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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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何楓晚也不過就是調侃性地玩笑了一句, 說完他便笑了笑,抬腳向那邊走去。

    趙以瀾立即跟了上去。這種劇情真是太熟悉了,眾多偵探齊聚一堂,準備解開某個不解之謎, 其中一個倒黴蛋可能是無意間發現了什麽線索, 因此直接就被凶手哢嚓了。凶手,除了她之外誰都有可能,甚至何楓晚她也不排除懷疑,畢竟他來到司空府的目的不明,誰知道是不是那個倒黴蛋發現了何楓晚來此的目的,才會被何楓晚幹掉呢?

    死的人是那個麵容嚴肅的阮叔正, 他就倒在自己的房門前,正對房門, 背上一大片血跡, 蔓延到地上, 形成了一道長長的拖痕,他並不是立即斃命的,倒地之後至少還爬行了兩米, 本能打算逃走, 可惜身上傷勢過重, 沒有逃入房間內就死了。

    “這到底是誰幹的?”章善叫道,之前發出尖叫聲的人,就是他。原本看起來自負的一個翩翩佳公子,在凶案麵前便暴露出了脆弱的一麵。

    何楓晚轉頭見趙以瀾看得認真, 似乎完全沒有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不禁挑了挑眉:“你果真隻是個未及笄的女子麽?”

    趙以瀾收回視線轉向何楓晚:“怎麽了?你看得,我就看不得?”她本來就跟另外三人不熟,因此他們的屍體倒不會讓她太過情緒失控,要是何楓晚死了,她或許情緒還要起伏一些。

    何楓晚哼了一聲道:“你看出了什麽?”

    “你要考我?”趙以瀾道。

    何楓晚嗬嗬一笑:“不如比比誰先找出凶手?輸的必須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

    趙以瀾道:“那可不行。除我之外你們都有嫌疑,若我答應了,你立即說,‘我知道凶手了,就是我自己’,那我豈不是被套牢了?”

    何楓晚無語地看著趙以瀾:“阮叔正不是我殺的。”

    趙以瀾撇撇嘴道:“凶手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凶手。我當初騙你去找那麵具男麻煩的時候,我承認那是騙局了嗎?”

    何楓晚麵色一青,一向都是他騙別人,那是他少有的被騙黑曆史,沒想到她還將這事掛在嘴上,讓人忍不住想掐死她。

    “趕緊報官!必須立即報官!”章善從慌亂無措中回過神來,大聲喊道。

    一向沉默寡言的徐安仁卻說:“不能報官。萬安縣令是個昏庸無能之輩,最擅長的便是屈打成招。若報官,我們院中的所有人都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甚至含冤成為凶手。”

    “不能報官,那你說要如何?”章善想起萬安縣令的性子,不禁打了個冷戰,忙問道。

    徐安仁道:“我們自己找出凶手。”

    章善又看了眼死於非命的阮叔正,眼中閃過恐懼,慌忙退開幾步:“反正不是本公子殺的!”

    徐安仁那漆黑的眼仁淡淡地掃了眼章善:“那可說不定。”

    他蹲下,看了下傷口的位置說:“傷口位置很深,也高,除了那位趙姑娘,我們都有嫌疑。”

    趙以瀾欣慰地想,推理的原因不一定對,但至少結果是對的。

    她問道:“昨晚你們有聽到呼救聲嗎?他爬行了這麽長一段距離,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徐安仁看了眼趙以瀾,又看向章善:“昨日他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章善仔細回憶了一番,不怎麽確定地說:“他酒倒是喝得不多,但他似乎酒量不好,才喝了沒多少便開始說胡話了。”

    那麽就是說,阮叔正可能是因為喝醉了無法控製身體,因此才沒能發出聲音。

    趙以瀾看看幾人,問道:“在來此之前,你們互相間可都認識?”

