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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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雖然智能,卻並不多話,尤其是在易擎出現後,它愈發沉默寡言起來,當初還會對易宣發發花癡,現在連易宣都勾引不住它了。

    蘇懷靜有段時間懷疑是易擎嚇到係統了,明明說好是個溫良恭謙的小哥哥,哪知道還附送一個狂躁症的神經病。事實上直到現在他還覺得這個想法有理有據。

    隻是係統對易擎照舊掏心掏肺——甚至比易宣還要仔細上數倍的給蘇懷靜發各種不同的任務,推薦不同的兌換物品,儼然易擎長子、易宣幼子的架勢讓蘇懷靜十分琢磨不透。

    這算是認命了強迫性被買一送一呢,還是母性泛濫?

    不過這些倒其實也不過是想來笑笑的念頭。

    係統也好,易擎也罷,甚至是易宣,其實蘇懷靜都不太上心,人倘若跟生意談感情,動情卻下狠手,未免顯得不近人情;動情下不了狠手,那又有違職業道德。

    蘇懷靜對自己的目的向來很清楚,他幫係統的忙,一身的修為可以作為能量最後用以解綁係統跟送自己回藍星,等一切事情完成,他拿到錢,係統滿足願望。

    很公平的交易。

    至於易宣或是易擎的結果,那就全看天命,看他們自己如何過自己的人生了,不過按照小說套路來講,既然是能得到係統輔助這種外掛眷顧的男人,多少都有點主角光環,外來的劫難不必太過擔心。

    蘇懷靜真正覺得有趣的,是易擎與易宣兩個靈魂,到底誰才是係統真正選定的宿主。

    按照常理而言,易擎既是凶器之靈,本應與易宣非友反敵,不能共存一體,可近來易擎每每出現,係統給予的法子倒多是幫助易擎,絕口再不提當年功德之物鎮壓的事情。

    可見易擎本身並不受係統排斥,而按照蘇懷靜對他的某些細節來看,恐怕易擎又遠非凶器之靈如今簡單,聽他談吐言語,頗有古人之風,雜書瞧得多了,這些方麵多少有些了解。按照他的口音,理應是上雲界之人,蘇懷靜看書之時偶然翻過《上雲界雜談》,裏頭有一副風俗畫,繪聲繪色的描繪了上雲界的繁街景色。

    雖都是些閑話叫賣之聲,然而方言有各自的特色,易擎雖是尋常講話,但聽起來與他們是同一出處。

    易擎無論是什麽,恐怕都有自己完整的過往,而這些過往也使得他淪落至此,他的求生欲強得出奇,因此雖然癲狂,但每每總能冷靜的克製住自己,這三年來他極耐心的蠶食著易宣清醒的時間,又透露出與他狂妄無禮的性格截然不同的謹慎跟仔細。

    而且按照易擎的脾性跟神秘到難以捉摸的過去,肯定會給易宣帶來很大的麻煩,聽他偶然提起,仇家似乎來頭不小。易宣如今雖有些實力,然而在這個世界裏,殺他像殺隻螞蟻那麽簡單的人數不勝數。

    還未長成的強者,一旦中途折斷,就再沒有可能成為強者的未來。

    那麽係統會選誰?

    是徹底交托他徹底摧毀易擎,還是放縱易擎慢慢吞噬易宣?

    蘇懷靜也實在有些期待。

    ……

    遊學之日已至,蘇懷靜與易宣在天光傾照的時辰離開了書院,兩人都沒有什麽行囊,隨身配了個極普通的芥子袋,不過香囊大小,裝些衣物書籍也就滿了。

    九澤瘴氣氤氳,出行有所不便,院長便為遊學便捷,辟開了一條水路,近來下了春雨,霧氣都飄到水上來,行船的艄公是個施了法的木頭,每日隻知搖槳撐船,來返兩岸,除非叫天火燒了,否則在這水路上除了長些蘑菇,也沒有別的麻煩。

    蘇懷靜與易宣坐在船尾,卻見這條水路不但狹長,而且水位極高,偏偏這般高的水位,卻清澈見底,方形的水底四方平整無比,不見一粒砂石,未有一條遊魚,讓蘇懷靜忍不住想起了遊泳池。

    做這艄公的不知道是哪位講郎使性子,把這艄公的五官刻成了三白眼、大蒜鼻、還配了不倫不類的櫻桃小嘴。易宣隻是不經意的抬頭瞧了他一眼,險些笑的滾出船外,掉到水裏頭去。

    蘇懷靜也很想笑,然而係統又不允許他笑,隻好默默的掏出一卷書籍,隨便找些能夠移開注意力的法子。

    似乎是因為蘇懷靜神態冷漠,易宣笑夠了,臉上不由得慢慢露出點尷尬之色來,不知道是否覺得尷尬害羞,臉上一片臊紅,乖乖的低下頭去,也翻出卷竹簡翻看。

    船在晌午的時候靠了岸,艄公拿著船槳在岸邊敲了三下,也不管二人上沒上岸,便直直撐開了船,又劃回去。

    兩人反應倒也快,不過片刻就一前一後上了岸,隻見得霧氣不淡反濃,風中傳來令人作嘔的腥氣,便各自心中都明了,這已到了九澤的邊緣。按照他們原定的路程,此處應當是天狼澤,走出去後就是飛鷹城,從飛鷹城可到極涯彼岸,而中星界與上雲界唯一的聯係點就在極涯彼岸。

    想來雖簡單,但如何走出天狼澤本身卻就是一個難題。

    天狼澤名為澤,實為一處蠻荒之地,據說在上古之時,曾是天狼所居之所,後來天狼渡劫失敗,奄奄一息之時被萬獸活生生的啃噬瓜分,連皮帶骨吃了個精光,甚至精魄都不知進了哪個畜生的肚子裏。

    後來食用了天狼的萬獸均開了靈智,開始互相捕食,最終皆死於此地,累累白骨積堆成山,血水化作沼池。

    九澤瘴氣各有不同,天狼澤因屍橫遍野,遍布著的乃是死氣。

    若在其中呆得太久,難免要受其影響,兩三日還好,要是十天半月走不出去,不但身軀要叫死氣侵蝕**,恐怕還要在這恐慌壓抑的氣氛下萌生死誌。

    通常不會有遊學的學子選擇這一條路,但這偏偏是低級修士唯一能夠前往飛鷹城的路。

    “走。”

    站在此處也無濟於事,倒不如往前走走。

    計劃時在自己的想法裏做了萬全準備,然而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卻還需要自己反應。

    蘇懷靜歎了口氣,掌心凝起靈氣,驟然風起,小漩渦似得在他掌心轉個不停,長發隨之飛舞,混合著瘴氣的大霧縱然不甘不願,但也在這猛烈的風勢下慢慢退散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開啟新地圖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