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相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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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我的話,他身體微微向後靠去,身卻是依舊筆直,沒問題。小說雲淡風輕的樣子,在我看來千難萬難的事情,在他麵前不過是動動手指便可解決。

    他的姿態從容讓我不禁心一動,這便是我和他最大的區別,他永遠一副操縱一切的樣子,而我,卻永遠一副苟延殘喘的樣子,但是他的幹脆回答,卻又正是我想要的回答。

    不知為何,便覺得既然他開口說沒問題,那真的沒問題。

    隻是,我記得清楚,他是商人有他自己的原則,又豈會做無本的買賣,今天提到的這些,是之前我們的交易未明確的部分,況且合同也沒有真正的簽下來,他卻已經替我解決了西河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又會提出什麽樣的要求,但是在之前的約定,我便已經摒棄了所有的底線和自尊。沒有什麽可以再失去了,那便也有他予取予求了。

    更何況,如今的我在他麵前已經沒有尊嚴,甚至連自己最後一道底線也已經在他麵前撕開,撕得鮮血淋漓,撕得白骨森森。

    既然如此,那我又還有什麽可以顧忌

    隻要可以報仇再付出任何,也都無所謂了

    謝謝。盡管早已在他麵前摒棄了自尊,我卻還是朝他揚了揚頭,條件,隨你開。

    我說得很直接,在他麵前所有的拐外抹角都沒有意義。

    條件你覺得你還有什麽可以和我交換冰冷的臉忽然勾起一抹笑來,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被他一噎,竟是半晌沒說出話來,是啊我將自己所有都賣了我又還有什麽價值但我絕不能在他麵前承認這一點。

    身體,不過是最低廉的東西。我咬牙說道,卻也是曾經我最看重的東西,為了那個喪心病狂的男人所看重。

    哦他饒有興趣的看向我,說說看什麽更有價值

    別人拿不走的,才更有價值。

    我一邊說著,一邊可以的挺直了後背,讓他看到我的自信。

    在西河這麽多年,我雖時刻秉承場子裏的規矩,和客戶的交往尺寸拿捏妥當,絕不參與客戶的私事,算聽到,也絕對守口如瓶。

    我知道商場如戰場,有時候擊敗對方的,往往是這些旁人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他沒有說話,隻是定著神看我,不發一言,,卻依舊讓我心底一陣發寒,吃不透他平靜表情下到底醞釀著什麽樣的心思。

    被他看的有些心虛,我不由自主的又停了停腰板。

    有點意思。不過,是否有價值,我暫且保留一二。  雖沒明說,但顯然他已同意這場交易。

    鬆了一口氣,卻不知為何突然心裏有些酸澀,交易越多,剩下的,也越少了。

    可除了這條路,我已別無選擇。

    沈昊,他將我逼這樣的絕路,搭所有,我也勢必要讓他奉還

    倏然攥緊的雙拳,指甲深深的陷入肉,我能感覺到溫熱的液體侵濕了我的雙手。

    因為別人的錯誤傷害自己,愚蠢至極

    冰冷的開口,冷峻的眸子掃向我的手,仿佛我所有的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塊絲帕丟向我,你去休息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望著輕飄飄落在我腳下的潔白手帕,我一些愣怔,他竟然將自己隨身使用的東西丟給我,隻是,這塊手帕應該也會和那件外套一樣難逃被丟棄的命運吧。

    而它的存在,也應該和那件外套一樣,充其量,隻是他的施舍。

    我沒有去撿地的帕子,衝著他忽然笑了起來, 你怎麽確定,傷害自己不是為了讓我堅定報複的決心

    他忽然扭頭看我,沒有說話,也沒在意我是否去撿那塊手帕,伸手拿過書繼續翻看。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他已經單方麵結束我們的談話。

    轉身離開,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出了他的書房,下樓時看到張媽,她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像是一個靜默的雕塑。

