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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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金發男子說出“美麗的女士”幾個字, 趙以瀾才意識到,方才被陷阱抓了的她,發髻散開,衣衫有些淩亂, 原本用男士發髻做出的少年感消失無蹤, 少女的清麗展露無遺。在金發男子看來,她身上的衣服很古怪,但他分辨不出是男裝還是女裝,並不像大梁人一樣會被她的男裝所欺騙,種種因素之下,他認出了她是個女子。

    “什麽俘虜?”男女沒什麽好否認的, 趙以瀾關注重點在俘虜二字上。

    金發男子深情款款地笑道:“我被女士您那美麗的容顏所俘虜,您的眼睛比黑曜石還黑, 比白日的陽光還亮, 我已是您愛的俘虜, 沉浸在您的美麗優雅之中無法自拔。”

    趙以瀾簡直是一臉懵逼,她現在這樣,跟美麗優雅能搭上邊她跟他姓!

    趙以瀾皮笑肉不笑:“謝謝您, 我不需要俘虜。請帶我去找我的同伴吧。”

    金發男子捂著胸口一臉痛苦:“不不, 我美麗的公主, 您怎麽能這麽傷我的心呢?我的心從今日起隻為你一人跳動,您就是我的太陽,我的月亮,我的星星, 我所有所有的一切!”

    趙以瀾覺得自己可能碰到了一個蛇精病,決定不再理會他,按照係統的指示向莫羨走去。

    金發男子猶如牛皮膏藥一般緊隨其後,不停地將她比作自然景觀,以表現她對他來說的重要性。

    趙以瀾麵色不變,隻當沒聽到他的話,走過一段彎曲的山路之後,看到了一座簡陋的小木屋。莫羨就在裏頭。

    在趙以瀾走進小木屋之前,金發男子忽然攔在她身前,蔚藍色的雙眼裏倒映著她的身影:“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美麗的公主,請允許我為你獻上我的一切!我的人,我的財產,我的地位和名譽,全都是您的了!”

    趙以瀾停下腳步看他:“不知您……是誰?”什麽財產地位……難不成他還是個貴族?

    金發男子微笑道:“我是羅伯特·威廉·馮·蒙巴頓,如今所見,我是個王子。”

    趙以瀾愣了愣:“所以您家裏還有個王位等著您繼承?”

    羅伯特也是一愣,咳了一聲表情有些不自然:“我的父親是國王,他隻有我一個兒子,王位自然是我的。”

    趙以瀾覺得羅伯特回答的方式很有些說頭,本來隻要一個“是的”就能回答的問題,他非要解釋一通,太可疑了。

    “但如今那王位並不是您的,是嗎?”趙以瀾眯眼看他。

    羅伯特麵上有被戳穿的窘迫,他突然單膝跪地,抓著趙以瀾的手抑揚頓挫道:“哦,我美麗的公主,我被您所俘虜,您就是我未來的皇後。雖然……如今原本屬於我的王位被我那邪惡的叔叔奪走,可我必定會奪回本該屬於我的王位的!請相信我!”

    趙以瀾抽回手,看著羅伯特嘴角一抽,原來她先前低估他了,他哪是什麽花癡傻白甜啊,心思多著呢。他是個王子,不過是個落魄王子,沒了王位的他,比普通老百姓還慘,看,都被人害得落到這副田地了呢。他所謂的被她所俘虜,不過是想“俘虜”她的心,讓她和她身後的勢力幫他奪回王位吧?

    可惜他也低估她了,她難道看起來就像是個會沉溺於愛情的傻白甜嗎?

    趙以瀾激動道:“你真的是個王子,可以名正言順繼承你父王的王位?”

    羅伯特眼睛一亮,趙以瀾的反應讓他覺得有戲,他滿臉誠懇地說:“是的,我的公主!我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王位本來就該是我的,隻需要您幫我奪回來,這個國家的一切就都是你我的了!”

