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的很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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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動容倒映在他的眼,他卻是眉頭微蹙,扭頭看向身旁的張媽,去拿點兒吃的。 vw

    張媽應聲離開,而他微蹙眉頭的樣子,看不出情緒。

    我的眼淚還在肆意的滾落,不管是什麽原因,什麽立場,在我都快要絕望的時候,能有這麽一個人,他出現,然後將我帶走,已經足以溫暖我心所有的冰冷。

    醒了,起來。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篤定又絕對,不容抗拒。

    醒了,起來。

    冰冷的話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愚蠢

    剛才自己的想法真的愚蠢

    我竟然會覺得他能夠溫暖我心的冰冷,我怎麽忘了,我們不過相互利用,我們之間不過一場交易,他要的是我的價值,絕不是我的眼淚

    今天出手幫了我,定然也是有代價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讓我去那個地方的人,是他

    眼的動容一點點的收起。

    如果此刻我軟弱下去,那我在他麵前,也失去了價值。他說過,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

    慢慢的收起自己的情緒起身,才發現自己身還穿著早出門的時候那一身衣服,在掙紮沾滿了灰塵,也撕破了好幾處。

    穿一件男士外套伴隨著熟悉的氣息丟了過來,較之前兩次,稍稍的溫柔了些許。

    外套砸在我的胸前,我才赫然發現自己的衣裳在抓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破敗不堪,甚至連裏麵的黑色蕾絲內衣也若影若現。

    條件反射的趕緊拿了外套想要批在身,才發現手臂酸痛,不知手臂,渾身都痛,每動一下,仿佛都會牽扯到全身的痛神經,隻是一個披外套的動作,便已經痛得我皺起眉頭。

    手的外套忽然拿走,一雙修長好看的手便出現在我的麵前。

    還未反應過來,手臂便已經別他捉住塞進袖子裏。

    他竟然在替我穿外套

    我驚愕不已,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替我將外套給穿了,穿後,大概是習慣,又將衣襟攏了攏,慣性的翻了翻領子。

    下一秒,他翻領子的動作卻忽然頓住,眼眸裏倒映出我臉頰花花綠綠。

    可見,沈昊下手的時候多重,有多無情。

    嚴耕眉頭攸地緊蹙,雙眼微微眯起,抬手,卻在我的臉頰旁停下,沒有觸碰下來。

    兩個人之間陷入一陣沉默,他的手停在離我的臉不到十厘米的地方,雙眸緊盯著我,深邃的雙眼是看不透的情緒。

    今天的事,謝謝你。

    我開口,意圖打破兩人的靜默。

    他的目光攸地收緊,手也收了回去,今天的委屈,你可以找回來。聲音冷冽,帶著幾分狠絕,我幫你。

    我猛然抬頭看他,他的話仿佛帶著蠱惑,一秒便點燃我心所有的恨和怨。

    不過,等吃飽之後。

    嚴耕一邊說著,好似算準了一般,話音剛落張媽已經出現在門口,將吃的端了進來,將吃的放在床頭的地方。

    把藥箱拿過來

    低頭沉悶的對張媽交代了一句,張媽得了命令走了,嚴耕則坐在我身旁,陰鬱的臉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來,隻是扭頭讓我吃東西。

    聞到食物的香氣,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餓了一天,渴了一天,喉嚨都快冒煙了,也顧不了那麽多,拿了吃的猛然的往嘴裏塞。

    食物下肚,我的大腦也慢慢的醒了過來,思緒也慢慢回來。

    嚴耕,他應該早知道哪裏住著沈昊一家人吧。他讓我去,卻不告訴我實情,讓我自己去發現,用這樣殘忍粗暴的方式,將我心最後的一點眷戀都撕碎,而不是直接告訴我這一切。

    若是他直接說,我恐怕未必信。

    他這是了解我,還是他天生是這樣殘忍粗暴的行事作風還是,他隻不過是要考驗我的應對能力

    畢竟,我們不過是合作關係,他要的,自然是一個能夠帶來利益,有價值的合作夥伴。

    我一邊吃著東西,腦子裏也沒有停下,纏繞著各樣的思緒,他不發一言,坐在一旁,隻是看著我,直到將所有的東西都吃光,放下手的托盤。

    去洗個澡,藥箱裏有藥,如果需要幫忙,叫張媽。

    見我吃完,他忽然站起身來,然後到書房來找我。

    不等我回答,他便已經樓。

    依舊是篤定不容拒絕的語氣,將一切都安排,不容防抗,不容說不的姿態。

    我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是我太天真吧,竟然會在他身去奢望溫暖,苦笑了一下,張媽站在我的身後,恭敬的詢問是否需要幫忙。

