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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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今天比的就是單兵?不止吧,不是要排兵布陣?不是說咱皇上明兒個要給他們休息一天, 咱們反而要去天壇嗎?”

    “這一連三天都要天天早起也是夠了。”

    “說什麽呢, 也不過是比起平常再早起那麽一個時辰罷了。”

    “是啊, 也就一個時辰, 也就三天嘛。”

    百官們的心情是哀怨的,這皇帝什麽時候要祭天可是提前都安排好的, 誰知道這四爺能劍鋒插嘴地幹出來這種前一天去獵場, 隔一天去天壇,再過一天繼續奔獵場, 連著三天都不給人喘息的機會的事兒呢?

    不過這天壇祭天的日子那是提前確定的, 肯定不能改,這四爺的確是見縫插針了一下,誰讓他和太上皇又要去江南呢?

    這可不就得趕緊將這京城裏必須是他和太上皇都要出麵主持的事兒全給主持了?

    朝臣們辛苦一點也就罷了,這馬上還要讓他們鬆散鬆散呢。

    四爺是不在意,不過這“怨聲震天”地也著實是讓大老爺聽到了耳中,他還挺好奇的, 四爺這是幹了什麽事兒居然就讓大家夥這樣了?待賈珍細細一說,賈赦那邊也不吱聲了。

    這嚴格說起來, 下江南不還是他的鍋?

    他安靜如雞地看著雙方準備。

    賈珍見狀也不再多嘴, 那一顆紅心全都衝著給自己的老子加油上去了,其實也顧不得旁的。

    騎射用的馬倒是沒有再單獨挑選, 都是雙方準備妥當的,於是按照之前分組好的十人十人的小隊,雙方開始上馬, 接著便是以這樣十人為一組的進行比賽。

    這比起來可真是……

    要說弓馬嫻熟這一點想要做到可不比站軍姿明軍紀來的簡單,可正是因為這樣,這對比不就更明顯了嗎?

    因為是寧國公那邊先一組十個,上去一圈兒齊齊射出,統計一番。

    接著輔國公那邊一組十個,依上而行,大家誰都不吃虧,也沒誰占便宜,結果這成績可是肉眼可見的。

    祝招遠暗暗咬牙,他也沒想到這賈敬居然再兵馬齊射上也能在這麽短地時間內練出了不少成果,這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他麵色一沉。

    祝清然同樣是心中焦急,奈何兩位皇帝就在上麵,他便是再焦急也不敢上前跟自己的父親說話……

    說起來這邊可沒有七環八環九環十環,有沒脫靶,有沒有正中靶心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兒?待到祝家軍一上,脫靶數人,這高下已定。

    倒是又不少人都在看皇帝的臉色,因為他們實在是猜不準皇帝他這是什麽意思啊。

    這寧國公是他提的人,顯而易見的。

    這輔國公又是他嶽父,更是一目了然他的人!

    這自己人折騰自己人,有幾個意思?

    太上皇倒是明白自家兒子的想法,不過是能者上,無能者下,他腦子裏麵才不會去考慮這祝招遠是不是自己的嶽父。不過這樣也顯然是因為智珠在握,並不擔心賈家這一家子做大。

    要說太上皇自己對賈家那心裏還是有那麽幾分敬畏地,不過後來和自家老二討論的時候,倒是被老二三言兩語就給安了心,後來太上皇他琢磨了下,可不是麽!這要是真想造反,估計早就造了,他也早沒命了啊,讓他活著作甚?

