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補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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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仰大名。”金銘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嘴角掛著微笑, 朝馮渡伸出了手。

    對方的虹膜帶著一點點藍, 深邃的有些奇異,盯著人看的時候也會讓人生出一種顫粟酥麻的感覺, 他的笑很標準又有點奇特的氣質,是個讓人一看之下會心生防備又忍不住被他獨特魅力吸引的男人。

    馮渡握住了金銘的手, 兩個人握了握手,馮渡同樣淡淡地道:“久仰大名。”

    金銘笑了起來:“小佳時常和我聊起你,馮先生,不知道你是想先看看我們公司呢,還是怎麽樣?”

    “不會打擾到金先生工作吧?”馮渡客氣地問道。

    “不打擾不打擾。”金銘微微一笑:“小佳跟我聊起你的時候, 我就想著哪天請您一起聊聊玩玩了,畢竟這麽多年, 能被小佳這家夥放在眼裏的同齡人也不多,這小家夥傲著呢。”

    “金銘哥,你亂七八糟地說什麽。”齊佳頓時不滿地拍了金銘肩膀一下:“我今天帶馮哥過來可不是聽你聊這個的。”

    “那好吧。”金銘體貼地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不如先去看一看公司如何?”

    “多謝。”其實金銘大可不必如此,但他選擇陪馮渡一起看一看, 也顯示了對馮渡的重視, 況且有金銘這個老總在,馮渡和齊佳無論想去哪裏看看都是非常方便的。”

    盛天娛樂的總部非常大,設置的部門也非常齊全,平時金銘都在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基本上不怎麽下來, 也不和員工走一個通道,所以這會瞧見金銘的身影,下麵工作的人都非常緊張,以為是老總視察,生怕自己不小心做錯了什麽事,或者說錯了什麽話,被老總瞧見。

    “這些我想馮先生應該不感興趣吧,我聽小佳說,馮先生想開個直播間,想做一些獨特的直播是嗎?”金銘雖然瞧起來是個強勢果決的男人,然而實際上說話做事卻非常讓人舒服,不動聲色就能引到想要的話題上。

    馮渡原本來這裏也是想看看直播的模式,因此也就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是想做個直播,也好讓普通人了解到玄門中的情況,不至於遇到事情的時候無處求救。”

    “馮先生好誌向。”金銘拍了拍手,他引著馮渡朝其中一個方向走去:“這裏是盛天娛樂新人練習生的練習室,如果娛樂圈有新人進來的話,公司會根據他們的特長來進行分配,並且進行訓練,如果這個新人有潛力的話,公司就會把他包裝好推到台前。”

    金銘一邊解說,一邊推開了練習室的門。

    屋裏教課的老師顯然沒料到金銘這個老總回來,愣了愣,連忙起身道:“金總。”

    金銘頜首,淡淡道:“繼續。”

    他氣勢很強,簡單的施令就讓裏麵的老師和練習生不敢忤逆,繼續練習。

    “他為她簪花,她哭了”其中一個練習生誇張地聲情並茂地表演道。

    原來裏麵在練習說台詞,原本都在下勁練習的練習生,因為金銘這個插曲,都忍不住想要偷偷看金銘的反映,甚至的都在好奇金銘身邊跟著的兩個少年時什麽身份,能被老總親自帶著,隻怕不簡單了,如果空降下來的話,也不知道會對他們造成什麽影響,隻怕以後又多了兩個開後門爭資源的。

    結果因為走了神,練習生原本熟練的表演變得磕磕絆絆。

    老師忍不住皺了皺眉,不好意思地看了金銘一眼。

    金銘臉上表情看不出喜怒,隻是瞧著那個練習生道:“這樣的心理素質,如何能做明星。”

    說完就帶著馮渡和齊佳離開了。

    離開了練習室後,金銘回頭看向馮渡,他臉上那種喜怒不定的可怕不見了,而是帶著讓人舒服的微笑:“如果馮先生願意的話,我可以安排馮先生先到這裏練習,盛天娛樂請來的老師也都是頂尖的,如果馮先生想走娛樂圈這塊的話,能在這裏先練習一下,紮實下基本功,以後就算包裝起來也省心許多,對馮先生以後的路也會好走一些。”

    想到剛才那個練習生誇張的表情,馮渡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讓他去搞這個,還不如讓他去跟黑衣神秘男人對決,至少後者還有幾分勝算的可能。

    不用馮渡回答,金銘大約就領悟了馮渡的意思,他嗬嗬笑了笑:“馮先生可能沒接觸過這裏,所以並不了解,娛樂圈看上去光鮮亮麗,其實背後付出的辛苦和心酸也是很多的,並不是隨隨便便唱唱歌跳跳舞就可以成名的,演戲也是這樣,都得一點一點積累,不然就算是盛天娛樂,也無法直接將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包裝成大明星。”

    “金銘哥你誤會了,馮哥並不是想讓公司捧他當大明星。”齊佳連忙解釋道。

    金銘有些奇怪,他看向馮渡:“我聽小佳的意思,馮先生不是想要踏足娛樂圈嗎,還是說我理解的不對?”

    “我是想做直播,把直播推熱,其他的並沒有涉足的意思,隻是因為直播如今也算是娛樂圈,所以想要來金先生這裏先了解了解,學習一些經驗的。”馮渡看向金銘:“不知道盛天娛樂這裏有沒有這個領域?”

    金銘想了想:“前兩年直播開始後,我們公司也做了這方麵研究,甚至開了一個部門專做這方麵調研,現在也已經小有規模了,如果馮先生想看的話,我就帶馮先生過去看看。”

    金銘話是這麽說的,但並沒有直接帶馮渡去直播室看,而是帶著馮渡把公司上下都看了一遍。

    盛天娛樂實在太大了,就算都有電梯,但是這一圈看下來也用了不少時間,甚至逛得齊佳憋不住半路告饒跑去上廁所。

    馮渡皺了皺眉,黝深的眸子看向金銘,金銘的臉上依然是那樣得體的微笑:“馮先生,怎麽樣?”

    馮渡看向金銘:“你的公司幹幹淨淨,無須擔心。”

    金銘鬆了口氣,他朝馮渡笑了笑:“馮先生抱歉,我並沒有其他意思,隻是不好大張旗鼓地說公司裏有問題,之前小佳跟我說了你的事,我就留了心,正巧你也有意過來,所以今天我才專門留了時間等著你,剛剛帶你轉了轉公司,也是希望你能幫忙看看有沒有問題,我聽說修為高深的法師光靠天生的靈感就能察覺出陰氣,所以才有了之前的冒昧,還請原諒。”

    “我明白,齊佳之前也和我說了你的情況,如果是劇組出了問題的話,隻怕有空還是要去劇組看一看究竟。”其實早在金銘帶著他繞圈的時候,馮渡就猜到了金銘的意思,本來也有求於人,所以馮渡也就順水推舟幫金銘看了看。

    “多謝了,前麵就是直播間,我帶您過去看看吧。”金銘衝馮渡感謝地笑了笑,朝前一指道:“之前畫了一整個樓層做直播項目,如今種類也比較齊全了,其實直播多少也帶點表演的性質,不過比演戲日常了許多,馮先生應該能適應這個,您可以去看一看了解了解。”

    馮渡點了點頭,金銘正想把馮渡帶過去,然而他兜裏的電話催命一樣地響起,金銘無奈,隻能衝馮渡做了個歉意的手勢,掏出手機看了看,看到屏幕號碼的時候,金銘眉頭一皺,他衝馮渡無奈一笑道:“馮先生,抱歉,我到旁邊接個電話,一會就過來,您要是無聊的話,就坐那兒玩會手機,公司裏有網。”