    雖說阮叔正是死在了司空府中,但也不能斷定他就是因為青花瓷失竊的事被殺,或許他們幾人本來就有恩怨,這次是趁機殺人。可若失竊是阮叔正死亡原因,那麽凶手應該是司空成。司空成這人她也就接觸了那麽點時間,對他的印象最深的就是貪戀美色,縱欲過度,至少單從他如今表現出來的來看,他不像是會殺人的那種人,不就是偷他自己家的一個青花瓷嗎?被發現了頂多被他爹罵一頓,又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損失,他沒有太強烈的殺人動機。

    “我與幾位都是第一次見到。”徐安仁先回道。

    章善想了想,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又欲言又止,搖搖頭道:“不,我先前並沒有見過你們所有人!”

    趙以瀾看章善那模樣神情便知他隱瞞了些什麽,想來是跟阮叔正有關的,估計是因為怕被認為是凶手,他才撒了謊。

    她看了看何楓晚,沒想到何楓晚也正在看她,見她看過來,他微微頷首,又看向章善似笑非笑:“章公子,據我所知,實情可不是如此。你跟阮公子,不是有一些齟齬麽?”

    趙以瀾添油加醋道:“啊,我想起來了,哥哥你之前說的兩個人,不會就是他們吧?”

    說著她的一雙美目懷疑地落在章善身上,直看得他額頭冒汗。

    章善躲閃著趙以瀾與何楓晚的目光,似是怕被認為是凶手,聲音都打著顫:“我與阮叔正不過是一些小爭執罷了,又怎會殺他?”

    趙以瀾道:“那你方才否認什麽?直接說明就好了,難不成我們還會就此認定你就是凶手嗎?我們又不是萬安縣令!”

    徐安仁讚同道:“都這種時候了,有什麽事就別隱瞞了,對誰都沒有好處,隻會讓我們更懷疑你。”

    章善眼神閃爍了會兒,最終頹然點頭,低聲說道:“我與阮叔正之間的矛盾其實並不深,不過是我看上的花魁,看上他罷了。你們說,就這麽點小事,我何至於將他殺了?我可不是心胸如此狹小之徒!”

    其餘幾人並沒有對他的話表示讚同或者反對,如今章善跟阮叔正有前隙,如今阮叔正死了,章善自然是第一個該被懷疑的嫌疑人。

    章善見大家似乎都在懷疑他,連忙說道:“我們不是來調查青花瓷一事的嗎?我認為阮叔正肯定是被偷走青花瓷之人所殺!”

    就在此時,得到消息的司空峰領著人匆匆而來,看到地上那具屍體,他沉默良久,環視一圈道:“既然諸位都是靈思敏捷之人,老夫暫時不報官,幾位尋找出殺人者,我們再報官,如何?”

    司空峰的話其實正合眾人之意,在所有人都查探過屍體之後,司空府的下人將阮叔正好好收斂,另尋了個院子停靈。

    要調查阮叔正的死因,就不能跳過青花瓷失竊案,而找出偷走青花瓷的人,說不定能找到殺死阮叔正的凶手。

    一行人沒什麽胃口地吃過早飯,之後便隨著司空峰來到原先珍藏青花瓷的屋子。那屋子就在藏寶閣之中,屋子隻有一扇上了鎖的門,並沒有窗戶。司空峰手中拿著鑰匙,打開屋子讓眾人進去查看。

    趙以瀾並沒有跟進去。司空成並沒有出現,她原先以為他並不是凶手,如今倒有些懷疑了。之前她順口問過一句,說是司空成身子不適,如今正在休息。難不成是昨日殺了人,畢竟有些心理障礙,才會躲在屋子裏不出來?

