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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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思芳關於自己婚姻的態度, 以及對另一半的期許,是這好幾年間慢慢形成的,她一開始還不太敢將自己的真實想法顯露,隻敢說給親近的大姐聽, 結果她大姐聽後, 不但沒有勸她收起那在旁人看來大逆不道的念頭,言語間還認為她有那樣的想法並不離經叛道,反倒值得鼓勵。

    於是,季思芳便不再隱瞞自己那希望找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丈夫的理念,一開始旁人還當她是說笑,久而久之便知道她是認真的, 連季孟岩都明裏暗裏找季思芳說過很多次,可季思芳打定主意後便很是堅定, 誰來說也不變想法。按照季孟岩的想法, 若女兒低嫁, 隻要他的家業一直如此大,男方便不敢納妾,但稍微有些體麵的人家, 肯定不願意寫那種契約書的, 流傳出去便是奇恥大辱, 而沒臉沒皮又願意寫的人家,他又不可能跟那種人結親家,因此事情便成了無解的難題。

    季思芳年紀比季思琪還小兩歲,季思琪的婚姻大事沒有解決, 她便還能再拖延些時日。她知道她大姐對於嫁人似乎有些抵觸,但她並沒有,她喜歡那種才子佳人的話本故事,對於自己將要共度餘生的另一半,是有美好想象的,她想要那種相濡以沫的繾綣深情,希望跟另一半白頭到老,簡簡單單,沒有旁人插足。為此,她願意等,願意抗爭,若找不到,便寧願一生不嫁。

    眼前的清白書生是她第一個聽到親口說出隻要一人的男子,再加上她先前就對他抱著極大的期待,如今期待成真,她隻覺得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季思芳雖在追求一夫一妻無妾無通房這條路上十分堅定,但當真麵對外男時到底羞澀,明明想要跟對方更親近一些,卻不敢開口,隻偷偷瞄趙以瀾——這個她作為出門借口的繡娘,竟仿佛能猜透她的心思,幫她問了她不敢問的話,她忍不住期待更多。

    趙以瀾自然看到了季思芳的反應,笑著又問道:“那不知公子可有婚配?”

    被一妙齡女子問這種問題,詹文繹自然很是羞澀,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耳朵尖泛著紅道:“小生……小生家貧,尚未娶妻。”

    趙以瀾悄悄看了季思芳一眼,她幾乎能聽到季思芳胸腔中那小心髒的雀躍跳動。

    “哦,這樣啊。”趙以瀾一言帶過,“那不知公子能否賞臉,午間在酒樓一聚?我與二姑娘一樣,也很喜歡公子的話本,關於那話本,還有不少話想同公子說呢。”

    這一瞬間,趙以瀾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皮條客,這種感覺,還真古怪……

    “這……這似有不妥……”詹文繹低頭道。對方是三個女子,單獨會麵確實有些不妥。

    “公子,何必在乎那些虛禮呢?即便同是男子,話不投機也是半句多。若能得一相談甚歡的知己,豈不是比在意那些所謂的男女大防重要得多?”趙以瀾正色道,“咱們行得端做得正,何須懼怕什麽流言蜚語?”

    詹文繹被趙以瀾那正氣凜然的模樣所震懾,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支吾了會兒才道:“小生……家母還在家中等著小生回去,十分抱歉。”

    季思芳麵上頓時難掩失望難過之色,孝道大過天,他都搬出他娘了,想來是十分厭惡她,這才連一道吃飯都不願意吧。

    “那便叫上公子的母親一起吧。”趙以瀾笑道。

    季思芳原本黯淡的雙眸驀地一亮,若他答應了……

    詹文繹並不太敢直視眼前的三人,可其中那位二姑娘的眼神,他卻不小心瞥到一眼,那嬌俏中暗含情意的雙眸,讓他臉上**辣的,實在不敢多看。聽到那稍大些的女子的提議,他略有些心動,可想到家中的親娘,便隻能遺憾拒絕了。先前趙掌櫃好心先給了他銀子讓他給他娘看病,如今他娘的身子已好了許多,能下床走動了,他也請隔壁王大娘在他出門的時候照看一二,但總歸放心不下,出來得久了,便得趕緊回去看看。

