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你在這嗎？”查爾斯嚐試著輕聲呼喚著安德莉亞, 眼神不住地飄忽來去，卡西利亞斯該不會是詐他的吧……

    光天白日的，安德莉亞的身體還在那不動，靈魂卻跑出來了這種話，聽著就不吉利。

    安德莉亞回神，最後定定地看了眼鏡麵中的自己。

    美也好, 醜也罷。

    紅顏枯骨不過眨眼，貪戀皮囊又有何用。

    透徹明悟的安德莉亞輕巧地扭頭離開，未曾回頭。

    她身後澄澈的鏡麵中的身影如聚攏成一團白霧, 煙然散去,

    安德莉亞重新站在查爾斯與卡西利亞斯麵前，她也不管自己在卡西利亞斯麵前是何等模樣，納悶地問道：“有什麽辦法能讓他看到我嗎？”

    卡西利亞斯的眼神明顯地掃過她木製的右半身, 遲疑地問：“你確定要讓他看到嗎？”

    查爾斯的目光在卡西利亞斯和他所注視的地方來回移動，他們在說什麽, 什麽不能讓他看到？

    “發生了什麽？”查爾斯想起某種可能，不由緊張地抓緊了桌麵：“為什麽不能讓我看？”

    安德莉亞歎氣，她並不懼怕自己的模樣，可世人皆如此嗎？都說愛一個人, 該全身心的信任他，將自己內心深處毫無保留地展露他看，可安德莉亞捫心自問，她做不到。

    人心多變, 安德莉亞信任查爾斯，了解查爾斯絕非那等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輩，也決不會因她的醜陋而疏遠她。可她再怎麽樣也是個女孩子，麵對喜歡的人，總是願意表現自己更好的那一麵。

    看出了她的抵觸，卡西利亞斯的食指在太陽穴點了兩下：“你們可以通過意識交流。”

    安德莉亞在查爾斯並攏雙指，抵在額角開始進行思維搜尋時，搖搖頭解釋道：“古一正在我的思維空間為我治療靈魂上的創傷，此刻我冒然進入查爾斯的意識，會打擾到她的。”

    感受到空氣中的確有一股熟悉的腦波意識之後，查爾斯呼吸快了幾分。

    安德莉亞的意識……怎麽可能有人的意識離開自己的身體獨立活著？！

    “安，是你嗎？”這一回，查爾斯的聲音少了些許的試探和懼意，單純地疑惑安德莉亞的意識是如何離開身體的。

    “是我。”卡西利亞斯傳遞著安德莉亞的回答，麵對查爾斯驚嚇的眼神，後知後覺地改了口：“是她。”

    驚魂未定的查爾斯拍了拍小心髒，他還以為安德莉亞的意識突然上了卡西利亞斯的身體……呃，想到這種可能性，查爾斯打了個寒顫，可怕太可怕了。

    卡西利亞斯回想了下，將安德莉亞方才說過的話簡略敘述了一遍：“古一法師正在為安伯的療傷，需要高度集中，於是安伯從身體裏出來透透氣。”

    查爾斯貌若領悟的點點頭，原來你們法師還有這種操作……

    今天真是見識到了。

    真想鼓個掌，誇一下你們好棒棒哦……

    這邊安德莉亞因看懂了查爾斯臉上表情所表達的內心含義，而悶聲笑著。

    另一邊，夾在他們之間的傳聲筒卡西利亞斯不解地看著這兩人。

    一個恍恍惚惚不知聽懂沒，一個靈魂體在那不知傻樂啥。

    你們變種人都是這種腦子不太正常的樣子嗎？

    查爾斯見安德莉亞的靈魂在外麵飄蕩著，無事可做，他又無法與她直接對話。

    因此請卡西利亞斯從他房中取來一副飛行棋，卡西利亞斯點頭應下，戴著懸戒的手在空中畫著圈，打開一道空間門，在查爾斯目瞪口呆的注視中，自然地取回棋盒，前後花了不到兩分鍾。

    在古一全然不知外界動靜，專注於為安德莉亞治療精神傷痕時，被鏡麵空間困住的三人聊有興致地下起了飛行棋……

    至於為何是飛行棋……因為對於這三個智商頗高的人來說，精打細算、步步為營的象棋下起來太過費勁，須得絞盡腦汁才能贏得勝利。眼下既然是打發時間的活動，自然要公平的遊戲更有意趣。