    同馮渡告罪後,金銘就衝衝走到一邊接了電話,隱隱的還能聽到他壓低的隱含風暴的聲音。

    齊佳去上了廁所,金銘去接電話,這一層走道口暫時就剩下馮渡自己。

    不過他並沒有像金銘所說的那樣無聊地玩手機,而是來回走動看了看,仰頭看向走道口掛著的牌子,上麵寫著一些主播工作準則之類的。

    就在馮渡專心看掛牌的時候,一隻輕浮的手突然拍向他的肩膀:“小美人,居然在這裏碰見你了,真是有緣啊。”

    隱約有些熟悉的聲音驚喜地道,馮渡回過頭,居然看到了一個熟人,酒吧遇到的那個鄭開。

    當時馮渡為了查秦雪雪的事,追蹤王冉冉來到了酒吧,被人當成酒吧侍應生,對方甚至還想要包養他,那個人就是鄭開。

    而鄭開因為有事離開桐花縣這個小縣城後,其實心裏還是有些失落的,畢竟在燈紅酒綠的繁華都市見慣了紅男綠女,對於小縣城那個清俊雋永的身影一直念念不忘。

    後來他還吩咐酒吧老板幫自己留個心,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希望再次見到那個青澀倔強的俊美男孩,酒吧老板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證,也不知道最後怎麽沒音訊了。

    本以為隻能是自己偶爾間午夜夢回的懷念了,沒想到居然能在表哥的公司碰見對方,想來應該是出來想在娛樂圈混個一席之地的。

    那是不是說明,這個漂亮的小夥子最終還是會成為自己囊中之物。

    鄭開這樣想著,眼睛頓時一亮,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馮渡,瞧見馮渡臉上那個疤痕後,微微皺起了眉,不過一個小瑕疵根本影響不了美人本身的迷人,更何況現在醫療技術這麽高明,到時候讓對方去做個美容修複,那點傷痕也算不了什麽了。

    “美人,我是鄭開,還記得我嗎,當初在桐花縣的時候我說過,如果你想去娛樂圈發展可以來找我,我能給你想要的資源,怎麽了,現在是想明白了?”鄭開其實長的比較英俊,然而他人實在有些輕浮,叫人生不起好感。

    更何況他現在還在調戲馮渡,更是惹得馮渡厭惡地皺了皺眉。

    鄭開有些誤會,以為馮渡太年輕了不太好意思,於是故作體貼地靠近道:“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上次匆匆一別,甚是想念啊。”

    “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馮渡冷冷地看了鄭開一眼,他的眼神太過冰冷可怕,一瞬間的氣勢也有些瘮人,讓鄭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後退半步。

    鄭開臉色一白,隨即就因為自己狼狽而惱羞成怒,他瞪了馮渡一眼,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裏可是盛天娛樂,是我表哥的公司,如果你得罪了我,我讓人封殺你,你就永遠別想在娛樂圈混下去了,到時候會落魄到什麽地步,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了,小東西,這裏可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不過,如果你能識時務一些,前程自然風光無限。”

    說完,鄭開威脅地朝馮渡一笑:“別假清高了,在這個地方,不是被我玩,就是被別的人玩,與其如此,還不如好好地跟著我,至少我不會讓別的亂七八糟的人碰你。”

    “開哥,你來了,怎麽才來呀,人家等你……”其中一間主播室被人推開,一個嬌嬌嗲嗲穿著蘿莉裙子的女生推門走了出來,女孩子畫著大濃妝,長著一張標準的網紅臉,嗲笑著朝鄭開走去,結果卻看到鄭開看了不看自己,卻纏著一個沒見過的男孩子。

    鄭開來這裏也是因為最近泡上了正紅的網紅主播娜娜,他自詡風流公子,泡上人家濃情蜜意的時候,小情人要什麽有什麽,也樂意哄著對方。

    娜娜虛榮心強,希望鄭開天天來接自己,鄭開也就來了,正巧碰到念念不忘的馮渡,也就纏上了馮渡。

    如今瞧著馮渡,再瞧瞧娜娜那張濃妝豔抹沒有特色的網紅臉,鄭開頓時一陣厭煩,他瞪了娜娜一眼,繼續看向馮渡:“怎麽樣,考慮清楚,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身邊可以沒有任何人。”

    娜娜原本就自豪自己傍上了鄭開這個金大腿,這會見金主竟然有變心的趨勢,頓時心中一驚,連忙走了過來,依偎在鄭開身邊。

    她打量著自己的競爭對手,瞧見對方是個青澀的沒見過的年輕男孩,心底就覺得對方應該是公司來的新人,也不知道這個妖豔賤貨是怎麽勾引了鄭開的,想搶自己的金主,娜娜哪能願意,立刻就威脅地瞪了馮渡一眼,嬌笑道:“開哥怎麽了,怎麽跟個新人置氣啊,想必是新人不懂事吧,還不快給開哥道歉,真不知道你老師怎麽教你的,開個可是這裏的股東,是你能得罪的嗎?”

    娜娜話裏明裏暗裏貶低馮渡,又借著勢頭壓著馮渡低頭,鄭開聽的心裏頭一陣舒坦,看著娜娜也順眼了許多,聽娜娜這麽一說,鄭開目光緊緊地盯著馮渡,想看馮渡求饒。

    馮渡:“……”

    他瞥了這對神經病男女一眼,轉身就要直接離開,之前金銘離開的方向他還記得,不想和這對男女呼吸同一片空氣,馮渡決定去找金銘。

    娜娜瞧見馮渡這麽倔,一點也不上道,心中頓時一喜,知道馮渡這個樣子一定得罪鄭開了,以後絕對別想有好果子吃,她跟了鄭開一段時間,知道鄭開這人的脾氣,一副自詡放蕩不羈的樣子,其實最小氣不過。

    果然鄭開的臉色一變,他冷笑一聲,直接攔住了馮渡去路:“剛剛你娜姐怎麽教你,沒聽到嗎,就是這麽對待前輩和上司的,念在你是個新人年齡又小不懂事,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規矩。”

    鄭開說著,直接上手就要去拉馮渡的胳膊。

    這一舉動實在過分,馮渡已經一忍再忍,可惜對方依舊不依不饒。

    鄭開隻當馮渡是害怕了,他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小美人,今天我非要折了你這硬骨頭教教你規矩不可。”

    說著鄭開攥住了馮渡的胳膊,然而還沒有挨著馮渡,就瞧見馮渡冷漠的眼神,接著鄭開隻覺得手心一陣劇痛,讓他不得不鬆開了手。

    鄭開臉色難看地伸手看了看,可是手心一片幹淨,什麽也沒有,他有些疑惑地再看了看,隻當自己是產生了幻覺。

    娜娜在旁邊尖叫起來:“你竟敢傷到開哥,保安,保安呢,把這個人抓起來,我們要告他故意傷人,把他送進監獄。”

    結果金銘打完電話從走廊那頭走了回來,正巧看到鄭開和娜娜的這一幕,他頓時表情一沉,臉色一變,三兩步走了過來,直接將鄭開踹到了一邊,冷冷地對娜娜道:“你被公司解雇了,從此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鄭開,你的股份我會收購回來,以後公司你也不要來了。”

    娜娜和鄭開的表情僵住了,娜娜頓時崩潰地哭了起來:“老總,我幹的好好的,給公司掙了不少錢,公司不能這樣莫名其妙解雇我。”

    “金銘,你憑什麽不讓我來,這公司我們家也有份。”

    金銘表情冷漠地掃過地上兩個人,看也不看蛆蟲一般呻吟的兩個人,轉向馮渡的時候,有些歉意地道:“抱歉讓不長眼的人影響心情,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彌補,這裏的直播間,你還想進去看看嗎?”

