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智力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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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回到火葬場班的時候,場裏的人們在暗暗地交頭接耳了。 vw

    聽場長說,呂和良竟然用高過普通征地一倍的價錢,收購了那個作為日後擴大火葬場規模才用得的山頭,真是不懂得為了場裏節省費用呀

    大家感歎唏噓一番,並附和著場長說了一些呂和良不是的說話。

    場長說真不知這個陰陰柔柔的呂和良搞什麽鬼,竟然說什麽那個山頭鬧鬼,山主要遷墳,非做場大法事不可,才肯把山頭轉賣,所以要價特高。

    場長說完,還在嘖嘴感歎不明所以的時候,胖子馬小虎怯怯地答一句話過來,說:

    這個好象也不是空穴來風的。我見過那個山頭有些很邪的東西出現過。不在呂和良租住的房間裏碰到的差呢。

    場長見有人真的看到過那些東西,不好再把不滿擴大化了。

    但呂和良如此大筆花錢,始終使他不舒服。

    他繃著臉,抿著嘴,一臉不滿的樣子,反抄著雙手走了。

    陳莉莉聽著人們的議論紛紛,心裏替呂和良著急。

    雖然自從次到過呂和良租住的屋子並經曆了不爽的一天之後,陳莉莉都不知自己應該怎樣定位自己與呂和良的關係了。

    但是女人又總是心軟,聽著整個單位的人在背後對呂和良議論紛紛,她又忍不住替他著急。

    為了提前與呂和良相遇,她裝作肚子不舒服的樣子,悄悄地閃離了用竹子臨時搭建起來的火葬場籌備辦公室,跑到通往呂和良租住房子方向的小路,等待著呂和良來班。

    遠遠地,看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的險況。

    呂和良做夢也沒有想到,已經不理不睬自己有半個多月的陳莉莉,竟然還會故意等在自己班的路,目的是告訴自己昨天惹下禍了,隻激動得他連說話也不連貫起來。

    臉龐漲紅著,囁嚅著,手腳都不知該往那兒放。

    你倒是說呀,你回單位怎麽向領導交代陳莉莉著急地問,看他一副憋得難受的樣子,估計也難得放個屁出來了,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我這不是自找嗎說完,轉身想走。

    這時,她才聽到後麵好象憋了很久才憋出來的聲音:

    沒事,莉莉,放心吧,沒事的。隻是這事我都還沒回去匯報這個工作,是誰說出來的

    場長唄還有誰呀

    呂和良一聽,不免感到有些突兀。

    可他不哼聲,卻皺著眉目慢慢往場子裏走。

    他心裏在琢磨:你說,這是什麽意思呢

    明明是他場長授權自己可以高價收購的。

    可一個轉身,他卻把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來了

    還公開指責自己,這不是在要自己背黑鍋嗎

    問題是這個黑鍋自己該不該背

    他事先可沒有得過他任何的一絲半毫的暗示和約定呀。

    這真正考驗自己了。

    如果自己為了洗清自己的黑鍋,那樣一來,勢必和場長鬧個臉紅脖子粗,到時想繼續混下去也難了;如果不哼聲,那又會怎麽樣呢

    他知道,得益的肯定是場長

    昨天自己走出那個山主的屋子後不久,曾經不經意間閃到路旁去大便,這一蹲,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幕本該不應他看到的場麵。

    隻見場長瘦削的長長的身影,從那個山主屋子走出來。

    這說明了什麽

    很有可能的是,場長和山主串通好了,然後

    既然情況如此險惡,而自己又沒有抗爭的能力,倒不如不出聲為妙,看看這件事的真實意圖再說吧。

    大不了,當作是自己操作失誤罷了,斷不會當什麽經濟犯罪的。

    再說,自己沒做過那種事,自然心不怯。

    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呂和良抱著這種坦然的淡定的,看看再說的態度,回到單位班後,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安然度日。

    反正自從次同事們到過他租住的屋子後,很少有人跟他來往交心了。

    而他又是個性格內向的人,落得清靜。

    因為同事之間不太來往,自然聽不到別人背後說他什麽來著,因此心沒那麽煩。

    但在他的心裏,卻始終裝著一個讓他忐忑不安的問題,那是單位裏會如何處置他

    畢竟按現在大家的議論,呂和良可是個膽大妄為的人,一個擅作主張的人

    但怪的是,居然沒有一個領導過問過他是怎麽一回事

    為何出那麽高的收購價

    好象他從來都沒有辦錯過事一樣。

    呂和良這樣過著忐忑不安的日子,直到星期五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場長把他叫到他那間單薄的簡易辦公室裏。

    場長還起身為他倒了杯開水呢,然後漫不經心地問:

    呂和良同誌,自從進入我們單位後,適不適應這裏的工作和生活呀對我們領導層的工作有什麽建議呢都沒有這很好。喔,對啦,近來聽到有些同事議論你高價購賣山地一事,你是怎麽看的呢

    場長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煙,遞一支給呂和良。

    他不慌不忙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向著呂和良客氣地點點頭,伸出一隻微微有些老人斑的手,捋一下開始混雜著幾絲白發並開始發黃的頭發,隨後,雙手為自己點香煙,深深吸一口,挺直了身子。

    他穿著一件不合身的寬大的襯衫,因為骨架細小,有襯衫掛在衣架的感覺;一張瘦削的沒有光澤的臉,輕微倒八字的眉毛,一雙黑色但已經沒有什麽犀利眼神的眼睛,沉穩而成熟地看著呂和良,稀疏的頭發懶懶散散地搭在他的頭頂。

    其實呂和良平日並不抽煙,但今天似乎為了壯膽,竟然起身接過來抽。

    他什麽也不看,隻瞧了一眼場長那張不知葫蘆裏賣什麽藥的臉。

    他此刻唯有懷著一種近乎恐懼和忐忑不安的心情,來等待著一場不知道結果的嚴肅的談話,連日來常常惴惴不安的這麽一次談話終於還是來臨了。

    他手抖抖地吸著煙,耳朵卻傾聽著場長會以何種話題作為開頭,大腦裏在飛快地運轉著,想著用什麽說話作回答。

    因此,他顯得害怕的臉龐,卻隱藏著一絲兒的奸詐狡黠,以及作為弱者反抗的悲壯神色。

    聽場長問起自己高價購賣山地一事的看法,搖搖頭,答:

    沒啥看法,工作。工作需要呀。

    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對場長來說不聽,隻好忐忑不安地看了看場長,身體禁不住微微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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