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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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所有的隊伍分組已經出來了,在天劍派的調度下,每個弟子都和自己第二**比的隊友站在了一起。

    莫仲軒看著自己麵前的兩個隊友中的其中一人,孟玉清,心裏有些感慨。

    說到孟玉清,這人物上輩子和司徒淵並不熟,可以說,兩人話都沒說過幾句,不過兩人確實頗有淵源,不然司徒淵也不會重來一次,都還記得這麽一個人。在司徒淵的印象中,孟玉清似乎就是因為這次大比,離開了原來的門派,加入了天玄派,成為了那個莫仲軒的跟屁蟲。司徒淵會記得孟玉清,最主要是因為他的死,給他帶來了整個人生的轉變。因為孟玉清的死,他被天玄派關押,也是因為這驟變,他在監牢裏打坐時心境不穩,險些走火入魔。在司徒淵狀態不對時,是天魔派的人將司徒淵帶走,從此以後,司徒淵再也不是天玄派的司徒淵,而是天魔派的司徒淵了。

    孟玉清不是司徒淵殺的,這點司徒淵非常確信,但是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認定,是司徒淵殺的,包括上一輩子的莫仲軒。因為這,他和莫仲軒從原來的同門的師兄弟,不熟的人,變成了仇敵。他的師父沈昊天一直都站在司徒淵這邊,但他作為掌門,必須公平公正,當時司徒淵的狀況特殊,天玄派不信任他也是情有可原。在司徒淵被關押時,沈昊天一直在尋找證據證明他的清白。這一點當時被關押的司徒淵並不知道,隻以為那一刻,他被整個天玄派拋棄了,彷徨痛苦無奈,那是司徒淵人生最絕望的一段時間,從天上直接掉到了泥裏。而等到他後來入了天魔派,知道也來不及了。不過就算預先知道,司徒淵也沒有多少選擇,那時候若是沒有天魔派的人來救他,恐怕他已經因為走火入魔自爆而亡,死在監牢裏了。而被天魔派救走的司徒淵,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到天玄派的。

    那之後的他,入了天魔派,便決絕地散盡了自己多年的修為,轉修天魔派的功法,斬斷了與天玄派的關係。

    孟玉清究竟是誰殺的,司徒淵後來才知道真相,是天魔派。但那時,他已經是天魔派的魔尊,那些過往的恩恩怨怨,已不值一提。策劃了這出戲碼,讓他加入天魔派的人,他後來最得力的下屬,同司徒淵的關係如師如父的那個人,對著他懺悔自己的錯誤,聲淚俱下,司徒淵還能怎麽辦?小懲大誡,將過往的一切恩怨消弭,不過如是。

    但這些都是過去了。這一次,孟玉清同他就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此時孟玉清看著莫仲軒,神情溫和,笑著朝他打招呼:“我是玄午派的孟玉清,這位道友是天玄派的?”他年紀在這隊伍裏是真不小了,三十有五,不過放在修真界裏,還是個孩子罷了。笑起來,有些憨厚,傻乎乎的。莫仲軒看著這人,想起他死後滿麵猙獰的模樣,都有些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莫仲軒腰間掛著天玄派的腰牌,被人認出來並不奇怪。

    “天玄派,莫仲軒。”

    孟玉清旁邊的是另一個隊友,一個穿著紅色長裙,身材火辣,妖冶性感的女修士,莫仲軒將視線投向她的時候,覺得有些眼熟,但沒想起來這人到底是誰。倒是那人看到莫仲軒的時候有些驚訝,似乎認出了他,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嬌笑著走過來摟住了莫仲軒的胳膊:“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相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好哥哥,奴家可是想了你幾千年了。”她踮起腳尖將紅唇湊到莫仲軒耳邊,聲音纏綿,炙熱的吐息在莫仲軒耳畔流連。

    “呃,兩位道友……”看到這一幕,孟玉清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神色。參加個門派大比隨機組隊竟然碰見一對道侶,他是要在接下來的大比中成為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了嗎?會被他們嫌棄打擾他們辦事嗎?