    馮渡其實並沒有把娜娜和鄭開當回事,況且剛剛他也已經給了鄭開一個教訓,這會金銘這麽一說,馮渡也沒有浪費時間的打算,衣櫥怒次也就點了點頭:“金先生,我們走吧。”

    金銘見馮渡沒有生氣,暗暗鬆了口氣,回頭又冰冷地瞪了地上兩人一眼,陪著馮渡走進了直播室。

    鄭開表情有些恨恨地瞪著金銘和馮渡一眼,扶著牆站起來,捂著肚子離開了盛天娛樂。

    盛天娛樂因為在直播這塊走的早,所以種類齊全豐盛,美食、美妝、編發、舞蹈、唱歌等應有盡有,看了一圈後,馮渡也大概了解了直播的操作。

    也就是有個平台上傳錄製的係列視屏,隻不過視屏是連續劇形式的發送,圍繞一個主題,而且是現場錄製。

    了解了之後,馮渡也就跟著金銘一起回到了辦公室。

    金銘笑了笑:“如果馮先生有意和我們簽約的話,我們盛天娛樂將提供最好的合同,甚至給您一定的自由和權利,您可以隨時想來就來,不給您任何限製,甚至您有需要的話,我們也會無條件的提供您需要的的工具,您隻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直播就行了,公司不會進行任何幹預,馮先生,您覺得這個條件如何?”

    “多謝,不過我暫時還沒有和任何公司簽約的打算,其實我是打算自己去做這件事,不過因為對這些都不太了解,所以要是有困難的話,大概會過來問問金先生。”馮渡看了看金銘:“這裏的情況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不如去劇組看一看吧,想來金先生應該對著個更關心吧。”

    “好吧。”金銘雖然有些失望,但也並沒有多強求,隻是道:“劇組在郊區的影視城裏取景,如果馮先生想去的話,我會給馮先生安排身份,以公司新人的身份進去學習觀摩,這樣應該不會造成什麽影響,馮先生也可以順便了解了解,馮先生覺得怎麽樣?”

    馮渡點了點頭:“過兩天就是小長假了,我沒什麽事,不如那個時候過去吧。”

    金銘道:“也好,不過我公司還有些事,到時候隻怕不能陪馮先生了,如果您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可以隨時聯係我。我讓秘書幫你解決。”

    金銘不願意鬧的人盡皆知馮渡也理解,看剛才的鄭開就知道金銘的位置其實做的也不太舒坦,現在資金又斷鏈,金銘可能擔心消息穿出去後對自己不利。

    因此小長假來臨前,馮渡也就準備好了簡單的行李,坐上金銘秘書的車去了郊區的影視城。

    出於拍攝內容的保密,影視城裏工作人員是不允許隨便進出的,不過這個影視城比較大,駐紮的也不止一家劇組,如果不是金銘秘書帶著的話,隻怕馮渡都會摸錯地方。

    金銘之前不願意聲張,所以劇組裏的演員也不知道馮渡的來路,隻當是公司真的送來了一個新人,正巧因為劇組出事,一個男n號在家休養,馮渡也就直接被當成了替補塞進去了。

    金銘的秘書有些歉意地道:“馮先生,如果您在劇組有什麽麻煩的話,盡可以告訴我,我也會隨時來劇組看看,您有什麽需要可以告訴導演,我已經提前和導演打好招呼了,金總說給您添麻煩了,他過意不去,這裏是一百萬,您先拿著當零用錢,等事情辦好了,後續的尾款也會打過來。”

    不得不說金銘雖然心思狡猾做事卻挺大方,這筆錢也暫時緩解了馮渡的經濟危機,因此他也沒有客氣而是直接拿了過來,金銘的秘書見怪不怪,而是有職業操守地微笑道:“那您去吧,我就先走了,影視城這裏交通不太方便,有事的話,您可以讓導演帶您出去。”

    秘書帶著馮渡到了劇組,跟導演打了招呼後就離開了,導演顯然也是知道內幕的,對馮渡十分客氣。

    盛天娛樂投資拍攝的,是一部異域風情的大製作電影,說的是古東方的兩個帝國,埃及和大秦的故事,大秦的一個商人帶去了大秦帝國的物品,受到埃及貴族的喜愛,這個商人因為意外留在了埃及帝國,見識了埃及帝國的一段傳奇的愛恨情仇。

    片子裏的曆史考據和邏輯暫且不論,故事情節也沒什麽特別出挑的地方,隻能說中規中矩,靠的就是大腕的演技和奢侈的背景布置。

    請的導演也是業內有口碑的張老頭,張老頭留著一臉大胡子,胡子又濃又密,整張臉上隻能看到眼睛,瞧上去凶巴巴的樣子。

    張老頭拍電影要求盡善盡美,對演員也比較苛刻,不管是大腕還是小鮮肉,落在他手裏,隻要演的不認真,那都是挨訓的份。

    張老頭拍電影認真追求細節,有時候還會來個意想不到的升華,所以拍出的電影有口碑,這次之所以接了這個商業片,也是因為他之前非要拍個盡善盡美的文藝片,把自己給折騰窮了才接的。

    結果沒想到黴運還沒走,接的來錢快的商業片不但沒來錢,反而讓他們陷入了古怪的境地中。

    雖然早就知道金銘會安排人來解決這件事,但張老頭也沒想到來的是馮渡這樣的小年輕。

    他心中有疑惑,但畢竟是在社會上曆練的老油條了,張老頭臉上沒有表現半分,隻是客氣地道:“小天師,怎麽樣,有沒有看出什麽不妥?”

    馮渡看了看,劇組在這裏搭建了高還原度的埃及風格建築,甚至不知道用什麽搞出一棟金字塔來,冷不丁一看,還真像是來到了古埃及的世界中。

    要是讓他來看的話,這裏也沒什麽奇怪的地方,非要說的,也就是從博物館借用的古物透著一絲絲陰氣。

    可是這一絲陰氣也實屬正常範疇,或許會讓長期接觸的人身虛眼花,但是也不會出現什麽大的岔子,那不知道劇組究竟是為什麽會遇上那些奇怪的事了。

    “你這裏看起來沒什麽異常,能和我說一說都遇到了什麽事嗎?”

    張老頭皺了皺眉,其實看著馮渡的年齡,他也沒指望馮渡能看出什麽來,但對方問了,他也不能不說,張老頭道:“剛開始是不停有人出現意外,比如支架散架,有工作人員掉下來,演的好好的,道具砸下來,都沒出什麽大事,也就當成意外,但是沒過多久,瓊紫就說她遇到了怪事,我們這才覺察到了不對。”

    原來,自從拍攝這個古埃及的傳奇愛情故事後,劇組就一路不順,剛開始隻是一些小意外,但是有一天晚上,影後瓊紫卻看到金字塔旁邊有人影一閃而過。

    那個人影動作十分古怪僵硬,剛開始她還以為是工作人員,但後來等她再仔細看的時候,人影就不見了。

    在娛樂圈混久的人其實都有點迷信,甚至自己也會因為拍戲遇到點靈異事件,當時瓊紫就已經留心了,果然後來她又碰到了。

    這隻是個開始,緊接著陸陸續續有工作人員遭遇到可怕的事,甚至有一次,一個看管道具的工作人員一臉恐懼地衝到導演的房間,崩潰大哭說自己看見了木乃伊。

    居然還是個外國鬼,馮渡有些詫異,但他沒有打斷張老頭的話,而是耐心聽了下去。

    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是那個工作人員精神緊張眼花了,把道具裏的木乃伊看成了活的,可接著大家發現事情大條了。

    “這木乃伊剛開始也就像個影子一樣晃過去,可是後來遇到的人越來越多,張涵有一次都直接同那個木乃伊撞上了。”張老頭繼續道。

    張涵差點撞上木乃伊,場麵一度十分驚魂,如果不是張涵機靈,這會早就被木乃伊捅了個對穿,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電影是拍不下去了,也就暫時停機所有人回去休息。

    金銘安排了人去影視城把所有東西收拾收拾,又請了人過來看,都沒看出什麽名頭。

    後來,眼見沒什麽怪事發生,擱淺的電影拍攝又開始了。

    “我們以為事情過去了,誰知道等再次開機後,大家又遇到了怪事,就好像那個鬼影纏上了我們劇組,跟我們劇組過不去。”張老頭恨恨道:“而且劇組裏有一樣重要道具丟了,是一柄法老的權杖,那個權杖是從博物館租借來的,丟了這個東西,就算我們拍的電影大賺也賠不起。”

    馮渡皺了皺眉,他想了想道:“最初的時候,就是剛開始開機的時候,也是直接就發生了靈異事件,你們沒有先碰到什麽奇怪的人或者東西嗎?”