    還真說不準人家賈赦當初就是因為老二快咽氣了才坐不住了,不撐著了呢。

    這樣的高人想什麽,那也不能以常人來推算。

    這一方十組人,兩方下來二十組匆匆地比過,節奏之快,倒是令不少老臣都為之震驚——

    這還沒瞧清楚熱鬧呢,這熱鬧居然就已經過去了?不帶這樣的啊。

    倒是武將們看的心有戚戚然,這要是放在太、祖皇帝開國的時候有這樣幾千人的精兵悍將,估計打天下都有了根基了!可不是讓他們個個看得雙眼放光,恨不得全給學了去,指不定過個幾百上千年,這風水輪流轉,也輪到他家能傳承下來點東西呢。

    這比過之後,倒也沒有直接宣布結果,畢竟這不是打人家輔國公的臉嗎?人家再如何那不也是皇帝他嶽父,指不定皇上這想什麽呢。

    於是再比過。

    不過這再比過的也沒比剛剛的結果差到哪兒去,畢竟都是在馬上齊齊地射出一輪,不過這士兵們的手上則從彎弓變成了□□而已。

    說到了□□,倒是有不少武將們都討論起來了。

    誰不眼熱這個?

    “倒是聽工部有人提了那麽一耳朵,不過你們也知道如今這工部可和以前不一樣了,拽上天了!那麽點消息也不過隻一風聲,具體點的一句都沒有,上上下下嘴巴就像是被縫起來一樣。”

    “嗨!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人家就算是跟你說了你又能怎麽著,你是能從火器營手裏將那些東西給搶到手啊?別指望了。”

    “應該還沒弄出來呢,也不用道聽途說,反正要是搞出來了也不該藏著掖著,那北邊和南邊最近也不太太平。”

    大家這一討論,倒是被賈赦聽了一個正著,他從剛剛到現在都保持著“安靜如雞”的狀態,一直隻看熱鬧不說話,倒是讓司徒家那老大看了他一眼,因離得近,這位還是沒按捺住,問了句:“聽說您給了工部一個改良的□□?”

    咳,之所以會問這個,可不是因為最近走得有點近?

    這老大也是一個上過戰場當過將軍的,能不眼熱那□□?新的!聽說厲害著呢!

    什麽?這東西都沒見過誰說的厲害?這賈天師手裏拿出來的東西能差?完全不需要考慮。

    賈赦倒是沒想到這位居然能耳目如此靈通,不過也瞧著他問這話也沒別的意思,畢竟要真給他幾百把,估計才會讓這位為之色變呢。

    “給了,不過還都在研究著呢,那東西想弄出來也不容易。”

    賈赦這話讓老大點了點頭,這天師能耐先放一邊,人家能拿出來,也得工部的人給弄出來,不然不能量產不還是沒啥意思?

    這話倒是被不少後麵正騎在馬上的太上皇那些年幼一點也能跟著騎馬出來的兒子們聽到了,個個心裏嘖了一聲。

    這還真有其事啊!

    這第一輪齊射對比的結果顯然就是輔國公這邊大敗,太上皇和皇帝什麽表情也沒有,話也沒一句,以往秋獵的時候還能說幾句話呢,如今也是一句話都沒,直接一揮手,繼續!

    這為什麽一方就一百個人呢?實在是這騎兵衝鋒那是非常需要空間的,就這獵場,山地,能找多大點平整的地方?他們這是要演練地平原對戰,又不是匪盜下山……

    於是地方有限,也就成了為什麽這好一大堆人就比如賈赦和這些姓司徒的個個都是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那些文官就對不住了,看不清啊?看不清也沒關係,知道結果就成了,反正你們也看不懂不是?這可是氣人。

    不過一開始規劃地方的時候禦林軍也是演練過的,地方這兩百個人留出來也是足夠了。

    這倒是沒有在比完射箭之後立刻開始,因為要將具體的細則先告訴雙方將領,再吩咐下去,總得讓雙方明白精神,知道怎麽叫勝負,到什麽程度才能算是贏吧?

    這活兒自然是被十四爺給攬走了,嗯,這是賈家軍這邊。

    那邊祝清然也不能讓自己的老子跌了麵兒,人家上副手,這邊他父親親自上!於是他這邊跟那一百個人解釋的就變成了他。

    “這輸了,什麽也不用說了,你們這一百個人肯定沒好果子吃,更別想著以後能有好日子過!這贏了,肯定少不了你們的賞!便是真的贏不了,也得輸的沒那麽難看,到最後會根據個人表現來算,要是有將敵方從馬上挑下來的,便是有賞的!”

