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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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個完全想不到的時間見到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趙以瀾毫無疑問是吃驚的,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的馬甲被看破,魏霖這是逮住她了。

    幸好在無數次突發情況的曆練之下, 她已從容不迫, 轉瞬間明白魏霖並不是衝著她來的。

    她跟魏霖已經有半年未見,原先稚嫩的少年如今麵上似乎多了分沉穩,因是坐著,也不知他長高了多少,然他單單那樣端坐,身上便仿佛有種得天獨厚的氣質, 令人移不開眼。

    明德公主跟魏霖的關係是姑侄,她有自己的親弟弟, 對於這個同父異母弟弟的兒子, 估計沒有多少親情在, 想來魏霖和明德公主的關係不會太好。魏霖截胡攔她這個明德公主要找的“百曉生”,隻怕動機不良啊。

    趙以瀾莫名的有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感,原先那個傲嬌中二的少年, 如今也學會先發製人暗地裏算計了麽?如此一來, 他在皇族中的地位總能越來越穩固的吧。

    趙以瀾借著低頭上馬車的動作遮掩了自己眼中的情緒, 她施施然坐好,抬眼望向魏霖時已是一片雲淡風輕。

    “這位公子,不知找鄙人有何事?”趙以瀾微微一笑。

    魏霖勾了勾唇,似有些挑釁地說道:“我聽聞先生乃是神算, 不知先生可料到今日一事?”

    趙以瀾笑道:“天意不可測,天命不可違。鄙人可不會沒事就測算天意,那可是要折壽的,鄙人貪戀人世凡俗,總想著多活幾年,多享受幾年這絢爛多姿的人生。鄙人隻要知曉公子對鄙人並無惡意便足夠了。”

    魏霖道:“先生便如此肯定?”

    趙以瀾抬眼笑道:“公子龍章鳳姿,器宇軒昂,乃是真龍之相,自然不屑做那陰險狡詐之徒。”

    魏霖眼中微光一閃,笑道:“我先前還有些懷疑先生,倒是看輕了先生,煩請先生恕罪。”

    趙以瀾道:“鄙人哪敢對公子心生怨懟?公子有事直說便是。”

    魏霖低了頭,似在思索,又似以沉默給趙以瀾壓力。

    趙以瀾麵帶微笑,不為所動。

    還是魏霖先沉不住氣:“先生接下來可是要去見明德公主?”

    趙以瀾也不隱瞞:“正是。”魏霖既然半路將她攔下,自然是曉得她目的地的,更何況就算真不曉得,稍後一跟蹤也就曉得了,她不如實話實說贏得些微好感。

    魏霖道:“不知先生可否幫我個小忙?”

    趙以瀾道:“公子請講。”

    魏霖眉頭微微一皺,麵對這個百曉生時,他頗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定定神,笑道:“還請先生先答應我。”

    趙以瀾也笑:“公子,萬一您所謂的小忙是要鄙人自我了斷,那您說鄙人是遵守承諾好呢,還是不遵守承諾好呢?”

    “先生過慮了,我怎會提如此過分的要求?”魏霖勾勾唇。

    趙以瀾笑道:“鄙人在江湖上闖蕩多年,靠的便是一個謹慎。若非如此,鄙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還請公子見諒。”

    魏霖知道自己從這個人身上占不到什麽便宜,便也不再拐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道:“我希望先生在與明德公主會麵之後,再與我好好聊聊。”

    趙以瀾眉頭微挑,瞬間明白了魏霖的意思——他是希望,她把跟明德公主的談話內容透露給他。

    明德公主找百曉生的事應當算是個秘密,但因這其中要經過好些人,也容易泄露出去。然而明德公主要問的事,說不定隻有明德公主一人知道。想想看,明德公主打算出二十萬兩銀子問一個問題,這問題一定不簡單。除了明德公主自己說出來,就隻能從跟她見麵的“百曉生”嘴裏問出來了。她想,顧誌謙被明德公主囚禁的時候,魏霖一定已經注意到了,這才會偷偷跟著崔穎和顧許把她逮了個正著。

    就趙以瀾本身來說,她是很樂意給魏霖個方便的。但她如今的人設是百曉生,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趙以瀾道:“公子,鄙人也算半個生意人,這生意人最講究的便是誠信。公子的要求恕鄙人不能答應。”

    魏霖眉眼微沉:“先生的意思是打算與我為敵?”