    馮渡這麽一問,張老頭愣了一下,他拉碴的胡子抖了抖,最後他道:“好像不是,剛開始好像沒有發生怪事,最開始拍攝的時候,沒有什麽異常,異常是在拍攝後一個月發生的,如果說有什麽奇怪的事……好像那一次金總過來視察了下進度,可是當時他身邊跟著的都是公司的人,還是說,這件事其實有人在搞鬼?”

    張老頭其實並不是特別信這些神神鬼鬼的,他一度是懷疑有人在搞鬼,甚至懷疑是有對手想要搞金銘,所以才弄出這麽一堆事。

    馮渡沒有接話,而是道:“現在也看不出什麽,我先在劇組呆兩天,等晚上的時候再出來看看。”

    張老頭聞言點了點頭:“我聽金總說你有意向來娛樂圈,正好張澤前段時間被砸斷了腿沒法來了,他的戲也就是露個臉做幾個動作,你要不要幹脆頂替了他的身份,這樣更不會有人奇怪突然進來個人。”

    馮渡想了想道:“也好,到時候怎麽做,張導你說清楚就好了,我會盡量配合的。”

    其實張老頭口中的那個法老的權杖馮渡比較感興趣,甚至懷疑這陰魂會不會和法老權杖有關,但是如今權杖丟了,他也就隻能從劇組下手了。

    整部劇裏有兩個男主角,都是娛樂圈的大腕,都獲得過影帝的稱號,能同時被請來演這部電影,可見金銘公司的實力。

    女主楊蕊倒是個新人,但也是科班出身長得出色,影後瓊紫在這裏飾演反派王後,戲份也很重。

    張涵早年是盛天娛樂培養出來的,成名後就自己開了一家公司,念著當初的培養之情,盛天娛樂喊他的時候,基本上都會會來的。

    他長得比較溫文爾雅,說話也是溫柔的調調,讓人十分舒心。

    李昊就是盛天娛樂一手打造出來的明星了,雖然也是影帝的名號,但拿的沒有張涵實在,他是那種走英俊冷酷的型男路線,性子也比較傲,雖然有些實力,但是做人比較不討喜。

    之前也聽說了公司裏的傳聞,因此對馮渡的態度並不是特別好。

    不過馮渡也不是來混娛樂圈的,跟這些人其實並沒有什麽關係,隻是想著要查出劇組鬧鬼的事才偽裝自己是個新人演員,和這些人交流的。

    楊蕊倒是比較活潑可愛,她有些外族人血統,長得高鼻深目,戴上假發塗深了皮膚,冷不丁一看就是個埃及人。

    馮渡過來的時候,這些人剛剛拍了一幕,楊蕊還沒有卸妝,跑過來和馮渡打招呼:“你好,你是新來的替補吧,你叫什麽名字?”

    馮渡臉上雖然有道傷痕,但畢竟容貌氣質出眾,乍一來的時候,還是十分吸引別人眼球的,楊蕊想著都是新人,就有心結交,其他人也就想看看新人的脾氣如何。

    “馮渡。”雖然被葉小月和六先生批評過自己的脾氣,而且現在也略有改變,但是馮渡大約永遠變不成活潑的那款了。

    他習慣了有事說事,沒事的時候,絕對想不出要聊什麽閑話。

    因此楊蕊問了他一個問題,他也就幹幹脆脆地回答了一個問題,沒有多餘的半句廢話。

    等了半天的楊蕊沒等到馮渡接下來的話,臉有些發紅,尷尬地同馮渡大眼瞪小眼等了一會,就幹笑兩聲,到一邊去了。

    其他人看了會戲,對馮渡的脾氣也就有了了解,沒人會沒事碰個冰棍,馮渡身邊也就暫時安靜下來。

    張老頭自然也瞧見了這邊的情況,見馮渡隻是有些冷場,也就搖了搖頭,沒去管。

    倒是李昊看不慣地冷笑了兩聲,不怎麽小聲地道:“本事沒多少,架子倒是挺大的,不過扒上了人而已,也不知道能得寵多久,現在就會給人擺臉色了,也不怕以後摔的慘。”

    張涵拉了拉李昊:“別這麽說,年輕人多少有些害羞,我想對方可能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吧。”

    李昊一甩胳膊,冷冷地道:“要你多管閑事,怎麽了,現在混出頭了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你張影帝沒混出頭之前,也不知道為了上位做過多少事呢,現在功成名就了,倒是成了好人了。”

    張涵臉色變了變,但並沒有和李昊計較,隻是轉身離開了。

    其他人看了看李昊又看了看馮渡,沒人傻到去當炮灰,都跑去各幹各事了。

    李昊見沒人搭理自己,也就直接轉身繼續看台詞去了。

    馮渡身邊暫時得了清淨,他也就樂得清淨地看演員們拍戲,以前都是在電視上看成品,如今能看到拍戲的過程,也是難得的經曆啊,更難得的是他還能參與其中。

    一天無事,到了夜裏,劇組的人收工後都去休息了,馮渡則睜開眼走出了房門。

    如果說白天有陽氣壓製的話,一切看的不是十分清楚,那到了晚上,馮渡還真是察覺出了一絲不對來。

    那些沉睡的埃及古物,身上散發出死氣和邪惡的氣息。

    為了保證這些古董的安全,張老頭找了個地方用高級的鎖專門鎖著,還安排了人來看著。

    不過值夜的人今晚被安排在了別的地方,馮渡也就從張老頭那裏拿了鑰匙過來查看。

    他低頭看著玻璃櫃裏法老的王冠和飾品,然而看著看著陡然一驚,馮渡猛地回頭,就瞧見門口一個人影一閃而逝。

    想了想,馮渡鎖上了房門,悄悄地跟了上去。

    人影跑的很快,對影視城摸的很熟,三兩下不知道跑到了哪裏,等馮渡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出了劇組駐紮地方外圍。

    之前就說了,這裏不隻是一個劇組,還有其他劇組也在這裏。

    金銘投資的劇組在拍古埃及電影,一水的古埃及風格,那麽馮渡對麵的那個劇組拍的就是現代豪門,還搞了個假山流水風格的豪宅建築。

    瞧上去低調奢侈又華美,假山旁邊隱約站著個白色的影子,正遠遠地朝這邊望著什麽。

    馮渡心中一凜,翻過了影視城的圍牆,幾下跑到了豪宅牆外,翻過了豪宅正想對那白色的影子甩出一打黃符。

    就見那個白色的影子警惕地回頭,一柄精巧的手槍直接對上了馮渡。

    馮渡一震,瞳孔猛地一縮,脫口而出:“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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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馮渡誤認成鬼的正是六先生的分神肉身齊遙。

    齊遙穿著寬鬆的白色絲綢長睡衣,睡衣的帶子斜係在腰間,鬆垮地一扯就會掉落。

    聽到馮渡驚呼出的名字,齊遙歪了歪頭:“我們認識?”