    祝清然說了這一堆後就開始細細解釋了起來。

    那邊的十四爺則是光棍多了,對大家道:“大家剛剛的表現不錯,最少沒慫,不過比起來平日的練習成果還是差了一點,大家再接再礪,等下都悠著點,一開始衝下來的時候要有舍我其誰的氣勢!之前那口號是怎麽喊的?走著!”

    “狹路相逢勇者勝!”

    “ 誰敢擋關,燕戟歸命人不還!”

    “勇者勝!”

    “人不還!”

    賈赦:“……”

    等等,好像有什麽東西走錯片場了,難道是他給錯了他堂哥東西了?誒?他好像把龍首給的什麽東西也一並放進去了?

    這口號喊地震聲如天,可實打實的算這也不過是一百個人,這番氣魄,倒是讓祝招遠眯了眯眼。

    自己大意了,也徹底是被對方給壓下去了,這兩軍對壘,氣勢最重要,就衝著對方這氣勢,這一輪估計也還是得輸。

    祝招遠心裏就光棍多了,輸了就輸了,還能怎麽著?

    總不能輸不起!

    於是這次兩方騎兵個個手持去了槍頭的木棍,雙方衝鋒一對,這祝招遠的兵就被下了餃子,紛紛被挑落下馬。

    赦老爺看著這情景,對他堂哥也是相當之佩服!

    還是那句話,不是誰拿一本《孫子兵法》就能當孫子的!

    他這個當堂弟的尚且如此,賈珍那邊就更不用提了,對他老子的欽佩之情溢於言表,還蠢蠢欲動地跟賈赦道:“赦叔,你說我是不是也天分在這上麵啊?”

    賈赦慢悠悠地收回視線看了他一眼,看地這賈珍挺胸抬頭就怕他赦叔看不上,結果賈赦緩緩點了點頭:“嗯,倒是有些樣子。”

    不過也沒等著賈珍高興,他就對他大侄子繼續道:“不過咱家缺跑腿的,你還是先在家裏忙著吧。”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問誰笑地,除了那些和賈珍兄弟想稱地那些姓司徒的還能有誰?

    賈珍那臉都要黑了!

    他用控訴的眼神看著賈赦,赦叔,你怎麽能這樣呢?你侄子我這樣的人才也隻能給您老人家跑個腿兒?

    當然了,他也就裝模作樣一番,跑腿怎麽了,他這跑腿跑地誰不套他近乎?

    這普天之下不知道多少人對他羨慕地不要不要地呢!

    小爺不哭!

    小爺……

    他討好地看著賈赦道:“赦叔說啥就是啥,跑腿兒就跑唄,我和睿兒弟弟一定鞍前馬後,絕無二話。”

    他如今越發地往宅男方向轉變的睿兒弟弟瞄了他一眼,那目光幽幽,沒說話。

    賈赦對這表忠心隻哼了一聲,自己就跟好基友用千裏傳音瞎逼逼去了——

    “哈哈哈哈哈,你看四爺那無所動容的樣子,我才不信呢,這絕對是有問題,他要是不生氣那才奇了怪了!”

    反正一句話,赦老爺不信四爺是這樣大度的人。

    他好基友當然不會為四爺說什麽好話,不過瞧了一眼自己的父皇,見他也沒有怒氣,這才道:“倒也不能說是祝招遠一人無能,畢竟嚴格來說這京畿大營在他手上才幾年?就這幾年就爛在根子上顯是不能。”

    賈赦立刻眯著眼不快地看著他,你這什麽意思?難道說是我老子和我大伯的鍋?

    “聽聽周圍。”司徒曌道。

    賈赦這才分心聽了下,而後神清氣爽!全部都是誇他堂哥練兵得法的,有幾個吹的都要吹成當世孫臏了!

