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當然是去交任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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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星河休整了一番之後, 並沒有托溫行澤為他安排回雲浮, 他先去找了商吹雨——畢竟他是因為商吹雨的委托才會前去玉泉穀的,如今事情已了,自然要去找她。

    商吹雨的家他又走了一天都沒找到, 最後竟然是商吹雨不耐煩地出來接他的。

    穆星河當時幾乎認不出那是商吹雨, 之前他看到的商吹雨是灰頭土臉的,五官幾乎不可辨認的, 然而今日在漫山煙雨裏,卻是一個衣裳潔白,發型一絲不苟,便連發飾都穩穩當當帶著的美少女撐著傘來尋他,若不是聲音,穆星河幾乎都認不出那是商吹雨來。

    她一開口,依然是沒什麽美少女的氣質,一股商吹雨式的直接:“過了幾天就不認得路了嗎?我的記塵鈴都響了半天。”

    商吹雨也不多話, 一路領著穆星河去往自己家中, 她走得極快,仿佛萬分不適應外邊的空氣一般。商吹雨一到家便仿佛十分受不了一樣將自己的發飾拆下來,邊拆邊問:“我聽說玉泉穀開穀了又閉穀了, 想必你是從那兒出來的,收獲如何?”

    “自然是不負所托。”穆星河從儲物袋中抽出那株通體赤紅的草, 小心翼翼地遞到桌上。

    商吹雨本還要將一件灰色的外袍披到自己身上,看到懷夢草的那一刻動作卻停住了,外袍幾乎要從她肩上滑下來她才回神, 喃喃道:“這竟然是真的。”

    她拈起懷夢草看了又看,許久之後才想起穆星河來:“啊,對不起。宋律果然沒有看錯人,這一次你看來也經曆了不少事情,我幫你鑒定你那法器,再給你另外煉製一個法器如何?”

    “那自然要多謝前輩,”穆星河微微一笑,“隻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要一問究竟。”

    穆星河想問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商吹雨究竟是從什麽地方看到懷夢草這個東西的,又在以怎麽的方式記載。他想知道,為什麽他在以前自己的世界裏看過的書裏傳說中的東西會出現在這裏,這兩個世界究竟有什麽樣的聯係?

    當初在師夷光麵前他沒機會問,如今出來是必須找人問個明白了。

    “其實我原本對你去找懷夢草,並沒有抱多大期望,進去替我看看,別死就成,”商吹雨倒也不藏著掖著,坦然道,“這是我在一本前人筆記中看到的,是一樣他界之物,這裏邊記載的東西還有許多,描述甚不明了。我最近想煉製一樣轉界法寶,需從這些他界之物提取少許特性研究一番,又想到玉泉穀生長著諸多奇異花草、珍稀材料,心想或許是因為轉過多個世界的緣故,先前也有些傳說玉泉穀有那樣東西,就隨便找個人去尋找一番,沒想到還真有。”

    商吹雨說著話還一直拿著懷夢草端詳,雙眼放光,仿佛立刻就要將懷夢草解剖了一樣。

    穆星河趁她還沒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趕緊追問道:“他界之物?轉界法寶?這些又是什麽?”

    “啊,是這樣的,”商吹雨戀戀不舍地將懷夢草收起來,慢慢道,“你或許還不知道,修真界十分廣闊,有多個界域,每個界域由不同世界組成,這個世界也是一個界域裏的小世界,名為靈犀界。每個世界環境多多少少有些不同,實力高強的修真者可以前往各種世界裏曆練,體會不同的風情,在諸多世界之間又有各種碎片和裂隙叫世界與世界相互勾連,有些原本是他世界的生物會因為這種聯係生長在本世界中,這便是他界之物。然後我要煉製的那個轉界法寶嘛,原理說來複雜,我便不同你解釋了,總之是叫高人從一個世界逃到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穆星河連連點頭,又將話題轉了回去:“那前輩先前看的那本筆記上的他界之物還有些什麽?”

    商吹雨仰著頭想了想,回憶道:“還有仁王石?碧蓮佛蕊?鳳凰參?……”

    商吹雨說了一大串,穆星河卻一個都沒有聽說過,終於是明白這些或許跟自己原來的世界沒什麽聯係。甚至可能懷夢草之類的對他原來的世界也可能是他界之物。

    線索從這兒差不多中斷了,穆星河隻好問道:“那要如何去其它世界呢?”

