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第200章 第五集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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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愛國回部隊了。
那是個重紀律的地方, 說什麽時候回, 就得什麽時候回, 下刀子都不能錯。
所以,哪怕他這家裏一團亂, 什麽都沒歸整好, 到了時間,他就得走。
家裏其他人都習慣他這樣, 唯一不習慣的就是新婚的徐紅了。
主角人人想當, 可看故事的人,永遠隻看到光鮮亮麗, 激情澎湃的地方。私下的苦澀艱難,總是被一筆帶過。可生活卻恰恰相反。光鮮亮麗和激情澎湃少,就是有, 也得看什麽人去麵對。樂觀的心和抱怨的心,看待事情是不同的。
徐紅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來這裏時間太短,短到她還不能正確認知需要麵對什麽。滿心裏想的還是小說裏的情節, 是主角,是美好的未來。她想到的,是小說最後,男主的成功, 女主的幸福。
在她的心裏。主角就該是偉岸的,強大的,替她將一切風雨擋開, 讓她可以盡情的貌美如花,享受生活。她會創業,可那應該是景上添花。是一種情趣,是一種自我肯定。
但眼前的男主給她的感覺,落差太大。
家人家人護不住,婚禮婚禮不夠完美。甚至於,連錢財都沒有。婚後一堆亂七八糟的事,也顧不上寵她愛她,溫情也沒有。甚至於,他對她也不是千依百順,不是言聽計從……這樣的丈夫,與她希望的差的太遠。甚至於劇情裏描寫的,也差得太遠。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更難以調適。別說心生愛慕了,她心中已然生怨,生悔。此時男主拋下一切,拋下她,獨自離去,將她丟在這泥潭裏,無異又是一個打擊,一種背叛。
而田家的人,在田愛國離開之後,對於這個害了他們家的新媳婦的不滿,自然也出來了。
嬌氣,幹不了啥活。還整天摔摔打打的……尤其是對田愛芳,沒結婚前,哪怕田愛芳出事,她也沒像別人那樣劃清界線,離得遠遠的。他們就是因為這個,才覺得這姑娘人不錯。可誰想到一結了婚,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指桑罵槐,沒一句好話。
這人前人後兩張臉,擱誰家都受不了。
兩相惡化,整天不是吵就是鬧,日子過得十分精彩。尤其是第一個月,田愛國將他的津貼寄回來的之後,情況更加惡化。田愛國將所有錢票,全都寄給他父親了。在田愛國心裏,他害了弟弟,父母年老,再加上姐姐又這樣……他補貼一家子是應該的。而他更沒想過,他媳婦會小氣到計較這點事,大家都是一鍋裏吃飯,錢給誰不都是一樣麽?且他以前都習慣寄給父母……大男人麽,本就不是細致的人。
結果這卻是讓徐紅更加心寒……整天跟田家鬧,沒有一天清靜。
季顏以前每天出來,就等著徐紅來她麵前顯擺。如今每天出來,就聽著福嬸給她說田家又怎麽吵了,鬧了……
這一天,離著徐紅結婚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季顏的煉體術剛達到第一階第一級,她給自己放了兩天假調整一下。正好這天又下雨,不用下地幹活。
季顏拿著之前請福嬸替她買的布,準備給自己做身新衣服。
這年頭,買東西不但要錢,還得要票。大部份人家,攢個一年才能添件新衣服。這還得幾家人湊到一起,今年你家專門湊布票,那家專門湊旁的票,錯開來,幾家擱一起才能湊夠。
福嬸家日子好過,女兒嫁的不錯,不用二老補貼,還是拿回來點。兒子在部隊也會寄各種錢票回來。剛好有不少布票,可福嬸說他們兩口子不用添新衣,就被季顏換來了。她這個身份賺的不多,但有福嬸幫襯著,她也省了不少口糧下來。她用省下來的這些口糧跟福嬸換了布票,又請福嬸買了些灰突突的布。
原身實在沒衣服穿,統共就兩身,都快洗爛了。
雖然這年頭人人都這樣,可天已近秋,馬上就要冷了,再不想辦法,這冬天就要難過了。量體裁衣,她到是做熟的。不能繡花,款式也就那幾樣。
才動剪子,福嬸就跟隔壁的一個嬸子進來。走窗前看她裁衣,就說道:“季顏啊,衣服不急著做,回頭嬸給你弄點棉花,咱做個棉襖,不然冬天可不好過。之前他們在山裏看到些野棉花,咱們也能分點。到時幾家湊湊,就能給你湊件棉襖出來。”
“那也行,我先謝謝嬸子了。”季顏也不跟她客氣。這段時間,她也時不時的進山,弄一些草藥回來。數量不多,也不給人看病,全都製成藥膏子,給福嬸家在部隊裏的兒子寄了去。她出手的藥膏雖然賣相不好,可效果不差,不說救命,一般的傷,用這藥就比旁人的好。