    在羅伯特那殷殷期盼的目光之中,趙以瀾收起了那似乎激動又期盼的模樣,微微一笑:“那關我什麽事?”

    她可能有著特殊的相遇技巧,碰到的皇子王子一個個居然還都是落難的。

    羅伯特的熱情被趙以瀾那冷淡的態度澆了個透心涼,他那亮如星辰的雙眸驀然黯淡,還未等他開口,就聽趙以瀾笑道:“王子殿下,您該不會把我當成了個傻姑娘吧?您以為,膽敢冒著生命危險坐船出海的人,會那麽愚蠢無知麽?”

    羅伯特被趙以瀾問得啞口無言,半晌他從地上站起,輕鬆地笑了:“不愧為我的公主,您的智慧令人心折,一切的陰謀詭計在您麵前都無所遁形。”

    趙以瀾覺得這個王子殿下還真是個人才,都被拆穿了還能如此雲淡風輕,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請讓一讓,謝謝。”趙以瀾道。

    羅伯特語速飛快:“我的公主,隻要您肯幫我奪回王位,我所擁有的財富都分您一半。”

    趙以瀾道:“王子殿下,您也太過高估我了,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可沒有能力幫助您,您還是另尋高明吧!”

    她說完便繞過羅伯特向前走去。

    羅伯特眉頭微皺,緊跟著趙以瀾,邊走邊不放棄地繼續道:“我美麗的公主,我明白你的顧慮,然而您真的不多考慮考慮麽?您與您的夥伴是遠道而來吧?若您能幫助我,我也會給您回報,讓您和您的夥伴在這兒無論做什麽都暢通無阻。”

    趙以瀾道:“我對空頭支票沒什麽興趣。”更何況她隻是來完成任務的,莫羨能不能開拓商路,她其實並不在意。

    “空頭支票?”羅伯特對這個現代詞匯露出了迷茫之色。

    趙以瀾知道自己一時失誤,但也不打算圓話,加快了腳步。

    羅伯特還待糾纏,木屋裏踉蹌著走出個人來。

    “莫少東家!”趙以瀾眼睛一亮,快步迎上去。

    莫羨經曆了一場幾小時的漂流,能活下來簡直是個奇跡,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破爛爛,外袍不知所蹤,中衣破敗不堪,露出他那蒼白纖細的手臂和小腿。他的嘴唇已經幹裂,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嗓子又幹又疼,開不了口。

    在海中沉浮的那段時間,他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幾次昏迷後清醒,他依然在海中翻滾,並未徹底死去……直到後來,他醒了,發現自己身在一片黃沙之中,有人拖著他移動,他畢竟太累,連去看清楚對方是誰的力氣都沒有,便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莫羨的目光在趙以瀾和羅伯特身上打轉。因早知趙以瀾是女的,她如今的模樣他沒多少驚訝,真正令他吃驚的是金發碧眼的羅伯特。

    他相信葉誌平,但他確實也對金發碧眼的人的存在存疑。直到這一刻,羅伯特出現在他麵前,證實了一切。

    “趙一,他是誰?”莫羨看向趙以瀾,當初他讓趙以瀾隨行,可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用麽?

    趙以瀾道:“他是個海難幸存者,一個人在這個海島生存幾個月了。”

    莫羨走到羅伯特跟前,一時難掩心中激動:“幸會,在下莫羨,來自大梁,許都人士。”

    他說完便看向趙以瀾,等著她翻譯。

    趙以瀾轉頭對羅伯特說:“他就是我的同伴,他的名字是莫羨,你若叫不清楚,叫莫也行。我們來自大梁許都,就在海的另一麵。”

    羅伯特看著趙以瀾笑道:“我親愛的公主,您還沒有告訴我,我該怎麽稱呼您呢!”

