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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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

    要忙著搬家的也不隻有一個九爺,這不一排兄弟麽?這點上咱要說九爺會做人, 簡直是司徒家做人最成功的, 他八哥都不如!

    不信?

    這一條街的兄弟誰不誇老九一聲好?

    九爺壕著呢, 基本上是排在他前頭的哥哥們, 自己置業的時候也沒沒忘記給人留一套,在他後頭的呢當然也少不了他的好兄弟, 死鐵的老十, 這老十之外也就十三爺沾了沾光。

    反正他也沒指望剩下的人說他一句好,隻當著不存在了。

    再說了, 他這些兄弟再怎麽窮也不至於他不送就在那邊弄不起一套房吧?

    那邊的地段麽……其實還是有點貴的, 咱之前不是說過曾經的雍親王府那是前朝太監的官房改建的麽?這改建完了之後就變成了雍親王府,雍親王府附近又有國子監。

    這國子監可是這華朝第一學府,雖說有不少名額都給了這些文武大臣,勳貴皇親國戚,可這第一學府的號召力也不隻是在京城,也不隻是給這些官員子弟的啊, 人家那是麵向整個大華,有不少被推選進入國子監的學子的。

    這些學子進京之後雖說有的是住國子監的, 可這天下不差錢的哪裏都有, 國子監又不像普通學院一樣,這裏也有不少舉子。所謂三十老明經, 五十少進士,這考上舉人的誰不是拖家帶口,指不定都當爺爺了呢?

    要住外頭行行行, 準準準。

    這地價麽,估摸著有是華朝最貴的學區房地段了。

    而等天師府在那邊一建,消息傳出來之後,那邊的地價簡直了!這榮寧街前街後街都湊不過去,這天師府難道又湊不到邊上?斷不能!誰沒幾個錢啊,買買買!

    可這些人很快就發現自己簡直就是天真,就是異想天開!那個九爺他想幹啥?他不就是臭錢多嗎?他怎麽能一點都不給人留活路啊?

    有個九爺也就罷了,大不了再在往後繞一圈兒唄,好在這周邊大著呢,結果四爺一口氣要圈地……

    就不知道斷了多少人的租房發財之路。

    李尚喜如今得了主子的吩咐,他心裏盤算了一二,又跟四爺道:“主子,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四爺斜睨了他一眼,這廝還上趕著了是不是?

    “不想說就別說!”

    李尚喜心裏苦,我也不想跟您打哈哈啊,這不是您……沒錢嗎?他繼續用那苦瓜拌白菜地臉對四爺道:“您又沒錢了。”

    四爺:“……”

    他怎麽就這麽窮上了?他明明坐擁四海……不!他明明隻要心裏一個念頭,這邊就能用銀子蓋起來一座宮殿,可居然憋憋屈屈地隻能窮著!

    四爺心裏的苦遠比李尚喜預想中的還要多,不過這不是沒法子呢,李尚喜看他那難看的臉色還是要頂峰而上:“您剛剛跟我說了之後我就琢磨著,咱是不是能跟九爺商量下,直接用礦抵了銀子?”

    四爺冷然道:“已經說了。”

    還用他來提醒?等他來說,這黃花菜都涼了!

    雖然同樣都是買賣,但是這腳踏車可比那什麽手工皂唇脂麵霜之類的玩意兒花費太多!多到四爺等老九第一次跟他們這幾個兄弟討論的時候,四爺一聽到那銀子的數量,心都涼透了!

    幸而那些腳踏車也好,還是在江南馬上就要搞起來的織布機等都少不了要用鐵。

    沒有這些礦藏,他還拿什麽入股,還拿什麽生錢?隻讓四爺憋屈地卻是他也是老牌親王了,當皇帝之前也明明和他這些兄弟一樣,甚至更好一些,怎麽著這幾個拿錢的時候都不帶眨眼的?除了老七出的分子少一些,剩下地居然都有個幾十萬的家底兒!