    我咬了咬牙,雖然之前扭傷的腳踝處劇痛難忍,但還是堅定的對她道了一句,不用

    換洗的衣服已經準備好了,小姐可以直接使用,我在門口,如果有需要,叫我。對我的拒絕,張媽不置可否。

    我勉強站起朝浴室走去,一進門,便反手將門關。

    將藥箱放下,一手攀著洗手台,一手撐著,洗手台巨大的鏡子映出我的麵容,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竟然笑了出來。

    鏡子裏的自己兩隻眼睛哭幹了眼淚,眼眶腫起,眼睛紅腫,臉色鬼還要青白,頭發亂蓬蓬,鳥窩還要亂,鏡子的人不是喬悅,仿佛是從地獄裏回來的鬼。

    地獄,想到這個字眼,我不由渾身一怔,沈昊的家,跟他有關係的一切,都是地獄曾經的愛情,更是一場畫地為牢的愚蠢我以為有情飲水飽,卻不知,有些人根本無心

    想到那一段的恐懼和驚嚇,依舊一陣後怕,一次次的反芻,擠出一遍遍的仇恨和怨毒,我差點入了地獄,差點人不人,鬼不鬼

    然而,現在我活著,而那些不讓我好過的,我絕不讓他們如願

    我活著,他們,便不能好過

    我沒有死,我還活著,我回來了我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水聲掩蓋了我低低的咆哮聲,我用冷水洗幹淨我嘴角的血跡和點心殘漬。

    冰冷的水刺激我的神經,我把自己的臉完全浸在冷水裏,讓自己徹底清醒。

    過了好一陣,感覺呼吸困難,我才從冷水裏抬起頭,冷冷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麻木又艱難的洗完澡,換張媽準備好的衣服,簡單的休閑居家款式,這卻是那麽的久違。

    再次看著鏡的自己,洗去了一身的狼狽,頭發也挽了起來,臉的傷痕青紫那麽刺眼,提醒著我絕不手軟

    嘴角的傷口一時難以消除,手腕還有一圈圈的紅印,繩索把我的手腕勒得太緊,好些地方都破了皮,腳踝更不用說了,大概是掙紮的時候扭到,已經腫的老高,深深淺淺的繩索勒痕更是耀眼。

    從藥箱裏拿了藥膏塗抹,又看了看鏡的自己,一張青紫的臉,早已褪去曾經的模樣

    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林黛,也不再是喬悅

    徑自樓進了書房,門沒有管,嚴耕坐在沙發看著書,聽到我的腳步聲,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繼續看書。

    沉默縈繞,他是在等我開口。

    今天,謝謝你。

    我低聲開口,卻是不卑不亢。

    他救我,不過是為了自己,為了交易。

    他說過他是商人,商人不做賠本買賣。商人,總是權衡利弊。

    嗯。

    他沉聲嗯了一句,卻不再有下,目光依舊停留在手的書,證明我的感謝,不是他要等的答案。

    我要報仇

    他是睿智的人,我也直接說道。

    任何的偽裝在他麵前恐怕都沒有意義,因為他一眼可以看穿,而我現在,應該是早被他看透的人,更是沒有必要偽裝。

    我要報仇,我絕不再逆來順受

    那些屬於我的東西,他們怎麽從我手拿走,我讓他們怎麽給我一件一件的還回來

    想我怎麽幫你

    這一次,他終於抬起了頭,這便是他要的答案。

    或許,從一開始他隱瞞真相給我地址,要的是這一刻,要的,是我心的仇恨。

    雖然我並不清楚他為何要這樣做。

    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我沉聲回答。

    不管他為何這樣做,我已經不在意,我隻要報仇。

    我要清理沈昊包括他家人和那個女人名下所有的財產,一分都不放過我定定的看著嚴耕,我要這三年,沈昊名下銀行卡的所有流水。

    三年嚴耕重複我的話,嘴角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來。

    對,三年我堅定的回答。雖然銀行規定隻能調取半年的流水,但是我相信嚴耕可以辦到。

    好,沒問題。

    他爽快回答,一幅饒有興趣的樣子,然後呢

    越快越好

    對,越快越好,我一刻都不相等。

    他不是嫌我髒嗎那我髒給他看一次。

    這些年沈昊的收入很少,因為一直在家做兼職,所以他的收入幾乎都是通過銀行轉賬的方式領取,我要調出他這幾年的所有收入,我要把屬於我的那一部分,統統拿回。

    而他的那一部分,我也一分不會要,因為,真的很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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