    “這老祝其實也沒太差,不過就是兩邊的差距有點大。”

    “估計要是從地方上或者邊疆上依著這標準挑一挑,比一比,恐怕還不如這個呢。”

    “我瞧著這寧國公此法可推廣全軍……”

    倒也不是這些武將們一起給祝招遠推脫,實在是不帶這個節奏,就讓那些完全不懂行的文臣,和可能不懂行的司徒家老老少少都以為祝招遠這是爛的不能更爛,到時候萬一從其他地方抽調人馬,那全軍大比武,這誰還能有臉?

    他們還真得說,他們那些人還不如祝招遠呢!

    所以這節奏帶的,不是洗白祝招遠,而且是洗白他們全軍的。

    不是我軍無能,是他寧國公太厲害!

    這一群原本嗓門就大的,如今更是拉著嗓門生怕離得遠的倆皇帝聽不到更是用破鑼嗓子大聲高呼的,太上皇和皇帝能聽不到嗎?

    “瞧瞧這群酒囊飯袋,個頂個的沒出息!”太上皇對這些人的居心那是看得透透的,慫包!

    四爺倒也沒為這些人推脫的意思,因為他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四爺到還好些,隻道:“十四弟十分不錯,這等比完了要推廣賈敬練兵之法到全軍的話,他定能有所為。”

    畢竟是自己的親兄弟,要是一句好話都不幫忙說,定會讓人覺得他太涼薄。

    要是上頭沒這個老子,涼薄也就涼薄,四爺才不怕這個,不過這不是既有個老子又有一個賈赦?

    果然這話一說太上皇嘴上雖然道:“那小子吃點苦頭才能學了乖,估計也是給人家賈敬一並地‘練’了,不過能派上點用場也是好的,免得酗酒。”

    還酗酒到連偏愛他偏愛到兩外一兄弟都不要的老娘都不過問一句了。

    這話,太上皇倒是沒說。

    不過這十四眼可見的有了長進,他老人家的確是心情甚好。

    上一輪定了輸贏之後,下一輪就是百人大戰,俗稱,肉搏。

    不過倒是沒立刻進行,畢竟上一場祝招遠這邊都被紛紛挑落下馬,個個灰頭土臉地,瞧著就不像,再加上這正當午時,太陽當頭照,便是兩帝的禦座都有遮蔽,這百官尤其是那些文官估計就要受不住了。

    太上皇大手一揮,休息!吃飯!

    大家簡直是高興極了,兩邊的大頭兵比起這些官老爺們苦逼多了,他們起得早?他們這些當兵的可不是起的更早麽?更別說早晨起來還要晨練,還要把對麵的那群家夥的氣勢給壓下去,等草草吃了一頓飯,那也都是貨真價實的“幹糧”。

    倆皇帝都要來,萬一你們吃太多喝太多要去蹲坑,這氣味……

    現在終於能喝口水,吃點飯,這些大頭兵才是真的感動的淚流滿麵的人。

    不過這一到吃飯時間,雙方的區別也就更明顯了,一邊簡直是一窩蜂地圍著灶台,另外一邊則是有條不紊地排著隊,倒是讓太上皇都搖了搖頭,他以往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如今覺得哪裏都不對。

    官員們都有禦膳房提前準備好的綠豆湯和酸梅湯,以防止有人中暑,雖然大家覺得就算是中暑也沒關係,因為還有一個賈天師呢。

    因是夏天,這禦膳房準備的“禦膳”其實也是清淡為主,不過大家也沒人說什麽,這吐槽誰也不能吐槽皇帝老子啊。

    赦老爺當然也沒什麽特殊待遇,和大家一起吃完了之後,大家就在綠蔭下三三兩兩地圍成一團,一邊消暑,一邊閑聊。

    想當然而,他身邊的人是最多的,要不是這好歹也是山上,今兒個更是有徐徐清風,又是綠蔭下的,這赦老爺早想將這一堆人給攆開了。

    知道看殺衛玠這詞兒麽?

    老爺我覺得那衛階不但是被看死的,還是被熱死的

    不過赦老爺也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的顏值半點不輸那什麽衛階,老爺我好看!

