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坑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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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楓晚眉目微動, 目光隨即落在舒斷念身上。
這些土匪不過是散兵遊勇,或許有著一兩把力氣,對上普通百姓自然占據上風,可麵對真正的武林人士時, 他們就像是三歲稚兒, 毫無還手能力。這些黑衣人尚如此厲害,更遑論領頭的麵具男了。
若有這樣一個厲害的傀儡,他在外何須頻繁更換下蠱對象?
何楓晚確實心動了,然而他也知道收益越大風險越大的道理,那麵具男如此厲害,他又要如何給他下蠱?
何楓晚冷笑:“怎麽, 你打算幫我拿下他?”
趙以瀾道:“對呀,不然我提它作甚?”
何楓晚道:“你如今自己也要躲著他, 又如何幫我拿下他?隻怕你是以厚利為餌, 讓我自尋死路吧!”
趙以瀾道:“何姑娘, 你這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這可是雙贏的主意,對你我都有好處。你看看, 那人的手下都那麽厲害, 他絕對可以獨步武林無敵手的。你蠱毒厲害, 給他們一下,他們就能成為你的私兵,走到哪兒都碰不到敵手,有沒有覺得很心動呀?”
何楓晚道:“我可沒那麽多蠱可以控製那麽多人。”
趙以瀾愣了愣道:“那也沒事, 控製了他一人,就等於控製了他的所有手下,即便不要他的手下也不要緊,有他就等於擁有一個小門派的力量了!”
何楓晚道:“他究竟是誰?”
“我也不曉得。”趙以瀾搖搖頭,“我有一回不小心破壞了他的計劃,便被他惦記到如今,還好我聰明,詐死逃了。”
何楓晚道:“他這回,並不是衝著你來的?”
趙以瀾道:“大概不是吧。我怎麽知道他在想什麽?我決計不能讓他看到我,不然我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浪費了,為了詐死,我可花了不少力氣呢。”
何楓晚目光又一次看向舒斷念,開口道:“我要下蠱,需與他有身體接觸,此人一看便知不好接近,你又要如何幫我?”
趙以瀾道:“那簡單,你就騙他,說你曉得《天命》其中一卷的下落。”
“《天命》?”何楓晚眯起眼睛。
趙以瀾聳聳肩:“我也不知這《天命》是個什麽東西,既然他在找,想來是什麽寶貝吧。”
何楓晚眯起眼,他對眼前這姑娘實在沒多大信任,他隻知道她躲那麵具男是真的,那麵具男的武功好是真的,其他的……試一試倒也無妨。
他對趙以瀾笑了笑:“若我將你沒死之事告訴他,豈不是更穩妥些?”
趙以瀾嗬嗬一笑:“你覺得你告訴一個人他的仇人死而複生了他還會感激你嗎?”她頓了頓,笑得愈發溫柔,“你要真敢告訴他,我肯定要拖你下水,跟你同歸於盡的。”
何楓晚挑眉,似乎並不認為趙以瀾能做到。
二人本就離得近,趙以瀾一伸手便挽住了何楓晚的胳膊,仰頭看他淒婉地說:“楓晚哥哥,你怎麽能這麽狠心不管我?我要是出了事,你也會傷心的吧?”
何楓晚嘴角一抽,單看麵前這小姑娘那淒楚的模樣,旁人還真會當他們二人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她說得沒錯,若他真出賣了她,她隻怕也有能耐讓那麵具男不放過他。
何楓晚抬手將趙以瀾挽著他手臂的手扯開,似乎前麵那威脅的話不是他說的似的,隻微笑道:“那麽就此說定了,我替你給他下蠱,你欠我一個人情。”
趙以瀾心道,明明是互利互惠的事,何楓晚倒是會給自己要好處。
她笑道:“這事兒咱們都有好處,憑什麽是我欠你人情?兩清才對吧。”
何楓晚正要繼續討價還價,黑衣人們已經將土匪們幹淨利落地解決完畢,他隻好低聲道:“不知姑娘名諱?”
趙以瀾想了想,她表哥叫趙日天,她怎麽的也不能太弱了啊。
她笑道:“我叫趙珀恬,我不介意你叫我恬恬。”珀恬,破天,一樣的吊炸天啊。
何楓晚覺得自己很介意:“……趙姑娘。”
土匪們的屍體落了一地,黑衣人們一個個查驗過去,若遇到沒死的,就補上一刀。
眼前這凶殘的一幕令商隊眾人膽戰心驚。雖說那個麵具男人先前說過不得傷害他們,可他的手下那凶殘的行事手段著實令人懼怕,這樣殺人不眨眼的人,誰知道會不會在解決掉土匪之後轉頭就對他們下殺手?
