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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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卿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舒右,明天就到兩個月了, 舒右可能也是意識到了才約她幫畫一張半身像, 說是想在這個世界留下一些痕跡,想證明自己曾經存在過。

    現在她麵對的明明就是舒友的臉, 可這個人身上的氣質跟舒友的完全不符合,舒友開朗活潑, 喜歡到處蹦達。舒右卻沉著冷靜,平時話語不多,安靜的時候看起來很嚴肅,仿佛滿腔心事。

    抓住一個人所體現出來的氣質, 對於現在的南卿來說, 並不算是什麽難事, 但她還是有點難以下筆。

    她不知道應該以什麽樣的心情去為一個或許是來傷害他們的人留下痕跡。

    “怎麽了?我看起來很難畫嗎?”舒右注意到她一直沒有動作, 已經僵硬的脖子動了一下。

    南卿立即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讓對方坐著不動太久了, 她連忙道歉:“很抱歉, 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我現在精神沒有辦法集中, 你可以稍微等一會嗎?”

    舒右很理解的站了起來, 輕輕的舒展筋骨, 南卿不自覺的看向她,又想到舒右所說的事情。

    她聽後感觸很大, 當天還找鍾政文馬上就訴說了自己的感受, 她無比慶幸她的父母並不是那種古板的人, 也無法理解為什麽會存在這樣的父母。

    她沒有指責天底下父母的意思,隻是覺得可能有些孩子對於父母來說,並不是小棉襖小寶貝的存在吧。

    “在想什麽?”舒右的聲音忽然突兀的響起,南卿嚇了一跳,看過去就看到舒右柔和的表情。

    舒右在這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裏對待她確實如同對待一個普通朋友,並沒有如她自己所說的喜歡上自己。

    可就算隻是這樣,鍾政文也經常偷偷偽裝成路人跟在她們的後麵,生怕舒右會對她意圖不軌。

    舒右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目光停留在南卿隻畫了幾筆線條的畫紙上,“都說作為藝術家在創作的時候都是需要一些靈感的,所以你現在也是在找靈感?”

    “不是的,我隻是忽然想到了你說的那些事情,有些壓抑。”南卿很老實的說:“抱歉,我不是故意戳你傷處的。”

    “沒關係,都過去了,我都死了,怎麽還會在意呢?”舒右不以為然。

    “那你恨過你的父母嗎?恨過那些把你逼到自殺的人嗎?”南卿澀澀的又問。

    舒右沉吟片刻,“說恨吧,我也確實恨,但是說不恨吧,其實也還好。是我沒有正確處理這件事,而他們的反應又過於激烈了一些。”

    南卿還沒來得及繼續驚訝,舒友忽然抓著她的手,“我其實真的很欣賞你跟你男友。”

    “你們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兩個人,無論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總是能夠攜手度過,到死都不會背叛對方。我真的很羨慕你們,我也知道被外力拆散的情侶有多痛苦,所以我不忍心,當然其實也是因為我根本就做不到,你們應該幸福一生。”

    她沒有辦法把手抽出來,心裏掀起巨浪,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南卿總覺得類似的話她好像在吳穎夏哪裏也聽過,關於什麽他們注定在一起,無論什麽都無法分開他們,又或者即使他們中間會分開,但最後他們還是會在一起。

    而任務者們的任務最重要的並不是攻略男主或者女主,而是讓他們分開。

    她覺得腦中好像忽然閃過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卻不敢再繼續深想了。

    ————

    南卿最後很認真地幫舒右畫了畫,畫完之後舒右也沒拿走,而是讓南卿保管,因為她明天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這是南卿近兩個月以來,最緊張的時候了,她總覺得這時候可能會發生一些什麽事情。她在回到家裏的時候,跟鍾政文提了一下這個莫名的預感。

    他們此時已經回校,又開始了新的學期,鍾政文更忙卻也有更多的收入,總的來說,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南卿跟在漫畫老師的身邊,已經學習了很多關於漫畫的工序,已經打算自己畫漫畫了。

    鍾政文在廚房裏忙活,身上還是那條粉色的圍裙,手裏拿著一個湯勺,鍋裏正在熬湯:“我也覺得這兩天可能會有事情發生。舒右隱忍了兩個月,差不多會爆發了。”

    她想幫忙也會被他以各種理由推出去,她隻好靠著廚房門的門板也不提要幫忙了。

    “可能是,就看這兩天了,秦尋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秦尋在起初醒來的精神恍惚後,修養了一段時間就恢複正常了。

    這也是從另一個方向驗證了舒右所言為實的事實,舒右所說的鎖有事情都做到了,這也是南卿對她完全改觀的原因。

    鍾政文自顧自的做著飯菜,想了一會,“他最近有點不太正常,還在想辦法去到另一個世界。我覺得我們比較需要關心的是餘念。”