    其中摸不到骰子的安德莉亞全程由卡西利亞斯替為擲骰，查爾斯代為下棋。最後，沒啥存在感的安德莉亞隻得托腮旁觀，卡西利亞斯完全沉迷其中，與查爾斯廝殺的忘乎所以。

    “該走這顆了。”

    平淡到聽不出語氣如何的女聲提點道：“對，就是那顆離終點最近的。”

    查爾斯眼見卡西利亞斯率先將一枚自家的紅色棋子送回老家，鼓了下臉頰正欲回頭批評安德莉亞不準給他提醒，結果定眼一瞧，把在場三人皆嚇了一跳：“古一法師你什麽時候醒了？不對，從身體裏跑出來了？”

    隻見一道淡而明亮的白色虛影靜然佇立在旁，臉上帶著一絲錯愕，反問道：“我不能從自己的身體裏跑出來嗎？”

    安德莉亞玩飛行棋時全程背對會客室中央的兩具身體，所以未能看到古一的出現，可她的重點卻是另一個：“為什麽你能看到古一不能看到我？”

    卡西利亞斯的反應則是咕隆地站起來，恭敬地欠身行禮道：“老師……”

    語氣中還有些為自己玩忽職守而感到小愧疚。

    頭疼的查爾斯看看這兒，又看看那兒，張了兩下口，啞口無言地攤手道：“好吧，我不知道該回答誰了……”

    安德莉亞聽了這話，臉色一變，“你能看到我了？”

    查爾斯的表情看上去很正常，不帶任何情緒，“對呀，我發現古一法師的時候就能看到你了。”

    “有什麽不對嗎？”查爾斯疑惑地看著安德莉亞，女孩伸出雙手不停的翻來翻去，撫摸著自己的臉，不敢置信的模樣：“你看到我……不害怕嗎？”

    古一拍著安德莉亞的肩膀，在查爾斯茫然的眼神中對安德莉亞解釋道：“無論你的靈魂呈現怎樣的狀態，在他心中，你本該就是正常的樣子。”

    “安德莉亞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嗎？”查爾斯皺起了眉，雙眼微微眯起，略顯緊迫地注視著古一，詢問道：“她的靈魂怎麽了？”

    古一對上查爾斯的藍眸，他褪去方才遊戲時的玩笑和少年感，以成熟穩重的守護者的姿態向她索求一個答案。

    “是傷疤。”連自己的靈魂是如何變成這樣都全然無知的安德莉亞，隻能因驚愕而瞪大了眼聽古一的解釋：“某些已經治愈的傷口在她的靈魂上留下了傷疤，在我和卡西利亞斯的眼中才能看到。而你看到的，是正常的安德莉亞。”

    查爾斯的目光轉向安德莉亞，毅然地道：“安德莉亞，我……”

    安德莉亞早已知曉他要說些什麽，她搖頭，雙眼中帶著強烈的請求意味：“查爾斯，別再說了。”

    查爾斯在她的話語中明白了未明的含義。

    他思考著，若是他執意要看，安德莉亞最終還是會為了他而退讓。可他不願意，每次都讓安德莉亞選擇服從和聽話，她應該有自己的主見，他也該尊重她的想法。

    查爾斯做出了讓步，他在安德莉亞虛幻的頭頂上拍了兩下：“好吧，不看了。”

    語氣中滿是對她的寵溺和縱容，就像天塌地裂，隻要能換得安德莉亞一笑也值得。

    安德莉亞的肩膀舒緩地自然垂落，不再保持著緊張的姿態。

    古一和學生安靜的等他們聊完了之後，才插嘴道：“安伯，你該回到身體裏了。”

    安德莉亞點頭，與古一一同走到各自的身體麵前，閉上雙眼，同時向後一倒，重新歸位於沉重的軀體內。

    她睜開雙眼之前，白淨的皮膚上，那些盤踞的圖騰揮舞著線條，一點點地消失在四肢和麵頰處。

    安德莉亞看著自己白嫩的胳膊，對古一問道：“你知道這些是什麽嗎？”

    在她心中，古一在靈魂與精神方麵的造詣堪稱無人能及，能為她解答一切疑難問題。

    “是保護，也是提醒。”巧的是，她所問的每一個問題，古一都知道答案：“它們在你與第二人格搶奪身體時，受到重大傷害時，靈魂離開**時才會出現，提醒你要小心。”