    “多謝姑娘們好意,小生心領了,隻是我娘大病初愈,經不起折騰,小生隻能代我娘謝過幾位好意了。”詹文繹還是拒絕了。

    趙以瀾驚訝道:“原來如此,公子的娘病才剛好,確實不宜舟車勞頓。”

    季思芳心中登時一緊一鬆,緊的是他又拒絕了,鬆的是原來是清白公子的娘病了,而不是他厭惡她,太好了……

    “公子,如今天色還早,咱們早去早回,等吃完了你順道給你娘帶些菜回去,剛好能趕上飯點,你看如何?”為了拉皮……不,為了當好這個媒婆,趙以瀾是費盡了心力,“你娘大病初愈,應當吃點好的補一補,我聽說明月樓的燕窩很是不錯。”

    詹文繹麵色略有些僵硬,他赧然道:“小生囊中羞澀,實在吃不起明月樓的席麵……”

    見詹文繹如此坦誠,吃不起就說吃不起,趙以瀾還挺欣賞,卻故意板著臉道:“公子這是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們麽?相逢即是有緣,既然咱們已是朋友,這客我們請定了,你若是不肯,便是看不起我們了。”

    詹文繹是真沒有想到這女子看著嬌媚,誰知竟然是一副男子做派,一時間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趙以瀾見狀瞥了眼季思芳,示意她開口。

    季思芳紅著臉,鼓足勇氣說:“還請……還請公子賞臉,我十分……傾、傾慕公子的才學,望公子成全。”

    她說這話,已是將所有的勇氣耗盡,說完便低了頭不安地攪動著衣角,腦袋昏昏漲漲的,生怕他會一口回絕。

    “公子,我家二姑娘輕易不會開口邀請,你真不願給這個麵子麽?”趙以瀾加了把火道。

    詹文繹猶豫許久,對方盛情難卻,他又存了一點不可與外人道的私心,便紅著臉點頭道:“那……小生便卻之不恭了。”

    季思芳和趙以瀾聞言,麵上便都帶了笑。季思芳悄悄抓了抓趙以瀾垂下的手,見她看過來,便露了個感激的微笑。

    趙以瀾回了個笑,低頭在她耳邊道:“二姑娘,我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其他的,看你了。”

    季思芳麵頰一紅,看了眼正走出去的詹文繹,心頭小鹿亂撞,胡亂點頭道:“我……我會的!”

    她自然知道要找一個像詹文繹這樣的男子當夫君有多難,如今老天垂憐讓她遇到,她又怎能不緊緊抓住呢?什麽女兒家的矜持,她今日便要將之都忘記!

    因明月樓距此不遠,一行人走路便能過去,不過因季思芳還得先跟趙掌櫃反饋詹文繹的話本如何,便請詹文繹先行過去,她們這邊弄完了就坐馬車趕過去,差不多能同時趕上。畢竟她們跟詹文繹這個外男才剛認識,不管是一起走過去,還是一起坐馬車過去,都很尷尬,不如就這麽分開走。

    趙掌櫃聽趙以瀾的話簽下了詹文繹的話本,但為了書肆經營考慮,他並沒有立即開印,而是找人先手抄了幾本,讓熟客先品鑒一番,若有市場,他就開印拿來賣,若反響不好,他就當是做善事,將話本買來砸手裏算了,若印了賣不出虧得還更多。

    季思芳本就喜歡這話本,再加上才剛見過話本創作者,對方又給了她極好的印象,此刻她很是將這話本誇了一通,聽得趙掌櫃也麵露喜色。

    趙福道:“似乎各位小姐夫人都很喜歡這話本,那我便放心去印了。”他也算是有些商業頭腦的,見女子們都喜歡這話本,便想好將來主要推的對象就是女子,想來也能賣出不少。畢竟這是許都,稍微有點錢的人家,女兒們都是讀過些書的,看話本不成問題。

    季思芳笑道:“那就麻煩掌櫃的印好後幫我留十本。”

    “那自然沒問題。”趙福笑嗬嗬地說。

    季思芳記著跟詹文繹的飯局,沒有多做停留,事情一辦完便匆匆走出書肆,坐上了馬車。

    聞秋之前插不上嘴,這時候才敢擔憂地說:“二姑娘,跟個外男一道吃飯,實在是……實在是不妥啊!老爺要是知道了,非扒了奴婢的皮不可!”