    他語氣不疾不徐,表情也沒有一絲威脅,唇角甚至含著一絲笑意,然而手中的槍卻毫不客氣地對準馮渡。

    這會馮渡已經從圍牆上跳了下來,齊遙緩緩靠近馮渡,持槍的手紋絲不動,牢牢對準馮渡的腰,等槍口挨著馮渡的身體,齊遙才俏皮地笑了笑:“可以解釋下嗎,我不是很理解。”

    馮渡目光複雜地看著麵前的齊遙,最開始的時候他比齊遙稍挨了一頭,如今已經快要一平了,可是齊遙也不是六先生了,失去了六道輪回的記憶,齊遙如今隻是位高權重的齊家主,他是六先生,他也不是六先生。

    心頭微微有些酸楚,馮渡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那一抹複雜也隱去了,他盯著齊遙,輕聲解釋道:“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我在旁邊的影視城工作,是剛來的不太了解情況,剛才有人潛入劇組,我是追著對方的身影跑出來的,還以為這裏也是影視城,誤闖入您家,真的很抱歉。”

    齊遙眨眨眼,似乎在估量馮渡話中的真實性:“你是安保嗎?”

    “算是吧。”沒想到齊遙會追問下去,馮渡有些意外,想到金銘請自己來的原因,說是安保的話也沒什麽錯。

    頂著自己腰的槍點了兩三下,齊遙大約是在思考,好一會他突然衝馮渡笑了:“你的話沒什麽破綻,我快要相信了,但是很抱歉,你來的太突然了,我還不能完全相信你,所以,隻好請你委屈一下,明天讓你們劇組的人來認領好了。”

    手槍保險栓動了動,齊遙將子彈上膛,他揚了揚手槍笑了笑:“小先生,跟我進別墅吧。”

    地府空間的六道輪回突然發出耀目光芒,光芒一閃而逝,異常的表現引得馮渡揚起眉。

    在六道輪回亮起光芒的一瞬間,對麵的齊遙表情突然僵住了,他像是遭到了不知名的重擊,一瞬間被卸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臉色蒼白地摔倒在了地上,額頭上滿是冷汗,手心的槍也滑到了一邊。

    齊遙被突然的襲擊弄的呆愣住了,一臉的茫然,好一會都不知道從地上起身。

    直到馮渡走了過來,齊遙微笑的俏皮表情消失了,他目光冰冷銳利地瞪著馮渡,聲音也冷了下去:“你做了什麽?”

    馮渡看了看齊遙,沒有說話,隻是抿著唇將齊遙扶了起來。

    齊遙身上軟綿綿的,手心也都是冷汗,像是突然發了急病,馮渡撿起地上的槍,一把將齊遙抗在肩上,走進了別墅裏。

    齊遙的眼神慢慢變得冰冷無比,他沒有掙紮也不再說話,隻是順服地貼在馮渡身上,暗暗掐住了手心。

    直到馮渡將齊遙放在了一樓大客廳的沙發上,齊遙這才看著馮渡緩緩開口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不管是誰派你過來的,這樣做對你都沒什麽好處,雇用你的人給了你什麽,我都可以付你雙倍的價錢,甚至可以允諾以後你在齊氏工作,我也不會計較你今天的行為。”

    馮渡默默看了齊遙一眼沒有接話,隻是拿起一旁的玻璃杯,走到飲水機旁給齊遙接了杯水,扶著齊遙喂了下去。

    一杯水喝完,齊遙覺得嗓子舒服多了,身上也沒那麽難受了,他清了清嗓子,不自覺地道:“你就不能倒杯溫水嗎,這麽涼的水怎麽喝啊。”

    說完了,才發現自己這話竟然有點像撒嬌,搞得他自己愣住了。

    沒想到馮渡自然而然地起身給他調了一杯溫水,這次齊遙感覺自己稍微能動了,他接過了溫水,捧著玻璃杯喝了兩口,好一會才眨眨眼歪頭打量收拾茶杯櫃的馮渡道:“我們是不是有過什麽?”

    因為之前馮渡拉扯他扛了起來,齊遙腰上的腰帶早就散開了,露出一大片潔白滑膩的胸膛,勁瘦的腰身還有流暢的肌肉曲線,每一分都十分完美,好在他還靠譜地裏麵穿著長內褲,隻露出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就隨便那樣叉開著晃蕩著,晃在馮渡眼裏,看的他一陣心煩。

    馮渡直接拿過沙發上的毛毯扔在齊遙身上,正正好好地遮住了齊遙露出來的白皙身體,他起身道:“你好些了吧,如果好了我就走了,今天真的隻是誤會,我認錯了人也走錯了地方,這是你的槍,我放在茶幾上了。”

    齊遙低頭看了看遮住胸膛大腿的毛毯,又看了看表情嚴肅沉悶的馮渡,殷紅的嘴唇微微勾起,他眯了眯眼,然而在馮渡回頭看過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瞬間變成了痛苦慘白,他咬著嘴唇側過臉,一副強忍痛苦不願意說出的樣子。

    馮渡沒想到剛剛看上去還好好的,怎麽一回頭又變成這樣樣子,看了看地府空間的六道輪回,依然是一片黯淡,之前的異常好像是錯覺一樣,還是說出了什麽問題他沒有發覺?

    這麽想著,他還是坐到了齊遙身邊的沙發上,伸手去摸齊遙的額頭,摸到一手的冷汗,馮渡不自覺皺緊了眉:“剛剛還是好好的,怎麽突然又不舒服了,總不會是之前站在院子裏吹風受涼了吧。”

    將臉埋在沙發裏的齊遙嘴角勾起,他呻·吟出聲,假裝有氣無力地道:“之前也是我誤會你了,我沒事了,要不然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齊遙現在這個狀態,馮渡當然不可能放心走開。

    偌大的別墅似乎隻有齊遙一個人,這裏離影視城這麽近,誰知道那隻外國鬼會不會竄門竄到齊遙家裏來,齊遙如今又是這樣的狀態,失去了六道輪回的身份和記憶,齊遙隻是普通的凡人,對上陰魂冤鬼隻怕毫無抵抗力。

    更何況,就算沒有鬼魂,齊遙本身齊家主的身份,也不能讓他如此虛弱地一個人癱軟在這裏。

    雖然心中掛記著影視城的情況,但是馮渡還是決定留下來照顧妥當齊遙再說。

    更何況他私心裏,是想要再和齊遙多相處,想要從齊遙身上看看六先生複蘇的痕跡。

    這麽想著,馮渡的腳步也就停了下來,他彎腰問道:“你的臥室在哪,我先把你抱到臥室去,沙發上睡著畢竟不舒服。”

    齊遙心頭一跳,一瞬間竟有點手足無措的慌亂,但他臉上沒有一點異樣,隻是假裝病弱地虛虛抬了抬手指了指二樓。

    馮渡一言不發地直接將齊遙抱了起來,朝二樓走去。

    齊遙驚呼一聲,說實話,自從他站在巔峰,走到齊家主的位置上後,還從來沒有這樣弱勢地被一個人這樣抱在懷裏,頓時尷尬的不得了,也顧不得裝病了,隻睜開眼瞪著馮渡。

    馮渡也發現了齊遙的不自然,他低頭看向懷裏齊遙,奇怪地道:“怎麽了,又是哪裏不舒服了?”

    齊遙噎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隻能瞪圓了眼睛看著馮渡。

    馮渡以為他還是不舒服,隻好安慰道:“快到了,忍下,一會到了臥室你再好好休息。”

    馮渡畢竟年輕力壯,三兩下將齊遙送進臥室,放在床上,又順手將他睡袍係住,摸了摸齊遙的額頭,發現比之前好多了,馮渡輕聲道:“你休息吧,我就在旁邊看著。”

    齊遙枕在枕頭上,側臉看著馮渡,他的眼睛微微發亮又有些深沉的探尋:“你叫什麽名字?”

    馮渡頓了頓,有些複雜地回眸看了齊遙一眼:“馮渡。”

    他是六先生,但又不是六先生。

    這個感觸更深刻了,一時間讓馮渡失落地不知道是該繼續留下來,還是立刻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齊遙舔了舔嘴唇,笑了笑:“你幫了我,我應該謝謝你,你是旁邊影視城的工作人員嗎,是哪一家的?”

