?”

    這時,已然出現在了戎信堂門邊的宮雅昕突然朝顧曼嫣淡淡道“既然江姑娘的傷口尚待處理,那曼嫣便先去幫江姑娘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再作其他打算吧。”

    無論是上次在筱月宮時顧曼嫣維護江彥柔時的場景,還是此次顧曼嫣不顧一切地想要護住江彥柔時的舉動,宮雅昕都看在了眼裏。宮雅昕雖然單純,卻並不傻。

    宮雅昕看得出來,顧曼嫣對江彥柔很是關心。讓她留在自己身邊,著實是委屈了她。可令宮雅昕不明白的是,既然顧曼嫣如此關心江彥柔,卻又為何未曾追隨她而去呢?

    顧曼嫣聽到宮雅昕的聲音後,立即朝她感激地道了句“多謝宮主。”然後便拉起江彥柔意欲往樓上去。

    旁邊的肖旭的心中卻立即生起了一絲酸澀之感,口中便朝著並未曾有反對之音的江彥柔急喚了一聲道“江姑娘!”

    聽到喚聲的顧曼嫣回眸看了眼肖旭眸底對江彥柔的關切之情後,甚是冷淡道“多謝姑娘對彥柔的相助之恩。”

    話音甫落,容不得江彥柔作出任何回應的她,便已驟然拉起江彥柔大踏步地朝樓上走去。

    話語說得本是感激的客套話,可江彥柔卻未曾聽得其中有絲毫感激之意,而顧曼嫣本是握著她的手腕的力道,也緊得讓她覺得有些生疼。江彥柔想喊疼,可她卻又覺得顧曼嫣莫名其妙。似是在生氣,卻又不完全像。

    於是,對於一切都本是通透的江彥柔,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大膽的念頭:顧曼嫣是否是喜歡自己的?並且,以她這種情況來看,她是否早就開始喜歡自己了?

    如此想著,江彥柔立即試探性地軟了聲音道“曼嫣,你就不能對人家溫柔一些嗎?你明知人家從小就怕你,卻還要每次都對人家如此粗魯!”

    顧曼嫣一聽,仿若觸了電般的,瞬間鬆開了緊緊握著的江彥柔的手腕。確實,江彥柔自小就怕她,從不敢允她近身。她也曾想過,自己未曾對江彥柔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為何江彥柔會如此怕她?

    可縱然想破腦袋,她也未曾想透過。她也曾試圖改變過這種情況,所以,她一直都如江彥柔所願地,遠遠地隱在她周圍,卻從不近她的身。可結果呢?這麽多年來,她對自己的怕,卻似乎從未消失過。

    所以,她還要如從前般地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嗎?

    深深地看著此時看起來有著幾分委屈的江彥柔,回味兒著她方才的那句話語,顧曼嫣忽然覺得,此時的江彥柔,竟有著幾分似是在與她撒嬌的意味兒。

    還有上一次在岩花道時,江彥柔那委屈卻又不敢反抗的模樣,都似是隱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