    但是接下來莫仲軒的表現就讓他知道,他的擔心太多餘了。

    “你是……”莫仲軒還是沒想起來眼前的女修士到底是誰。

    女修士不氣反笑:“隔了這麽多年,莫小哥還是那麽不解風情,鐵石心腸。沈玉婉,玉石的玉,婉轉的婉,莫小哥,這次可記住了?再忘記,”她拉長了聲音,語調惑人:“奴家可要懲罰你了~”

    沈玉婉並不覺得莫仲軒真的忘記了她,兩人間糾葛頗多,莫仲軒被她追求了那麽久,最後還因為她背井離鄉,對方可能討厭她,那絕對不可能毫無印象。她以為莫仲軒是故意表現得對她毫無興趣。但莫仲軒是真忘記了,兩人本就隻見過那麽一次,過了三年,沈玉婉也發生了不少變化,更加難認。

    妾有意,郎無意。兩人的思路完全就不在同一條路上。可真要說沈玉婉對莫仲軒有多愛,也不見得,不過是見色起意,加上求不得放不下的執念,連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都不曉得,又哪來多深的愛。沈玉婉從出生後就被家裏人寵得不行,加之臉長得好,又會哄人,被她看上的郎君,除了莫仲軒,就沒有一個不被她從百煉鋼變成繞指柔的,猛然在莫仲軒身上栽了個跟頭,可不記得牢牢的,後來被路過的仙師撿去玄媚派修仙,也還是念念不忘當時的失敗。如今意外重逢,登時便又興致勃勃,“精蟲上腦”,恨不得馬上把人就地□□,宣誓自己的主權。

    同一隊伍的人互相認識了一下,那頭天劍派的人也終於要宣布第二**比的規則。

    莫仲軒對於掛在自己身上的沈玉婉毫不在意,仿佛被纏著的人不是他,認真聽天劍派的人講。

    第二**比的規則很簡單,每個隊伍先前都已經領了特質的隊伍牌,之後所有人進入到鳳鳴山山脈,三人一組去搶其他隊伍的隊伍牌,十天後,搶到的隊伍牌最多的前十個隊伍能夠進入到下一輪。且,因為是強製組隊,為了避免同隊相侵,必須三人一起過關,如有一人死亡,整個隊伍就失敗。所以哪怕覺得隊友拖後腿,不團結,那至少要讓人活著,同樣的,也不能讓人有棄權的機會,因為一人棄權,全隊棄權。

    數千人,隻有十個隊伍,也就是三十人能到下一輪,競爭不可謂不激烈。

    規則宣布後,所有隊伍便被允許進入鳳鳴山了。

    雖然接下來就要互搶,但是此刻,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乘上飛劍或是法器,一哄而散。就算要搶,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搶,這不是明擺著引人注意嗎?悶聲發大財才是硬道理!

    莫仲軒三人同樣如此。三人等“開始”兩字一落,就乘著飛劍迅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裏。

    等找了個地方停下來,三人走了一段路,莫仲軒遞給三人每人一張斂息符,修士善於用神念尋人,雖然築基期的修士,神念尋人的範圍大不到哪裏去,也很容易疲憊,但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會盡力維持謹慎,以防偷襲,也方便找人。斂息符能幫人避開神念的探索,不過也就隻能對付一下築基期的人,如果對手是金丹期,這斂息符就沒什麽用了。用這斂息符,不僅能減少被人發現,進而偷襲的可能性,也能增強己方偷襲的成功率。

    孟玉清將符貼好後,看向莫仲軒:“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孟玉清不是個個性突出的人,對爭搶隊長權沒什麽興趣,他出自玄級門派,以前是外門弟子,後來憑努力硬是成為了內門弟子,對上天級門派,有些羨慕,但更多的還是有點慫。他並不是個有自信的人,反而有些過度自卑。

    在自己的門派裏,孟玉清天賦不好,但卻很努力,性格靦腆,顯得有些好欺負,在他還是外門弟子的時候,被欺負的情況還真是不少。沒天賦又太過努力、性格內斂,有時候人就是喜歡欺負這種類型的,或是因為天賦好瞧不起這樣的,又或是同樣天賦不足,努力又不足的,看他便哪哪不順眼。等他成為內門弟子後,門派內的人,倒是不怎麽欺負他了,但卻開始孤立他,這次能參加這門派大比,他也是費了很多努力,若是不能博出點什麽來,那可真就是傾家蕩產,血本無歸了。他被人欺負、無視慣了,但這不代表他喜歡這樣的狀況。他想,如果他能變得更加優秀,是不是就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會不會也被人認可?

    此刻孟玉清自動自發地把出自天級門派天玄派,剛才還給了三人斂息符的莫仲軒認作了隊長,而沈玉婉,對當隊長也沒什麽興趣,比起什麽當隊長,把隊長睡了豈不有意思得多?

    莫仲軒笑了,沒直接回答孟玉清的話,而是說道:“有一個隊伍靠過來了。”

    此時不搶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