    四爺倒是沒想想,跟他做生意的都是誰←_←。

    老九他們當時被四爺冰冷幽深的眼神給看的莫名其妙地,因老八不在,倒是沒人發現這位到底在琢磨啥,後來老九才回味過來——

    臥槽!這不是以為我們哥幾個沒少搜刮民脂民膏吧?

    老子是正經的生意人,雖然是的確仗著自己皇子的身份當年沒少與民爭利,可太出格的那斷沒有!

    老九就又找哥幾個開了一個碰頭小會,五爺指點著出了主意,找老十三!

    於是原本沒摻和的十三爺也入了一股,出了血汗銀子後,也有些清貧的十三爺就被帶下了水,順帶地還要幫著那些先富裕的兄弟跟四爺解釋了一番,他們之前都有在九爺這裏入股雲雲。

    四爺心裏那憋屈啊!

    十三爺當然是了解這位四哥的,雖然看上去四爺一臉的無所動容,可事實上嘛,十三爺心裏琢磨了下,也沒繼續跟自己的四哥深入這個話題。

    還深入什麽呀,就跟想法子就沒那麽窮一樣,頂多再過一年各處來了銀子,應就好多了。

    四爺的話也讓李大公公心裏稍稍鬆了口一起,這皇上沒錢花不也就是他這個管內庫的無能麽,這不就是他沒能為四爺分憂解難麽?

    可天曉得這是多難的差事啊,他倒是想生銀子呐,這銀子他一個太監也得能生得出來啊。這自家的主子又是這副脾氣地,他倒是寧可讓自己的主子窮著了。

    “對了,老九那邊的糧食也差不多快有消息了吧?”四爺突然想起這事來,對李尚喜道:“你明天趕緊去找老九,將這差事從他手裏暫時接過來,跟他說功勞全是他的,朕少不了他丁點。”

    這話就讓李尚喜心裏叫苦了,可麵上李公公還是立刻應了下來。

    “您的意思是……”

    “朕的那些皇莊今年什麽米也不用折騰了,有父皇那些繼續折騰去就足夠了,今年全都種這些,回頭你記得從老九那兒弄些人到皇莊去,怎麽跟他說,你自己琢磨。”

    四爺吩咐完了這民生大事就閉目養神去了。

    太窮,太糟心,不清心寡欲一下,他還能忍地住這心裏的火氣?

    李大公公心裏就甭提多苦了!

    敢情他不光是要為人分擔解憂丁點功勞沒有,這到了最後還要挖人牆角?李尚喜琢磨著這事兒也忒是難辦,可又看主子那風衣模樣就知他要是說自己辦不到,這以後的差事他也不用辦了!

    待到了宮裏,這冷麵暴脾氣的皇帝繼續批折子的功夫,李公公就自己喊來了幾個管皇莊的公公,在養心殿外頭幾個人碰了個頭,說了這事兒。

    “這不能吧?這皇莊又不隻是給主子種五穀雜糧的,那些雞鴨魚肉難道就不養了?”

    倒是有人不樂意,這皇莊產的米可不是隻供著皇帝一家子吃的,拿他們太上皇在位的時候來說,可是有幾百個皇莊,哪個皇莊不是千八百畝大?盡是上等良田,每一個莊頭那都是富得流油!

    也就他們這位陛下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對自己的莊頭都下手狠,對比之下,他們這些分給皇上的莊頭比太上皇那邊的不要苦太多!

    這能有進項的又不讓種,這是想幹啥啊?

    李尚喜冷笑了一聲,甩了甩拂塵道:“咱家倒是問你一句,你這是跟誰說‘不能’呢?”

    那太監連忙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陪笑道:“這不是有點著急麽,咱陛下自從登基之後,這禦膳房基本上能讓皇莊供應地那可都沒再讓外麵采買過,這光是一年禦膳房的花銷都給節省了多少。可咱皇上總不能吃那什麽新奇玩意兒當飯吧?”