    季思芳正在興頭上,聞秋這冷水一潑,她便有些不高興,麵頰鼓鼓的:“別讓我爹知道不就好了嗎?若沒人去告狀,我爹不就不會知道了麽?”

    聞秋身上冷汗都要冒出來了,連忙表忠心:“奴婢不會去告密的!”

    季思芳道:“那最好。你一會兒也跟阿吉說一聲,讓他別亂說話。”

    “是,二姑娘。”聞秋連忙應道。

    趙以瀾麵帶微笑全沒有插手的意思,季思芳看上去羞澀柔弱,但對自己院中人的管束還是合格的。

    馬車很快到了明月樓,而詹文繹也剛巧才到,一行人在門口匯合,往裏走去。

    趙以瀾對明月樓可不陌生,曾經她可是為了完成丁小花的心願來過的,當時為了吃上珍饈宴,她生生從蕭逸鳴手中搶了他們崆峒門的預定。

    趙以瀾直接要了雅間,一行人走上樓,隨著小二在雅間落座。

    許是一路上已經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季思芳到了雅間之後比之前在書肆中“開朗”不少,先是自稱姓“季”,是季氏商行季孟岩的二女兒,又認真地訴說了一次對詹文繹話本的喜愛。

    趙以瀾在落座的時候故意讓季思芳和詹文繹坐到了一塊兒,一開始她還為了圓場說過幾句話,後來見季思芳越來越放得開,她便專心吃起菜來。素衣做的飯菜雖然也好吃,但到底比不上大廚做的,好吃到讓人想把舌頭都吞下去。

    席間詹文繹出去更衣,季思芳肉眼可見地長舒了口氣,之前強自壓抑的緊張這會兒全露在了臉上,手腳上,連筷子都要拿不穩了。

    趙以瀾善意地嘲笑道:“二姑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季思芳臉更紅了,低了頭羞澀得什麽話都沒說。

    趙以瀾笑道:“二姑娘的所作所為令人欽佩,想要的,就該自己去爭取,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他溜走。”

    到底是季思琪的妹妹,季思琪又那樣離經叛道的想法,這季思芳其實也不遑多讓,戰勝了女子天然的羞澀,敢於追求自己的幸福。方才趙以瀾邊吃還邊暗暗觀察過,詹文繹對季思芳怕也是有點意思的,說話時不敢看季思芳,但季思芳不看他時,他又忍不住瞥上兩眼,也是有趣得很。

    “畢竟……畢竟太難得了。”季思芳赧然笑道,“不知三娘姐姐有沒有聽人說過,我想要找的夫君,必定要寫下契約書作為聘禮,保證今後隻有我一人才行。”

    “我略有耳聞。”趙以瀾道。

    季思芳笑得有些落寞:“唯有我大姐認為我這樣的想法並無問題,其餘人都覺得我發了癔症,包括將我從小照顧大的毛媽媽。可是我並不認為我的想法有什麽不對,女子嫁人後便要對夫君百依百順,從今往後便隻有一個夫君,可憑什麽男子娶妻之後還能在外花天酒地,拈花惹草?我隻是想要一個像我待他一樣待我的夫君,這樣也不行麽?”