    古一的指尖點在安德莉亞的心口處：“它們從這裏出發，遍布全身，當這種狀態維持時，你的身體會變得無比堅硬，刀槍不入。這是它們為你提供的保護。”

    安德莉亞徹底明白了這些圖騰的用處，不覺唇邊帶笑的摸上心髒，低聲對這些圖騰道：“謝謝你們。”

    聽不清她們談話內容的查爾斯伸手示意安德莉亞上前。

    女孩乖順地雙腿盤坐在他麵前。

    查爾斯細細地觀察安德莉亞的臉色，伸出雙手在她的臉頰上搓揉了一陣，直到白裏透粉的臉頰變得紅彤彤為止，才心滿意足地在女孩的反抗中鬆開手。

    查爾斯笑眯眯地說：“這樣看上去有精神多了。”

    女孩捂著臉頰，嘟囔道：“壞蛋查爾斯。”

    古一輕咳了兩聲，不太習慣卡瑪泰姬的空氣中飄滿了粉紅泡泡，她打斷道：“既然你能看到靈魂，那麽證明天竅已開，你可以開始學習如何使自己站起來了。”

    查爾斯驚訝了一瞬，好奇地問道：“什麽是天竅？”

    曾被古一評為一竅不通的安德莉亞歎著氣搖頭，關鍵難道不是你已經可以站起來了嗎？

    卡西利亞斯拿查爾斯一點辦法沒有，隻得替老師解釋道：“除你們精神係的變種人外，未曾開過天竅的人，終其一生也看不到靈魂，更無從學會法術。一切法術的入門，皆由開天竅作為起點。”

    查爾斯顯得更驚訝了，幾乎是睜大了他那雙水靈靈的藍眼睛：“我沒說要學你們的法術。”

    “查爾斯。”安德莉亞頭疼的在眉毛上抓了兩下，耐心地對查爾斯解釋道：“你的雙腿不像我的靈魂，它需要你自己擁有法術，才能實現站起來的可能。”

    查爾斯這才明白昨晚卡西利亞斯那頗具深意的眼神，那所謂“天賦”到底值得是什麽。

    學法術這種事……根本沒有列在查爾斯人生的必須要做的成就清單上，何況學到能雙腿正常行走，到底要多久還是未知數。

    查爾斯側過身體，低聲詢問道：“卡西利亞斯，你學了多久的法術？”

    樣貌上來看比查爾斯略年長一些卡西利亞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查爾斯為何問這樣的問題，不過他還是老實地回答：“十二年了。”

    “你的法術現在達到了什麽地步，”查爾斯瞥了眼外貌精致的安德莉亞，後者正乖巧的坐在對麵，“能打得過安嗎？”

    “我們所掌握的能力不一樣，在鏡麵空間內她打不過我，在現實中僅憑法術，我打不過她。”卡西利亞斯認真地打量了一番安德莉亞，搖搖頭，“如果她在鏡麵空間中，針對我剝離氧氣，那麽我無法在她手下活過十分鍾。”

    迄今為止，掌握了五種異能的安德莉亞，已然是能力最多的變種人，加上龐大的精神力加持。要想找到能與她達成平手的，況且不易，何況打敗安德莉亞。

    查爾斯不知該為安德莉亞的武力之高感到高興，還是傷悲。

    這以後怎麽找得到男朋友呀！

    “查爾斯。”外表美好·安德莉亞·無人能敵·澤維爾笑著挑眉：“別想岔開話題，你必須學習法術。”

    查爾斯不死心地豎起一根手指，露出與他年齡不符的稚嫩感：“必須要學嗎？”

    女孩抿著唇，表情再認真不過地點點頭：“是的。”

    希望徹底破滅的查爾斯耷拉著肩，深呼吸一口氣，毅然地接受未知的命運：“我學！”

    古一搖了搖扇子，笑眯眯道：“澤維爾先生，不必如此緊張。學習法術的過程並不會太過艱難，你已開了天竅，隻需要掌握如何使身體相信靈魂的感受，促使細胞自愈即可。”

    “細胞自愈？”查爾斯頭疼地聽著古一的解釋，“我以為這項技術得利用高科技才能在二十年後實現，結果你告訴我施展法術就能做到。”

    古一聳肩：“為什麽不行？能夠自愈的變種人，就是細胞自愈的代表，隻不過他們無需法術，這種天賦刻在他們的基因裏。”

    自愈變種人的典型代表安德莉亞深有體會，在一旁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查爾斯不輕不重地敲了下女孩的腦門，“小朋友一邊兒玩去。”