    餘念對舒友那點心思大家都知道了,但舒右到來之後,舒右就沒有理過餘念,餘念不知道其中的關係,一直都以為是自己惹到她了。

    可偏偏因為舒右不喜歡跟男生待一起,所以一直都避著餘念。

    鍾政文和南卿也不知道如何說明,隻好撐一天是一天,等到舒右離開就好了。就在,他們吃飯的時候,舒右來短信了。

    [我明天需要一整天都跟著你以前的一個名為向以南的學生,我知道你們很好奇我明天的活動,所以我並不會阻擾你們跟蹤我,隻是希望你們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插手。放心,我不會傷害任何人,我隻是在救她。]

    舒右的話說的玄妙,南卿和鍾政文看了之後麵麵相覷,空氣都凝滯了一下。

    “最後一天,她卻去找向以南,為什麽?”南卿覺得向以南除了隻是她的學生,好像就沒有其他的聯係了。

    鍾政文摸了摸她的秀發,“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既然她自己都知道我們會跟蹤她,那我們就跟蹤她。”

    南卿:……

    他們最終確實決定還是去跟蹤舒右,隻有去看了才知道舒右做什麽。一大早,南卿就起來了,鍾政文還是一貫老早就把早餐做好,等她一起吃。

    出門時,剛好七點多,他們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就遇到了舒右。舒右很大方的跟他們打招呼,南卿卻有點窘迫。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我不介意你們跟著我,又或者你們跟我一起路上聊聊天也可以。”舒右很豁達的樣子。

    南卿正要答應,鍾政文搶先說:“不必了,我們在後麵跟著你就好了。”

    舒右笑了笑,不置可否,鍾政文卻拉著南卿退到了另一邊,帶著一種質疑的目光看著她。

    過了一會,向以南出來了,向以南應該是早就跟舒右越好了,出來之後就熱情的跟舒右打招呼,之後兩人就上了一輛公車。

    南卿也不敢耽擱,跟鍾政文也連忙上車。這輛公車應該是開往向以南家裏的,向以南的家就在這個城市裏。

    果然,下車時的站台就在向以南家附近,南卿對向以南其實也沒有太多的了解了,倒是身邊的鍾政文一直在說:“這裏是向以南家附近,她家開武館的。舒友以前跟向以南認識嗎?”

    “應該是不認識的吧?舒右什麽時候跟向以南這麽熟悉了?”南卿也覺得奇怪。

    他們一邊疑惑,一邊悄悄跟在她們的後麵,有時候鍾政文還會突發奇想在路過小商店的時候給她買些零食,讓她哭笑不得,真是一點緊張感都沒有了。

    他們沒有進入向以南家的武館,隻是在對麵的店裏觀察,看了一會他們發現一群來勢洶洶的人湧進向以南家的武館,裏麵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細聽能聽到那麽幾句話,他們猜出,剛才那群人是來踢館子的。果然不過一會,裏麵就傳來了打打鬧鬧的聲音,南卿想上去看看,可鍾政文擔心,隻說:“你留在這裏,我過去看看,等我出來,不許擅作主張,知道嗎?”

    南卿被他嚴肅的語氣弄的不敢反駁,隻好乖巧的點頭,可就在鍾政文打算過去的時候,那些踢館子的人忽然鼻青臉腫的滾出來了,一邊瘋瘋癲癲的喊著:“妖怪啊!有鬼啊!快跑!”

    發生了什麽?

    鍾政文也不動了,兩人都安靜下來,聽到武館裏傳來向以南酣暢淋漓的大笑:“哈哈哈!你真的太厲害了!不然我們要打過他們還有點難度呢!”

    舒右的聲音稍小一些,客客氣氣的:“不過耍了點小手段,不算什麽。”

    之後她們還說了一些客套話,他們也大概猜出是舒右在係統的幫助下兌換了道具,幫向以南解決了那些踢館子的人,可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是猜不出舒右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總不能還是用她隨心所欲來解釋吧?

    他們繼續觀察,又過了十來分鍾,舒右跟向以南從武館裏出來了,向以南熱切的跟舒右說著話,沒怎麽注意眼前,忽然一輛車飛速開來,本來還在認真傾聽的舒右立即猛地拉了一把向以南。

    舒右大概是得到了係統的幫助,看起來如此弱小,居然這麽生猛的把向以南拉進來好幾步,可即使如此,那輛摩托車好像忽然之間失靈了一樣,往這邊衝了一下,一頭撞在武館的門上,跟向以南的後腰剛巧擦過。

    就連在觀察的南卿和鍾政文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同時也意識到,舒右真的救了向以南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