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童年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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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以瀾怎麽都沒有想到何楓晚會這麽輕易便承認自己的罪行, 愣了好一會兒。因為他承認得太幹脆了,她反而覺得,人可能不是他殺的,他故意騙她玩。可……他之前的失蹤, 看起來實在太可疑了啊。

    司空峰跌跌撞撞地從座椅上站起來, 踉蹌著向外走去,誰知卻在走到何楓晚身邊之時被他一把抓住。

    “司空老爺,先不急著過去,聽我說幾句如何?”何楓晚笑道。

    此刻愛子死亡的消息令司空峰五內俱焚,何楓晚麵上的笑容便顯得十分刺目,他正要嗬斥他, 忽然感覺近距離觀察之下,此人似乎有些熟悉, 他仿佛多年之前在哪裏見過……

    就在司空峰愣神的時候, 何楓晚自顧自說道:“不知司空老爺是否還記得金武縣, 何妙妙?”

    趙以瀾默默看著,忽然想起曾經風靡現代的一部電視劇裏的台詞:皇上,你可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所以, 正如她之前亂猜的那樣, 何楓晚還真的是司空峰的兒子?等等, 那他殺了司空成,不就是兄弟相殘?……哦,對了,他是準備來拿司空府家產的, 幹掉競爭對手太正常了。

    趙以瀾看何楓晚的表情有些複雜,她是真沒想到何楓晚為了錢能做到這地步,她還以為……唉,算了。

    聽到何妙妙的名字,司空峰愣了愣,渾濁的雙眼之中似乎浮現出那曼妙的身影,隻是歲月如梭,那在他印象之中美麗的麵容,已經如同蓋上一層輕紗,再也看不真切了。

    “你,你是妙妙的孩子?”司空峰震驚道,“不,不對,你們母子,不是死了嗎?”

    何楓晚笑道:“你當然希望我們母子早死了,可惜天不遂你願,我還活得好好的。”

    何楓晚說著忽然掃了趙以瀾一眼,卻對那進來報訊的下人道:“你出去。”

    那下人此刻正因看到之前那血腥的一幕而嚇得手軟腿軟,聞言呆呆地抬頭。

    司空峰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麵色變得慘白,對那下人揮揮手:“你先下去吧。”

    那下人便連滾帶爬地跑了。之前司空峰見趙以瀾的時候,就把所有人都屏退,包括他相當信任的老管家李恒。如今屋子裏便隻剩下何楓晚,趙以瀾和司空峰三人。

    司空峰轉頭看了眼趙以瀾,又對何楓晚道:“你娘後來……改嫁了?”

    畢竟趙以瀾之前是以何楓晚妹妹的身份進來的,因此他隻能想到何妙妙改嫁之後再生了一個。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相信我們之前的話?”何楓晚道,“我跟她,不過隻是相識一場罷了,她可不是我妹妹。”

    “那你娘……你娘她如何了?”司空峰道。

    “她在我十二歲那年死了。”何楓晚淡淡道。

    司空峰麵露悵然,又抓著何楓晚的手說:“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之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這會我要先去看看成兒!”

    何楓晚鬆開司空峰的手,卻在對方顫顫巍巍地向外走去之時說道:“不用看了,你的成兒已經死了,死透了。”

    司空峰驀地轉頭瞪著何楓晚:“你說什麽?不,他不會死的,沒有道理……”

    何楓晚笑道:“他是我親手殺死的。”

    司空峰如遭雷劈,呆呆地站在那兒好一會兒,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忽然衝過來惡狠狠地打了何楓晚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何楓晚側過頭去。

    趙以瀾在一旁看得分明,司空峰如今病得嚴重,何楓晚可以輕易躲開,但他卻沒有躲,生生受了這一巴掌。

    何楓晚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他直起身來,笑望著司空峰道:“即便你再怒火中燒,你的成兒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回不來了,我紮了他十八刀,他身上的血流了一地,我眼睜睜看著他斷氣才走的。”

    他看到司空峰捏緊了拳頭,不禁笑道:“你打算把你如今唯一的兒子也打死嗎?”