    “那是應該的。”趙以瀾肯定道,“二姑娘的堅持雖與眾不同,但我認為相當有理,確實也應當如此。”

    季思芳眼睛亮晶晶的,驚喜地說:“你並不覺得我的想法太過驚世駭俗?怪不得……大姐讓我多跟你來往,說你很是與眾不同。”

    趙以瀾謙虛地說:“二姑娘謬讚了,我不過就是個普通女子罷了,當不得‘與眾不同’一詞……”

    門外忽然響起一陣喧鬧,將二人的互相吹捧直接打斷,廂房隔音不算好,裏頭的人可以聽到外麵人爭吵的聲音,而其中一個聲音赫然是詹文繹的。

    “詹文繹,你怎麽來得起這種地方?近來發財了?”有個略顯尖利的聲音笑道,這話裏的每一個音節起伏都充滿了惡意。

    頓時響起一片同樣不懷好意的笑聲。

    而詹文繹的聲音在其中顯得有些微弱:“我與朋友來此,與你們無關,你們讓開。”

    “喲嗬,今天很硬氣嘛,怎麽,搭上什麽有錢朋友了啊?”又是先前那聲音道,“知道自己明年考不上,便幹脆提前另謀出路了是不是?喲,也算是你聰明哈哈哈……”

    “明年我要去考的。”詹文繹的聲音很堅定,“我的事,與你們無關。”

    “哎喲嗬,看來你這回勾搭上的朋友還真挺有錢,竟讓你都變得如此硬氣,裏頭到底是誰啊?誰居然跟你這種窮光蛋做朋友?也不怕沾了一身晦氣!”

    外頭的爭執裏頭聽得清清楚楚,季思芳擔憂地站了起來,似乎是打算出去看看。

    趙以瀾按住了她的手:“二姑娘,你這會兒出去不合適。”

    這裏畢竟是女兒就該乖乖待在家裏的古代,雖說摻和進了武俠江湖之後風氣沒那麽嚴格,但季思芳這樣出去給詹文繹站台畢竟不妥,而且以季思芳的性格,隻怕不但幫不了詹文繹,還會被外頭的那些人欺負哭了也說不定。

    撕逼這種事,當然要交給專業的來,比如說她。這麽想著,趙以瀾站起身,握了握拳頭。

    “我去,別擔心,詹公子吃不了虧的。”趙以瀾笑道。

    明明對方跟自己是一樣的女子,可季思芳就是相信趙以瀾的話,重重點頭道:“三娘姐姐,你當心些。”

    趙以瀾安撫一笑。

    趙以瀾走出包廂,順手又將包廂門關上,沒讓外頭的人看清楚裏頭人的模樣。

    此刻外頭除了詹文繹之外,還有四五個人,一個個倒是穿著錦衣,可惜他們的行為舉止配不上他們的衣裳。

    見包廂門打開,幾人紛紛看了過來,為首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模樣尚算看得過去,但麵上那股子輕佻的氣質,看得人十分不舒服。誰也沒有想到從裏頭走出來的人竟會是這樣一個嫵媚多姿的美人,不禁呆怔住,連先前跟詹文繹說了什麽都忘了。

    趙以瀾眉頭一挑,故意做出一副嬌柔的模樣,眉眼靈動,看著誰都像是在跟誰拋媚眼。隻是她並未跟他們說話,而是轉向詹文繹道:“詹公子,這幾位是你的朋友?我家主子聽到外頭的動靜,讓我出來看看。”

    詹文繹雖覺得趙以瀾的用詞有些古怪,但也沒太在意,半分麵子都沒給那些人地說:“他們不是我的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那便沒必要多說了,我家主子還等著詹公子呢。”趙以瀾姿態端莊地笑著。

    一行人中為首之人叫孔成學,表叔是吏部一位員外郎,在許都官員多如狗,吏部一個小小的員外郎自然不算什麽。不過在這群人之中,就屬孔成學的表叔最有權勢,因此所有人都以他為中心。孔成學這樣的人,看不慣在他看來假作清高,不肯跟他為伍的詹文繹,見到了便要欺負欺負人。詹文繹本來就沒混什麽圈子,家裏又無權無勢,被人欺負了若反抗,隻會招致更大的報複,好在平日裏他們不過就是從言語上口頭羞辱他一番,他隻當沒聽到便那麽過去了。

    但今日不同,詹文繹知道季二姑娘就在雅間裏頭,他不希望給她看到的是一個懦弱的自己,便忍不住說話變得硬氣了些。可想而知,他這樣不同於以往的態度自然會招致孔成學的強烈反彈。