    商吹雨中止了她的數手指回憶,話說得很直接:“依你的修為大概是去不了的,起碼得結魄期期吧,得承受轉界的衝擊才行。這也是我們很少見到金丹以上的高人的原因,成就金丹以後,若準備再往前一步,就要到各種大世界遊曆體驗了。”

    穆星河點點頭,既然如此,線索也不算全然斷絕,待他日後境界上來,可以去其它世界遊曆,一探個究竟。

    了卻一樁心事,穆星河輕鬆許多,便沉默著等待商吹雨做完自己的事情。

    商吹雨動作十分利索,披上外袍就招呼他一起進入地下室之中。

    地下室一如之前穆星河所看到的模樣,燃燒著不一樣的火焰,爐鼎之中煉製著許多物事。

    商吹雨走到一個長桌前坐下,隨口道:“其實你現在已經到了凝脈期,差不多也該去學學煉器煉藥之類了,雖然成就基本是超不過以這些為主要修行內容的人,但是也該去學一下以備日常之用。啊,我又囉嗦了——行吧,你把你想鑒定的東西拿出來。”

    穆星河自然知道她提的是什麽,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係統先前給他的那個名為寒蟾盆的東西,交與商吹雨。

    商吹雨見到實物的時候,眉頭驟然皺了起來。她纖細的手指在寒蟾盆之上輕點幾下,寒蟾盆之中仿佛有什麽東西隨著她的動作在一一解開,隨後穆星河隻覺眼中一亮,寒蟾盆竟然開始大放光明——

    寒蟾盆亮了一瞬,瑩瑩白玉之中似乎有暗色的水在不斷流動,然後又恢複了平常模樣,昏暗的室內忽然盈滿了一種清清冷冷的光輝,帶著些微的涼意。

    商吹雨閉上眼睛。

    片刻過後,在冰冷月色中,她睜開眼睛,輕輕舒了一口氣。

    她直視著穆星河,緩緩道:“我不知道這是出自誰之手,但此人定然是個煉器高手,成就遠超於我。此物不在我見過的任何記載之中,應當是那人自己研究自己製造。”

    商吹雨解析過這個法器之後顯然受了些衝擊,但她的語氣依然是鎮靜的:“不過好在煉器的道理一通百通,我雖不明白來曆,怎麽用我還是知道的。此物雖然隻是個法器,然而因為製造者手法高妙,使得功效強度上同法寶一般無二,又兼具了法器的易用特性。”

    商吹雨頓了頓,將寒蟾盆推到穆星河麵前,穆星河知道這之後的內容他必然要好好聽著,因此沒有動作,等待她說下去。

    “無論什麽器物,都會有根本性質,尤其修真所用之物,必得與大道有所聯係。此物的根本性質大屬可歸於天象,具體則是依托於月光之意。它的用法也與月相關聯,”商吹雨道,“其用法有三,其一就如你所看到的,放出月色光明來,無需使用真氣,祭出這個法器即可實現,作用也很簡便明了,雖然是這個法器中最重要最玄妙的功能,不過它用處甚多,其中種種你修行途中自行體會,我不具體說明了,其二是以此物為中心,放出幾輪月刃,可擊傷周邊敵人,其三是收攏四處月色,聚於一處,重傷他人,月色本質輕柔,這位製造者卻可提煉出它的凜冽之意來,與月色本意融於一個法器之中,確實能力遠出於我。”

    商吹雨說到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她咬著唇悶悶地看了半天,又忽然問道:“這你究竟是哪來的,知道誰做的嗎?”

    這個問題穆星河實在不好回答——他雖然從不避諱係統的存在,但是也不知如何解釋,隻能苦笑道:“機緣巧合而來,你瞧我怎麽用都不知道,又怎麽知道是誰做的?”