    想到之前六先生的微笑,馮渡將手蓋在了齊遙臉上,低聲道:“很晚了休息吧。”

    齊遙的表情一僵,他想伸出手拉掉馮渡的手,又想大聲嗬斥馮渡,心中依然在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刻意的相會,是某些人想出的另類的往上爬的手段。

    然而當馮渡的手掌溫柔地蓋下來的時候,對方身上那種清淡的帶著陰冷氣息的味道鋪天蓋地地席卷下來,將整個房間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了這樣熟悉又陌生的氣息中,齊遙腦袋隻稍微轉了兩圈,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沒過多久就睡著了,還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熟睡。

    夢裏,滔天烈焰燃燒,一個年輕青澀的男孩跪在地上哭泣,大火遮蓋了他的視線,讓他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對方的容顏。

    等到他努力撥開火焰,地上的年輕男孩轉過臉,悲傷的表情撞入了齊遙的瞳孔中,齊遙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喘了口氣。

    屋裏一片空蕩寂靜,床上幹幹淨淨地隻有他自己睡出的折痕,好像昨天半夜他因為心情煩躁,突然跑到院子裏看星星,結果遇上誤入別墅的那個特別的少年,又被少年抱進屋裏放在床上,這一切一切都仿佛做夢一樣。

    齊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睡衣,突然笑了,他拿起床頭的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老板,有什麽吩咐?”電話裏傳來低沉冰冷的男聲。

    “之前我突然失憶那段時間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有沒有查出來我去了哪裏?”齊遙慢悠悠地甩掉睡袍,光著膀子朝洗漱間走去。

    電話裏的人回應道:“查出來了,您去了一個小縣城,具體的消息還在查,等查完了資料一並送到您手上,當然如果您想要現在看的話,我現在就把傳真送過去。”

    “不用了。”齊遙開了水龍頭,接了杯水拿起牙刷含糊道:“暫時就這樣吧,對了,影視城這邊的別墅也暫時留著吧,就這樣。”

    電話那頭的男人低聲應是,雖然不明白老板會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看,不過他也不是好奇心特別重的,隻是稍稍奇怪了下,就將這些事拋在了腦後。

    另一邊,馮渡雖然終於見到了齊遙,可心情卻並沒有變好,相反更沉重了。

    果然如他所料,因為六道輪回受損,主身沉睡,六先生化出的分神也就失去了與主身的聯係,變成了渾渾噩噩的凡人,甚至記不清任何事。

    想要一切恢複原狀,還是要賺取大量功德,隻要能將六道輪回主體養好,這一切問題才能迎刃而解。

    至於要不要繼續接近齊遙,馮渡本身也有些猶豫,隻能暫時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影視城,太陽不過才剛剛出頭,起床的沒有幾個,張導年紀大了睡眠不太好,所以起的比較早,一出門就撞上了馮渡,不由愣了愣:“小……小馮啊,年輕人起這麽早啊?”

    馮渡沒有說話,直接走進了張導的房間,張導愣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一進去,張導就不再裝腔作勢,而是直接道:“怎麽了,是不是昨天有什麽發現?”

    馮渡皺起眉沉吟了下道:“我懷疑,之前的鬧鬼和古物丟失都是有人所為。”

    原來昨晚上馮渡追過去後,追著追著發現了不對,那人影的速度移動的特別快,而且極為詭異,不像是人可是也不像是鬼,馮渡灑了黃符用了法術,對那道人影居然沒有任何作用,而且追到了最後人影竟然憑空消失了,所以他才斷定,這個人影隻怕是有人搞鬼。

    這也是馮渡昨晚上放心地陪了齊遙一個晚上的原因,既然是人不是鬼,那麽劇組的人至少是沒有什麽危險的。

    張導聞言也有些驚愕,原本他雖然猜測過是人所為,可是連續不斷發生的靈異事件,都快讓他這個無神論半信半疑了,最後也真的相信是有了什麽法老的詛咒,可是如今,金銘請來的天師卻直說可能是有人作祟。

    他不由也有些佩服馮渡,對著個小天師略有改觀,畢竟以往請來的大師,為了自己飯碗著想,哪個不是怎麽邪乎怎麽說,哪像麵前的人毫不在意地說出是人作怪。

    馮渡自然不知道張導的想法,隻是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如果是人為的話,張導你打算怎麽辦,很有可能那件法老權杖的丟失,也是有人偷走了。”

    張導聞言頓時暴怒地一拍桌子道:“報警,我要讓那個搞怪的小偷在監獄裏後悔自己的下半生,你先等等,我給金總打個電話。”

    張導這樣的暴脾氣直接將馮渡要說的下半句話給掐斷了,惹得馮渡搖了搖頭,也沒來得及阻攔張導。

    對方就直接把電話撥出去了,結果聊了沒一會,張導暴躁的氣息漸漸被壓下去了,他麵色陰沉地點了點頭,掛了電話,看向馮渡。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馮渡就直接到:“金銘不會同意你的請求,更何況目前這些也隻是我的猜測,如果貿然報警,會打草驚蛇,我想金總大約也是這個意思吧。”

    張導點了點頭,他沉痛地道:“金總剛剛是這樣的說的,小天師你說的沒錯,不過沒想到劇組裏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敗類,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如果抓出來了,一定不能輕饒,小天師,您畢竟對抓鬼比較有經驗,想來對這樣的事情也有點點了解,這一切就拜托你了。”

    馮渡:“……”

    第一次接到這種不但要抓鬼還要抓人的活,不過金銘報酬豐盛,如果弄完了劇組的事,得到的錢也就能湊齊房子尾款了。

    想到葉小月前兩天興致勃勃地跟自己提到的那棟別墅,冷淡冷靜如馮渡也不覺一陣肉痛。

    和張導說完了進展之後,馮渡也就離開了張導的房間,這一會劇組大部分的人也都醒了,陸陸續續地走出房門。

    李昊的房間離張導比較近,正巧看到馮渡從張導房間裏走了出來,頓時冷哼一聲,不屑地瞥了馮渡一眼,譏諷地挑起唇角,鄙夷地離開了。

    馮渡:“……”

    對於這種沒事喜歡腦補,偶爾喜歡抽風的人,馮渡一般沒什麽興致搭理,他看也不看李昊,直接朝食堂走去。

    李昊的表情僵了僵,他雖然是鄙夷地離開,但其實並沒有走多塊多遠,而是等著看馮渡被羞辱的表情,誰知道對方壓根不搭理自己。

    李昊臉色黑了黑,恨恨地瞪著馮渡的背影,轉身離開了。

    走在路上又碰到了楊蕊,楊蕊神色自然地同馮渡打了聲招呼,這姑娘的性格不錯,昨天的尷尬早就拋在了腦後:“來吃飯啊。”

    “嗯。”馮渡應了聲,抬眼看了楊蕊一眼,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馮渡也就收回了視線。

    經過昨天的那一場,楊蕊也早就習慣了馮渡的反映,她沒像昨天那麽尷尬,而是搭話道:“這邊是湯包那邊是蒸餃,還有油條和甜湯都在另一邊,雖然都是盒飯的外表,不過其實內容是不一樣的,你第一次來大概不了解,想吃什麽,就拿哪邊的盒飯吧。”

    是了,這裏是影視城,根本沒有做飯的地方,所謂的食堂,不過是後勤人員開車買了一車的盒飯帶回來供大家吃飯。

    “謝謝。”馮渡衝楊蕊彎了彎唇,投桃報李地道:“你吃什麽,我幫你拿好了。”

    楊蕊眼睛一亮,有種攻略方向正確的滿足感,她立刻衝馮渡大大地一笑:“哎呀那真是謝謝了,我幫你占個位置啊,我要甜湯和蒸餃,別忘了帶辣椒。”

    馮渡點點頭拿了飯,兩人湊在一塊吃了起來。

    沒過一會,張涵過來了,瞧著馮渡和楊蕊,他溫和地衝兩人笑了笑:“怎麽樣適應了吧,你也別太害羞了,小蕊性子皮的跟男孩子似得,你跟著她玩,慢慢就融入了。”

    “對了,小蕊,旁邊的位置給我留著,我一會也坐這吃。”

    “哎呀,涵哥,你真夠討厭的啊,什麽叫我皮的跟男孩子似得啊,對著這麽皮的我,你一會不還得說出肉麻的台詞嗎,你把我看成男孩子,一會你說台詞不會有心理障礙嗎啊?”