    趙以瀾看了眼莫羨,後者似乎聽得專注,但顯然一個字都沒有聽懂,隻得看向趙以瀾等著她翻譯。

    趙以瀾又看向羅伯特道:“我叫趙一,你可以叫我趙。”

    羅伯特點點頭,欣喜地說:“奇怪的名字,奇怪的發音……然而從嘴裏說出,卻仿佛咀嚼美味的魚子醬鵝肝,唇齒生香。”

    莫羨見趙以瀾光顧著跟羅伯特說話不理自己,忍不住問道:“趙一,他究竟在說什麽?”

    趙以瀾道:“他在問我的名字。”她問羅伯特,“請詳細地介紹一下自己,謝謝。”

    羅伯特說:“我美麗的趙,若我詳細說明我麵臨的狀況,您可願意幫我?”

    趙以瀾想翻白眼:“問你的人是我的夥伴——準確來說是我的雇主,可不是我,您愛說不說。”

    羅伯特撫摸著胸口搖頭歎息:“哦,我最優雅迷人的趙,我如此為您神魂顛倒,可您卻如此絕情,我的心都要被撕碎了!”

    莫羨見這兩人又說上了不理自己,忽然意識到在他之前,這兩人應當早有過交流,這會兒也不知在說些什麽,看那西洋人似乎很是傷心的模樣,而趙一則一臉見鬼的表情……

    “您不想說也行,我會替你在我的雇主麵前起個昵稱的。”趙以瀾無視了羅伯特的表演說道,“到時請不要怪我。”

    羅伯特隱約明白趙以瀾所謂的“請不要怪我”意味著什麽,想了想決定不再糾纏她——若能拿下她的雇主,今後多得是討好她的機會。

    羅伯特右手放在左胸口,微微鞠躬行了一禮,彬彬有禮的模樣:“我是羅伯特·威廉·馮·蒙巴頓,是馬耳他國王的獨子,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趙以瀾本心是不太想翻譯他這話的,毫無疑問這將是麻煩的開始,不過如今她畢竟是莫羨雇傭來當翻譯的,總不能瞎翻譯一通。況且,還有個葉誌平在呢,他雖然隻會簡單的句子而已,難保不會明白羅伯特在說些什麽,到時候穿幫就尷尬了。

    趙以瀾有點無奈,麵無表情地將羅伯特的話翻譯了一遍。

    莫羨是個商人,平日裏最常接觸的也都是商人,碰到官員的機會並不太多,更遑論皇族。如今一個自稱為王子的人站在他麵前,他頓時便愣住了。

    “趙一,他們西洋人麵見皇族有什麽禮儀麽?”莫羨回過神來隻能問趙以瀾。

    趙以瀾道:“少東家,如今他不過是個落難者,也沒必要在乎那些虛頭巴腦的禮儀。咱們還是先回船上吧。”

    麵前這兩人,一個比一個衣冠不整,卻又一個賽一個的端著架子,他們自己不覺得古怪,她這個局外人看著都替他們覺得尷尬。

    莫羨這時才發現身上的衣裳也多麽不能入目,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學著羅伯特先前的動作,將右手放在左胸口微微鞠躬,口中道:“就讓我們先回船上吧。”

    趙以瀾將莫羨的意思轉達給羅伯特,後者自然很是開心,衝回小木屋中簡單收拾了要帶走的東西,便和趙以瀾莫羨二人往山下走。

    等在沙灘上跟畢偉和葉誌平等人匯合的時候,趙以瀾早已將自己收拾妥當,又叮囑了羅伯特,請他幫個小忙,別在他人麵前泄露她的女子身份。

    羅伯特趁機好奇地問:“我可愛的趙,您究竟是如何學會我們的語言的呢?我看您這位雇主並不懂我們的語言,想來你們大梁國懂我們話的人很少吧?”

