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歡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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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到那句“那小屁孩有時討厭, 有時又還蠻可愛的”之後,陳護法覺得自己和手下們可能會被主上滅口。說這話的趙姑娘早已香消玉殞,轉述的希波神醫又武功高強,主上能滅的, 不就是他們這些人了麽?

    說起來, 以主上的年紀,確實還隻是個少年郎而已,可他們之中又有誰敢小瞧了他?連正眼看他都不敢啊。

    舒斷念幾乎能在腦中想象出趙以瀾說這句話時的神態和語氣,可轉瞬間,那畫麵又被她和巨蟒糾纏著落入深淵的一幕所取代。

    他開口,聲音是不易察覺的暗啞:“她還說了什麽?”

    趙以瀾做出回憶的模樣, 搖頭道:“沒了吧。老夫記性不太好,也記不清了。有什麽話, 你自己去問她不就行了?老夫這便告辭了。”

    她對何楓晚招招手:“小友, 趕緊的呀, 難不成你還等著老夫八抬大轎去請你?”

    何楓晚也算是識時務之人,之前趙以瀾和舒斷念交涉時,他就保持沉默沒敢說話, 這會兒見二人已達成協議, 他便慢慢向那白胡子老頭走去。

    趙以瀾見何楓晚跟了過來, 便轉身往商隊先前露營的地方走,似乎完全不擔心舒斷念會在她背後下陰招。至於何楓晚,隻要不讓他碰到自己,她就完全不怕, 除了能下蠱之外,他跟她一樣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啊。

    高大的樹木掩藏了二人的蹤跡,以舒斷念為首的黑衣人們也同樣消失在密林之後。

    二人沉默,一前一後向前走去,不久,二人到達先前營地,商隊已經離開,何楓晚的那輛馬車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趙珀恬呢?”何楓晚道。

    他剛才沒有插嘴,不代表他不知道那麵具男跟這白胡子老頭之間說的是誰。他發現自己被騙的地方比他想象得更多,那麵具男哪裏是她的仇家?隻怕是風流債吧!若他最早之前在那麵具男跟前說出趙珀恬的下落,根本不用擔心會被連累。可之前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用過子蠱,跟那麵具男結仇了,況且他已經失去了趙珀恬的蹤跡,再說也毫無益處,還不如保持沉默,讓這個老頭救下自己。

    “你說什麽?老夫聽不懂。”趙以瀾一臉迷茫。

    何楓晚道:“別再裝傻充愣了,我曉得你跟趙珀恬是一夥的!她如今在哪兒?那輛馬車裏嗎?”

    他快步走向馬車,用力將車簾掀開,他以為自己會看到趙珀恬在裏頭對自己揮手打招呼,然而裏麵卻空無一人。

    趙以瀾歎了口氣道:“小友,老夫救了你一命,你就是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說話的?什麽趙珀恬,老夫不認識。”

    何楓晚道:“你當然不認識,因為趙珀恬是假名吧?她真名叫什麽?”

    “你問老夫一個我不認識的人的真名叫什麽,老夫又不是百曉生!”趙以瀾吹胡子瞪眼,“趁那些人還沒有改變主意,快上馬車走吧!”

    何楓晚道:“世上沒有那麽多的巧合,你出現得太巧,又恰好擁有跟趙昊一樣的解蠱毒手段……你跟趙昊、趙珀恬二人必定是舊識!是不是她讓你來救我的?”

    趙以瀾心道,我們仨不但認識,還是同一個人呢!

    “行行行,你認為是,就是吧!”趙以瀾爬上馬車,轉頭看他,“你上不上?不上來,老夫就先走了啊?”

    何楓晚咬咬牙,最終還是爬上了馬車。

    趙以瀾看著何楓晚,何楓晚也看著趙以瀾。

    趙以瀾瞪眼:“怎麽的?還要老夫駕馬車?你這小夥子,懂不懂什麽叫尊老愛幼?老夫一把年紀,難道你要老夫替你趕車?”