    張涵端著飯盒走了過來,聞言笑了笑:“你不說話,我看著你的臉是能說出來的,對了,小渡是吧,你雖然演的是個配角,但是也是貫穿始終的角色,一會可能就要有你的戲份了,怎麽樣,第一次演緊張嗎?”

    馮渡揚了揚唇:“還好,挺期待的。”

    張涵溫和地笑了笑,他狀似無意地道:“聽說你是金總帶來的,我並不是有別的什麽意思,其實娛樂圈的水誰不知道,你外表這樣出色,真有個靠山那也是好的,有人如果說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他們那是嫉妒,你靠山硬,隻要好好拚,闖出一片天地是遲早的事。”

    “多謝涵哥提點。”馮渡態度謙遜地道。

    楊蕊吐了吐舌頭,拍了拍張涵:“涵哥你突然這麽嚴肅做什麽,別嚇壞人家小渡了,人家才剛來,還是個萌新,嚇跑了怎麽辦。”

    “哦,對了,蕊姐涵哥,我來之前就聽說劇組出過事,問起來也都含含糊糊的不肯說清楚,說是怕我害怕不願意來,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啊?”馮渡假裝好奇地小聲問道。

    張涵和楊蕊的表情一下子變了。

    楊蕊幹笑道:“其實你不知道還比較好,最近這兩天我看也比較太平,說不定之前真的是大家自己嚇自己呢。”

    張涵倒是皺了皺眉:“說出來你有點心理準備也好,是咱們劇組鬧過鬼,組裏的人基本上都被鬼嚇過,你年齡小,我也不願意嚇你,你自己留個心別單獨行動就好了。”

    馮渡反倒一點都不害怕地追問起來:“其實我從小就對這些靈異很感興趣,要不然也不會想來這個劇組了,涵哥能不能說說到底是遇到了什麽啊,你這樣說我反而更好奇,忍不住想晚上偷偷出來看看。”

    張涵頓時瞪了馮渡一眼:“你還真是小年輕作死,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是能輕易招惹的嗎,大家都避都來不及,你還往上湊。”

    “涵哥你就說說唄,也許聽了我就不想去看了呢。”

    張涵嘴角抽了抽,最後無奈地道:“好吧,其實也沒什麽,就是那天晚上我去上廁所,聽見放道具的地方有聲響,我擔心有賊潛入,就走過去看看,誰知道門一開,迎麵撞上一隻站起來的木乃伊,你們能理解我那時候的心情嗎?”

    楊蕊頓時同情地看向張涵,馮渡也做出害怕的表情。

    張涵看了馮渡一眼道:“知道怕了吧,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也就算了,那東西居然朝我笑了,嘴裏還咕噥著什麽,拿著三叉戟就衝過過來了,我當時魂都要嚇掉了,頭也不回地往外衝,還好我以前練過短跑,不然還不得交代在那裏,被嚇了那一次,我生了場病,修養了好久才恢複,等後來大家再去查看的時候,就什麽也沒有了,據說那個權杖也丟了。”

    馮渡皺起眉,看起來不管是抓那個偷古物的小偷還是看看有沒有作怪的鬼魂,晚上勢必還是要出來看一看的。

    “所以你們這些小年輕還是別這麽大的好奇心了,好好幹工作才是。”張涵勸告道。

    馮渡點了點頭謙遜道:“多謝涵哥提點。”

    楊蕊在旁邊笑嘻嘻:“涵哥啊,我跟小渡說了這麽久的話,他都沒怎麽回我,你拿個故事逗一逗,他就願意和你聊天了,早知道我也多說說了。”

    張涵無奈地笑了下:“別貧嘴了,開工了,要是晚了,一會張大胡子該叫喚了。”

    “咦,張導可凶了,他就是教導主任,小渡我們快去吧,一會當眾挨罵就慘啦。”提到張導楊蕊的表情也是懼怕不已。

    張涵說的沒錯,今天馮渡頂替的那個男n號要出場,演的是個商鋪老板,也是來自神秘的大秦,賣一些神神秘秘的東西,跟主角是同一個家鄉的好友。

    所以馮渡沒能再多問問,而是直接被化妝師拉去化妝做造型了。

    他本來就底子好,不打扮就很出色,這會塗塗抹抹,穿一身異域風情的衣服,再畫個帶著神秘風格的煙熏妝,就連他臉上的傷疤經過處理後,都化成了略帶神秘感的臉妝。

    這一出來,頓時引得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去,就連張導也忍不住捏了捏胡子,小聲地道:“可惜,可惜,真是可惜了。”

    知道張導的可惜是什麽意思,馮渡暗示地瞪了對方一眼,示意張導別不小心說漏嘴了。

    張導扯了扯胡子不說話了。

    楊蕊拍手道:“哎呀,我早就發現小渡很俊了,姐姐絕對能看見你坦蕩的星途,你這就是個特別招女人喜歡的小鮮肉嘛,也不用擔心你臉上的傷,到時候讓公司聯係個好的美容醫院,做做美容恢複就好了。”

    倒是李昊一副了然又厭惡地樣子看了看馮渡。

    馮渡隻朝楊蕊說了聲謝謝,就看向了張導道:“張導,我要做什麽?”

    張導這才回過神來,拉了拉胡子道:“哦哦,你不需要做什麽,看見那家臨時搭建的店鋪嗎,你到裏麵坐著,如果有人進來你就站起來,有人要抓你或者打你,你就冷冷地跟對方瞪視就行了。”

    馮渡點了點頭,朝張導指的地方走去,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觀察場中的眾人。

    不過現實要讓馮渡失望了,因為他發現,進入演戲狀態後,所有人的表情神態都變成了劇中人,根本察覺不出什麽來。

    見狀,馮渡也隻好老老實實坐在商鋪中,專心地當背景板。

    大秦國的商人得罪了埃及權貴被搜捕,馮渡作為商人的好友,隱匿了商人的存在。

    埃及權貴的士兵挨家挨戶地搜索,最後自然而然地懷疑了馮渡,並開始搜查馮渡的商鋪,威脅馮渡交出商人。

    領頭的將領是李昊,李昊一臉冰冷地走到了馮渡身旁,他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朝馮渡一笑,冷聲道:“把昭交出來,不然你和他一起死。”

    李昊一邊說著,一邊微微側身,腳步巧妙地擋住了一邊的鏡頭,讓馮渡的身影在鏡頭中隻露出了半個肩膀。

    張涵和楊蕊在外麵都皺起了眉。

    馮渡當然不知道這裏的彎彎繞繞,他按照張導所說的站了起來,冷靜地看著李昊。

    “停!”旁邊看著攝像機的張導吼了一聲,黑著臉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

    李昊得意地看著馮渡,等著看張導罵馮渡,結果張導劈頭蓋臉地指著李昊罵道:“馮渡一個新人不懂,你也不懂嗎,好好的你去搶他的位置幹什麽,怕攝像頭錄不全你這張臉嗎,重來,好好帶。”

    李昊被罵懵了,完全沒料到張導會直接批評自己,雖然他用了心機搶了走位,可是也不至於因為一個新人罵他一個影帝吧,他張嘴想解釋,可是張導壓根不聽他解釋,揮了揮手,示意李昊自己想。

    接著張導轉頭看向馮渡,語氣和表情都溫和了很多:“這不是你的問題,記得就站起來冷冷看著李昊就行了,別的都不需要多做。”