    大家圍在他身邊,當然也都是為了套套近乎,不過有些文官往這邊一看,心裏就對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將和司徒家的那一群給恨上了。

    有你們這樣的嗎?仗著跟人家老子共過事兒或者是跟人家姘頭是兄弟,要麽一口一個賢侄,要麽一口一個天師,還時不時的和賈珍稱兄道弟,這什麽輩分!

    他們有些人看向了關無極,關老爺子今兒個其實也是被太上皇看了好多眼——

    他老人家還想知道這關無極到底有沒有能搞定張靜初呢,你這怎麽也要給個準話吧?

    關老爺子隻當沒看到他那些秋波。

    此時此刻關大人被大家看著,不禁對同仁們道:“這怎麽了,都這樣看著我?”

    大家倒是說不出讓這老爺子打頭陣的意思,便有人拿出了前兩天傳出來的張家要辦學堂的事兒。

    這消息之所以能傳出來與其說是因為張家要辦,倒不如說是四爺撥款,這皇帝出銀子,走戶部,擴建的活兒工部來辦,這學生要怎麽招就變成了禮部的活兒。

    於是六部協作,這消息哪裏能不變成人盡可知?

    倒是不少家裏沒有了監生名額的,想方設法地也想讓家族中其他備受關注的小輩進入這個學堂,不為別的,隻看張家這倆字就知道這學堂差不了。且要說這學堂背後要是沒有賈赦的手筆那怎麽可能?

    這關無極和張老爺子什麽交情?

    好吧,這話題雖然轉的生硬,倒也吸引足了其他人的眼球,呼啦啦地一堆人就圍了過來,被下了餃子的就成了關老爺子。

    老爺子也不以為意,倒是跟他們說道了一番,反正早晚要知道的事兒。

    “什麽?這不但隻教四書五經,還要有那些紅毛的和黃毛的也教人?”

    “這培養工匠哪裏能在這學堂內,這還能不能讓其他學子認真讀書了?”

    關老爺子放了一把火,其他全不管了,要不滿不滿去唄,反正這也是皇帝要頭疼的,和他老人家有什麽關係?

    等過了最熱的時候,大家該曬太陽的曬太陽,該騎在馬上的繼續騎在馬上,倒是個個汗流浹背,以至於賈赦和賈珍以及司徒曌父子這四個人依然清清爽爽的模樣,那是一個礙眼,又是一個讓人羨慕。

    這還能說啥?忍著吧。

    最後的百人肉搏大戰倒也沒有耗時太長,這基本上就是能者一對多,弱者多對一,順風順水地打起來估計雙方還能有一戰,這要是如祝家軍這些已經吃了一上午敗仗的,哪裏還有那心氣兒?再加上雙方的硬件都在那,輸贏成敗,基本上也是不到一炷香就見了分銷。

    這比完了之後倒也不算完,還有最引人注意的攻防呢,這次太上皇也沒讓他們兩撥人再抽簽,直接是祝招遠這邊防守,賈敬那邊進攻,雙方也都棄了馬。

    為了觀看這場攻防,鑾駕和百官也都跟著轉了地方,等雙方布置妥當,這一下午也過去了一半兒了。

    “倒也有可能不了了之。”

    “看地勢,倒是真不占優勢。”

    “不但今天這一場,等到祝招遠的時候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今天一天都是主角,但是全程都沒有表現出來存在感的賈敬早在紮營之前就勘探完了這周邊的地勢,此時正和十四爺倆商談。

    “便是從其他地方繞過去,咱手裏的兵也不夠啊,難道還真讓那兩百號人從左邊抄過去?”十四爺說到這裏就不免蹙眉,有些擔憂道:“自古以來便是有那以少勝多的,也少有是這樣占據了絕對地利的。”

    賈敬淡然道:“不試試你能甘心?便是折進去了這兩百人又如何?若能成,便是不能裏應外合,也能讓人看看我們這些精銳,若是不能成,也不過如此。”

    這道理十四爺是懂的。

    這分了兩天比過,而且中間也休息一上午是沒錯,不過嚴格說起來他們是有優勢的,還是那個道理,占著地勢待後天的時候,便是祝招遠有三倍於他們的兵馬,估計也難以奈何他們。

    雙方不過打平!