    總要有人駕車,何楓晚知道二人之間駕車的隻能是他,因此也不再白費力氣。

    馬車緩緩開動,趙以瀾舒舒服服躺在車廂之中,心情很好。

    前頭忽然傳來何楓晚的聲音:“我不會做你徒弟的。”

    聲音被風吹得有些失了真,趙以瀾爬起來挪過去問道:“小友,你方才說什麽?老夫年紀大,耳朵不太好使啦!”

    何楓晚看著前方似乎在專心駕車,嘴裏卻大聲道:“我說,我不會拜你為師的!”

    趙以瀾一愣,想起之前為了讓舒斷念放何楓晚走隨口想的說辭,哈哈一笑:“想當老夫的徒弟你想得美!老夫當時隻是為了救你才那麽說的,老夫敝帚自珍得很,才不收徒弟。”

    何楓晚沉默,覺得有點難堪,又有些不爽。

    半晌他道:“你毀了我傍身的家當,難道不該給我些補償麽?”

    趙以瀾這回真疑惑了:“我幾時毀過你家當?難不成你說的是你的蠱毒?”

    “我的子蠱都被你的藥丸毀了!”何楓晚咬牙道。

    趙以瀾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你如今再也沒辦法給人下蠱控製人了?”

    何楓晚沒有回答,這已足夠說明一切。

    “哈哈哈哈好!”趙以瀾忍不住笑出聲來。

    何楓晚猛地一拉馬韁繩,回頭冷冷地看著趙以瀾。

    趙以瀾忍住笑,摸著自己的白胡子道:“小友,你這蠱可是害人的玩意兒,那些被你控製的人可都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呢。沒了也就沒了,走走正道不好嗎?”

    “你說得倒輕巧!”何楓晚冷笑。

    趙以瀾猶豫了會兒,痛下決心道:“這樣吧,老夫給你一千兩銀子,你雇個鏢師一路護你不就好了?”

    鏢師哪有傀儡靠譜?何楓晚今夜受到了太大的打擊,這會兒也懶得再跟這老頭說話,一鞭子打在馬臀上,馬車繼續前進。

    趙以瀾看何楓晚一副不想跟她講話的樣子,也不自討沒趣,回了車廂內躺好。

    聽到何楓晚說他再也不能下蠱一事,她當然開心。她雖然能解除蠱毒,可也得找到機會行動啊,若何楓晚一直不給她自由活動的時間,她就算有解毒丹也沒轍。

    雖說想想看他沒了傍身的能力有點可憐,可那種能力是要害了別人的,沒了正好。正如她所說,又不是沒有替代方法,找個靠譜的鏢師多好?就像她之前找的賀齊,還挺可靠的,隻要何楓晚別再扮女裝惹是生非,這一路安全得很呀。

    這麽一想,趙以瀾最後那點愧疚也煙消雲散。

    商隊輜重多,何楓晚駕車跟了一段路便追趕到了他們。一追到商隊,他就找回了之前替他駕車的車夫,自己鑽進了車內。

    趙以瀾跟他大眼瞪小眼,最後不情願地讓開一點位置給他。

    何楓晚道:“趙珀恬是不是跟商隊一起走的?”

    趙以瀾沒好氣地說:“老夫不知!”

    何楓晚道:“你不怕我去跟那麵具男說你跟趙珀恬串通了騙他的事?”

    趙以瀾道:“老夫可沒有騙他!老夫跟他說什麽了嗎?老夫說的那些話,都是趙姑娘真說過的,老夫怕什麽?”

    何楓晚回想了片刻,他想起確實,這老頭還真沒說過趙姑娘的死相關的話。

    何楓晚冷笑:“希波大夫不但武功高強,說話辦事也是滴水不漏。”

    趙以瀾笑道:“過獎,老夫畢竟活了這麽大的歲數,這點水平還是有的。”

    何楓晚:“……”我不是在誇你我是在諷刺你你看不出來嗎!

