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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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穆秋忙完自己的事,做了兩份“迷迭香土豆”。

    穆川等不及它稍稍涼下來就往嘴裏送,都快被餓暈了。

    “慢點吃。”穆秋說。

    “哥你說姐姐怎麽這麽能吃,她明明那麽小的一個。”穆川把嘴塞得滿滿的。

    穆秋挖了一勺土豆放進嘴裏,想起關牧牧吃飯時候的樣子,嘴角微微往提了一毫米,穆川隻顧著吃美食沒有注意到穆秋表情的變化。

    直到半個土豆吃完,穆秋放下勺子,淡淡地說了句:“可能我做得正合她胃口。”

    “嗯,姐姐剛才一直在誇你做的飯好吃呢!”

    穆秋笑了笑,這麽多年這廚藝也不是白練的。

    “哥什麽時候有肉吃?”穆川吃完最後一口,放下勺子。

    “再等幾天。”

    “姐姐說她無肉不歡。”

    “嗯。”

    “她如果還來,你會給她飯吃嗎?”穆川追問,一臉期待地看著穆秋。

    “趕緊去寫作業,這幾天光顧著玩了。”穆秋收起盤子進了廚房。

    穆川看著他的背影,心說又轉移話題。

    晚穆長河和傅明銘又出現了,這兩位頻繁地出現讓穆秋稍稍有些頭疼。

    傅明銘:“秋兒”

    穆秋聽到母親大人這麽叫自己一陣汗毛凜凜,但還是“嗯。”一聲。

    傅明銘:“今天過得怎麽樣?”

    麵對一直對自己不怎麽關心的母親頻繁來找自己穆秋甚是無奈。

    “您又聽說什麽了?”

    “你這孩子怎麽對我老婆說話的?”穆長河略帶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緊接著麵帶薄怒的俊臉出現在了畫麵裏。

    穆秋:“……”,又來。

    傅明銘掐了穆長河一把,後者一通齜牙咧嘴。

    之後傅明銘開始了長達十幾分鍾的分析,首先這麽多年就關牧牧勿闖入他們的地盤再者帥兒子親自為她正骨、檢查腦袋最後一連做了兩頓飯給她吃,她這兒子何曾這麽做飯給外人吃過。

    最後傅明銘總結她兒子的桃花這回肯定是要開了,雖然開得有點晚,但總比不開好。

    關掉通訊設備後,穆秋難得地回憶了剛才母親說的話,有一句她說錯了。

    關牧牧回去後稍作休息就開始碼字,這兩天午都在外麵玩,碼字的時間大大縮短,隻能趁著回來爭分奪秒。

    “這天夜裏,阿行做好晚餐正準備吃的時候,門鈴響了。她把餐盤放在流理台,出去開門。是希爾,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來看她。哦,對了,她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稱他為他,因為他已經不是單純意義的人類,確切地說,這裏除了她已經沒有真正的成年人類了。兩人一如既往的聊了會天,然後他回去,她去吃飯。但是這天等她回到廚房,放在台子的盤子裏竟然少了一半的食物,她很難想象,在這裏還有誰會願意吃這些需要從嘴巴入口的食物……”

    關牧牧的手指在鍵盤飛速敲打,等她從屏幕移開視線,天已經墨墨黑了。

    揉了揉扁扁的肚子,忍著浪費時間的痛出去覓食。

    已經過了晚飯時間,餐廳裏沒什麽人,關牧牧照舊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關小姐,請問您吃點什麽?”

    關牧牧把目光轉移到來人的身,這次不是傅然也不是傅而,是一個小姑娘,笑起來嘴角有兩個小酒窩,很可愛。

    看了看名牌叫青青。

    關牧牧接過菜單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合。

    “有涼拌雞……涼拌杏鮑菇嗎?”

    青青遲疑了一下,“我去問一下廚師,您要什麽口味?”

    關牧牧仔細回味了下,一頓一頓地說:“甜甜的……酸酸的……有一點點鹹……差不多就這樣。”

    小姑娘聽得都有點蒙圈了,但還是“噔噔噔”地跑去廚房,這位貴客可一定得伺候好。

    沒一會青青快步走回來,“關小姐,廚師說可以做,請您稍等一會兒。您可以先吃點別的。”

    “好的。”關牧牧微笑著點點頭。

    吃完一小碟梅子煮花生,涼拌杏鮑菇終於來了。

    關牧牧夾了一根放嘴裏,嚼了嚼。

    青青站在一邊看著她的表情,猜測這口味她是否喜歡。關牧牧不言笑的時候看著有點冷冷的,旁人看來有點難以接近。

    關牧牧又夾了一根放進嘴裏,甜甜的、酸酸的、微微的有點鹹……是這三種口味的集合沒錯,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關小姐,口味還可以嗎?”