    人是鐵,飯是鋼,這就是皇帝和皇後,皇子公主,這難道還能不吃飯了?便是皇帝他自己要成仙了,餐風飲露地,這難道還能讓整個宮裏的人也都跟著如此?

    李尚喜冷聲道:“皇上吃什麽你也管不著,皇上的吩咐你們都聽到了沒?咱家就說一句,這差事咱家已經領了,你們誰要是敢拖咱家的後腿且給咱家等著!也不用想著不用心,不盡心,到時候要是產量上比不過九爺那邊的,咱就等著瞧好了,且看咱家能繞得了誰!”

    他說完就直接拂塵一甩,甩袖而去。

    見他這樣兒,這幾個管著皇莊的太監們個個對視一眼,倒是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得了吧,如今他們的主子既變成了這個能將自己克扣到這種程度,又後宮沒幾個人的皇帝,還能說啥呢?

    這李尚喜瞧著是個人樣,也是個陰損的貨,要真的將九爺那邊的產量跟他們這邊一比,差了太多,定是饒不了他們。

    翌日清晨,赦老爺巴巴的去接自己的寶貝兒子去了。

    不用多想,他那嶽父一家子雖然巴不得賈璉那小子在他們家住了一晚上,但要是他這個當老子的一直都沒去接人……嗬嗬,嗬嗬嗬嗬,他仨大舅子肯定要教他重新做人,這點毋庸置疑!

    賈赦到了張家之後果然是被仨大舅子一人看了一眼,對於這哥仨,賈赦其實壓力挺大,總是每次過來要先見了三座大山才能看到老丈人,這都什麽事兒啊。

    賈赦就打算跟這哥仨談一談人生理想了,總要做點什麽吧?老三這明顯是有修道上的興趣,這老大是打算繼承他嶽父大人的衣缽還是其他,還真是要問一問。

    因他今兒個來的的確也早,早到這張家三兄弟也是剛用過早膳,如今人家哥仨都趁著早晨涼快,正在一起吟詩作對不亦樂乎。

    這樣的高雅和大老爺是扯不上任何關係的,雖說他現在仔細用力回想一下,就連自己出生之後是隔了幾個時辰吃了奶,再或者第一次便便這樣的事兒都能回想起來,更別提四書五經那幾本書,可吟詩作賦這是要看天賦的!

    天賦這東西,他似乎都點在了修煉上,以及這輩子的運氣上了,這些可就饒了他吧。

    所以有了這麽一個俗人,這張家三兄弟也就理所當然地沒有再繼續高雅下去,這對客人也忒是不尊敬了,再加上這貨來了之後倒也沒著急去見自己的兒子,也是一反常態,張家老大張玉英便道:“行了,你在這裏呆著還不夠礙眼的呢,這賴著不走是想說什麽?”

    賈赦都要委屈地哭了!

    這要是換了外麵,他這一個堂堂大天師去哪裏不被人給迎著敬著唯恐怠慢著,可到了這哥仨這裏就變成了妨礙他們吟詩作對地礙眼的了?

    礙眼啊!

    大老爺簡直想讓全天下的人都來看看他在自己的嶽父家所受到的待遇,可在這哥仨麵前,還是照慫不誤道:“這不是瞧著您三位都在家裏麽,如今正是用人之際……”

    “打住,你且說說這是誰的用人之際?今兒個你是幫誰當說客的?”張玉英說到這裏眼睛一眯,看像賈赦那眼神也讓天師大老爺的骨子都有點發冷。

    所以這位是恨上了司徒家了?

    不過他倒也沒那麽多避諱,隻老老實實道:“你們這樣的放哪裏不是響當當的一個好漢,多少人都比不得地,我這不是給誰當說客的,這不就是一問麽,難道你們還真能一直在家裏窩著了?”

    賈赦不信!

    要說這老三要是想要修道他還能信,因為老三就是這樣的個性,可老大和老二,要說人生理想就是在家吃飽當米蟲,那決不能。

    老二這才淡淡道:“之前十爺來過一次,想將他的長子送過來給大哥當學生、”

    賈赦頓時了然,原來是那貨!不過這居然是想將司徒信那小崽子送給自己的大舅子當學生?這還真是以後要和賈珍一個輩分了?