    “公子說笑了,”趙以瀾似乎並不緊張,依然在微笑,“鄙人最不想做的事,便是與他人結仇。公子,鄙人也還算有些真本事,將來難保公子不會有用得著鄙人之處,不若如今結個善緣,將來也好再相見。”

    魏霖眉間有陰影一閃而過,一絲挫敗感從心底升起,令他心生焦躁。他如今也不過就十五歲,家庭遭逢劇變讓他變得比原來沉穩不少,隻是成長畢竟需要時間,他的少年心性沒那麽快被磨平,遇到挫折他難免有些喪氣。

    如此一來,看到麵前這個仿佛胸有成竹的男人那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他的眼睛便有些被刺痛了。

    “先生……說得有理。”魏霖不知花了多少力氣才壓抑下心中的煩躁,他知道對方說得有道理,而他,確實還有事想問對方。隻不過,他原本打算暫且忍耐,等到了百曉生結束跟明德公主的會麵後跟他見麵時他再問,可如今,既然對方並不配合,他隻好提前問出來了。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大額銀票放到趙以瀾跟前,後者看了一眼,正是一千兩銀子。

    接著便聽魏霖道:“先生,我想問一人的下落。”

    趙以瀾心裏咯噔一聲,他……他是打算問她的下落嗎?

    趙以瀾有些心虛,又強忍著想要教訓他的衝動。都半年了,他怎麽還沒有成熟起來呢?都已經半年了,他早該忘記她的才對。

    見麵前的中年男子木著一張臉並未拒絕,魏霖沒等他答應便再度開口道:“有個姑娘,曾經救我數次,如今她不知去向,我十分擔心,想請先生測算一番,告知我她的下落。”

    他這話一出,趙以瀾便再沒有懷疑,他說的人就是她。

    她看著魏霖,正色道:“公子,有些話本不該鄙人來說,畢竟太過交淺言深。請容許鄙人放浪一回——殿下,您處於如今的位置,最忌的便是擁有人盡皆知的弱點。一旦被敵人知曉並加以利用,將會對您造成致命的打擊。鄙人覺得,殿下還是早些忘掉那位姑娘為好……”

    隨著趙以瀾的訴說,魏霖的臉色不可避免地黑了下來,沒等她說完,他便冷笑一聲:“既然先生知道自己是交淺言深,又何必多說?我自己的事,何須先生置喙?”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不過即便是站在百曉生的立場上,趙以瀾也沒有資格生氣,畢竟她冒犯在先,本來人家情情愛愛的事,關她一個中年大叔什麽事?她到底還是混了太多私人感情,不忍心見魏霖將來因此受罪啊……

    趙以瀾歉然道:“殿下說的是,是鄙人逾距了。”到底身份不對,說再多都沒用,說不定還會起反效果。

    到底還要求著麵前的男人辦事,魏霖忍了忍沒再擺出什麽臭臉色,甚至還得接受對方的歉意,緩和了臉色點頭道:“那麽還請先生告知。那位姑娘名叫趙以瀾,十三歲,我這裏有她的畫像。”

    他說著,還拿出了一張仔細折疊好的宣紙,遞給趙以瀾。

    趙以瀾接過,打開,畫像上的自己栩栩如生,巧笑倩兮,跟她的模樣一般無二。

    她仿佛捏了個燙手山芋,看了一眼便將畫還了回去,搖頭歎息道:“殿下,這位姑娘……命理不在天道之中,鄙人測算不出她的事。”

    “什麽?”魏霖眉頭一皺,滿滿的希望化作濃鬱的失望,讓他額頭根根青筋直冒。

    自以瀾離開至今已有半年,他沒有得到一絲半點來自她的消息,她就像是他生命中的過客,悄然出現,又驟然離去,不肯給他半分念想。可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她,即便他明知她武功高強,一般情況下她不會遇到危險,可他還是不可抑製地擔心,怕她過得不好,怕她陷入危險。

    百曉生的名聲是不久之前傳出來的,江南首富顧誌謙父親幾十年前沉入河中,是百曉生測算之後將其遺骨尋回。傳言說得有模有樣,然而他並不全然信服。隻是對於找到以瀾他已經無計可施,實在不得不問這個人。可對方竟然給了他這樣一個答案?

    心中湧上不可抑製的憤怒,魏霖望著百曉生一聲冷笑:“先生,你這話說出來,可是將我當成傻子?”

    趙以瀾道:“殿下,鄙人可不敢騙您。隻是您若換一個人還好,但此人,她的命理確實不在天道之中,鄙人也無計可施。”

    魏霖深吸了口氣。

    這人是騙子。

    他這麽說服自己。既然此人連一具遺骨都能測算得出具體位置,又怎麽可能算不出一個大活人的位置?他用那樣的理由打發他,不過就是證明他是個騙子罷了,或許他正是和顧誌謙合起夥來做了這個騙盡天下人的騙局。

    “先生,你不是還有要事嗎?恕不遠送。”魏霖麵上已變得一片冰冷,垂眸道。

    趙以瀾也不知道魏霖是怎麽想的,她能肯定的就一點,“百曉生”這個身份,得罪魏霖了……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如今這個身份,真沒什麽好說的,便拱了拱手道:“那麽告辭了。”