    趙以瀾忽然明白過來,何楓晚為何如此囂張地直接跑到司空峰麵前說明一切,他是在挑釁,也是有恃無恐。司空峰身體不好,能繼承家業的就一個司空成,如今司空成死了,倒是多了何楓晚這樣一個私生子,他能怎麽辦?將何楓晚交給官府,讓他一個兒子都剩不下嗎?

    何楓晚這麽選擇,實在也是冒著一定風險的。畢竟他對司空峰來說不過就是個陌生人,血緣這東西,有時候可比不上幾十年的相處,司空峰跟司空成當了二十幾年的父子,那父子親情可比對何楓晚的親情和愧疚多多了,說不定真會大義滅親。

    不過,看何楓晚那淡然篤定的模樣,趙以瀾想他一定是考慮周到之後才會這麽做的。

    “你、你這個逆子!”司空峰憤怒地大喊,眼眶泛紅,老淚縱橫。他從未想到,他沉沉浮浮幾十年,眼看著就要去見列祖列宗,卻在這種時候接連受到滅頂的打擊。先是他的成兒偷了家中祖傳的寶貝青花瓷,接著是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私生子殺了他的兒子……他又驚又怒,滿心絕望,渾身力氣被抽盡,顫巍巍坐在了椅子上。

    何楓晚麵色平靜:“我本來也不稀罕當你的兒子。前十二年,沒有你,我和我娘過得很好。”

    可以說,他人生的前十二年是他最幸福的時光,雖然他從小沒爹,但他有一個溫柔慈愛的娘,自小將他照料得很好。

    “就在我十二歲這年,我娘說要帶我來找爹,我當時雖不願意,可見我娘滿心歡喜的模樣,便也答應下來。可我從未想過,就因為這個決定,斷送了我娘的性命!”何楓晚麵上依然帶著笑,可那笑容卻怎麽看都透露著猙獰的味道。

    司空峰看著何楓晚,半晌才說:“究竟是怎麽回事?明明十九年前我派去的人回報我說,你們母子早已經不在人世……”

    何楓晚道:“哦,關於這一點,你都要感謝你的好妻子,是她買通了你派去的人,讓你以為我和我娘早死了。許是良心未泯,她每年倒還讓人送來銀子,令我娘與我衣食無憂。可惜她死得早,不然此刻我倒要問問,如此假惺惺的,可曾讓她的良心好過一些?”

    司空峰顯然不知當初自己夫人的所做作為,他夫人七年前就去世了,那之後他也沒有再娶的打算,便一直到如今。他對他那端莊大氣的妻子一直是敬重的,當初他滿心愧疚地跟她說了當初他去金武縣一時昏頭犯下的錯,她妻子不但不怪他,還提議要將人母子都接進府來,說他司空家的血脈流落在外可不像話。那時候他感激涕零,之後更是對妻子敬重,萬萬沒想到他的好夫人背地裏竟然做了這些事。

    他忽然想到什麽,憤怒地說:“這些事都是怡然做的,又與成兒有什麽關係?你殺了他……你怎麽就下得了手?他可是你親哥哥!”

    何楓晚淡漠道:“我可沒有這種會殺了我娘的親哥哥。”

    “你說什麽?”司空峰震驚道。

    何楓晚道:“十九年前,你的好夫人以你的名義打消了我娘來找你的念頭,就那麽安安分分的在金武縣待了十二年。七年前,你的夫人死了,我娘沒了銀子過不下去,隻能帶著我來找你,來之前,她先寄了一封信給你。路上,我跟我娘遇到了盜匪,我娘為救我死在盜匪刀下,而我則被一個路過的老頭救了。”他頓了頓,麵色驟然冷下來,“至少當時我一直以為我娘是死在盜匪刀下,直到前段日子,我才從你的好兒子嘴裏套出話來,當年他截留了我娘寄來的信,那些盜匪是他找人假扮的,隻為了殺死我和我娘,免得我跟他爭家產。那時候他才十五歲吧,嘖嘖,跟他娘相比,他可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趙以瀾聽到這裏才發現自己弄錯了,何楓晚並不是因為家產而殺了司空成,他是為了替他娘報仇。如今她已經可以從這些對話裏麵連蒙帶猜出一切真相。