    趙以瀾表示,即便是諷刺,我也當誇獎收下了,你待如何?咬我呀!

    何楓晚覺得自己若再說下去說不定會比這老頭還早死,隻得閉了嘴不再理會對方。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趙珀恬一定是趁著他跟那麵具男交涉時跟商隊一起走了,隻留下這老頭救他——這大概是她因設計他而生出的一絲愧疚導致的吧。而這老頭,先前他仿佛也沒在商隊裏看到過,他要麽易容了,要麽就是跟在商隊後頭暗中保護趙珀恬,等她有危險了才出現。隻是,有必要那麽興師動眾麽?況且,趙珀恬若早知道那麵具男在此地,也不會一直如此泰然吧?當時的一切分明是湊巧的吧。

    何楓晚兀自想了許久,有些事卻想破腦袋也無法得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趙昊,趙珀恬,以及這白胡子老頭……他們都是哪兒冒出來的,為何身上有如此多的秘密和違和之處?

    當然,最讓他煩惱的還是今後的自保問題——難道,他真要采納這老頭的建議?

    商隊受了驚,連夜往許都趕去,原本就隻剩下一天車程,第二日天亮許都城門打開的時候,商隊剛好到達。

    趙以瀾掀開車簾,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幾乎要淚流滿麵。年前大雪紛飛的時節她離開許都,直到如今進入夏季才回來,真是恍如隔世啊。

    商隊的目的地就是許都,等在集市停下,原本來蹭大部隊的人也一個個離開。

    趙以瀾跟何楓晚道別,她有些迫不及待要回去見阿遲和素衣了。

    何楓晚道:“等一下,你先前提起過百曉生……他是何人?”按照這白胡子老頭當時的意思,這百曉生似乎知曉很多事。

    趙以瀾道:“百曉生啊……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世上的事就沒有他不曉得的,不過他行蹤成迷,誰若有求於他,隻能聯係通泰錢莊,每個問題價值一千兩銀子,他還不一定會回答。”

    通泰錢莊……

    通泰錢莊何楓晚自然不陌生,不過如今他覺得熟悉是另外的原因,似乎不久之前在哪裏見過……他忽然想起來,當初他控製趙昊之後,從他身上搜出來一塊玉佩,便是通泰錢莊的。那可是通泰玉佩,整個江湖不超過十塊。

    何楓晚道:“趙昊該不會就是……百曉生吧?”

    百曉生能讓全大梁的通泰錢莊都成為他的聯絡點,想必能輕易擁有通泰玉佩,可那趙昊看上去毫不起眼,又哪來的能耐得到通泰玉佩?

    不過剛說出口他就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隻有這一點點的聯係,他怎麽就能那麽肯定?是被趙昊這人嚇怕了?

    於是話音剛落,他又說:“不必在意我的胡言亂語。”

    趙以瀾其實是有點被何楓晚嚇到的,雖然他沒有猜出全部的真相,可瞎猜能猜出趙昊和百曉生是同一個人也很不容易啊。

    好在何楓晚立刻就把話收了回去,她也就不用給出任何回應了。

    怕再待下去何楓晚還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趙以瀾忙拱拱手又一次告別,轉身離去。

    何楓晚看著那白胡子老頭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視線轉到一旁,十丈外正是一家通泰錢莊。

    百曉生,一千兩銀子……

    他握了握拳,這一路來,他身上從來不短銀子,一千兩銀子雖然多,他也不是拿不出來。

    他走進通泰錢莊,問道:“我有問題想問百曉生。”

    夥計愣了愣,笑道:“客官裏麵請,我們掌櫃會與您詳細談。”

    何楓晚點點頭,跟夥計走進內室,夥計跟掌櫃匯報了一句,掌櫃抬頭笑道:“一千兩銀子,不賒欠,留下客官要問的問題,以及說明將來如何聯係客官。我通泰錢莊不知百曉生會不會回答客官的問題,什麽時候會回答,因此半年後若無消息,便會將一千兩銀子全數退還。”