    至於青花瓷的事,在她早就知道凶手的情況下,倒容易反推了。按照司空峰所說,藏寶閣的鑰匙隻有他一人有,每一次打開藏寶閣使用,都要由兩個管事一起拿著鑰匙去取,用完也是兩人一起將鑰匙歸還。平日裏,藏寶閣之外也會有兩個家丁看守,不放任何可疑的人進去,他二人說,青花瓷失竊那天,二人一直守在門口,並沒有離開過。在提前知道司空成是偷走青花瓷之人的情況下,事情就好猜了。司空成收買了這兩個家丁,又偷拿了他父親那兒的鑰匙,進藏寶閣將青花瓷透了出來,又或者,這兩個家丁當時偷偷賭博或者什麽的,耽誤了正事,給了司空成偷東西的機會,而青花瓷失竊後,為了不擔責任,這兩個家丁便謊稱沒有離開過,使得這次事件成了個不可能的犯罪。

    等屋子裏的人都看得差不多了,趙以瀾才進去看了一眼。

    司空峰道:“不知幾位……咳咳,有什麽看法?”

    司空峰的麵色比昨日還差一些,眼神也不及昨日那般有神。

    徐安仁道:“司空老爺,我認為還應當再問問相關的所有人,單單查探了此處,並不能看出太多東西。”

    此刻章善已經恢複了些許冷靜,也讚同道:“對啊,若不能得知更多相關的事,隻怕我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司空峰點點頭,又忍不住一陣咳嗽。

    趙以瀾看著司空峰那咳個不停的模樣有些擔憂,司空峰的身體好像不怎麽好,應該不會突然猝死吧……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何楓晚道:“你有什麽想法麽?”

    趙以瀾道:“有啊,我覺得是司空成幹的。”

    “為何?”何楓晚問道,不過看他的神情,似乎並不意外趙以瀾的猜測。

    趙以瀾道:“藏寶的屋子並沒有暴力破壞的痕跡,包括那把精致大鎖。而失竊的時間大概是在夜裏,因藏寶閣前一天才清點過,第二日又正好要取東西時才發現青花瓷丟了,那麽就應該是有人偷了鑰匙於前夜偷偷幹的。藏寶閣的鑰匙司空峰基本上是貼身放著,能偷到的人隻有他不會防備的人,也就是他兒子司空成,畢竟等他百年之後這個府裏的所有東西都是司空成的,司空峰估計不太會防他。”

    雖說司空成昨日在她麵前表現得那麽浪蕩,但她之前觀察過,在司空峰麵前,司空成十分克製,端莊知禮,想來在司空峰眼裏的司空成,是個還不錯的繼承人吧,那他便不會太過提防司空成。更何況,如今司空峰的身體不太好,或許哪天就要去了,這麽大的家業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來繼承,他還懷疑個什麽勁?

    何楓晚笑得有些古怪:“那可不一定。”

    不一定?什麽不一定?司空峰不一定不太防司空成,還是說這偌大的家業不一定是司空成的?

    趙以瀾審視地看著何楓晚,想要從他麵上看出些什麽來。難道說,何楓晚想方設法進入這裏,就是為了搶奪司空府不屬於他的這些家產?他又不是司空峰的兒子,怎麽搶?

    還沒等趙以瀾從何楓晚身上看出個所以然來,司空峰忽然雙眼緊閉,竟昏了過去。

    現場一片混亂,眾人慌忙將司空峰帶回去,這本該繼續調查下人的事,一時間便隻能暫停了。

    調查團的幾人在稍微討論了幾句沒有得出更多結論之後,便相繼回自己的屋子去休息了。趙以瀾在自己房間裏待了會兒,頗有些心神不寧,便準備去看看能不能找司空峰將自己的“推理”告訴他,她真是有點怕他就這麽死了。今日他的氣色實在不怎麽好看啊。

    至於殺死阮叔正的人是誰……她是可以用係統問答,但這事跟她如今的任務不太相關,她便不太樂意用。況且,但知道凶手是誰沒用,沒有相應的推理過程,誰信她?不如先去找司空峰說服他,把司空成找來那麽一問,萬一他真的也是殺死阮叔正的凶手,也就不用再找了。

    趙以瀾剛走出自己房間不久,忽見前麵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消失在院子門口。

    咦,那不是何楓晚嗎?他不好好待在自己房間裏,出去幹什麽?