    而且他這賈兄也說到了他的心裏了,為了那些所謂的特種兵,他吃了多少苦頭?雖然眼下裏訓了才不過一個開頭,可也得拉出來遛遛啊!說到這裏他還有些惱上了他父皇,他老人家怎麽就不單獨拉出來雙方的精兵比比?

    咳,雖然還是他們贏。

    於是他也不再遲疑,道:“就這麽著!聽賈兄你的!”

    他賈兄淡淡點了點頭。

    十四爺自持武力,說什麽也要親自率那精銳從左邊山崖抄過去,賈敬本來不許,不過這十四爺也是鐵了心了,甚至都對賈敬撒嬌起來了,那一口一個賈兄也是讓敬老爺消受不了,也知他不過是想在太上皇和皇帝以及他那些兄弟麵前露一手,猶豫了下,還是準了。

    大不了到時候出手相救,眼下嘛,且容他去吧。

    敬老爺派出去那兩百號人還真沒指望著這兩百號人真的能起到奇襲之能,祝招遠那邊雖然吃了一天的敗仗,到了這一場穩贏不輸的,那也是做足了準備,他們那兩百多號人雖然的確是讓祝招遠那邊很吃了一驚,也的確是被奇襲了一個正著,不過到了最後皇帝那邊鳴鼓讓雙方收兵,他們到底也是沒有輸。

    不過繞是如此,他還是灰頭土臉地,因為賈敬那兩百多號人也太露臉了,他們還真翻了過去,若非他這邊救援及時,他那邊也沒有後續之力,指不定就要被對方給翻過來呢!

    這樣的表現文官未必能懂,但有懂行的一堆大老粗個個拿著千裏眼一邊看一邊發表高見,最後還能嘴炮的隔空對吵,倒是讓一堆準備不足的文官也都聽了個熱鬧。

    太上皇懂嗎?

    當然是不懂啊,不過這不是找了一個懂行的給解說嘛,聽那一小隊的精兵之神勇,這太上皇也聽的心潮澎湃,待雙方收兵完畢,賈敬和祝招遠一人帶著他的兒子,一人帶著自己的兒子跪在禦前的時候,太上皇興奮地問:“賈敬,你那小隊精兵可是練的不錯啊,朕倒是從未想過你能用這樣長的時間就給練出來這樣一隊兵啊。”

    十四爺滿心的:父皇看我看我,看兒臣啊!

    太上皇還在誇道:“這精兵果然就是不同,朕今日也是長了見識。”

    十四爺心說:錯了錯了,父皇這一對人可是我賈兄派我帶頭,和他們睡同寢,吃同鍋,要不是那邊的廚子還不錯,你兒子如今這點肉都沒啊!

    好在是他賈兄到底還是給力的,對兩帝一禮道:“那對精兵其實都是十四爺親自練出來的,剛剛率兵打頭翻過去的就是十四爺。”

    嘩然一片。

    饒是賈赦之前看著打頭的那個有些眼熟也沒想到是十四啊,不禁道:“倒也沒想到十四爺也能豁出去,那懸崖可是不好翻,足可見是用了苦工了。”

    “這居然是以身犯險……”

    四爺其實是知道的,誰讓打頭的那個格外給自己加了不少的戲,他又和賈赦不同,對於自己的弟弟哪怕是變成了一個黑炭,那也是有特殊關注的,倒是一下就認了出來。

    此時少不得也讚道:“十四弟果真神勇。”

    他神勇的素來在他眼裏是個蠢貨的弟弟微微地看了他一眼,倒是受用了。

    知道就好!

    他才不是酒囊飯袋!

    祝招遠心裏更苦了,誰知道打頭的是他?好容易將這些人都給弄“死”的時候他可是沒少給他們苦頭吃吃。這要是沒這場大比,繼續當京城節度使,手裏有實權還有貨真價實的十幾萬人的他能將這個並不被皇帝看重的親弟弟看在眼裏?