這邊一片寂靜,黑衣人們也是,結束任務之後便又退到一旁,安靜得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何楓晚走出人群,在黑衣人們的戒備之中對舒斷念道:“我有一樣東西,你一定感興趣。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舒斷念並未開口,他身邊陳護法道:“你是何人?”
何楓晚道:“在下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但我所說的東西,你們一定有興趣。”
“不要裝神弄鬼,快說究竟是什麽!”陳護法冷笑。
何楓晚道:“天命。”
他這二字擲地有聲,原本毫無興趣的舒斷念也看了過來,他淡淡開口:“你知道《天命》是什麽?”
何楓晚眼鋒一掃,笑道:“你真要在這兒跟我說這些?”
舒斷念沉默,邁步向林中走去。
何楓晚仿佛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不知你是否認識一位姓趙的姑娘?”
躲在人群中的趙以瀾聽到這裏心裏咯噔一聲,這個何楓晚真決定要跟她同歸於盡?他要真敢這麽做,她、她是不會放過他的,要死一起死!
舒斷念這輩子遇到的姑娘少,姓趙的也就那麽一位,聽何楓晚提起,他心裏一緊,無端端生出些許希望來,如同小貓似的輕輕撓著他的心。
“你想說什麽?”舒斷念壓抑著心中翻滾的情緒,冷聲道。
何楓晚道:“我認識一位姓趙的姑娘,她似乎認得你。”
舒斷念沉默,似在等著何楓晚繼續說下去。
何楓晚不動聲色地瞥了人群中一眼,他看不到那個小姑娘躲在了哪兒,可他知道,她一定在緊張地聽著他跟這個麵具男的對話,想到她或許正被他的話嚇得渾身顫抖,他便覺得渾身舒暢。
“那位姓趙的姑娘……”何楓晚悠然道,“就是告知我《天命》一書之人……她叫趙小草,正是碧玉年華,身世神秘,本是我的婢女,後來不幸被賊人抓走,至今音訊全無。唉,也是可憐。”
趙以瀾聽到前麵已提起了心,聽到後麵又放下心來。這何楓晚原來是故意在嚇嚇她,可真是太惡劣了!那麽,她後麵再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可別怪她了啊!
麵具下舒斷念眉頭緊皺。
聽到前半段,他忍不住心生希望,然而等對方說完,他就知道他白激動一場了。名字和歲數都對不上,況且那一日他親眼見她掉入深淵……不可能是她的。
他再度邁開步子,朝林中走去。
何楓晚又朝人群中看了眼,也跟了上去。陳護法緊隨其後,帶著其餘人陸續跟上。
沒了黑衣人之後,原本噤若寒蟬的商隊眾人都長舒了口氣,紛紛活躍起來。
有人跟商隊管事商量:“咱們趕緊走吧?趁著那些人還沒回來。”
管事經過這一遭也嚇破了膽,立即吩咐所有人收拾收拾,連夜上路,隻怕再有什麽變故。
趙以瀾覺得這些人真是想太多,若舒斷念真對商隊有企圖,又怎麽會不留人下來看著呢?既然沒人看著,隻能說明他對他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在所有人收拾東西的時候,趙以瀾跑去跟商隊管事說:“那位公子跟他們走了,是不是要等他回來?”
管事麵露猶豫道:“那位公子,看樣子跟他們挺有瓜葛的模樣……唉,我們都是小老百姓,實在招惹不起這些人啊!”
趙以瀾道:“那至少給他留輛車子?”
管事點點頭,指著不遠處的馬車道:“那輛車原本就是他自己的,便留下吧。”
管事被人叫走,趙以瀾四下張望,見沒人注意自己,便躲到了林子裏。
趙以瀾讓何楓晚出頭的主要目的,還是引開舒斷念——哪怕隻有一時半會兒也好。其實若何楓晚沒有注意到自己,她甚至都不會讓何楓晚出頭。商隊裏人多,她若是換了張臉,誰知道她是誰?如今何楓晚也算是自作孽撞到她槍口上來,被她拿來當槍使。如今危機情況已經解除,她也得收收尾了——她總不能真讓何楓晚控製了舒斷念啊!