    原本何楓晚的事跟自己無關的,然而趙以瀾猶豫了片刻,直覺何楓晚要做的,或許還是跟她的任務有牽扯,便忍不住悄然跟在了後頭。

    趙以瀾跟蹤人的經驗很少,怕被人發現,她離得稍微有些遠,跟了一段路之後,她發現自己竟然跟丟了人。

    嗨呀好氣啊!

    於此同時,司空成的臥室。

    淩亂的床鋪上,司空成將自己縮成一團,躲在了被窩之中,瑟瑟發抖。不一會兒,他忽然掀開被子跳下床,飛快走到書桌前,鋪好信紙,顫抖著雙手磨墨。

    他爹應該會保他的,但……沒關係,就算他爹沒有辦法保他,他還有別的辦法!他終於想起來為何覺得那個趙姑娘眼熟了,很早很早之前,他曾經在許都看到過那個趙姑娘的畫像,畫像上的她比如今這個趙姑娘更年幼一些,算起來,這麽久過去了,她確實應該長到這麽大了。

    他人是不在許都,可他知道,那位應該還在找她,反正他沒有聽到過那位找到人的消息——若找到人了,她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隻要他將這個消息傳給那位知道,那位一定會保他的!

    司空成終於磨好了墨,手指在抓起毛筆的時候還有些顫抖,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自己抓住的不是一支毛筆,而是一把染血的匕首!

    他嚇到慌忙丟下筆,抱著腦袋縮到書桌底下,好半天才睜開眼睛,看到那支毛筆好端端地躺在地上,地板上沾了滿地的黑墨,他才慢吞吞爬出來,右手顫顫巍巍地撿起那支毛筆,重新沾墨,在信紙上落筆:皇太孫殿下親啟……

    司空成寫得有些專注,並沒有發覺自己的身後正站著一人。在他抓住顫抖個不停的毛筆一字一句寫信的時候,那人緩緩靠近,手上拿著的,正是一把染血的匕首!

    當司空成終於意識到不對而轉身的時候,那人已經近在咫尺,司空成瞪大雙眼,正要呼喊,卻被對方捂住了嘴巴,那人稍一用力,便借著捂司空成嘴的力道將他往自己胸口按,舉著匕首的那隻手高高揚起,又不帶任何猶豫地落下,狠狠刺入司空成的前胸。

    一下,兩下,三下……足足刺了十幾下,鮮血飆到了書桌上,染紅了整個桌麵。

    司空成很快便死去,那人見摸不著他的脈搏了,便鬆開他,將他猶如丟垃圾般丟到地上。他很快又脫下之前特意穿上的,從司空成房間裏拿出來的衣裳,擦幹手上的鮮血,卷成一團往地上一丟。此刻,那衣裳皺巴巴滿是鮮血,然而那人身上卻沒有沾上一滴。

    將匕首也丟到地上,那人正打算離開,目光忽然落在桌麵上,那上麵有司空成正在寫的一封信,他有些好奇,走過去小心地拿起那幾乎已經被鮮血染紅的信紙,仔細地辨認上麵的文字。片刻之後,他笑了,用其他幹淨的宣紙將這信紙上頭流淌的鮮血擦去,擦到那些鮮血已經滲透入紙裏頭,擦到實在擦不去了,他才用幹淨宣紙包裹住信紙兩麵,折疊好放入懷中,又檢查了一遍現場,確認沒有任何他的個人物品留下之後,便悄然離去。