    他寧願看重十三爺去。

    可這不被看重甚至是有嫌隙的弟弟,也是嫡親的弟弟,反而他這兵權還能握到幾時就不好說了。

    祝招遠灰頭土臉,本想認罪,不過四爺倒是沒給他這機會,就看了看天色道:“今日天色不早,待後天再比過吧。”

    太上皇一看天色,心說可不是麽?

    要是沒有他兒子緊鑼密鼓地安排明天去天壇,他說什麽也要在這獵場直接待一天的,免這來回奔波之“苦”,可誰讓明天不但又安排,還是重要之事?

    他點了點頭。

    於是賈敬和祝招遠就隻有恭送的份了,他們肯定是要繼續在這邊呆著的。

    待離開之前,四爺還是少不得吩咐這兩人道:“兩位愛卿,定要約束手下將士,莫要動了幹戈。”

    這幹戈,可是真的會死人的。

    兩人都隻有領旨謝恩的份兒。

    這大家怎麽來的怎麽打道回府,賈珍想著明天的熱鬧,就問他赦叔:“這祭天就沒您什麽安排?”

    他赦叔大手一揮道:“我可和四爺這樣拖拖拉拉,自持那位帝君好脾氣的不同,我可是早將我那一份兒給了帝君了。

    酬神嘛,分三份,前麵那倆可都是皇帝和天下黎明百姓的,這最後才是他自己要盡一份心。

    前幾個月這司徒曌還在江南,他也沒得那該死的扇子還能自己和倆大腿互動的時候就已經將他那份兒給供上去了,當時他就問四爺要不要趕緊把這酬神給酬了。

    趕早不趕晚啊!

    可他不,偏偏不,拖拖拉拉到了現在。

    他哪裏知道四爺想什麽呢?

    四爺想著,明兒個祭自己,雖然怎麽想怎麽別扭,不過一想還有一個要給自己下跪的,那心情真爽啊!

    賈赦道:“去,當然要去,這熱鬧怎麽能不去,跟著刷下好感度也行啊。”

    賈珍一臉懵逼,什麽叫好感度?

    他赦叔繼續道:“肯定是要去的,那五爺不是折騰了許久?”

    那邊的五爺聽到了,做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兒道:“·本來今兒個這熱鬧都不想來湊的,唯恐明天出了什麽閃失。”

    “這怎麽可能,肯定不會的,明天肯定是個好天兒。”賈赦連忙安慰這位道。

    就是天也太好了一點,熱!

    不過寒暑不侵的大老爺看來這都不是事兒。

    他接著就覺得哪裏不太對,可要說哪裏……這還真沒有發現,不過等他想起來的時候就瞄了一眼司徒曌,見對方少見地麵無表情,見他看過去也不過淡淡的看回來,他心裏立刻就秒懂了。

    因為那位紫微帝君也不知道是什麽考慮,就不讓他們酬謝了,所以這次當然還是要給玄武上供的,這不是說他也要去跪?

    這是怕他自己的大腿不高興吧?

    賈赦也不知道是要勸自己的好基友參加還是不參加了,覺得此時安靜如雞比較適合自己的立場。

    他們這邊討論地熱切,倒是引來了天上的看客。

    那開陽星君就好奇地跟自己的哥幾個問:“這應該就是給咱帝君上供吧?我可是聽到了他們提了,不過這不是東西已經收到了?”

    宮殿精雕細琢地,聽說南天那位也有份兒,唯獨昊天沒有,聽說是差點想要教訓這地界的人皇做人。

    天璿道:“送是送了,剛剛我掐指一算,當時是許了三份呢,估計是分開送的,那個小天師倒是挺積極的。”

    天樞不禁笑道:“當時瑤光可是看著那些凡間的布料看的兩眼放光,如今雖要到下界走一遭,不過想來也是圓了心願。”

    一聽他這個領頭的這樣一說,一對理論上應該是目下無塵看不起下界的星君們就開始討起了他們真正的頭,自家的陛下。

    畢竟上次陛下他得了那些貢品後可是少見地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