    趙以瀾道:“幾乎可以說沒有,我是向一位老先生學的。”

    “那位老先生在教你之前要求你不得泄露女子身份?”羅伯特驚疑不定地問。

    趙以瀾覺得羅伯特的腦洞也是大,十分配合地瞪大雙眼驚歎道:“羅伯特,您可真機智,這麽輕易便猜到了!這確實是那位神秘的老人臨走前留下的要求,我不得不遵守。”

    羅伯特有點得意的模樣,更多的卻是遺憾:“我豔光四射的趙,您擁有如此美麗的容顏,卻無法以真麵目示人,這是對上帝恩賜的褻瀆啊!”

    趙以瀾嘴角一抽,這羅伯特每一次跟她說話,“趙”之前的定語總是一變再變,真是聽得她尷尬癌都要犯了。

    她假裝沒有聽到那些讚美,正色道:“那便拜托您替我保守秘密了。”

    羅伯特鄭重道:“我會的,即便是死亡,也不能讓我違背承諾,您的秘密在我這裏是安全的,我惹人憐愛的趙。”

    趙以瀾:“……”她突然有點好奇,羅伯特究竟能說多少個不重樣的“我xxx的趙”。

    看到莫羨和羅伯特的時候,畢偉表現出了雙份的吃驚。他以為莫羨早死了,沒想到莫羨竟然活得好好的,還真被趙一那弱雞小子給找到了。他是因莫羨的銀子而出海尋找所謂的西洋的,反正找不找得到都有銀子,他對於結果完全不在意,他也並不相信所謂西洋的存在。可如今,即便不信也得信了,瞧這人長得怪模怪樣的,還真是西洋人吧!

    葉誌平則淚流滿麵。在過了那麽久被人質疑的日子之後,他其實也漸漸有些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發了癔症,再這樣下去,他都要說服自己那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不過是自己幻想出來的罷了。可如今,眼前這金發碧眼的西洋人,足以證明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各人都帶著各自的考量上了船,或許這其中隻有趙以瀾的心情最是平靜。

    在葉誌平和羅伯特的雙重引導保險之下,船繼續往西洋大陸開去。

    船上,以趙以瀾為翻譯,羅伯特深情並茂地訴說了自己被叔叔背叛的前因後果。

    在羅伯特的敘述之中,他是馬耳他王國的王子,一直以來都受到民眾的愛戴,當他父王去世或者卸任王位之後,他便會成為這個王國的新任國王。然而,他那邪惡的叔叔覬覦國王寶座許久了,便收買了他身邊的親衛,在他坐船出來遊玩時將他推入海中。好在他被上帝所眷顧,沒有死亡的他漂流到了這座海島,茹毛飲血的在這座島上待了好幾個月。他不知外頭正在發生什麽,但幾個月前他離開時他父親就病倒了,或許會因他的“死”而大受刺激,如今的馬耳他王國可能早換國王了。

    趙以瀾將羅伯特的話一五一十轉述給莫羨和畢偉聽,可她自己知道,這其中有些地方聽起來有些違和。比如說,羅伯特怎麽會在他父親病倒後出門遊玩?這樣一個並不太孝順的人,真能得到民眾的愛戴嗎?

    覺得違和的人不止趙以瀾一個,不過莫羨並未問出來,大梁人總體上來說還是含蓄的,有些事清楚就好,卻是不好說出口的。

    羅伯特說明了自身悲慘遭遇之後,便又是老路數,請求莫羨幫他將王位奪回,並且許諾了一堆有的沒的。這些空頭支票對趙以瀾來說並無任何吸引力,可對以大梁首富為目標的莫羨卻是莫大的吸引。若能幫助羅伯特登上王位,那麽因此成為功臣的莫羨將來甚至可以說在馬其他王國橫著走,做什麽生意都不會被掣肘。但若失敗了,或許會被牽連,別說賺錢了,命在不在還不一定呢。況且,羅伯特勢單力孤,莫羨也見不得能有多少外援,失敗的概率要遠遠大於成功,這些都是莫羨要仔細權衡清楚的。