    何楓晚點點頭表示規矩明白了,取出一千兩銀票放到桌麵上,在掌櫃準備記錄他的問題時,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想知道,我的婢女王小草如今在何處。”

    趙以瀾離開何楓晚之後就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走,時不時查看身後沒有人跟蹤,最終她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跑到小巷子裏取下千麵,而是躲進了一間客棧的茅房,出來時便成了她自己。

    一路走得很快,不消片刻便回到了她在這個時代的住處。還是那處小院子,從外頭看起來很安靜,仿佛裏頭並未住人。

    趙以瀾拍打著院子門,聽到裏頭傳來個熟悉的女聲:“來了,是誰呀?”

    趙以瀾沒有說話,院子門打開,露出劉素衣那清秀的麵龐。

    “姑……姑娘?”素衣瞪大眼,仿佛不敢置信似的使勁揉了揉眼睛,眼眶都被揉紅了,她一聲尖叫,“阿遲阿遲你快出來看看,姑娘回來了!”

    她邊說邊一把抱住趙以瀾,聲音哽咽:“姑娘你這半年來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我、我還以為你在外頭出了什麽事呢!”

    “我這不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嗎?不要擔心,我沒吃苦。”趙以瀾輕輕拍著素衣的背,柔聲安撫她的情緒。

    素衣道:“都半年了,姑娘你為何不來封信?我天天都在擔心姑娘!”

    趙以瀾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奚遲這時候也已走了出來,他先是上下打量了趙以瀾一番,見她氣色不錯也沒受什麽傷,含笑道:“素衣,快讓姑娘進屋吧。”

    素衣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鬆開趙以瀾,手忙腳亂地擦去臉上的淚痕,衝趙以瀾笑道:“姑娘,歡迎回家!”

    趙以瀾心裏一暖,眉眼彎彎:“我回來了。”

    三人將院子門關好,回到堂屋之中。

    趙以瀾拿出她替二人準備的禮物,胭脂是給素衣的,素衣拿到手後極為開心,捧著盒子愛不釋手。而給奚遲的,則是那本地宮出品的《涅槃心法》。

    接過書的奚遲沉默良久才道:“多謝姑娘費心。”

    他如今隻有外家功夫,平日裏已經夠用,他對於內力盡失這一點,早心無芥蒂,甚至覺得像這樣當一個普通人很好。可《涅槃心法》這樣的內功心法,世間少有,有價無市,他不想辜負姑娘的一番心意。更何況,若能恢複內力,他能更好地保護素衣和姑娘。

    趙以瀾眼睛發亮地看著奚遲,腆著臉道:“阿遲,你能不能教我些拳腳功夫?”

    奚遲微怔:“姑娘,拳腳功夫要日日練習,不可中斷,最要緊的是意誌力,可姑娘身嬌體貴,隻怕……”

    什麽身嬌體貴,趙以瀾覺得奚遲就是嫌棄她是弱雞,怕她吃不了苦學不會吧!

    趙以瀾道:“阿遲,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皮糙肉厚得很呢!你就教教我吧!”

    素衣不知趙以瀾為何忽然有了學拳腳功夫的興致,可她覺得,既然姑娘總要在外獨自闖蕩,就應該學些功夫自保,因此也勸說道:“阿遲,你就教教姑娘吧,姑娘學好了防身!”

    奚遲心知拳腳功夫要能學到防身得下好幾年的苦功,卻也不好拒絕,點頭道:“既然姑娘想學,阿遲便教姑娘。明日一早就開始,如何?”等姑娘覺得太苦自己提出不練了便好。

    趙以瀾激動道:“太好了!”

    一邊讓奚遲教自己拳腳功夫,一邊繼續練《般若心經》,她終於有望擺脫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個稱號了!

