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冰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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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學期限將近,蘇懷靜情況特殊,加上修為高深是有目共睹的事實,直接輪空獲得一個名額。
後來蘇懷靜想了想,覺得這個跟升學保送也差不了多少。
這次蘇懷靜沒有去看易宣的比試,就算藍明兼有再多的手段,哪怕易宣狀態再有問題,恐怕易擎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落敗的。敢去四候之門的人要是會落敗在這小小的遊學名額上,還不如多呆幾年好好修行,免得出門小命難保。
果不其然,當夜蘇懷靜來到易宣房中的時候,易擎正好整以暇的玩著遊學的玉牌,那玉牌是個證明,倘若遊學時遇上十大門派或是四大世家的子弟,可做個證明,無論發生什麽衝突,多少有些情麵在。
“靜姐。”易擎見他進來,便揚手丟過玉牌,微微笑道,“你猜蘇懷靜之前對我說了什麽?”
蘇懷靜麵不改色的接住玉牌,泰然自若的問道:“蘇懷靜?他竟與你主動說話,怎麽,你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嗎?”他麵上雖是平靜淡然,可心裏頭卻忍不住一沉,易擎出來的時間越來越長不提,現在連易宣清醒的時候,他居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易擎聽她一板一眼的猜著,所說卻是全錯,不由得拊掌,隨即朗聲大笑起來,搖頭道:“靜姐,這次你可猜錯了,那個年輕人告誡我小心藍明兼此人。”他頓了頓,將茶遞給蘇懷靜,忽然轉過話題來,“說來有趣,我總覺得他與靜姐有幾分相似。”
他說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蘇懷靜卻難免心中一跳,他將茶盞接過,倒也不倉惶,隻是淡淡問道:“名字相似麽?”
易擎細細打量著她,見女人手穩神定,竟毫無半分動搖,好似隻是在聽稚童戲言胡鬧一般,左右實在瞧不出什麽苗頭,暫且也隻好將心中疑惑壓下,微微笑道:“不是,約莫是靜姐與蘇懷靜都修行的是《太丹隱書》,因此感覺很是相似。”
他向來很懂與靜姐相處的規矩,也很明白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千萬別去問那個秘密,一旦開了口,就很快不會是一個秘密了。
《太丹隱書》修行的越高,就越不能有喜怒哀樂,靜姐倘若是隻是輔修《太丹隱書》,也許就能解釋她還有七情六欲,不像蘇懷靜那般仿佛是尊高高供奉著的神像。
然而輔修尚能達到如此境界,那麽她本身到底有多麽強大……
她又為何照顧易宣。
不可能是那個女人,她要是有這麽強大的幫手,易宣當初也不可能被選中。
易擎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靜姐,他知道自己一開口,女人也許就會立刻告訴自己,但那多麽無趣,他還是喜歡自己一點點抽著線,將這滿身秘密的女人徹徹底底的剝光。
“封印的效果越來越弱了。”
氣氛忽然沉寂下來,蘇懷靜倒也沒有再提方才的話題,他仔細想了想,料定易擎就算懷疑,也沒有證據,更何況男女性別差異,對方就算懷疑,最多也是懷疑是否有血緣關係,不可能聯想到同一個人。因此定下心來,蘇懷靜也不多加在意,而是關心起了易宣的身體來,便問道:“你身體怎麽樣了?衍青可有反噬?”
“有。”易擎幹脆的點了點頭,將衣袖折起,語氣倒是很謙和,隻是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起來有些輕浮,“若非今日靜姐約我,恐怕我早早就按捺不住,衝到對門的蘇師兄房中去了。”
蘇懷靜不由得一頓,打量了易擎兩眼,他知道易擎絕不是開開玩笑而已,正因如此,才最為可怕。
這三年裏來,易宣的成績突飛猛進,早換了好幾次住所,前不久剛擠下第四名,因此房間也直接更換到了蘇懷靜的對麵。
易擎見她神色有異,隻當對方不喜自己這般輕佻,不由更覺有趣,慢慢湊過身去,在兩人相隔不過一臂之遙的地方停住,笑盈盈道:“靜姐向來鎮定,什麽事兒也激不得你,然而縱然是靜姐這般,亦有七情六欲。所以我才更是很好奇,神人似得蘇師兄露出驚嚇般的神情會是什麽模樣。”
他向來說蘇懷靜都是直呼其名,或稱為那個年輕人,喊起蘇師兄三字,似乎總帶了點嘲弄的意味。
與易擎輕鬆的神色不符,他手臂上已經燒出了許多紋路來,彎彎繞繞的,好似極有規則的咒文,隻是蘇懷靜看不太懂。不過縱然不明白這些咒紋是什麽意思,皮肉燒灼之痛他還是有所感觸的,見著便觸目驚心,也不知道易擎是怎麽忍下來的。
蘇懷靜輕輕歎了口氣,他將手覆在那些咒文上,隻覺得手心燙的厲害,剛一觸手便飛快的收了回來,待他再看自己的掌心,竟燒出了一模一樣的痕跡,火辣辣的痛楚直鑽腦海,下意識托管係統,慢慢收攏了掌心。
本該老老實實等待醫治的易擎枕著手,好似無病無痛般的微微笑著,他很期待靜姐到底會怎樣解決這個情況。
係統:“檢索完畢,正在確認任務物品。請跟‘易擎’閑聊達成拖延時間的任務。”
“你的情況已經開始嚴重了。”知道係統還沒有放棄治療,蘇懷靜也心安了一些,他重新打開掌心,看到手心裏一道黑色的灼痕,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平日有受虐的愛好嗎?”
易擎一怔,嘴角噙笑,展顏道:“靜姐何出此言。”
“傷的這般重,還有心情與我說笑。”蘇懷靜淡淡道,“放心,我不歧視有特殊愛好的人。”
這麽會兒說話的功夫,係統已經開始著手發放任務物品了,蘇懷靜隻覺得懷裏一沉,似乎多出了個東西,便伸手探進了衣襟,碰到軟綿綿的一團時,忍不住僵硬了片刻。
多出來的是個極小的盒子,蘇懷靜的手剛碰上盒子邊緣,就感覺到一陣清涼之意,渾然不覺灼燒之感,他把盒子取出,如原先丟玉牌那般給了易擎。
“冰魄丹。”蘇懷靜看了眼任務物品,淡淡道,“快吃吧。”
易擎也不反駁,隻是含笑吃了,不知為何,他忽然撫摸了那木盒好半晌,慢騰騰道:“靜姐,你永遠也不會明白,這樣的傷勢對我來講,倒更像是一種享受。”
燈火恍惚,隱隱約約的,蘇懷靜看到易擎的麵孔上露出了初見時的扭曲跟病態。
作者有話要說: 通過痛苦來感覺到自己還活著【描寫這種感覺的時候,總覺得有點雞皮疙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