    當年司空峰可能是做生意到了金武縣,遇到何妙妙,驚為天人,便收了當外室——何楓晚的容貌跟司空峰並不很像,估計便是繼承了他娘的美麗容貌,才會長成這般禍水模樣。後來司空峰在何妙妙有孕的情況下,或者何妙妙已經生下何楓晚之後回到了司空府,向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坦白一切。他妻子表麵上讓他把人接回來,做出個賢良大度的模樣,暗地裏卻買通了派去的人,偽造了何妙妙母子的死亡消息。不過,或許正如何楓晚所說,司空峰的夫人良心未泯,雖然讓司空峰以為她娘倆已經死了,卻並沒有真正下殺手,她應當是以司空峰的名義讓何妙妙繼續留在金武縣,直到七年前她自己死去。而這些事,司空成作為她的親兒子,很可能知道個大概。後來何妙妙見那邊斷了聯係,便寄信過來,通知過後人也出發了,想來投奔司空峰。那封信被司空成截下,他定是怕何楓晚會搶奪屬於他的家產,因此才會讓人去滅口。

    這其中不少事,何楓晚應該是從司空成嘴裏套出來的,至於套話方法——他肯定又扮成女子讓司空成神魂顛倒,在不知何楓晚真實身份的情況下把什麽都說出來了。進一步想,或許司空成會偷青花瓷,也是扮成女子的何楓晚慫恿的呢?何楓晚扮男裝和女裝時完全是兩個畫風,不知道真相的人,隻會覺得他二人似乎有些相像,卻完全不會將他們聯想到一塊兒去。趙以瀾當初能一眼認出何楓晚的男裝扮相,不過是因為她早知他是男子罷了。

    不過這會兒,她總算明白何楓晚扮女裝騙男子的愛好哪來的了,果然是童年陰影啊。他自小估計就有他爹是負心漢的念頭,對男人沒什麽好感,他娘死後,他被一個老頭救了,想來便跟著那老頭走了,不願意投奔司空府。

    “不可能的,成兒不會做出那種事來!”司空峰喃喃道。

    何楓晚道:“他親口跟我說的事,自然不會有假。你以為你這個好兒子果真是他在你跟前表現出來的那樣?他在外鬥雞鬥狗,可是輸了不少銀子,日日流連青樓楚館,恨不得宿在那裏。你以為的,不過就是他讓你以為的罷了。”

    司空峰呆滯地癱坐在座椅上,整個人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看著本該是自己父親,卻從未照料過自己一日的男人露出如此脆弱又崩潰的神情,何楓晚似乎很是舒心地勾起了唇。

    “怎樣,要報官嗎?”何楓晚不給司空峰緩過神來的機會,將這棘手的問題直接攤開在他麵前。

    司空峰抬頭看向何楓晚,嘴唇輕顫著,眼裏是受到極大打擊之後的迷茫和絕望。

    何楓晚這會兒也不催司空峰了,轉頭對趙以瀾笑道:“恬恬,我們借一步說話?”

    趙以瀾隻覺得脊背一涼,點點頭跟著何楓晚走到屋外一角。

    下人都在遠處,二人聲音小一些,其他人也聽不真切。

    何楓晚溫和地笑道:“恬恬,你猜我找你何事?”

    他笑得溫和,趙以瀾卻覺得他身後似乎有一條狐狸尾巴在搖啊搖的,特別得瑟。

    趙以瀾回神,定了定神望著何楓晚也笑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你在想什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何楓晚嘴角僵了僵:“你說話一向如此粗俗?”

    趙以瀾道:“那當然不是。你究竟要說什麽?”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何楓晚一定是掌握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信息,才會如此囂張。她曾經就想過,若不是係統,若不是她馬甲多知道的事多,她說不定還幹不過何楓晚,如今這樣就有點苗頭了。因此越是這種時候她就越不能示弱,免得被何楓晚帶到溝裏去。

    何楓晚從懷裏掏出塊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布,遞了過來。

    趙以瀾看了他一眼,接過,拆了好一會兒才把這包裹得厚厚的東西打開,最後一層布掀開,便是衝鼻的血腥味。她忙將那包東西拿遠了些,隻見裏頭有幾張紙……不,是兩張幹淨的紙包裹著中間一張被血浸透的紙。她小心翼翼掀開上麵的紙,隻看到幾個字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了。

    這明顯是一封信,信的收件人是皇太孫……整封信被血浸透,很多地方的字已經看不出來了,隻能隱約看出來,寫信的人認為找到了皇太孫要找的女子。

    皇太孫要找的女子,不就是她嗎?之前她被柳真真逮住後偶遇魏霖,他當時就拿了一幅畫像要找她來著。隻是沒想到這個寫信的人竟然會認出她,等等,信上都是血,寫信的人莫非是司空成?