    馮渡點了點頭。

    這樣區別明顯的對待頓時讓李昊紅了眼,但他也並不是真的沒腦子,隻是恨恨咬了咬牙,瞪向馮渡,最終還是咽了這口氣,繼續重拍。

    有了張導的訓斥,這一次明顯就好了很多,不過李昊依然動了心眼,稍稍走了其他的位置,讓馮渡在攝像機中顯得比較寬扁。

    這一幕總算過去了,李昊見其他人都走開,他看了馮渡一眼,嘲笑道:“果然是有心機,這邊扒上了金總,那邊進來就爬上張導的床,連張導這樣的老古董都被你折服了,床上功夫該很厲害吧,跟張導上床的時候不覺得惡心嗎,他都能當你爺爺了。”

    這人的心思真是齷齪地和鄭開有一拚,馮渡厭惡地看了李昊一眼,將李昊下麵要說的髒汙話,盡數逼進了肚子裏。

    直到馮渡走開了一段距離,李昊還沒有回過神,隻覺得那一眼讓自己墜入冰窖,墮入地獄,到現在還心髒直跳,他有些驚懼地看了馮渡一眼,這次不再說什麽,而是趕緊離開了。

    等馮渡走出拍攝場地,楊蕊連忙過去關心地道:“李昊沒有欺負你吧。”

    馮渡搖了搖頭,笑了笑:“他欺負不到我。”

    楊蕊一副你肯定說謊的表情,她拍了拍胸口道:“你放心,下次要是李昊欺負你,你告訴姐姐,姐姐拉著涵哥幫你一起懟。”

    自從知道馮渡的年齡後,楊蕊就一副大姐姐的模樣自居,尤其知道馮渡是京都大學的學生後,更是佩服的不得了,對馮渡也就親切多了。

    不過,總是被人這樣跳蚤似得在麵前蹦躂,也聽不舒服的,馮渡看向楊蕊道:“楊蕊姐,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李昊總是針對我?”

    楊蕊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他看不慣你吧,不過李昊這個人蠻討厭的,看不慣的人太多了,總覺得我們都是靠關係爬上來的,走捷徑有資源,看不起我們,覺得應該告訴別人我們的真麵目,不過他自己又好的了哪裏去,要不是扒上了公司高層的大腿,怎麽會爬這麽快,誰知道他怎麽這麽假清高,更何況你比他年輕好看,後台又是金總,大概他害怕被你取而代之吧。”

    “哦,謝了蕊姐。”知道隻是因為這些後,馮渡就不再關注李昊,這世上古怪的紅眼病太多了,都管了那就無心做事了。

    拍攝中場休息了一會後,就繼續進行,接下來拍的是兩個男主角的打戲,還有瓊紫的戲。

    商人和將軍在鬧市對打,王後在城牆觀看。

    為了營造氣氛,吊頂上開了很強的燈,張涵和李昊都吊了威亞,打的精彩無比,王後則表情冷漠地將半張臉隱藏在城牆陰影中。

    眼見這一幕戲就要拍到結束,不知道是不是吊頂支架出了問題,離瓊紫不遠處的吊頂搖搖晃晃,竟然直接墜了下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吊頂朝瓊紫頭上砸去,甚至有女孩子承受不住尖叫了起來。

    如果這一下砸實了,那瓊紫至少得大半個月不能演戲,而最糟糕的是,吊燈的玻璃碎片很有可能劃傷瓊紫的臉。

    要知道混娛樂圈最重要的就是臉了,女星的臉要是被傷到了,也就意味著以後再也不能吃這碗飯了。

    瓊紫頓時臉色慘白,眼睜睜地看著吊燈迅速地砸下來,大概是害怕極了,她閉上了眼睛。

    眼見這一幕慘劇就要發生,馮渡將手心團成一團的黃符彈了出去。

    黃符在半路燃燒了起來,化成了一團肉眼看不到的暗勁,直接砸歪了吊燈的方向。

    接著馮渡直接踩著道具,三兩下衝到了瓊紫身邊,在吊燈墜落的瞬間,抱著瓊紫從城牆上跳下。

    吊燈在兩人頭頂轟然碎裂,無數玻璃碎片迸射開,紮上了離得近的工作人員。

    而馮渡帶著瓊紫躲在了城牆的下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些碎片竟然沒有一片紮到馮渡。

    直到好一會,瓊紫才反應過來,她臉色蒼白地握著馮渡的手道:“謝謝,謝謝,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就完了。”

    馮渡衝瓊紫笑了笑,沒說什麽。

    這會劇組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張導和醫務以及幾個副導演都衝了過來。

    張導佩服地衝馮渡道:“謝謝了,小渡,金總找對人了,你真是厲害,要不是你,今天劇組的損失就太大了。”

    “張導客氣了,金總請我來,我自然要盡本分做事。”馮渡笑了笑沒多解釋。

    旁邊楊蕊崇拜地道:“小渡,你這身功夫是從哪學的,虧我還怕你被欺負,就你這功夫,踹飛十個壯漢都沒問題,你原本是不是要來當武替啊,還是想做個李小龍那樣的打星啊,哎,明明可以靠本事吃飯卻偏偏要靠臉。”

    旁邊的李昊臉色也有點白,張涵更是看著一地的碎渣沉默不語。

    馮渡擺了擺手:“沒有這麽誇張,隻是小時候練過兩年的功夫,要是沒事,我就先去休息了,剛剛好像閃到手腕了。”

    楊蕊聞言,頓時不敢纏著馮渡。

    馮渡看了地上的碎渣一眼,微微皺著眉回到了房間。

    其實剛剛在打飛吊燈的一瞬間,他敏銳地察覺到吊燈上一閃而逝的邪惡氣息,陰魂的氣息。

    到底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地搞鬼,利用邪術作案,不想讓劇組繼續拍攝下去,還是這個劇組真的在鬧鬼呢。

    入夜,馮渡帶著新畫的幾打黃符還有紅線走到了吊燈墜落的地方。

    這裏已經被收拾幹淨了,看不出任何痕跡,白天那一閃而逝的邪惡氣息也不見了,看起來平靜又幹淨。

    突然背後一陣響動,馮渡連忙回過頭,就瞧見那天晚上出現的人影又出現了,速度特別快,一閃而逝。

    馮渡若有所思地看著人影飄走的地方,想了想最終還是跟了上去,結果沒走幾步,就瞧見瓊紫站在金字塔下發呆。

    馮渡心中一緊,慢慢靠近瓊紫。

    結果瓊紫並沒有像他所料地那樣是被陰魂附身,而是緊了緊身上的披肩,皺眉看向馮渡:“你怎麽在這裏?”

    馮渡心說,這話也該問問你才是,他笑了笑道:“瓊紫姐大半夜裏一個人站在這裏不害怕嗎?”

    瓊紫微微蹙眉,臉上閃過一絲憂鬱,她長得精致古典,做出這樣的表情讓人格外憐惜,她搖了搖頭道:“我睡不著覺,出門走走,白天的事還要多謝你,你救了我的職業生涯,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盡可以開口。”

    “瓊紫姐客氣了,隻是順手幫忙而已。”

    瓊紫搖了搖頭:“我自己知道,你離我這麽遠呢,那是看我可憐有心幫我,小渡是吧,你聽姐姐一句話,晚上盡量不要出門,這裏不幹淨,別碰上不好的東西了。”

    “那瓊紫姐你呢?”

    瓊紫笑了笑:“我一會就回去,我不怕,自從上次出了事後,我就去雲台山求了一個護身符,所以沒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陰主萬裏追妻記

    感謝

    瓶子姑娘的地雷

    謝謝姑娘捉的蟲子,可是太累了,沒精力改了。

    今天本來想寫快點的,但是血流太多, 腦子運轉速度就直接下降了,還在暈著,所以寫的特別慢,扶額,真不知道昨天怎麽會犯這種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