    趙以瀾下了馬車,繼續往公主府走去,而那輛馬車,則在原地停了好一會兒,直到她拐過一道彎,再也看不到它了它也沒有任何動靜。

    趙以瀾長長地歎了口氣,有點鬱悶地抓了抓頭發,她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便遇到了魏霖,又得知他還執著於她,心情難免不好。

    看來,半年的時間還不夠,或許需要更久一點,一年,或者兩年……除了等待,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唯一慶幸的是平常都不用麵對他。

    來到公主府的時候,趙以瀾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鄙人百曉生,煩請向公主通報一聲。”趙以瀾對門房道。

    不知是早就得了公主的吩咐,還是本來公主府的下人素質就特別高,那門房客客氣氣地請趙以瀾進去一坐,找人通報去了。

    坐了不多會兒,一個中年婦人領著人出來,對趙以瀾道:“先生,裏麵請,殿下已等候多時。”

    趙以瀾點頭,起身跟上。

    公主府跟大皇子府比起來要稍微小一點,不過裏頭的景致卻比大皇子府要更精致,在設計方麵更多了一分優雅和嫵媚。

    趙以瀾目不斜視跟著那中年婦人走過一道道門廊,最終在一個雅致的小院子前停下。中年婦女領著趙以瀾走進院子,打開正中間的房門,恭敬地請趙以瀾進去。

    趙以瀾邁步而入,一眼看到的不是房中那些價值不菲頗有意趣的陳設,而是正中背對著她站著的那個妖嬈背影。

    明德公主名叫魏菲,雖說曾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今年也不過二十八歲而已。她身著淺黃色曳地長裙,腰肢不盈一握,秀發又黑又亮,一半紮成發髻垂在腦後,一半柔順地垂在身後,即便不看正麵,也能想象那是個多麽傾國傾城的美人。

    聽到動靜,明德公主回過身來,趙以瀾也得以看到她的容貌。跟她那妖嬈的身段相配,她有著一張顛倒眾生的麵容,二十八歲的她,有著屬於成熟女子的嫵媚韻致,一顰一笑間勾人奪魄。

    趙以瀾覺得,若自己是個男子,隻怕早被對方迷得神魂顛倒了。

    “公主殿下。”趙以瀾以江湖的禮節拱手示意。

    魏菲也不在意,微微勾唇,便是一個奪人眼球的笑容,意有所指道:“先生,您可總算露麵了。”

    趙以瀾道:“殿下,此事……實在沒必要波及旁人。”

    魏菲掩唇笑道:“若非出此下策,隻怕我還見不到先生的麵呢。”

    “既然如今鄙人已如殿下所願來此一見,不知殿下可否放了不相幹的人?”趙以瀾無奈道。

    “先生說笑了,我隻是請顧老爺來做客罷了,哪裏談得上放不放呢?”魏菲笑了笑,對那中年婦人道,“奶娘,你就去跟顧老爺說一聲吧,他若不習慣我府上的吃食,我也不好強留他,請他自便。”

    “是,殿下。”婦人領命,轉身離去。

    魏菲望著趙以瀾道:“如此,先生可滿意了?”

    趙以瀾道:“多謝殿下。不知殿下尋我來,有何事?”

    魏菲揮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隻留下趙以瀾一人。下人們走的時候,還把房門給關上了。

    趙以瀾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頓時覺得有點不妙,這算什麽啊?她現在可是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而麵前又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若不發生點什麽,怎麽對得起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個機會呢——明德公主該不會對她有什麽企圖吧?

    作為特別直的直女,趙以瀾對於美人僅限於欣賞而已,要更進一步發生點什麽,她肯定不願意的。

    她不動聲色地退後半步,又不著痕跡地戒備起來。

    魏菲並未注意到趙以瀾的小心思,似乎沒意識到趙以瀾還在房間裏似的,走到桌旁,旁若無人地拿起了桌上的一個撥浪鼓,輕輕晃動,那有些年頭的撥浪鼓便發出砰砰聲響。

    “這是澍兒小時候最喜歡的玩意兒。”魏菲麵上露出屬於母親的溫和神色,“他每日都要抱著它入睡,離了它,便總也睡不好。”

    趙以瀾忽然明白過來,魏菲這正在說的,是她那個三歲便早夭的兒子。這麽看來,她之前擔心猜測的都不對,這位公主殿下找她來,問的應該是跟她兒子相關的。她要問的,會是什麽呢?總覺得也應該是皇家秘辛——難道說,當年她兒子的死另有蹊蹺,害死她兒子的人並未找到,她如今才會來找百曉生問個究竟?