    相對來說,將羅伯特的難題交給莫羨的趙以瀾便輕鬆多了。她每日就是充當一下翻譯,時不時拒絕羅伯特的示愛,安靜等待著任務的完成。在救下羅伯特的第十二天後,遠方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塊大陸。

    當看到那一大片連綿不絕的大陸時,眾人一陣歡呼。知道有一個大陸在那邊和親眼看到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船在碼頭停靠,早在停靠前就引起了人們的注意,等正式停靠,船周圍不意外圍上來許許多多的西洋人。

    一時間莫羨畢偉等人在船上根本不敢下去,看這情況,若沒有做好準備就下去,被踩踏至死也不一定。

    羅伯特看著眼前這一幕,迎著風張開雙臂,驕傲地說:“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擁戴我的民眾!看吧,他們多麽可愛,多麽善良,多麽聰慧啊!”

    趙以瀾真想白羅伯特一眼,這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呢,瞧這臉皮厚度,刀都砍不穿吧?

    趙以瀾堅決不將羅伯特這話翻譯給莫羨聽,後者也並未注意到羅伯特的犯傻舉動,隻是擔憂地跟畢偉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如今他們就像是猴子一般被人圍觀,這會兒連出都出不去,而且他們人少,也不敢輕易下船。思來想去,隻有派一個代表先下去,至少要讓圍觀的人群都散了先。

    毫無疑問,這個代表隻能是他們的翻譯趙以瀾了。

    趙以瀾也不推辭,她提醒羅伯特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不許出現在眾人麵前之後,稍微整理便施施然下了船,在眾多西洋人包圍之中也不怯場,揚聲道:“我們是從大海對麵的大梁國遠道而來的,不知你們有沒有做主的人可以見一見的?”

    兩個文明之間的交流碰撞,最怕的就是語言不通溝通不良,而趙以瀾這一口“西洋語”一出,現場安靜了一瞬,片刻之後有人急忙跑開,其餘人都安靜又好奇地看著趙以瀾——趙以瀾覺得,他們看她的眼神有點像是在看大熊貓。

    人群中有人大著膽子問:“大梁國是什麽地方?你們怎麽長得跟我們不一樣?你們該不會是惡魔吧?”

    在場西洋人的發色以棕色為主,有金色的,也有紅色的,亞麻色的,眸色就更是多姿多彩。而大梁國的人,都是黑發黑眼啊,在西洋某些傳說之中,黑發黑眼意味著不祥,有些甚至意味著女巫和惡魔。

    趙以瀾笑得和藹可親:“我們不是什麽惡魔,我們都隻是普通人而已,就像你們一樣,隻不過頭發和眼珠子的顏色不同。”

    “你們在海上走了多久才來的?”

    “路上有遇到美人魚嗎?我聽說海上有美人魚喜歡在夜晚唱歌,令水手沉迷,將他拖入水中殺死!”

    “……”

    七嘴八舌發問的人越來越多,趙以瀾甚至聽不清他們在問些什麽。羅伯特的口音標準好聽,但現場的人,帶著各種各樣的方言音調,她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考六級考場,那些可怕的聽力她愣是一句沒聽懂。

    在猶如千百萬隻蚊子飛舞的可怕噪音環繞下,趙以瀾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直到身著甲胄的士兵將碼頭上圍觀的人驅趕,趙以瀾才覺得呼吸瞬間通暢。

    一匹白色駿馬優雅地踱步來到她跟前,馬背上坐著的高大青年跳下馬,那一身威風凜凜的甲胄襯得對方英武不凡。

    趙以瀾的視線順著甲胄往上,最終在此人的臉上定格,隨後便僵在那兒收不回來了。

    那張臉,是羅伯特。

    ——然而,羅伯特應該是在船上並未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妹結婚,一大早就起來忙,午飯後去男方家吃完晚飯又回來,今天總共坐了六個小時的車,累癱了依然堅持更新了六千字的我,有沒有覺得特別帥氣呢?有【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