她拿出千麵,新設定了個老年男人的身份,戴上後變成了個仙風道骨的武林高手——呃,暫時還徒有其表。這個老男人的人設,就是她從前曾經提到過的希波神醫,醫術和武功一樣好!
趙以瀾又花了3點好感度兌換了內功丸,吞下後便向舒斷念和何楓晚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們離開得並不遠,趙以瀾隻是走了沒一會兒便看到了他們,當她從夜色中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她。
趙以瀾看向前方,何楓晚和舒斷念站在一邊,而陳護法等人卻站在另一邊。
“你又是誰?”陳護法喝問。
就在片刻之前,舒斷念突然說讓陳護法他們先行離開,陳護法覺得古怪,卻迫於舒斷念過去的淫威而不敢多問,原本正打算先走的,就等來了這麽一位老頭——而這老頭看上去並不簡單,或許跟這個說知曉《天命》消息卻不知跟他家主上說了什麽的男人有關係。
趙以瀾掃視一圈便曉得何楓晚得手了,她感慨自己來得及時,又悄然在心裏跟何楓晚說了聲抱歉。
她撫摸著自己那長長的花白胡子道:“老夫名為希波,是個大夫。”
“希波?”陳護法重複著這古怪的名字,又問,“你來此意欲何為?”
趙以瀾覺得自己胡子的手感很好,忍不住多摸幾遍,笑道:“我來,自然是助你家主上一臂之力的。”
陳護法聞言,忍不住看向舒斷念:“主上?”
何楓晚眯起眼,這不速之客令他心中響起警鍾,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本來那群黑衣人就要離開了,到時候他身邊便隻剩下一個被他控製的人,足可以高枕無憂,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何楓晚心念微動,便聽一旁麵具男道:“你們退下。”
陳護法被自己主上話語中的冷意刺得一個激靈,慌忙垂首:“是,主上!”既然他們的主上不需要他們插手,那他們自然要趕緊退下,免得惹惱了他。
“等等,等等,你們先別走。”趙以瀾連忙叫住陳護法,“你們走了,你們的主上誰去救?”
救主上?
陳護法驚疑不定地看向那白胡子老頭,那滿含疑惑的視線又落到舒斷念身上:“主上……”他們的主上不是好好的麽?何須他們去救?
便聽麵具男道:“聽他胡言亂語做什麽?立即給我退下!”
陳護法心中一凜,抬手打了個手勢,剛要隨手下一起退下,又聽那白胡子老頭高聲道:“都說了等一下了,你們那麽急做什麽?趕著投胎啊?”
趙以瀾抬手一指舒斷念:“你們就沒看出來,你家主上被人控製了?”
陳護法麵色一變,皺眉看向自家主上,他還真沒看出來……畢竟他家主上戴著麵具,他能看出個鬼來啊。
何楓晚明白自己那不祥的預感成了真,這個來曆不明的老頭還真是來拆台的!
在他的控製之下,他身邊的麵具男開口道:“你說這種話,有何居心?”
趙以瀾道:“老夫當然是為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為了證明你沒有被人控製,殺掉你身邊的那個人如何?”
這當然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何楓晚為了取信於人,也不可能控製那麵具男去殺自己。
於是,陳護法便看到他家主上先是沉默,隨即突然暴起,向那白胡子老頭攻去:“你這老頭也不知有何居心,本座先殺了你!”
趙以瀾早做好何楓晚會反擊的準備,這會兒便揚聲道:“小友,你這是準備殺人滅口呐?老夫跟你說,你最好早些歇手,不然我可要自己給他解蠱毒了!”
何楓晚麵色一變,怎麽這人也知道他的底細?他心中起了殺機,這人是敵非友,不除不行!
在他的控製下,麵具男的攻擊更為淩厲,殺氣暴漲,如同黑壓壓的烏雲般向那白胡子老頭殺去!