    賈赦倒是沒吱聲,隻豎著耳朵繼續聽。

    “大哥給拒之門外了。”張老三也補充道。

    賈赦斑點不意外地看著他大舅子道:“所有你就以為我是來給這老十當說客的?並不是這麽回事,我——”

    “行了,我知道你不是來當說客的,隻你今兒個既然問了,倒也要跟你細細的說說。這為官倒是免了,隻你說的也對,在家裏閑著也不是個事兒,我也正打算要做些什麽,隻一時也沒想出什麽。”張玉英說到這裏,也是微微蹙眉。

    這太上皇活著一日,除非自己打自己的臉,否則他們哥仨都不會入朝為官,哪怕已經換了新的天子!

    所謂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哪能就這樣輕輕易易地就重新給人使喚去?

    賈赦琢磨了下,其實適合大舅子的事兒多了去了,這位不隻是被當成大儒栽培地,那一代大儒也是要看才情的,這才情天注定,誰也羨慕不來。這位也是一個能臣幹將,既能看得懂賬本,也能查的了案子,在江南當官那幾年,可是官聲極佳,足可見也是相當的或做人。

    這可是張家下一代的主心骨,他兒子的舅,將來他兒子的外家能是個什麽樣子,最主要的就是要看這張玉英的。

    大老爺沉默了下,才試探道:“要不,您就辦一個學校當校長吧?這件事情我也是籌劃已久,不過一直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現在琢磨下來讓大哥你來應是再好不過。”

    學校?

    這稱呼倒是有些新奇,張玉英道:“學什麽?”

    “不是學堂嗎?”張老三也摻和了一嘴。

    “什麽都教,不過就有些複雜了。您也知道的,最近我不是讓四爺弄了一個專利法麽?也和老九他們一起做生意,發現這些能工巧匠也都有些巧思,隻是這創新上就不行了,這些洋人做的比咱們強,所以就想弄一所綜合類學校。並不隻招收傳統學子,這些其他科的學生,但凡能考上,也能畢業,我這邊包分配,也就是說一畢業之後都有活幹,都能有個不俗的前程,而且都有品級。”

    原本這張家仨兄弟也沒怎麽在意,畢竟賈赦眼下裏搞的那些亂七八糟地他們也不是不知道,而且這廝見天地往他家送東西,如今他那濟世堂旁邊還開了一個店鋪,不但平時賣茶,買酒,還賣肉!都是那什麽巨獸之肉,還有一些其他新奇玩意兒。

    他和老九新搞出來的那些生意就更不用說了,便是張老大那夫人,再是賢良淑德又嚴謹端莊不過,這也是上了年歲,實際上都是當了祖母的人了,結果呢?還不是在他耳邊念叨了兩回?

    便是那張老三也不是沒跟嫂子說過,讓她出麵跟賈赦要一些那什麽新鮮玩意兒,要給他的未婚妻送去。

    可品級啊!

    這是能隨便許的嗎?這肯定就是有皇家的手筆了。

    賈赦道:“這第一個學院嘛,當然就叫京城學院了,四爺可是許了的,隻要是能畢業的,這都給他們最少也分個七品官兒,你說有人能報名不?”

    他還讓老九請了不少洋人呢,給的待遇也很高,不信他們不上當。

    其實因為賈赦整天飛來飛去地,在京城的那些本來傳教的洋人似乎一下子被衝擊了三觀,洗刷了信仰,已經改為信什麽上帝變成了信奉玄武大帝。

    這雖然信仰一下得到了改變,這學問還是沒隨同三觀和節操一起被刷新的,賈赦覺得不但可以用,還能用的十分放心。

    張玉英蹙起了眉頭:“這事,四爺一個人能定?”