    看到我下來,前一步,依舊沒什麽表情的說道:先生交代,從今日起小姐暫時住在這裏,所以有什麽需要的隨時叫我即可。

    住在這裏讓我這樣一個外人眼人盡可夫的ji女,住在他的私人住所裏

    前前後後也來過兩次了,住了這麽幾天也不難看出,這裏是他自己常住的地方,我以為,這幾天他應該隻是讓我暫住而已。

    畢竟,世人隻看表麵,若讓人知道他和我住在一起,又會如何看待他不害怕我影響他的聲譽盡管我一直保存著我卑微的自尊。

    可那些也僅僅是我自己留給自己的東西而已,又有誰會真正在意你還有什麽

    見我不回答,張媽恭敬的朝我笑了笑,禮貌的交代她先去忙,便轉身往廚房走去。

    我轉身看向嚴耕的書房,有些猜不透他為何做這樣的決定,站在原處想了一陣,想不透也便不再想了。

    我想我如今這個樣子,已是無家可歸,能有個人收留我,我該感激萬分了。還哪有資格質想為什麽。

    再則,我這樣踏出嚴耕的保護範圍,麵臨的是什麽我任何人都要清楚。

    最終我選擇乖乖回到那間客房,選擇把自己安靜的隱藏起來,做一個隨叫隨到的影子。

    接下來的三天,我像是被整個世界遺忘了一般,每日由著張媽將食物送到我的房間來,在由著她將吃完的餐盤收走。

    我們兩個之間幾乎沒有過多的言語溝通,她會偶爾給說兩句,但幾乎全來自於嚴耕的交代。

    我臉青青黃黃的傷痕消失的很快,也許這是有錢人的特權吧連用的藥都是最好的。

    我想再過兩天,應該看不出那些對於我來說算是屈辱的痕跡了。

    這三天裏,我沒有踏出過客房一步,而嚴耕也沒有出現過,我們雖然住在同一間屋子裏,卻是過著彼此各不相幹的生活。

    在我閑來無事,想著我被嚴耕救回來,沈昊到底會怎樣跟許還山交代的時候,張媽卻忽然告訴我,嚴先生讓我去書房。

    他總算是想起我來了,我在心裏想著,卻發現自己竟然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抱怨,甩甩頭將自己的情緒丟在腦後,出門了二樓書房。

    見我進門,他將一疊資料丟在我麵前,平淡而又沒有溫度的言語道,你要的東西。

    當著他的麵,我迫不及待的查看起來,卻是一串又一串讓我悲憤又心寒的數字。

    每一個數字似乎都沾染了我紅色的血汗,是那麽的醒目與憤怒。

    麵的數字清晰地記載著,沈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將我拿回家的錢一點點的挪出來,存成了自己的小金庫。

    竟然從一年前,他開始頻繁的從我們的賬戶取款出來,因為我們有約定,存進去的錢不再取出來,湊夠一張欠條的錢便一起取出來還掉。

    而他,竟然從幾年前開始了,隔三差五的取三千五千一萬,每一次的金額都不大,所以我幾乎沒有察覺,所以一年多下來,他竟然便取走了200多萬,遠遠不是我之前想象的一百來萬。

    因為債主平時裏和他聯係得更多,加我班總是忙,所以家裏的賬務都交給他來處理,我從未過多的過問,直到今年年初開始,他便將自己克扣下來的錢,陸陸續續的轉到了另外一個賬戶。

    戶主名叫張靜,公安大學的女學生。像似知道我會問什麽,嚴耕輕描淡寫的開口,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

    可我的心卻是被重重的劃了一刀。

    公安大學的女學生,出了校門是一名正義凜然的女警。

    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她跟那個我見過的孕婦聯想到一起,到底是我脫離了世界,還是這個世界早已變得麵目全非

    我突然想笑,是啊在老太婆眼裏,這樣的身份才能配得他的寶貝兒子吧。否則又怎會轉變的那麽快冒著失去我這顆搖錢樹的風險。

    他們的算盤遠遠我想象的還要精。

    原來,他們一家人從一年前,開始瞞著我做了這麽多

    一股溫熱襲了我的眼眸,我拚命的忍了下去,因為他不允許我哭。

    你倒是記得清楚。

    他語氣冷漠,卻還是順手扯了兩張紙巾遞給我。

    我抬頭看向他,有些錯愕,他不是說哭不值幾個錢嗎不是那麽不屑眼淚的嗎

    沒有理會我的眼神,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裏,接下來你還想怎麽做

    他看著我似乎在征詢我的意見,可我從他的眸光裏看出,他早已有了他自己的打算。

    既然他答應了我,一定能做到我想要做的事情,那麽我反而不著急讓沈昊那麽快付出代價了。

    這是一場拉鋸一樣的遊戲,七年的感情,我摒棄了自己的所有去愛他,換來的卻是他如此的背叛

    我絕不輕易作罷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

    我讓他將我這三年來吃進去的都吐出來。我咬牙切齒,全身顫抖竟是不能自抑。

    嚴耕伸手拿過那些資料,簡單的掃視了一眼,看樣子這份資料他之前並未看過。

    我看到他嘴角掀起一絲諷刺的笑意,像是那些數字在他看來不過是螻蟻一般。

    可對於我來說,那不單單是我七年的青春,還有我原本潔白如紙的人生,還有我視若生命一般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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