    “那我現在需要準備什麽？”查爾斯的雙腿僵硬的向前挺著，他捶了兩下，仍是毫無知覺。

    古一眼神飄了一下，她貌若嚴肅地回答：“集中注意力即可。”

    查爾斯捕捉到那一閃而過的心緒，不由挺直了背，一臉慷慨就義的大義凜然：“我準備好了。”

    幾秒後。

    查爾斯像不久前的安德莉亞一樣，伸出雙手不停的上下翻動，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的集中注意力，就是把我的靈魂從身體裏扯出來？”

    “澤維爾先生，嚴肅些。”古一搖著扇，在查爾斯麵前站定：“作為心靈感應係的變種人，當你身處思維空間時，難道不為自己的雙腿能行走而感到詫異嗎？”

    “當然不會！”查爾斯迅速地接上話，作為心靈感應係的變種人，他對自身的能力還是頗有心得的：“思維空間由意識創立，我的潛意識仍是相信我能夠行走的。”

    說到這兒，他無奈地聳聳肩：“我並不是天生的殘疾。”

    “你當然不是。”古一順著他的話重新講解道：“靈魂，或意識能否行走，歸根於你本身的強烈願景，或想法。當你認定，你可以行走時，靈魂會催動細胞自愈。”

    “你的意思是我想要行走的願望還不夠強烈嗎？”查爾斯搖頭問道，失去雙腿後他頹廢的像喪家犬一樣，甚至不惜注射藥物，隻為獲得那短暫的自由，不必在束縛在機械的輪椅上。

    “是的。”古一似乎對他的沮喪一無所覺，一針見血地指出他所存在的問題：“你想要行走時，隻需注射一劑藥物，那麽你還會渴望行走嗎？”

    古一替他說出答案，“不，你不會的。”

    “你已經習慣了借助外力，來獲取行走的能力。”古一繞著查爾斯走了兩圈，搖頭道：“當機會擺在你麵前，你卻覺得自己做的足夠多了，機會應該如你所料那樣，落入懷中，滿足你的心願。”

    “機會從不給予人等待的時間，”最後，古一語重心長地說道：“唯有主動才能爭取到成功的機會。”

    陷入自我檢討與反省中的查爾斯，耳畔似乎還縈繞著古一的話語，每一句都準確地指出他的缺點。

    出發前，不願再添上一人作為助手，也不願自己成為需要安德莉亞照顧的累贅，選擇注射藥物。

    他失去雙腿後的那幾年，寧可用風流的話語和大把鈔票換來美人、美酒相配，然後在藥效褪去時，自暴自棄地咒罵著不公的世界。

    就算重新振作後，他看似偉大的選擇了能力，不再試圖反抗命運，坐在輪椅上教書育人，可這一切真的就令他滿足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

    查爾斯的心底總有一道聲音，告訴他本不該這樣的。

    為什麽要抉擇、掙紮，然後被迫放棄其中之一。

    他要堂堂正正地用自己的雙腿行走在陽光下，要聽清他人的心聲，絕不放棄自己的天賦和與生俱來的健康。

    查爾斯閉著雙眼，放任靈魂重重往後一倒，重新歸於身體。

    他再度睜開眼時，唇邊帶著笑意，眼中滿是堅定不移的信念。

    卡西利亞斯與安德莉亞一人撐著他的一隻胳膊，他的目光對上安德莉亞暗含鼓勵的眼神，自信地揚唇一笑。

    腰部開始發力，麻木已久地神經重新喚起知覺，細胞恍若新生地填充著被擊碎的腰椎。

    這種與注射藥物截然不同的感受令查爾斯紅了眼眶，繃緊了額角的青筋。

    疼痛席卷而來，查爾斯卻為這久違的疼痛感到開心，他笑著咬牙，顫顫巍巍地挪動著雙腿，在安德莉亞與卡西利亞斯的幫助下，重新站了起來。

    直到他終於站定，不再搖晃身體，卡西利亞斯鬆手退了一步。

    安德莉亞的手向下滑進查爾斯掌心，與他十指緊扣。抬眸對上他激動不已的藍眸，安德莉亞拭去他額角滑落的汗水，溫柔一笑：“恭喜你，查爾斯。”

    滿頭大汗的查爾斯展顏笑道：“不，是我該謝謝你。”

    查爾斯側頭對上古一含笑的眼神，欠身道：“還有您，古一法師，謝謝您的教導。”