    商吹雨聽聞他的話,很意難平似地歎了口氣,悶悶不樂地給他講述起這個法器這些用法的相關法訣和禁製所在。

    商吹雨講得明白,穆星河學得也很快,隨後商吹雨還慪上了氣,打算親自給他煉製一個實用性不遜於寒蟾盆的法器,隻是穆星河考慮起了如今形勢,不好在此地多逗留,隻好含淚拒絕。商吹雨不喜歡欠人情,又給他主動提出幫他修複破損法寶——正是之前他戰勝藺離之後拿的旗子,也不知道她是哪裏看出來他有的。

    隻是這旗子雖然是個法寶,但因為是藺離以自己靈氣為依托煉製的本命法寶,藺離身死,這個法寶便不可能恢複到原本的狀態。商吹雨看穆星河現在的情況,小作修改,叫穆星河依舊能使用這個法寶的本身所帶的幾個術法和效用,隻是因為早有破損,次數是有限的,不過對於穆星河來說,能使用這個層級的力量,已是極大收獲。

    商吹雨一切做完之後,對穆星河的寒蟾盆依舊念念不忘,道:“日後你若是知道是誰做的,或是這個法器你用不著給我研究,我可以以幫你做個法寶交換。”

    穆星河同商吹雨交過了差,這邊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他回到如今暫住的瀛洲派會館,打算安排之後返回雲浮的事情。

    瀛洲派的會館與雲浮的大不一樣,是一個大院的模樣,許多劍客於此來來往往,相互比試。劍器交擊之聲不絕於耳,還伴著各種喊叫。

    穆星河回去的時候,看到鍾子津把石桌拍得砰砰作響:“師兄!我聽他們說你練出了劍氣化形,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坐在他對麵的是溫行澤,聞言無奈地笑了笑,他麵容秀氣,這樣笑的時候有些稚弱的味道:“我劍氣化形尚未練成,當時也是無奈之舉,若是告訴了你,你豈不是又要拉著我比試?”

    鍾子津大約剛醒來不久,氣色還不大好,隻是依舊還是神氣十足的,他將眼一瞪,道:“我現在聽說了也是要拉著你去比試的!”

    溫行澤歎了口氣,還待說些什麽,穆星河已是走了過來,拍拍鍾子津的肩,笑道:“哇你一醒來就那麽有精神啊。”

    “那是,我昏迷之中回憶起我那一招月沉西海,簡直神來之劍,越回憶越昏不下去,隻好起來了,”鍾子津回道,他看著穆星河,顯然是很開心的樣子,眼裏都閃著光,“我聽說你那時候可威風了,徹底把藺離給殺了,境界也沒有跌落,真是再好不過。”

    穆星河隨意坐了下來,趴在桌上,他身體還沒有大回複,境界也沒有鞏固,一切都是混亂的狀態,因此總還是有點虛弱疲憊,懶洋洋地笑道:“唉,我快要走了,反正你師兄也來了,退我一半錢當贖身吧。”

    溫行澤聞言頓時抬起頭來,拉長調子“嗯”了一聲,滿是疑惑,鍾子津“嘿嘿嘿”地幹笑一陣,不說話了。

    溫行澤一切安排得很妥當,穆星河處理完事情的第二天就有車馬接他離開,路徑也是精心安排過的,一切中轉都有人接應。

    穆星河走的時候這幾日的陰雨忽然都停了,早晨的風帶著濕意和涼意,但是遠處是溫溫熱熱的朝陽,陽光落在他的發絲上,染上了一層成溫暖的顏色。

    他的輪廓在春風中被浸泡得有些暖熏熏的,鍾子津抱著劍同溫行澤一起來送他,一如往常地多話,絮絮叨叨說什麽要喝酒,以後路上看到道修心得也給他帶一份,要來瀛洲派他教他練劍之類的事情。

    穆星河瞧到時間差不多了,終究沒有跟他扯淡起來,隻笑道:“希望我下次見到你你是煉魂期高手了好吧。”

    鍾子津怔了怔,而後笑了笑:“我很想說好,但是還想早點見到你,這件事恕我不能答應。”

    穆星河察覺到這個狀態不大好,但他並沒有過多擔憂,鍾子津是一個標準的劍客,也是一個行事果決心思明朗的人,他相信他。

    穆星河笑著拍了拍他腦袋:“有點自信啊小劍癡。”

    二人再沒有多的話,相互告別。穆星河坐上了馬車之中。

    這一日是少年的暮春,萬丈的陽光穿越蘆葦與茅草,散出溫柔的暖色來。

    這個時節的雲浮群山,應當是滿山綠意,滿樹繁花。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是個番外,是寫鍾子津和穆星河、沈岫和梅庭雪之間的事情,不喜可跳~

    番外的沈岫當年還是個青春美少年,性格和現在有著微妙的差異,如今帶他出來,為他下一部分的出場熱熱身。

    穆星河:大佬饒命!這次可以召喚美蘿莉給你看!特別美!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