前兒她兒子來信還說了,那藥膏子幫上大忙了。這次提幹,沒準有他的份。
“謝啥,你就跟我親閨女一樣。”
福嬸帶著鄰居回堂屋去了,季顏就將布收了起來。
想想沒事,就準備進山。
山是大家的,得了大件東西,比如什麽野豬、野兔什麽的,被人知道了,那就得算是公共財產。可弄些野菜什麽的,卻誰也不管。東西就長在山上,每個人活就那麽多,勤快的有菜吃,不勤快的沒菜吃,就這麽簡單。雖說共產了,可家家戶戶也有小鍋,自己開飯的。這點小事,也就沒人計較了。
季顏進山總能找些野菜回來,野菜裏夾著些草藥。回家一收拾,草藥單獨放。野菜也曬成幹,留著冬天吃……家家都如此,誰也不會多想。福嬸又因為她兒子得了好處,對這事更是比她還看重。她做這個,沒半點問題。
“季顏啊,下著雨呢,這會兒可別進山。”福嬸一看她拿簍子,又出來了:“你要是閑,來給嬸幫忙繞線。嬸正準備織毛衣給你繼民哥寄去……”郭繼民,福嬸的兒子。
“嬸兒,我就在山根底下轉轉。這會兒草菇都長出來了,我找找去。”雨不大,在山腳轉轉不會有危險。
“你記著就行,這會兒可不能進山。天又不早了……”福嬸又再三提醒,這才讓她出門。
外麵沒什麽人,雨雖不大,可天漸涼,淋了雨還是容易生病。這年頭的人,生不起病,隻能平時自己小心。不到萬不得已,這種天都不出門。連平時在外麵瘋跑的小孩子,全都被困在家裏。
季顏出門,是在屋裏待悶了。
她在空間裏待著雖然自在,可空間裏除了一株上個世界栽的桃樹外,什麽都沒有,光禿禿的,沒意思的緊。所以,她想進山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雨中的山景,也是極美的。
出了村子不遠,拐了個彎,就見一個身影正冒著雨,急急的往前跑。
季顏腳下就是一頓,這個方向去的是牛棚。而那個身影,雖然不特別熟,卻也不會認錯,是徐紅無疑了。
隻需一想,她便明白了。笑了笑,也沒跟過去。東西不在那,她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而那裏臭的很,她實在不樂意過去。
說起來,劇情中徐紅可是真本事。拿了墜子不說,還愣是將海外歸來的季家人全都給瞞了過去,讓季家的人認為她死了。死了不說,還將自己所有遺物全都留給了她,並拜托她孝敬父母。徐紅對季家父母到是有點孝敬,可季家父母卻將滿心的愧疚,全都補償給了她。隻因為徐紅說她曾怎麽怎麽照顧她……
可真是照顧的好啊!
想了想,到底不痛快。讓傀儡去了山下,她則轉了頭,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牛棚那裏塌了那麽長時間,東西早就被清理了。村子裏也曾提過季顏的去處,福嬸願意接受,旁人也就不管了。村子裏的人其實還是樸實的,沒有人專門為難她。她一個小姑娘,平時說話都不敢大聲,也不得罪誰。
所以,這裏能用的東西,早就被回收了。
徐紅想要找東西,那是千難萬難。可她不甘心,總抱著那萬一的希望,所以才趁著這會兒大家都縮在屋裏,悄悄的跑來。
季顏隔著遠遠的,看著她拿著一個小鋤頭在那裏刨,抬手彈了個藥丸子過去。那藥丸外麵包了一層紙皮,砸到她身上,也就比雨滴的力量重一點。可那紙皮一撞到她身上,立刻就破了,紙皮裏的藥末卻落了出來,濺她一身。雨一衝,直接就浸到她的衣服裏,半點也看不出來。
“該死的季顏,真是個蠢貨,怎麽不把自己命丟了,居然把那麽重要的東西丟了……”徐紅一邊挖土,一邊咒罵季顏:“等我找到東西,再把那幾本書找出來,就讓你好看。且先讓你得意一陣子,看誰能笑到最後。”
季顏眼底閃過一絲怒意,看著不遠的牛。拿出魔枚,對著牛柵門:“阿拉霍洞開”。
“哢噠!”柵門無人自開。
而另一邊,忙著找東西兼咒罵人的徐紅,半點也未察覺。
季顏跳到一邊的大樹上,將身形掩藏起來。
才藏好,就見牛從牛棚裏哞哞叫著衝了出來。一出來,便紅著眼睛,直往徐紅衝了上去。
徐紅哪裏見過這樣的情形,驚叫一聲,就往前跑。隻是她兩條腿又怎麽可能跑得過四條腿……不過幾分鍾,就被追到了跟前。徐紅也是爆發了,眼看著麵前一棵大樹,平時她必然做不到,可此時竟三兩下就爬了上去。
牛喘著粗氣,直撞那株大樹。
嚇得徐紅在樹上大叫:“啊,你們別過來,快滾開。救命啊!”
季顏靠著樹幹,看著徐紅狼狽的模樣,很是滿意。沒過多久,專門照顧牛的郭三爺被驚動了。他本是追著牛出來的,本來還以為牛被偷了呢,結果出來一看,牛還在,就是瘋了。不然老實肯幹的牛,沒事撞什麽樹啊。
再一聽,就聽到聲音了。
這是偷牛的被牛攆了吧?
郭三爺一看,樂了。拿了個銅鑼出來,當當當的就敲了起來。這一敲,整個村子的人都驚動了。這會兒也顧不得下不下雨了,能出門的一個不落,將徐紅堵了個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