    “我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這一切都要感謝安伯帶你來到卡瑪泰姬，還有你一點即通的天賦。”古一法師輕鬆地扇著風，還不忘歪了歪身體，問自己的學生：“卡西利亞斯，你說對嗎？”

    卡西利亞斯的臉上極為罕見地帶上了笑意，“是的老師。”

    查爾斯牽起安德莉亞的右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藍眸含著深切的感謝與柔情：“安，謝謝你，你是我的幸運女神。”

    安德莉亞害羞地抿唇笑著，梨渦若隱若現，她眯起眼道：“沒那麽誇張吧。”

    她伸拳在查爾斯肩頭輕輕捶了一下：“古一法師說了，還得感謝你的天賦。”

    查爾斯故作不穩地晃了兩下身體，安德莉亞果然心急地扶住他，不忘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是不是我太用了了？”

    查爾斯乘機捉住安德莉亞的粉拳，遞至唇邊輕啄兩下，“我很好。”

    “遇到你之後，沒有什麽比現在更好了。”

    自從安德莉亞提出卡瑪泰姬能治好他的雙腿後，查爾斯的情緒一直在猶豫不決中徘徊著。

    每次當他開始動搖或者不抱期望時，安德莉亞總是用自己獨特的方式鼓勵他、支持著他前進。甚至在他任性地想要抱著安德莉亞回家時，也是她請求著他留下。

    查爾斯的心中被安德莉亞為他帶來的感動填充了滿滿的幸福感，這份感情與感謝，他想要傳達給安德莉亞。

    查爾斯·情話大王·澤維爾如此說道，然後心滿意足地看到他的女孩臉上，泛起一陣淡粉色的紅暈。

    古一撤去了鏡麵的屏障，誇張地抖了兩下身體，對卡西利亞斯道：“我老了，見不得這樣酸掉牙的場麵……”

    安德莉亞扶著查爾斯，兩人相識一笑，目送兩位法師的離開。

    查爾斯聳肩道：“我說得都是真心話。”

    “我知道。”安德莉亞仰視著查爾斯的雙眼，雙手負於背後，食指纏繞著:“於我而言，亦是如此。”

    突兀響起的鈴聲，打斷了這溫情脈脈的氛圍。

    查爾斯掏出手機，對安德莉亞笑道：“是學校打來的。”

    安德莉亞點頭，心想這時美國已是深夜，怎麽突然打來一通電話。

    不知電話中談了些什麽，查爾斯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聽到最後，近乎變為冷酷。

    查爾斯低聲道：“我們馬上就回去。”

    安德莉亞擔心地問道：“怎麽了？”

    查爾斯緊繃著一張臉，對上安德莉亞不安與焦灼的眼神，慢慢地答道：“艾瑞克和琴……”

    查爾斯的話讓安德莉亞陷入驚慌失措的情緒中，她怔忪地站在那兒，腦海裏全是那句話——

    “他們被人從學校裏帶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甜呀，古一法師說太甜了寶寶受不了！

    還有查爾斯站起來啦！

    今天，請稱呼本空為粗長空，時隔多年（霧）蠢空終於再次做到了日更6000\(≧▽≦)/

    天啟爸爸還沒出場就預備搞個大場麵，帶走了安總的小老婆！

    其實空空不太理解，琴的能力可以重組分子結構，為什麽不把教授治好？

    她掌握能力不夠細致是一方麵，個人覺得教授不願意也是一方麵吧。

    空空家裏有偏癱的病人，所以感觸很深。

    在這裏當做題外話略提一下，大家不要覺得蠢空太囉嗦啦(t▽t)

    起初他很有信心每天鍛煉身體，可一年過去不見成效，甚至摔了一跤後加重了偏癱的情況，他開始變得沮喪懷疑，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夠好起來了。

    整整四年過去了，如今放棄希望的他寧可每天吃了飯後躺到床上發臭，聽著佛經禱告菩薩保佑，也不願正視自己的處境，提起勇氣走出家門。

    沒有經曆過那種無法自理的生活，大概永遠不能置身處地的說理解他們。

    毫無未來的絕望，比起曾經擁有希望又失去痛苦，算得了什麽呢？

    所以空空具體描寫教授了猶豫不安，不抱期望的心理。

    希望不會讓大家覺得失望，或者是寫崩了教授這個角色。

    如果覺得有不足之處，也歡迎各位小天使指正，空空會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