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魔教【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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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能打敗天玄派的弟子, 那加入天玄派就會順利很多。”莫仲軒輕聲對仲全說道。兩人走在回住處的路上。
“會嗎?”仲全抬眼:“我倒擔心因為這個讓天玄派對我有惡感, 反而不願意讓我進入天玄派。”
“不, 天玄派還沒狹隘到這個地步。”莫仲軒笑:“你隻要不是和魔教有什麽牽扯,人品沒有問題, 加入天玄派,表現得越好越有優勢。”
“正常情況下正道人士都不會和魔教有牽扯吧,這算什麽條件。”仲全無語:“不過說真的,我覺得魔教其實也還……”
“噓——有些話可不能隨便說出口。”莫仲軒止住他的話:“而且魔教, 肆意妄為,欺男霸女之事不少,不隻是什麽瀟灑肆意, 更多的是以強欺弱。像你這樣的,進了魔教,分分鍾就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其實仲全受的苦著實不少, 但他的性格裏卻始終保持了一種天真執拗的部分, 這部分也不知道算好算壞,但人有時候堅持一些東西,也沒什麽不好,至少仲全自己樂意。
千百年來,修士能飛升的數量不多,大部分的修士到底還是有壽命,這一輩子下來,總該活成自己樂意的樣子。修真即為修心,若修著修著, 把自己修成了別人的模樣,這前途其實也已經毀了大半了。
“說得你好像很懂魔教似的。”仲全嗤笑。
莫仲軒神色不為所動:“正道修士與魔門修士為敵,既為敵,自然要了解對方,不然早就被端了。而且魔教的劣跡數不勝數,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和正道有許多門派不同,魔教隻有一個,即為天魔派。當然除了天魔派外,還有很多不入流的小派,但那些,正道修士連稱呼他們是魔教都不屑的,對正道修士來說,魔教就隻指天魔派。
單純論紙麵實力,天魔派的實力比三大正道門派每個單獨拎出來要強不少,但如果三大正道門派聯手,兩邊實力就勉強製衡了。但也隻是紙麵實力的比較而已。天魔派本身並不團結。早先天魔派有五大魔尊,五大魔尊之間相互製衡,這使得天魔派內部維持一個互相坑害但又和諧的狀態,但如果要對外,這樣內部製衡的狀態就不行了,而且和正道門派還要維持個良好的形象麵子不同,魔教修士對這方麵就比較……因此魔教如果真要搞大戰,其實本身也是比較弱勢的。話是這麽說,正道修士也不會因為這個,就集齊全部力量,去幹掉天魔派。
但在二十幾年前,天魔派的五大魔尊並立誰也不服誰的這種情況就發生了變化。五大魔尊中,四大魔尊盡數隕落,隻剩一個,在那之後,五大魔尊並存的製度就沒再恢複,隻剩一人掌權,而魔尊底下,又設立了五大魔子。因為當時那場內亂的緣故,近幾年來,天魔派都在休養生息。不過這些都是天魔派極其機密的消息,外頭也沒幾個人知道天魔派魔尊,現在隻剩一個這麽一個驚天秘聞的。天魔派自己內部都沒多少人知道的,隻有參與了那場內戰關鍵的人,才知道,不過多半也被滅口了。如果這麽個消息放出去,正道哪怕不樂意花費人力物力開戰,也必須得上了,畢竟這機會實在太難得,恐怕是這麽多年來,天魔派最弱的一段時間了。
等天魔派恢複過來,隻有一個魔尊,內部勢力更為統一的天魔派也會變得更強,當然,前提是魔尊能壓製好底下的實力。畢竟天魔派作為魔教,比之正道還更野性,更講究強者為王,一言不合直接開打,把你擼下馬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也不稀奇。
這當口,正道都還不知道這件事呢。等他們知道,已經是幾年後了。而莫仲軒,到底曾經做過魔尊,讓他親手在這個時候透露這個消息,把天魔派徹底打到塵埃裏,翻不了身,並不符合他的期待。再者,他就算透露這個消息,其他人能不能相信,會不會懷疑到他也是個問題。當然相比起前麵的理由,後麵的對莫仲軒來說,真的隻能算是借口了。
“不過你真夠拚,就不怕那白虎把你手臂咬下來嗎?”莫仲軒扭頭看了看仲全,滿身傷口,到處都是血,手臂上的傷口最為嚴重,袖子已經破了,露出來的手臂部分,傷口頗深,恐怕已經傷到骨頭了。
