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再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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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坐下……”餘競瑤撫著沈彥欽坐在了羅漢床上,裘衣還來不及解, 起身給他倒水, 卻被沈彥欽一把拉進了懷裏,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麽冷還到外麵去。”沈彥欽語氣清淡, 像似責備, 卻蘊著綿情。
“殿下, 你不是喝醉了嗎?”餘競瑤詫異道。
沈彥欽將捂暖的手放在她冰涼的臉頰上,看著她白皙的小臉, 亮顆明眸閃著瑩瑩,挑眉而笑。
“我若不裝作喝醉了,他們怎麽肯放我回來陪你。”
餘競瑤撥開了他的手,嬌嗔道:“那你進了王府了還裝。”轉而神情一緊,切聲問道,“殿下真的和哥哥還有睿王一起喝的酒嗎?”
“嗯。”沈彥欽淡笑。
“那他們可說了其它?”
沈彥欽知道她擔心什麽,捏了捏她的臉道,“朝廷的事, 沒聊家事。”
餘競瑤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卻發現沈彥欽的顴骨有點青,捧著他的臉問道:“殿下你臉怎麽了?”
沈彥欽沒有回答他, 隻是瞧著她的模樣挑唇邪笑, 解開了她的裘衣, 放在了一旁。
“你剛剛在外麵說什麽?”
“什麽?”餘競瑤不解。
沈彥欽沒應,手裏動作依舊未停,餘競瑤的外衫也被他脫了下來, 隨即手指劃到了她的腰間。
“殿下,你幹嘛!”餘競瑤按著他的手,嗔視著她。
沈彥欽手下仍繼續著,衣帶解開,內衫滑落,他趴在她耳邊魅惑地輕吐了一句,“聽話,乖……”
餘競瑤瞬時臉便紅了,明白了他的意思,伸臂攬住了他,羞得把頭埋在他的頸間,任他雙手作亂。
……
“中書令的兒子害死了人?”皇後青黛深蹙,凝望著青磚石上,那縷初陽射入的光。
“嗯,好似因為爭個姑娘,把人家姑娘的未婚夫害了,結果隻在刑部轉了一圈便出來了。”陳纓鉺努力回憶著昨晚上她聽到的話。
“他還說什麽了?”
“餘下的就沒聽清了。”
“好,你回去繼續盯著,有什麽風吹草動再來告訴我。”皇後端嚴地看著陳纓鉺,可陳纓鉺未語,踟躕許久,道:“姑母,我……一定要嫁給寧王嗎?”
這個問題不是講過了嗎?她怎又提起了。“陛下旨意已下,毀不了了。”
“可寧王不喜歡我,他待我……”
“喜歡是要自己爭取的,隻要餘競瑤一走,他隻能喜歡你。”
怎麽可能。上一次自己不顧寧王警告,再次惹了餘競瑤,此刻,寧王一定恨自己恨到牙癢吧。這兩日,她盡可能地躲著寧王和王妃,無顏相見,更擔心自己哪一步踏錯了,給一家招來災禍。她想把這些告訴給皇後,可皇後豈會憐惜她,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硬把她推向寧王。
陳纓鉺心裏埋怨著,她又想起了前日入宮碰到太子,太子佻薄自己時說的那句話:“為何美人都給了沈彥欽,可惜我這側妃之位還空著呢。“
隻這一句,陳纓鉺的心活了,即便當了沈彥欽的正妃又如何,一個不受人重視的皇子,還不如做太子的側妃,未來太子登基,說不定就是貴妃。想想睿王的母親,餘貴妃,她的勢力可是一點不減於皇後。
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皇後輕咳了一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肅穆嚴厲的望著她,道:
“別忘了你的身世,能嫁寧王已經是你的造化了,不要再有何非分之想!你想抗旨嗎?”
“纓鉺不敢……”陳纓鉺伏地而拜,惶惶歎息,自己從來都是人家指尖上的玩物吧。
待陳纓鉺一走,皇後便喚來了太子……
……
餘靖添婚事在即,打算過了新年便讓他和蔣卿筠成親。餘競瑤為了這事,趁沈彥欽不在,就跑去晉國公府看望這個未來的嫂嫂。
一見到蔣卿筠,便握著她的手道起要送什麽做賀禮了。雖是心中喜悅,但畢竟是人生大事,蔣卿筠這幾日多思焦慮,人瘦了些。
“好在有表姐陪著,不然我心裏連個主都沒有。”
“畢竟婚姻大事,能理解的。不過再過幾天,你可就要改口了,小嫂嫂。”餘競瑤含笑打趣道。
蔣卿筠莞爾怯笑,好看得花似的,然一抬頭瞧見正走進正堂的餘靖添,臉唰的一下紅了,趕緊從座位上起來,垂頭福了福身。見了她,餘靖添也是一愣,望著她怔了片刻,臉色也透了些紅。二人沉默對望片刻,蔣卿筠言道還有東西要準備,便躲回了自己的房間。餘靖添回過神來,望著妹妹嗬嗬一笑。
餘競瑤看著他這副模樣,猜也猜得到,二人如此中意,若是生活在一起,定會恩愛有加的。
餘靖添恍然想起了什麽,拍了拍腦門,朝著著堂外喚了一聲,“世子,請。”就瞧著一身著墨色裘衣,眉目舒朗,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
是衡南王世子,趙琰。他回來了?
趙琰一入堂就看見了站在堂中的餘競瑤,微怔,隨即含笑施禮。
“王妃也在啊。”
餘競瑤垂目回禮。心裏卻莫名地緊了緊。他回來了,那是不是趙玨也回來了?