趙以瀾不懂什麽外家功夫,這時候隻能提起她那六十年的內力,一掌拍了出去。
舒斷念身上有他爹的部分內力,但比起趙以瀾來,還是差了不少,被這一掌拍飛出去,落地後麵具啪嘰一聲掉在旁邊,露出他那張英俊卻有些呆滯的臉。
“主上!”陳護法一聲驚呼,其餘黑衣人也跟著他一道,一個個擋在趙以瀾和舒斷念之間。
趙以瀾歎了口氣無奈道:“你們這些小東西啊,真是好賴不分。你家主上這都成了別人的傀儡娃娃了,你們倒好,一個個還被蒙在鼓裏。老夫可跟你們說,將來等你們的主上恢複了神智,再回想起如今你們這副蠢相,隻怕要把你們都揍一頓呢。”
陳護法確實被眼前這一幕弄得有些無措。他家主上的表現,確實跟往常不太一樣,他之前也不敢多問,如今被這白胡子老頭指出,他不能再裝聾作啞下去了。
“主上,屬下有一事想問主上。”陳護法轉身對此刻已起身的舒斷念道,還沒等舒斷念允許便緊接著說道,“主上還可記得趙姑娘是如何死去的?”
舒斷念沉默。
陳護法硬著頭皮繼續道:“屬下知道主上不願意提起趙姑娘之死,但這問題,還請主上回答屬下!”
趙以瀾都想搶答了,這問題她知道答案,而何楓晚是絕不可能知道的,這位陳護法還真是問到點子上了!他的蠱毒還沒那麽厲害,隻能控製他人的言行,卻無法得知對方的思想以及過去,這個問題,何楓晚絕對回答不出來的。
“主上,若您無法回答,屬下隻好認為您如同那位大夫所說,受人所製……”陳護法已經暗暗戒備起來,見舒斷念依然不說話,他沉聲道,“主上,得罪了!”
在陳護法的指揮之下,黑衣人分為兩撥,一撥人去控製舒斷念,另外一撥人則去對付何楓晚。
何楓晚連其中一個黑衣人都打不過,哪裏敢跟他們硬抗,立刻控製著舒斷念擋在他跟前。他的蠱毒可以控製人打架,然而被控製的人的功夫,隻能發揮出本身能力的七八成,到不了巔峰。
舒斷念的武功自然是比手下人高多了的,但如今他功力下降,又以一敵多,一時間便陷入了僵局。
趙以瀾看看自己的係統麵板,之前祝曉曼的任務完成之後她得到了9點好感度,又花了8點換臉和內功丸,如今還剩下16點,挺富餘的,因此她用起來也相對沒從前那麽摳門了。
這時候,情勢稍稍有些改變。
在何楓晚的控製之下,舒斷念自然是毫不留情的,然而陳護法這邊卻束手束腳。即便暫時被控製,主上還是主上,他們怎麽敢對主上不利?根本就不敢傷他啊,不然等一切結束之後被秋後算賬,豈不是死得很冤?
於是,在一方全力以赴,一方畏首畏尾的情況下,情勢漸漸逆轉,舒斷念逐漸占了上風。
趙以瀾便是在這時候出的手,在舒斷念用一招劍法逼退陳護法等人的同時,她拍出一掌,人也緊隨其後,舒斷念踉蹌後退,她緊貼著他,將一顆藥丸塞進他嘴裏,逼他咽下。
先前跟何楓晚聊天的時候,趙以瀾對何楓晚的蠱毒多少了解了一些。其一,他手上的蠱不多了,他說過無法控製所有人,那應該不是騙人的,不然他完全可以給陳護法等人下蠱,沒那麽多麻煩;其二,他必須通過接觸才能下蠱,這便給了她防範的可能。如今光舒斷念被控製,他們就應對得很吃力,要是何楓晚再找到機會控製個陳護法或者什麽人,更添助力,那他們就慘了,因此她隻能選擇速戰速決,立刻用解毒丹替和舒斷念解了蠱毒。如此一來,就算何楓晚再控製了其他人,她也不怕了。
解毒丹的功效一向立竿見影,舒斷念眼神陡然清明。
與此同時,何楓晚麵色陡然一青,如喪考批的模樣。就在剛才,在那麵具男吃下白胡子老頭給出藥丸的同時,他最後一個子蠱也沒了!
這種手段,怎麽跟趙昊一模一樣?
何楓晚驚問:“你跟趙昊是什麽關係?”
趙以瀾見舒斷念恢複過後便趕緊離他們遠了點,聞言道:“你說誰?老夫這輩子救的人太多了,哪兒記得住那麽多人的名字啊!”
何楓晚道:“你剛才給他吃的藥丸,哪來的?”