    趙以瀾抬頭看向何楓晚,一臉莫名道:“這是什麽東西?人血?你好奇怪哦,別人喜歡收藏古董,你倒好,居然喜歡收藏這種東西,還像獻寶一樣給別人看……不好意思,我是個正常人,才不會喜歡這種東西呢,你拿回去吧!”

    何楓晚:“……”

    他把趙以瀾丟回來的東西拿在手裏時莫名的也多了點嫌棄,反正這玩意兒也沒什麽大用,他已經看到那上麵的內容了,這張紙不要也罷。這麽想著,他把這包東西隨手往地上一丟。

    趙以瀾隻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待會兒她可要找機會來把這玩意兒毀屍滅跡,不能讓其他人再看到這封信了。至於何楓晚……既然他沒有直接去找魏霖通風報信,而是找上她,就說明他有所求,不會輕易將她的消息泄露給魏霖。

    何楓晚笑道:“恬恬……不,你的真名不是這個吧?不過也無所謂了。你如此裝傻也沒用,我已經看穿了一切。先前你不是說不怕我將你還活著一事告訴那麵具男,認為我找不到他麽?”

    咦怎麽又牽扯到舒斷念了……等等,何楓晚該不會以為,魏霖就是那個麵具男吧?

    不過……就算何楓晚弄錯了,對這事的嚴重性也沒有什麽影響啊。無論是舒斷念還是魏霖,如今都以為她死了,那正合她意,她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趙以瀾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何楓晚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嗎?嗬,那我便替我那親哥哥完成這封信,送到許都,你看如何?”

    趙以瀾道:“送就送好了,反正跟我無關。”

    何楓晚哼了一聲道:“你便繼續裝傻吧,如此也別怪我真那麽做了。”

    他說完,像是不在意趙以瀾怎麽想似的,又往回走去。

    趙以瀾原地站了會兒,像是在發呆,等何楓晚進去了好一會兒,她才撿起那包東西,忍著惡心將皇太孫殿下幾個字撕下來,十分用心地撕成了再也無法拚湊好的細屑,又包好丟回了原處。

    做完這一切,趙以瀾繼續留在外頭。她覺得自己不該承認什麽,反正那封信上寫得模糊不清,就算司空成是真認出了她,她也可以說是司空成看錯了啊。但想想看她跟何楓晚曾經的糾葛,她覺得就算她不承認,何楓晚也絕對會報複性地真寄信給魏霖,不管事情是真還是假,反正對他又沒有壞處的。

    不管要不要承認下來,後果都很麻煩啊。難道她果然隻能殺人滅口了嗎!

    趙以瀾揉了揉腦袋,見所有下人因為屋裏司空峰的吩咐而紛紛走進門去,她也跟在後麵走了進去。

    司空峰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明明歲數沒那麽大,卻給人一種行將就木的感覺。

    他似是滿身疲憊地指著何楓晚道:“他是我流落在外的兒子,從今往後,這司空府,便是他當家。”

    眾人驚疑不定地看著司空峰,跟隨他最久的老管家李恒之前因司空成的死訊而跑去查探了,此刻並不在。

    “老爺,這究竟是……”

    司空峰掃了一眼沒看到李恒,便問道:“李管家呢?”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小心翼翼地回道:“去少爺那邊了。”

    聽到自己兒子的名字,司空峰心中又是一痛。他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不能再失去一個,所以他不會報官。當年是成兒對不起妙妙,如今妙妙的兒子才會來報仇的啊,可說到底,都怪他當初對不起怡然在先,若沒有他當時的鬼迷心竅,便不會有如今的恩怨糾葛,都是冤孽啊!

    “讓他過來吧。”司空峰道。

    “老爺!”