    趙以瀾正暗自猜測著,魏菲似乎從久遠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看向趙以瀾的目光灼熱得像是要將她燒起來。

    “我聽聞先生有奇才,您幫顧老爺尋到了他父親的遺骨。我,也想請先生幫我尋一個人。”魏菲雙眼亮晶晶的,透出一絲似有些扭曲的希望。

    趙以瀾沒有接話,公主果然要讓她幫忙找殺子仇人嗎?若是這個問題,她當然可以回答,還好好感度她還有的多,回答一個問題足夠了。

    不過,這問題很敏感麽?為什麽公主不直接提交問題,非要興師動眾親自找她來談?莫非,害死她兒子的人,有什麽古怪?

    “殿下,您請說,若鄙人能幫得上忙,定然不會推脫。”趙以瀾道。

    魏菲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指著桌上的一大疊紙張道:“先生,這是酬勞,請務必收下。”

    趙以瀾看了一眼,若她沒有猜錯,那裏有十萬兩銀子。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恨不得立刻將那幾張銀票塞入懷裏據為己有,可她的人設,此刻卻是決計不能崩的。

    “殿下,鄙人死腦筋,定下的規矩不會改,回答一個問題,是一千兩銀子,不能少,也不可多收。”趙以瀾努力將自己的目光從可愛的銀票們身上挪開,“還是等鄙人解決了殿下的問題,再收下酬勞吧。”

    魏菲並沒有在此事上多做糾纏,江湖人總有些奇葩的規矩,她也有所了解。

    “那麽,請先生幫我測算一番,我的澍兒……我那可憐的兒子,如今在何處?”魏菲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趙以瀾以為自己聽錯了,公主要問的,竟然是她兒子的去向?可她兒子不是早就死了嗎?

    ……感覺不太妙啊,似乎自己還是牽扯進了什麽要命的事裏麵。

    趙以瀾道:“殿下的意思是,您的兒子當年並未夭折?”

    魏菲點頭道:“當年,澍兒在外被人販子拐走,百尋不到,便隻好對外宣布他夭折了。”她說著紅了眼眶,“這麽多年來,我從未放棄尋找他,可卻半點音訊都沒有。先生,不知您是否有子女?自己孩子受苦,最痛苦的便是父母,我每日裏發噩夢,見到他被人非打即罵,日日哭喊著叫我這個沒用的母親,我這顆心,便痛得撕心裂肺。”

    美人哭泣,自是楚楚可憐,別有一番韻味,可趙以瀾是個直的,目前又為男兒身,再憐惜也不好上前安慰她。

    若是被人販子拐走的話……那她牽扯到這件事裏便沒有那麽危險了吧?事成之後應該也不會被滅口的吧?

    趙以瀾心中忐忑,怎麽想這其中還是有不對勁之處,可箭在弦上,她能怎麽辦?

    “殿下,請稍候,容鄙人測算片刻。”趙以瀾正色道。

    “那便拜托先生了。”魏菲難掩激動,卻盡力壓抑著,請趙以瀾坐下,“先生若需要什麽,請告訴我,我會令人替先生準備周全。”

    趙以瀾道:“不用,殿下在一旁等候便好。”

    說著,她在桌旁坐下,閉著眼,手指不停地碰來碰去,頗有些神棍的意味。

    她點開係統問答,想了想這麽問:明德公主魏菲的兒子如今在何處?

    係統問答即刻給出了答案:賀氏鏢局。

    賀氏鏢局?!

    不得不說,看到這個答案的時候趙以瀾是很吃驚的。係統問答既然能給她這麽個答案,就說明明德公主的兒子還活著,而且就在賀氏鏢局之中。那麽……現在問題來了,明德公主的兒子,為什麽會在賀氏鏢局?當年的人販子,跟賀氏鏢局有什麽關係麽?她若直接跟明德公主說了答案,是不是會給賀齊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趙以瀾對賀齊的印象很好,她是將他當朋友看待的,並不希望他出事。

    趙以瀾睜開雙眼,麵上現出猶豫之色。

    魏菲見她如此模樣,隻當測算結果不盡如人意,心髒猛地抽緊,忐忑問道:“先生……可是、可是有結果了?”

    趙以瀾點點頭,結果是有了,可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啊,說了之後,賀氏鏢局萬一整個被端了,她內心難安。看賀齊那模樣,她感覺賀氏鏢局應當很正派,不該跟當年的人販子有什麽來往……

    等等,有沒有可能,賀氏鏢局好心收留了公主的兒子?

    說到好心收留……

    “殿下,愛子被拐走是多少年前的事?”趙以瀾問道。

    魏菲咬唇道:“七年前的元宵。”

    被拐走時是三歲,七年過去了,如今不就是十歲?

    ……所以公主那被拐走的兒子,該不會是大黃吧?

    作者有話要說:  被晉江的抽坑怕了所以之前寫一半就先放進存稿箱了,真是不好意思,在那之前留言的姑娘我都會發個紅包表示一下歉意,明天我醒來就發……

    ps:感謝野心家童鞋和黑山老幺童鞋的地雷,親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