    “槍杆子裏出政權,四爺如今需要人給他設計新的大炮,新的□□,將更多的兵改成火器營那樣的,以後人人配槍,也就少死一些人。再加上北疆和南邊一直都有些動蕩,雖說這兩年一下子慫了,可指不定以為我這個天師就是一個幌子呢?”

    賈赦聳了聳肩。

    他以前一直以為九州那是固定的疆域,後來才知道人家也是會隨同龍脈變化地,運動地,是活著的而並不是他所想的死物。也就是說這邊遷移人口,但凡是大規模地,也總會影響到龍氣,甚至影響到這九州界限。

    賈赦自從有了方陳那邊的啟發,雖不太讚同打仗,可要是能天下一統,又能說不是好事嗎?若是一戰後能天下太平二三百年,又何嚐不可呢?

    又或一直國運昌隆,四方來賀,亦有什麽不可呢?

    強大,不是錯。

    “所以這個學院到了最後估計還要拆開,不過這也要等做大了,這百姓們都對新的政策有了了解,多了認同,也就足夠了。”

    方陳當混混的時候也是讀過書的,雖說讀的不務正業,不過是敷衍著過日子,不過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這一句,他也是知道的。

    指不定到時候可以文理並舉呢。

    張玉英倒是好奇地詳細問起了賈赦這書院……不對,是這學校到底怎麽搞,又要招什麽樣的人當老師,將來這所謂的品級又是要如何給,將來又是直接歸工部管理,還是如何。

    賈赦籠統地給他解釋了一番。

    “總的來說就分文理兩科,文嘛,就是現在的這一些,不過我覺得四爺也是有意要改良下科舉,不過這不是一代人能努力完成的事兒,頂多四爺也就牽個頭。”

    除非這四爺也想當個百八十年的皇帝仍不厭煩。

    以賈赦看來,這一直當皇帝可不就容易影響修行麽?咳,雖說這位是修龍氣的,可這一直當皇帝不也要同時處理那些政務?赦老爺琢磨著改天可以和四爺交流一下這個問題。

    張玉英和剩下的兩個弟弟都並不怎麽意外,瞧著這位的架勢怕也是不甘心隻當一個守成之君地,又有了賈赦這樣一個幾千年不出一個的真正的天師,這指不定還要超越秦皇漢武,比肩三皇五帝,成就千秋偉業呢。

    這要是沒點折騰,那才叫意外,更讓他們小瞧了他。

    “至於理科,其實還要戲分,我今兒個也沒辦法跟你們解釋那麽明白,過幾天我讓老九……不對,是讓賈珍將那幾個洋人給你們請過來,讓他們給你們說道說道。”賈赦雖然大約明白那是什麽意思,可他看的都是方陳的記憶,方陳那就是一個學渣啊,指望一個學渣能好好學物理化學生物……

    這不搞笑嗎?

    所以還是不要打腫臉充胖子了,讓專業的人來比較好。

    要問這事兒他有沒和四爺商量過,那還必須是……有的!

    這不是自從和四爺用千裏傳音說過了幾次之後,他們倆就變成了神聊的好友了麽,那四爺雖然事多務忙,他如今也鮮少得閑,不過平時聊聊天的時間那還是有的。

    四爺對這事兒那是恨不得雙手雙腳讚同了。

    別問賈赦怎麽知道地,他總覺得這四爺在和他不見麵隻聊天地時候好像格外能放飛自我,麵具都崩地沒了。不過這人又像是個極好麵子地,在他麵前的真的出現的時候又總能繃得住,隻不過也多了一些詼諧,也會時不時的就黑了他一下。

    對,他還在記恨著四爺昨兒個坑他呢!

    他早晚要送給他一口鍋!

    張玉英對賈赦如今直接端來一口鍋就要甩給他的做法略有不滿道:“我說要接了這活了?”

    賈赦隻陪笑道:“您想想,老爺子是不是桃林滿天下,您既不打算當官兒了,這總也要子承父業吧?這既要子承父業,又不想當官,您當個一校之長,管著一個學校也就是學堂,被那些莘莘學子每日熱愛地擁護,教書育人,為咱華朝培育出無數學子,這多好啊!”

