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尊者？”司徒淵有些驚訝：“怎麽會是他的？”他的神情嚴峻了起來。盡管黑雲尊者已經數年不出世了, 但作為五大魔尊之一，黑雲尊者聲名赫赫, 每一個正道弟子都必然聽過他的名字。

    法寶本身什麽樣此刻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個法寶來自一個魔尊。他為什麽會有一件這樣的法寶？

    “師兄以前見過黑雲尊者嗎？”莫仲軒問道。

    “從未。”司徒淵否定了。他思索著，想到了一個有些糟糕的可能性。

    他一直都知道, 自己不是司徒家的親兒子，而是他們的養子，而他的親生父母是誰, 他從來都不知道。據他養父母所說，他們曾經在門口撿到還是一個嬰兒的他。十有□□，他是被拋棄的。因為這點，司徒淵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從未有過半點探尋的念頭。他們既然已經把他丟棄，他又為什麽還要去在意他們呢？

    這數年, 他半點沒有接觸過黑雲尊者, 甚至連魔族的人都鮮少有接觸。而且，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法寶對他沒有半點排斥和傷害，甚至按照師弟說的, 它救了他們。這法寶的品級還非常高, 正常情況下一個魔尊怎麽會把這樣一件厲害的法寶放在一個金丹修士身上，用來保護他？

    難道黑雲尊者是他的親父？或者，和他的父親認識，甚至關係很好？司徒淵皺起了眉。哪怕是後者, 黑雲尊者隻是和他的父親關係好，並不是他的生父，可和一個魔尊關係很好的，恐怕也不是正派人士。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發現，哪怕知道這點的同時他大致能猜到，或許他的被拋棄和他所以為的不太一樣。可能他的親生父母沒有那麽不在意他，隻是情勢所逼，或者有別的原因。可是無論如何，這數年來，他從未見過他們，自然對他們也沒什麽感情。他從司徒養父母身上感受到了慈愛和親情，在師父身上體會到了師徒情，在師弟身上感受到了兄弟情，還有最濃烈的愛情。

    他所有重要的人，全都是和魔族對立的正道人士。

    可是，他的親生父親卻和魔門關係不淺。

    這是一個如果暴露出去，便會讓他的生活天翻地覆的秘密。

    “我現在的父母是我的養父母。黑雲尊者……我也不知道是我的誰……”

    “師兄，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莫仲軒安撫地摸了摸司徒淵的頭發：“我隻是想說，雖然我不在意，但其他人或許會在意。師兄你還是注意點好。不到萬不得已，生死關頭，萬萬不能用那個法寶。不然……”

    “我知道。”司徒淵歎了口氣。

    “師兄，你想去探尋黑雲尊者的事情嗎？”莫仲軒問道。

    司徒淵沉默了一會兒後，答道：“不。”

    莫仲軒笑了：“我也覺得不了解最好。但是……”莫仲軒的聲音低沉了起來：“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好做準備。不過過多探究確實會陷入麻煩。”

    “……”司徒淵沉思著，沒有說什麽。

    “師兄你也不用太緊張。”莫仲軒安撫道：“順其自然就好了。能有機會了解就了解，沒有就算了。”

    “師弟，”司徒淵問道：“不要因為他排斥我。”

    “我不會，”莫仲軒笑了，他靠著司徒淵，溫聲道：“哪怕哪天師兄叛出天玄派，加入魔教，我也不會排斥你。”

    他笑著伸手握緊了司徒淵的手，五指交纏，聲音帶著篤定：“師兄，你是我的。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拋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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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多回來看看啊，淵兒。”司徒夫婦倆站在大門口，看著司徒淵和莫仲軒依依不舍。

    “我會的。”司徒淵道，心裏有些愧疚。往日他數年才回來一次，他們應當是十分想他的。修真無歲月，一閉關，幾個月有時候就過去了。甚至等到他修為更高，閉關個百年也是正常的。可是他壽命長，他養父母的壽命卻隻是凡人壽命，哪怕吃了他帶來的延年益壽的丹藥，到底不像修真者一樣長壽。

    他從天玄派趕回家，也不過那麽點功夫，相比起修煉的時間，實在不值一提，盡管很多修真者都奉行入了修真界後便斬斷塵緣，過往種種皆成空，有不少甚至入了修真界後就再沒回過家。可他們不是他，若是他的養父母希望，他就該多回來看看才好。看著養父母的白發，司徒淵想到。

    “我會陪師兄一起回來看你們的。”莫仲軒伸手拍了拍司徒淵的肩膀，對司徒夫婦笑得謙和有禮，又透著幾分親近。

    “好好好，”司徒母伸手拭了拭眼角的淚：“都是乖孩子。”

    又說了會兒話，莫仲軒和司徒淵才終於離開了。踩在飛劍上飛了一段路後，莫仲軒和司徒淵往後看了一眼，便看到司徒夫婦還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回到天玄派後，兩人把司徒夫婦給的一些土特產放置好，便去領了門派給莫仲軒分派的山頭——竹峰。山頭上到處都是青翠的綠竹，這會兒這裏還沒怎麽打理過，山頂隻有一棟小木屋，裝飾簡陋，不過好在有人打掃過，很幹淨。

    莫仲軒站在小屋裏環顧四周：“過兩天我把這屋再重新弄過，到時候師兄搬過來和我一起住怎麽樣？”

    司徒淵想了想，問道：“那桃桃呢？”

    桃桃至今還和莫仲軒住一個屋。盡管莫仲軒近兩年待在屋裏的時間不長，更是幾乎不碰屋裏的床。

    “桃桃年紀也大了，是個大姑娘了，”莫仲軒回答得毫不猶豫，對於重色輕妹半點不覺得愧疚：“到時候再給她另做個院子，如果仲全願意搬過來，就讓他住到桃桃旁邊去。”

    盡管初衷是重色輕妹，但桃桃現今已經12歲，早就不是個孩子了，放在凡人裏，再過兩年，便可以嫁人了，也是時候和莫仲軒分開來住了。

    司徒淵繃緊了臉，矜持地點了點頭。他不會說，他曾經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時，就對和莫師弟住一個屋的桃桃有些羨慕。

    “對了，”莫仲軒突然想起了什麽：“之前我說的師兄你還記得嗎？”

    “記得什麽？”司徒淵有些不解。

    “忘記就算了，”莫仲軒道：“剛好這裏最近一段時間也不會有人來，正好適合我履行之前說的話。”

    很快的，司徒淵就不用去思考莫師弟剛才問的他還記得的話是什麽了。

    無非是飽暖思□□，夜夜笙歌，**無數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