    說曹操,曹操便到,李恒麵色慌張地衝進來,“少爺他真的被人用匕首殺了!”

    司空峰道:“我知道了……你先來見見他吧,妙妙的兒子,當年你也知道的。”

    當年司空峰並沒有派李恒過去接人,因此李恒並不知道何妙妙母子並未死去,此刻見死人複生,他驚訝了一瞬。然而最讓他驚訝且不能接受的是,少爺死了,老爺竟然如此淡然,仿佛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老爺,那少爺那邊……”李恒不敢置信地看著司空峰。

    司空峰閉了閉眼說:“待會兒再說吧。”

    他都如此說了,李恒便是心中再震驚,也隻能將疑惑暫時壓下。他不動聲色掃了立在一旁的何楓晚一眼,直覺司空峰的態度跟他有關。將近二十年前的事他還有印象,主要歸功於何妙妙這女子是他見過的最美女人,當初聽到她死訊的時候,他還惋惜了很久。

    司空峰簡單地吩咐下去,還將之前他親自保管的藏寶閣鑰匙當著眾人的麵交給了何楓晚。他麵色疲憊,卻還是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去看死去的司空成。

    何楓晚一臉坦然地跟在司空峰身邊,趙以瀾跟在後頭,一起來到了司空成的房間。

    此刻房間裏已經有一些淩亂的腳印,司空成就倒在書桌前,書桌上是凝固的血,中間有一處方形的空白顯得尤為矚目。趙以瀾知道,那就是之前那封信原先的位置,估計是司空成正在寫信的時候被何楓晚殺了,那封信才會濺滿血,且還沒有來得及寫完。

    而倒在血泊之中的司空成瞪大雙眼,滿麵驚恐。他身邊不遠處有一把染血的匕首,安靜地躺在那兒。

    眾人沉默的時候,何楓晚突然開口道:“你們看,那是什麽?”

    眾人紛紛順著何楓晚的指點看過去,隻見床腳藏著個用布包著的東西,下人上前打開一看,赫然是丟失的禦賜百鳥朝鳳青花瓷。

    何楓晚道:“阮叔正正是被一把匕首所殺,想來應當是阮叔正發現了偷走青花瓷的正是我這位哥哥,他便殺人滅口殺了阮叔正。之後,我這位哥哥又覺得愧疚,這才自盡了吧。”

    傷在胸口,說自盡也說得過去,然而那傷口足有十幾道,這得多愧疚才會往自己身上捅那麽多刀?況且他那神情,怎麽看都不像是自盡的模樣。

    然而司空峰卻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疑點似的,對李恒道:“通知阮叔正的家人,就說我司空家對不起他家,好好安葬了他,再給他家一千兩銀子吧。”

    “是,老爺。”李恒便是有再多的疑惑,這會兒也隻能應下來。

    趙以瀾縮在一角,忽然覺得脊背有點發涼。何楓晚在司空峰麵前坦誠一切,但總要在其他人麵前遮掩,因此不管有沒有破綻吧,總要造成司空成自殺的假象。所以,那阮叔正該不會也是何楓晚殺的吧?為了給司空成一個“自殺”的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女主也算是魏霖和舒斷念的童年陰影了→ →

    今天有個相對嚴肅的事要跟大家說。昨晚上在我請假之後,有位姑娘冒充我說還是會更新,那位姑娘或許隻是覺得好玩,但在我看來這是件很嚴肅的事。那條已經造成其他讀者誤解的留言我早上才想起刪掉了,不知道有沒有讀者因此而等很久,這裏也說一聲,我要是請完假之後還想再更新,不會在文下說,我會直接更新給大家一個驚喜。大家隻要想一想,你走在路上看到對麵走來一個人長得跟你一樣,還頂著你的臉用你的名義做出跟你平常性格完全不同的事,那人不管做什麽最後的鍋都會甩到你身上,你怕不怕?所以我今天先提個醒,希望不管是抱著玩笑還是什麽目的,今後不要在任何地方冒充我,我看到一次懟一次,不會再手軟了,玩笑不是這麽開的。

    順說今天一天到晚都是事,今晚肯定沒辦法更新,大家別等了,明天見~

    ps:感謝伊嵐澄雪童鞋的地雷,親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