“咬下來那也沒法子。”仲全此刻臉上滿是冷汗,卻還是強撐著:“修士之間的比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對別人狠,對自己也要狠,不然怎麽站到最後。”
“還沒到這地步,這隻是門派大比,該投降,也是要投降的,沒必要把命給搭上了。”莫仲軒安撫地伸出手指蹭過仲全臉上的血,白皙的手指在血的腐蝕下起了白煙。那是仲全血裏的毒在起效了。
仲全連忙往後退了小半步:“你瘋了,別碰我。”
“不過是些毒罷了,不算什麽。”莫仲軒擺了擺手,不多時,就見他手上的傷口恢複如初,那手指依舊如往常一般,完全看不出剛才受傷的模樣。
他這樣,仲全又是高興,又是不高興:“沒理由啊,我的毒這麽厲害。哪有那麽容易好?”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還得再練練。”莫仲軒笑了,收回手。
兩人回到住處後,仲全馬上就盤坐起來療傷休養,也不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莫仲軒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等仲全運氣三周天後,喚了他一聲。
“我先給你上藥,你再繼續養傷。外敷內服,好得快些。”等到仲全睜開眼睛後,莫仲軒朝他晃了晃手上拿著的傷藥。
“你真麻煩。”仲全這麽說著,卻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會到這樣被人關心的感覺……不,不對,是他從來就沒有體驗過。眼前這個家夥,非得讓他感動不可嗎?也真是太過分了點。
仲全想,如果有天被他發現莫仲軒對他的好都是虛情假意另有目的,他一定會殺了他,或者……如果實在有可以諒解的理由,他也能原諒他。
哪怕是有目的的好,對他來說也很難得。
“你把衣服脫了。”莫仲軒說道。
仲全聞言乖乖把衣服脫得隻剩下褻褲,仲全的身體很白,不怎麽像男人,有些瘦,但並不是沒有肉。修士每天經受的錘煉不少,少有不健康地瘦成皮包骨的。他的身材和他的臉顯得很不匹配,臉毀容了,但身材半點沒受影響,大概是他把玄毒派功法的影響全擠到臉上了。
莫仲軒拿濕毛巾把他身上的血汙全都給擦幹淨,這才開始處理傷口。期間仲全的血完全沒沾到他身上,沾了血的濕毛巾也被他給處理了。
“莫師弟,在嗎?”伴隨著熟悉的聲音的,是砰砰的敲門聲。
莫仲軒給仲全包紮傷口的動作頓了頓:“大師兄?有事嗎?”
“也沒什麽,就想……”
“門沒鎖,大師兄你直接進來吧。”莫仲軒低頭將手上的繃帶打了個結,繼續處理別的傷口。
“莫師弟,我……”司徒淵推開門後,就看到了屋子中央坐著渾身赤|裸的仲全:“這是……”
“他受傷了,我在給他包紮。”莫仲軒扭頭看了看司徒淵,沒發現有明顯傷口,便又轉回頭繼續看仲全。
司徒淵在邊上看了一會兒後走了過來:“莫師弟,我來幫你吧。”
“嗯……也行。”莫仲軒想了想,讓了開來。仲全視線轉向司徒淵,雖然他一點也不信任司徒淵,也不想讓他幫忙處理傷口,但是莫仲軒麵前,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駁了他的麵子。這人和他又不熟,閑著沒事來搶什麽活?還是說,天玄派的人都特別愛照顧人?想想初一見麵就對自己格外照顧的莫仲軒,又看看司徒淵,仲全突然覺得這解釋挺合理的。
大門派的弟子,難道都這樣樂於助人不成?還是隻有天玄派法宗的這幫人例外?雖然覺得他們太過良善了些,但仲全此刻對天玄派,尤其是法宗確實升騰起了不少好感。
或許正道門派,也不見得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夥。
司徒淵處理傷口的動作比起莫仲軒來要生疏些,但也並不差,沒多久就幫仲全把傷勢都處理好了。完了以後他起身看向莫仲軒:“莫師弟現在還有什麽事要做嗎?”
“倒也沒有。”莫仲軒搖了搖頭。
“那莫師弟你願意和大師兄一起出去走走嗎?”司徒淵眼睛亮了亮。
“當然可以。”莫仲軒點了點頭,臨走前他看著坐在屋裏穿儲物袋裏拿出的新衣服的仲全囑咐了一聲:“床頭的櫃子邊有放一些丹藥,對療傷有用,你如果丹藥不夠就用我的。”
“我知道了。”仲全一隻手穿衣,有些艱難。
等莫仲軒快要把門關上時,他極輕地說了一句“謝謝”。
莫仲軒聽見了,他心情頗有些愉悅地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