    回到許都之後,趙以瀾終於又過上了安穩日子。好吃好喝,還有人照顧,簡直不能更幸福,唯一的缺點就是——練功真是太苦了。

    奚遲這個師傅相當嚴格,說練拳腳功夫基礎一定要打好,因此一開始便讓她紮馬步,一紮就是半個時辰,她差點沒堅持下來,紮完之後感覺自己就是個廢人了。

    總體上來說,宅在家的日子還是十分舒心的。趙以瀾走之前盤下來的書肆發展還不錯,目前收入雖然還隻是小錢,可完全能涵蓋日常生活,足夠他們過得相對奢侈了。而另外的兩間鋪子也早早地租了出去,如今每月收租,也是十分滋潤。書肆雖然有趙福當掌櫃,但奚遲基本每天都要去一趟,算是監督趙福,畢竟趙福有黑曆史,誰知道他會不會重操舊業再去賭博?

    這一天趙以瀾突然想起,該用百曉生這個身份去接活了。如今她銀子是夠花的,可百曉生的名氣得打出去。

    趙以瀾這回沒有用千麵,而是換上男裝,往臉上稍微搗鼓了一下,變作個清秀少年,拿著那塊通泰玉佩來到通泰錢莊。她出示玉佩的時候,掌櫃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恭恭敬敬地請她上座,即便她表示自己隻是百曉生身邊的小廝。

    通泰錢莊對於百曉生問答一事是這麽操作的,一月一次,將各個錢莊收到的問題都匯總,裝訂成冊,再分發到各個錢莊,走的都是特殊的秘密渠道,隻有每家錢莊的掌櫃才能拿到那本小冊子。如此一來,百曉生可以在任何一家通泰錢莊得知所有問題——畢竟不是現代,沒有互聯網,沒有數據庫,能像這般操作已到極限,也隻有通泰錢莊有這樣的本事了。

    此刻距離“百曉生”幫顧誌謙已差不多有三個月,不過畢竟百曉生名號還未顯,如今也就隻有十來個問題罷了。

    趙以瀾拿了冊子道:“掌櫃,這冊子我先替我家先生取走了,一日後歸還,屆時能回答不能回答的,都會給出答案。”

    掌櫃對於沒能親眼見到令顧誌謙如此推崇的先生心中不無遺憾,不過想到先生是通過他回答那些疑問的,他便覺得相當榮幸,笑眯眯道:“麻煩先生了,先生驚才絕豔,是天下人之福。”他頓了頓,又道,“這裏有位客人比較特殊,並未在冊子上……她希望能與先生見麵詳談。”

    趙以瀾有些訝然,她之前跟顧誌謙說得比較清楚,因她幫顧誌謙找到了他爹遺骨,他對自己相當尊重,即便有人要見她,隻怕顧誌謙也會替她回絕了。既然掌櫃特意提了出來,就說明那人身份不一般。

    人人都有好奇心,趙以瀾問道:“那位客人,是誰?”

    掌櫃與趙以瀾交談時本就在屋內,屏退了夥計,然而當趙以瀾問起時,他依然湊過來極小聲地說:“明德公主。”

    明德公主……大梁唯一的公主,魏菲?

    趙以瀾皺了皺眉:“她想問什麽?”

    掌櫃道:“她派來的人隻說,若先生願意去府上詳談,她願出十萬兩銀子。事後若能得到答案,再加十萬兩。”

    十萬兩加十萬兩,總共二十萬兩!

    趙以瀾眼睛都要直了,不過她不是為這麽多銀子,而是為這麽多銀子背後所代表的危險。能出這麽多銀子詳談的問題,能單純嗎?公主該不會是想問“皇帝什麽時候死”“我親弟能不能當上皇帝”“我有沒有機會當女皇”之類的問題吧?那可真是要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不約,公主我們不約!

    ps:感謝茶花卷子童鞋的手榴彈,感謝子安童鞋的地雷,親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