“本來是去了雲麾府,誰知將軍你在這,我這就跟上來了。聽聞將軍日日必來晉國公府,原是未來的新娘子在這啊。”趙琰說罷,朗聲笑了。餘靖添也未介意,跟著笑了開來。
這番不見外的話都能說得出,看來二人的關係很親密,什麽時候他們倆走到一起了。
“世子回來幾日了?此番可要在京城留多久?”餘靖添吩咐人甜茶問道。
“昨日才回,留的日子自然要比你這鎮軍大將軍時日長啊!”趙琰又打趣一句,二人朗笑。餘競瑤卻凝神沉思,驀地抬頭,淺笑道:
“郡主可回了?”
見她提到趙玨,趙琰微怔,斂容搖了搖頭。
餘靖添自是不明白何意,於是拉著趙琰聊起了北方之事。二人侃侃而談,而一側的餘競瑤心不在焉地思考著什麽,全然沒把兩人的話聽進去,突然聽到誰提了她的名字,才恍然瞧向二人。
“王妃很是讓人欽佩,不但有計謀,膽識也過人。”趙琰的話讓餘競瑤一愣。
“說你去西北軍營的事呢!”餘靖添笑著提醒她一句,隨即神情一轉,輕斥道,“太任性了,這麽危險,你也敢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父親母親怎麽辦!”
餘競瑤不以為然地看了哥哥一眼,隨即目光瞟到含笑的趙琰,頜首,再次謝他送自己回京。
“寧王這小子,若不是因為他,你也不會挨那一刀。真恨昨個那一拳打的不夠用力。”
“哥哥!”餘競瑤起身疾喚了一聲,“你打他了?”
“打了。怎麽?他不該打嗎?才娶你多久就要立側妃,聽說那姑娘還住在寧王府,我打他都是輕的!”餘靖添哼了一哼。
“那也不是他要娶的,是皇帝指的婚。”
“皇帝指婚如何?他不會拒絕嗎?”餘靖添話音一落,頓了住,他也意識到此話不妥,隨即補言道,“總之就是他的責任!你要是有不如意,就回晉國公府,哥哥給你撐腰。”
話是暖心,可餘競瑤還是愁悶,就怕哥哥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來,他還真的做了。難怪他顴骨是青的,哥哥一武將,手也沒個輕重。好在昨個沈彥欽回來沒有生氣,不然真不知道怎麽麵對他。
“我知道了,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餘競瑤看也沒看哥哥,甩下一句,朝著趙琰頜首施禮,便轉身走了。
趙琰見她離開,送了出來,在門外,遞給她一把鑲著寶石的匕首。
“這是……”餘競瑤望著那做工精致,美奐絕倫的刀問道。
“送你的。”趙琰含笑道。
“這不妥。”
“沒什麽不妥的,我和你哥哥是摯友,你把我也當哥哥便好了。就當送你的見麵禮吧,留著,防身用。”
“拿著吧!”餘靖添不知什麽時候跟了出來,慵然道,“免得那寧王哪日再讓你陷入險境,連個應手的都沒有。”
餘競瑤怨怨地瞪了哥哥一眼,踟躕著收下了。她抬頭看了看趙琰,見他深不見底的眼神中漾著溫柔的笑意,餘競瑤愣了住,隨即斂目,匆匆謝過他便離開了。
傍晚,回到王府,沈彥欽一入寢堂就瞧見坐在小幾案前發呆的餘競瑤,小幾上還擺著一把精巧的匕首。
“想什麽呢?”
“嗯?”餘競瑤抬頭望去,見是沈彥欽,微微一笑。“殿下,回來了。”
“哪來的匕首?”沈彥坐在她的身邊,欽漫不經心言道。
“今兒回國公府,遇到衡南王世子了。”
“趙琰回來了?”
“嗯,這刀是他送的。”餘競瑤低聲道,“也不知道此次回京是有何目的。”
“應該是年底藩王進貢的事。”沈彥欽不經心應,目光卻未離那刀,神色比這刀鋒還要寒凜。進貢需要世子前來嗎?怕衡南王還有其他的目的吧。
餘競瑤想到了什麽,微微一笑,“殿下若是不喜歡,我把刀送回去。”
沈彥欽淡笑,拍了拍她的頭。“不必,我又沒說什麽。”
……
第二日一早,沈彥欽剛剛陪餘競瑤用過早膳,宮中來人,請他入宮。沈彥欽問起原因,使臣未言,沈彥欽也沒再問下去,和餘競瑤道了別,隨使臣走了。
沈彥欽剛走,陳纓鉺從後院逛到了前院,見了餘競瑤張口便問道:
“寧王可是入宮了?”
餘競瑤不解,她怎麽知道的?是哪個小婢說的?於是沒理她,繼續吩咐家仆置辦新年的事。陳纓鉺習慣了她這種愛答不理,冷笑了一聲,續言道:
“聽說昨日中書令被收押了,好似還有刑部尚書,不知是不是和中書令的公子有關啊。不過為何還要宣寧王入宮呢……”
陳纓鉺的話,餘競瑤句句聽在心裏。中書令,還有刑部尚書……餘競瑤好像聽沈彥欽提起過,她突然想起那日他可不就是和中書令家的公子一同喝的酒。
“中書令公子怎麽了?”餘競瑤凝眉,淡漠地望著陳纓鉺道。
陳纓鉺見她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也很是疑惑,既然你不知,那我告訴你。
“中書令公子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