    賈赦忽悠到一半兒,又道:“您想想,我就說一條啊,這樣的學校以前沒有,你說能隨便找個人就管著嗎?要是這些人被教壞了怎麽辦?這教人讀書又不隻是教他們怎麽能考中進士,怎麽能混到畢業,也要育人,更要傳道解惑,您說這是一般人能幹的活嗎?”

    這傳道授業都給出來了,張玉英對他這嘴皮子的利落程度也有了新認識,琢磨道:“這話是你說的?”

    賈赦還是笑道:“這從我嘴裏說出來的,怎麽就不是我說的了?”

    見他耍貧嘴就是不招,顯然這話是他不知聽誰說了的,張玉英卻是低垂了眸眼,微思量了一會,便問:“這所謂的校長沒有官職也好。”

    倒反而地位超然,人人敬畏,猶如他父。

    賈赦抿唇一笑,在四爺隱隱約約地帶出了那麽點意思後,他也沒有直接應承,隻當是沒聽出來這四爺的意思,所以他今兒個其實不是為了四爺當說客的,而是為大舅子做思想工作的。

    他是從自己的本心,想著這的確是適合他之事,若是錯過了,則是兩方的損失。

    他這大舅子能不好名?這不放屁嗎!那麽大的冤屈呢,如今整個張家雖然回京城來了,可都是戴罪之身沒有任何功名,見個七品芝麻官按理來說都要下跪呢。

    要說張家閉門謝客的原因裏麵沒這一條,他能信?

    讓這一家子心高氣傲地一輩子關門過自己的日子,一身才能枉費,就更是不能了。

    所以有了台階,而且還是一個再靠譜不過的台階,賈赦想也沒想,自己給送了過來。若是大舅子樂意接著,他才會稍微暗示一下四爺,由著這個自己來或者再忽悠他老子過來,看能不能把這一家子給穩穩當當地拉下水。

    張家老二老三都是眼光中有了神采,十分意動。

    張玉英也不遲疑,道:“你回頭仔細寫個詳細地給我,那洋人,老三,你去見見。”

    這張老三也是學過一點半點鳥語地,如今讓他去,也是因為他腦子轉得快,也年輕,指不定那些洋人說的東西他聽起來比較容易呢。

    想也知道學洋人的東西,他們這些讀了都快半輩子四書五經的人,肯定不如這些年輕人。

    賈赦笑道:“這自然好,不過這老九那邊其實也有點忙,前幾天三哥不是還跟我談道麽,如今賈璉那小子其實也跟我學了一些,三哥要是有興趣也往我那常走走啊。”

    張老三並不上當,反而給了忽悠他並不給力的賈赦一個白眼:“得了吧,到了你那兒豈不是就要變成給你幹活的了?想的美。”

    倒是張家老二好奇道:“賈珍學道?”

    他入京的時候也是見了賈珍一次的,要說賈珍也不愧是慣會做人也是個臉皮賊厚的,既然打著讓他那快出生的兒子或是閨女將來能抱賈璉的大腿,當然少不了在這個時候雪中送炭,竟是比賈母和賈敏等人都要送東西送的殷勤,還時不時的忙中偷閑來刷個臉。

    那張家大太太能對賈母和賈敏兩個人冷淡,對這位寧國府的珍大爺倒是無奈,幸而這張家哥仨都在家,由得他們這些爺們拿主意。

    這哥仨倒是都對賈珍比以前更熟悉,他哪裏像個修道人了?