    關牧牧這才想起旁邊站著一個人,她點點頭,輕聲說:“你去忙吧。”

    她繼續吃飯,一口菜一口飯,隻為填飽肚子。看來明天還得去蹭飯。

    “先生,這一批的實驗結果還是不行。”穿著職業套裝,戴著黑邊框眼鏡的秘書筆挺地站在一邊匯報實驗進展。

    坐在老板椅後麵的人一言不發,房間裏靜得沒有一絲聲音,秘書盡量放緩自己的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忽然椅子動了,男人仰起頭看著眼前強裝鎮定實則害怕得顫抖的女人。

    “全部處理掉。”男人說話的聲音冰冷而無情。

    “是。”即使害怕,在男人看著自己的時候她也要迫使自己看著他,這是對他的尊重。

    男人原本嚴肅的臉忽然顯現邪魅而帶有侵略性的笑容,他剛洗好澡,頭發沒透著濕氣,浴袍敞開著露出精壯的肌肉。

    秘書彎腰行禮,想退出去。

    “不著急。”男人從椅子站了起來,一把將她抱起往裏麵走去。

    連續幾天,關牧牧都準時出現在穆秋的木房子裏,蹭飯。

    這天三個人坐在飯桌安靜地吃飯,忽然關牧牧不知道自己哪根腦筋搭住了輕聲說了句:“長期吃素影響性功能。”

    關牧牧說完大腦一片空白,腦袋被驢踢了嗎?!

    穆秋:“……”

    穆川:“???”

    關牧牧: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半晌後,穆秋平靜地說:“沒試過不知道,但是應該不會。”

    穆秋:“???”

    關牧牧:“……”

    她已經變成了關公臉。

    肖靜同誌八百裏加急奪命連環call,關牧牧隻得匆匆趕回去城。

    “什麽情況?是你終於懷了嗎?”

    “no,no,no,我是喊你回來過七夕的。”

    看著肖靜一臉神秘期待外加點點騷氣的表情,關牧牧就知道肯定沒有什麽好事情。果真,這回是讓她去相親!

    “牧牧,看看看看,哪個合口味?”肖靜拿著pad拚命往關牧牧眼前送。

    “至於嗎?我難道會嫁不出去。”

    “不會嫁不出去,是嫁的可能都沒有!”

    “……”還能不能好好做閨蜜了!

    雖然百般不願但是經受不住肖靜女唐僧的氣質,關牧牧還是乖乖去了。

    七夕情人節,路堵得像是隻有紅色的火龍,一路望不到盡頭。兩小時,肖靜把關牧牧送到目的地,在她下車的時候悠悠地對她說:“月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加油,牧牧。”

    關牧牧仰頭看了看這城市的天空,哪有什麽月亮,路邊也沒有柳樹啊!

    苦甜咖啡館。

    門口的櫥窗布置得很溫馨,小黑板寫著“去見你相見的人吧,趁陽光正好,趁微風不躁,趁他還在,趁你未老……”

    這年頭人人都在文藝。

    關牧牧提著長裙走到二樓,盡量讓自己看著自然輕鬆點。

    她穿著及踝的連衣裙,紮著很韓式的麻花辮,妝容精致,看著真是一個小公主。

    當然這公主模樣也是肖靜逼著陪著她去的,逛商場、買衣服、做美容、弄頭發……從午到下午連著午飯都沒有吃!

    走到二樓,關牧牧環視一圈,發現這個咖啡館是真的很清新文藝。大大的飄窗鋪著格紋棉質飄窗墊,一隻萌萌的抱抱熊悠閑地躺在一角,柔軟的窗簾在空調風的作用下微微動著,這讓她想起了某人屋子裏的簾子好像還要輕柔。

    她收斂了遐思,前方坐著兩個小姑娘對著同一隻手機在說笑,應該是放暑假的學生角落裏坐著一個大男孩,恤牛仔褲,不是窗邊坐著的,看似成功商務人士,關牧牧確定了自己的相親對象。

    緩步走到窗邊的位置站定,坐在那裏的人好像在神遊,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位美女站在旁邊。

    關牧牧也不出聲,就站在那裏,她倒要看看他什麽時候才會發現她。

    兩分鍾後,那位終於發現她了。

    氣氛略微尷尬。

    關牧牧配合著自己的穿著禮貌一笑,入座。

    坐在對麵的人跟照片差不多,屬於長得好看的那種。

    店員過來了,是一位長相甜美的姑娘。

    “您好,有什麽需要的嗎?”聲音也是甜甜的。

    關牧牧點了一杯咖啡、一塊慕斯蛋糕。

    兩人這就開始聊了。

    開始自我介紹什麽的都還好,但是說著說著就變味了,對方開始一個勁地說自己收入多少,單位福利有多好……

    關牧牧一口一口地吃著蛋糕沒有接話,隻是將蛋糕盡量往自己的方向移,避免對麵的唾沫星子濺到。

    果然人不可貌相。

    蛋糕吃完,關牧牧自己叫了服務員要了一杯檸檬水,她不喜歡喝咖啡即使加了糖也透著苦味,她最受不了苦味。

    喝完檸檬水,終於混了個水飽,折騰了一天,中午飯沒吃不說,這會兒還要在這任由人荼毒自己的耳朵,真是夠了。

    “那個我有事要先回去了,再見。”關牧牧說著便站起來。

    對麵的人明顯愣了愣,“這麽快就要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關牧牧臉笑著卻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招了招手。

    這回過來的是一個男服務員。

    “這是餐費,不用找啦,謝謝。”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邊走邊把頭發綁成一個揪揪,這一天真是裝得夠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