    趙以瀾在跟丟人之後,隻能執行原計劃,去找司空峰。

    她也就是碰碰運氣,沒想到她的運氣也不算太差,司空峰如今已經清醒過來,在得知趙以瀾有關於青花瓷失竊案相關的事要說之後,他便讓她進去了。

    司空峰並不如趙以瀾所想是躺在床上的,他披了一件外衣,端坐在椅子上,麵容很是疲憊。

    看到這樣的司空峰,趙以瀾忽然就有些不忍心了,告訴他青花瓷是司空成偷的,他該多難過啊?至少應該等他好一點再來說吧。或者說,她幹脆就去說服司空成,讓他來自首,這樣至少司空峰應該會好過一些吧。

    趙以瀾道:“……司空老爺,您身子似乎還不太好的樣子,我還是晚點再來說吧。”

    司空峰擺擺手道:“無妨,你說便是。老夫這是老毛病了,稍歇片刻便好了。那青花瓷是我祖父留給我司空家的,不找到偷走它的小賊,不把青花瓷找回,老夫寢食難安啊!”

    見司空峰堅持,趙以瀾也隻得心下一歎說道:“好吧司空老爺,在那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您。”

    司空峰道:“盡管問吧。”

    趙以瀾道:“司空老爺,藏寶閣的鑰匙,平日裏有誰能碰到,並且能順利將它拿走而不引起您的懷疑?或者說,有沒有人有機會將它帶出去另外配一把?”

    司空峰道:“另配一把是不可能的,這鎖那是前朝製鎖大師無名子所做,隻有一把鑰匙,若這鑰匙丟了,那鎖便打不開了。而這鑰匙,構造極為複雜獨特,先父曾經尋過許多鎖匠,都說無法再配一把一模一樣的。”他說完,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片刻之後說:“若說有誰能接近鑰匙而不被老夫懷疑……跟了我將近三十年的老管家,我的夫人,還有……我的兒子。”

    趙以瀾又問:“那麽請司空老爺再好好回憶一番,青花瓷失竊當日,您信任的人之中,有誰接近過鑰匙?”

    司空峰沉默,半晌才艱澀地開口:“是成兒。”

    其實也是司空成自己運氣不好,在偷青花瓷前後,藏寶閣都開過,才會那麽快發現東西被盜了,而且還鎖定了丟失時間。然而他的運氣也算好,隻因他的父親絕不會懷疑他,因此失竊之後連問也不問他一句,不然以他的心理素質,隻怕就不打自招了。

    司空峰潛意識裏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很有嫌棄的,但始終抗拒著這個想法,並不願意往那頭去猜。他年歲是不大,可身子一日日差了下來,已經大不如前了,他有時候甚至有感覺,自己的陽壽沒剩多少了。除了自欺欺人,騙自己說等自己死之後成兒能將司空家撐起來,他還能如何?

    “去把成兒叫來。”不用趙以瀾再多說分析什麽,司空峰便對下人吩咐道。

    趙以瀾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沒一會兒,有人進來稟告:“老爺,孫胥公子求見。”

    趙以瀾本還以為是司空成到了,一聽是何楓晚來了,不禁有些驚訝。

    何楓晚進來時風度翩翩,盯著司空峰看時麵上並沒有該有的恭敬,反倒表情有些嘲諷,甚至帶著淡淡的惡意。

    趙以瀾眉頭一動,下一秒就見有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大喊道:“老爺不好了,少爺,少爺他死了!”

    “什麽?”司空峰猛地站起來,差點昏過去。

    趙以瀾震驚地看向何楓晚,想到他之前的失蹤,不禁動了動嘴型說:“你殺的?”

    何楓晚回得特別幹脆:“是啊。”

    趙以瀾:“……”

    作者有話要說:  趙以瀾:媽媽這裏有一個殺人犯超嚇人的!

    哈哈哈一個昨日重現……

    ps:感謝如花美眷難抵似水流年童鞋的手榴彈,感謝紫沫卿幽童鞋的三個地雷,感謝宇宙~!童鞋的兩個地雷,感謝暖暖女兒養不起童鞋和蕪童鞋的地雷,親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