    “這修道自是你能修我能修但凡有心都能修,不過如今天地靈氣匱乏,這萬物都能修就變成了誰能有靈氣誰能修,你幾位要不要也試試?”賈赦真心實意地道。

    張家老二素來高冷,不比老大威嚴,不比最小的跟他能勾肩搭背,總是讓赦老爺有一種難以討好地感覺,可這老二根據他媳婦兒說又是三個兄弟裏麵心眼最多的那一個,赦老爺雖然沒被這位二舅哥親自收拾過,可指不定有他出的壞主意,也就想拉他上船。

    這張家二爺張玉停其實和賈敬一樣,隻是後者更仙風道骨,前者倒是更為冷傲,如今淡淡一笑,倒是讓赦老爺頗有一種冰雪初融之感。

    “既是如此,我就更不能做這超脫世俗之人了。”

    賈赦倒是吃了一驚,這還是他主動地跟人提了修道者事兒後,被人當麵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呢。

    他立刻看向張玉連,這張玉連連忙搖頭道:“我可是隻羨鴛鴦不羨仙,問你不過是好奇,難道我將來修仙還能帶走我一家子不成?這成仙得道,忒是遙遠。”

    賈赦能走了好運,估計也是不知道怎麽地就抱住了那玄武大帝的大腿,他們能如此?

    便是將來賈赦一人升天,也斷沒有帶他們張家這幾十口子都超脫的道理。

    既是不能,到了他們這裏也不過是修行延年益壽,可活多少才算是足夠呢?人活一世,不悔足矣!

    賈赦默然。

    沒等氣氛再僵硬起來,這張玉連就笑著對賈赦道:“走吧,你也跟老爺子去提一提這個學校,要是能說動他老人家出山,你這學校就不用愁了,還怕請不動我大哥?”

    賈赦那眼倏然一亮,立刻就要去找老爺子,張玉連笑著和他一起去老爺子的院子。

    待這兩人一走,張家老二就看向自己的大哥道:“大哥,您當真覺得……”

    “既是賈家的東西,我們張家圖什麽呢?璉兒將來若是想要提攜他表哥表弟甚至是表侄子都可,他老子這張了口,我們又哪裏有臉麵答應?”

    張玉英說著就對弟弟道:“老三走了,不如我們手談一局?”

    “自然會讓大哥再次敗北而回。”

    “少囂張!這次下將棋,誰說下圍棋了?”

    賈赦這路上倒是聽張玉連道:“你也別往心裏去,知你是好意,不過我家老爺子你也是知道的,你也是他學生,總該是懂的。”

    賈赦再次點頭,心中倒是有些五味雜陳,原本他是想對張家盡盡心,如今看來這盡心還是要,隻是法子要改一改。

    或許雖然還有璉兒在,但是自己嶽父這一家子,還是……

    到了書房外賈赦就看聽到老爺子正在一口一句地教導賈璉要如何背書,賈璉有賈赦這個老子耳熏目染,自然是比一般地孩童要聰明許多,隻老爺子在他能背誦下來後,仍是一字一句地教導,隻這一次,倒是將一句話都掰開揉碎。

    在聽老爺子聲音娓娓傳來之時,張家老三沒忍住地看了賈赦一眼,因為身邊這蠢貨居然淚然了。

    張玉連不解這是何故,隻賈赦自己清楚,他的發妻,也曾這樣一字一句地教導過他的長子。

    張老三等他收拾了下情緒後,倒是沒再放著賈赦在這裏站著,萬一這貨真的憋不住一下子嚎啕大哭,不知道地還以為他們張家欺負這個女婿呢。

    賈赦乖乖地被他拉著走著,等走到這張府湖心亭中,賈赦整理了下情緒後才對張老三道:“淑嫻之死,別有隱情,隻再過月餘,定會讓她償還了因果,遭了報應。”

    張玉連聞言並不驚訝,隻冷笑道:“若真有報應,那人就不該能被你救活,增壽三十載。”

    他張家,又何嚐做了虧心事,又何來地報應!

    賈赦臉色微白。

    這張老三見狀,隨即就想給自己一嘴巴子了,他他他……

    作者有話要說:  張老三:讓我嘴賤!

    賈赦:老子當時沒想那麽多_(:3」∠)_不過太上皇的確好像撿了天大的便宜啊!爺得想辦法讓他出點血!

    四爺:學校的錢,要不國庫出?

    八爺:老九怎麽還不來,望眼欲穿!我媳婦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