趙以瀾嘿嘿笑道:“那是老夫的獨家秘方,概不外傳。”
“你可將這藥丸送給過別人?”何楓晚麵色灰敗。
趙以瀾道:“那自然是送出過幾個的。”
何楓晚不信眼前這自稱希波的老頭跟趙昊和趙珀恬沒有關係,趙昊那一次,一定也是因為這藥丸的關係,才會擺脫子蠱的控製。他忽然意識到,之前趙珀恬怕隻是在虛張聲勢,若他給她種了子蠱,不放她自由行動,那她便永遠無法擺脫子蠱。可偏偏,他不知內情,竟被她騙了過去!
如今,他的所有子蠱都被毀了,其中竟有兩個算是毀在趙昊身上!
趙以瀾若知道何楓晚在想什麽,隻會好心地糾正他,不是兩個,是全部哦……
“主上,你沒事吧?”陳護法略有些戒備地靠近舒斷念問道。
舒斷念麵色陰沉,目光如電般射向何楓晚:“把他給我抓住。”
竟然著了道被人下蠱控製,這對他來說可是奇恥大辱,而令他受辱之人,他絕不會放過。
陳護法正要聽令,就聽那白胡子老頭又叫道:“等等!”
趙以瀾撫摸著她的長胡子,一副世外高人的高深樣。
“小友,不知能否看在老夫助你的份上,放過這位小友?”趙以瀾道,“老夫覺著他是可造之材,想要收他為徒。”
何楓晚驀地抬頭看向趙以瀾,驚疑不定,最後抿唇不語。
舒斷念冷然道:“多謝神醫相助,本座自會酬謝神醫。然而此人,本座必須留下。”
趙以瀾道:“這位小友,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反正你也沒什麽損失,何必如此呢?”
舒斷念道:“神醫不必多言,我意已決。”
趙以瀾道:“小友這麽不給麵子,那老夫也隻好不客氣了。老夫好歹多活了幾十年,這一身功夫想來也算些本事,若小友不肯通融,那老夫也隻好硬碰硬了。”
舒斷念一個眼神,陳護法等人便紛紛擺開了陣仗,顯然是真不打算給趙以瀾麵子。
趙以瀾是真不想跟舒斷念和他手下人打,她跟他們也算有點交情,誤傷了多不好?更重要的是,她就是個花架子,空有內力,沒有招式,對方一擁而上的話,她幾下就露怯了啊。
打肯定是不能打的,可何楓晚她也不能留下,這何楓晚是她坑害的,她當然要負責把他救出去啊……
“等等!”趙以瀾抬手,“你們這些小孩兒,可真是衝動,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一點兒都不平和。老夫歲數大了,真是打不動了,也懶得跟你們這些小輩計較。”
她這話的意思,仿佛是要棄何楓晚於不顧,何楓晚當即便握緊了拳頭,心中忐忑。這個麵具男陰沉邪惡,恐怕是睚眥必報的那類人,他若是落到對方手裏,隻怕要脫了層皮才能得個痛快。
趙以瀾瞥了眼何楓晚,心裏暢快了許多,剛才何楓晚故意嚇她,這不?風水輪流轉,這時候輪到她故意嚇他了。
她見好就收,哀歎了一聲看著舒斷念搖頭道:“若那個小丫頭看到你這般模樣,也不知會多傷心。”
舒斷念森冷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你什麽意思?”
趙以瀾道:“老夫說的就是那位曾經救過你和你爹的趙姑娘啊,你不記得她了?哦,那便算了。”她聳聳肩。
舒斷念麵上露出些許急切:“她跟你說過什麽?”
趙以瀾道:“你真想聽?若你肯答應放了這位小友,老夫便說給你聽。”
舒斷念猶豫片刻,看也不看何楓晚便道:“本座答應你。”
趙以瀾道:“小友是個爽快人,那老夫也不賣關子了。趙小丫頭是我的莫逆之交,畢竟像這般美麗活潑又機智善良的少女,這世間也是少有。”她毫不臉紅地自誇,“前段時日她曾跟老夫相遇,我們聊起近況,她便說起了你。說她救了你跟你爹,卻被你百般懷疑和嫌棄,氣得她胸口疼。她拉拉雜雜說了許多,令老夫印象最深的一句是‘那小屁孩有時討厭,有時又還蠻可愛的’。”
“小屁孩”舒斷念:“……”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來啊!互相傷害啊!
我寫著都覺得不忍心,何楓晚碰到女主之後真是太可憐了……慘絕人寰啊……女主好渣呀,並且今後還會繼續渣下去呢→ →
ps:昨天忘記說啦,感謝說好的杏仁呢童鞋的地雷,親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