    孔成學屬於欺軟怕硬的那種人,見今日詹文繹似真是跟其他人來的便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了。眼前這個女子應當是雅間裏麵人的下人,想想看,一個下人都長得如此美麗而氣度不凡,隻怕雅間裏麵的人來曆不凡。

    “不知雅間裏,是哪位朋友啊?”孔成學虛偽地笑道,“我想,姑娘的主子一定不曉得這個詹文繹是怎樣的人,才會被他蒙蔽同他來往。怕姑娘的主子受到欺騙,我今日必須揭穿他的真麵目……”

    “我家主子不聽。”趙以瀾笑著打斷了孔成學的話,“請讓開。”

    孔成學被打斷,麵子上自然過不去,麵色頓時變得青白交加,十分難看。他火氣也上來了,冷笑道:“詹文繹可是個偷兒,你家主子跟他為伍,隻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吧!”

    詹文繹漲紅了臉高聲道:“你血口噴人!那次、那次明明是你們陷害於我!”

    “陷害你?你算什麽東西,我們為何要陷害你?”孔成學哈哈大笑,隨即又沉了臉道,“若不是我大度,這會兒你早就在大牢裏了!”

    “我沒有偷你的東西,是你誣陷我!”詹文繹急怒交加,想到雅間裏頭的季二姑娘能聽到孔成學對他的汙蔑,他便覺得胸腔中像是燃燒著一把火。他明明沒有作過的事,卻因被人構陷而丟到了他頭上,他是百口莫辯。他此刻是又急又慌,怎麽能被季二姑娘誤會呢?

    “我構陷你?我表叔是吏部員外郎,我構陷你這一窮二白的窮書生做什麽?”孔成學嗬嗬冷笑,指了指身後人,“當時他們可都是見證人,你打算抵賴不成?”

    聞言,孔成學身後的幾人也紛紛嘲笑起來:“哈哈可不是嘛,我們都是什麽身份,怎麽可能構陷你這種人?”

    “對啊,明明是你自己品行不端,還怪我們構陷你,真夠不要臉的。”

    “還打算參加明年的科舉?我呸,若你都能考上,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幾人嘲笑得開心,詹文繹到底是個年輕人,又在心有好感的女子麵前,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繼續理論。

    而孔成學這邊,見詹文繹非但不示弱,還似乎要爭辯到底的模樣,有人也忍不住上前,推了詹文繹一把。

    語言衝突瞬間升級成肢體衝突。

    接下來的發展,快得趙以瀾都沒有反應過來。

    看對方動了手,趙以瀾自然不會讓詹文繹吃虧,也準備動手,她好歹是練過的,對付這幾個讀書人應該不是難事。而就在她上前的時候,詹文繹被人用力推了把,正好往她身上撞來,她躲閃不及,又不能對詹文繹動手,生生被他撞得向後退去。

    這邊的雅間臨近盡頭,l形底部還有一個雅間,趙以瀾這麽一退,便撞進了那雅間之中,還沒等她站穩,脖子上便架了柄鋒利的長劍,有個略顯熟悉的聲音冷冷地說:“什麽人?”

    ……羅銳?

    等等,羅銳在這兒的話——

    趙以瀾緩緩回頭,雅間主位上坐著的人,不是魏霖又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放個男主出來,你們一定沒想到吧哈哈哈哈……

    有姑娘問我這文有多少,我看了一下,基本上日更六千到八月中,應該差不多要到一百萬字吧,我最長的兩篇文都是不到96萬,半強迫症看著真的好難受啊,希望這一次能趕巧剛好超過……感覺看起來很長,但算一下我這篇文也就再陪你們兩個月了,這麽一想有沒有覺得舍不得呀哈哈哈……因為堅持日更六千三個月其實會蠻累的,我打算寫完這文停筆兩個月休息休息,喜歡我文風的姑娘可以收一個我的作者專欄,之後開新文能第一時間知道嘿嘿。

    ps:感謝伊嵐澄雪童鞋,說好的杏仁呢童鞋和暖暖女兒養不起童鞋的地雷,親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