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地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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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了四族各異的裝飾風格,位於小鎮中心位置的巧珍樓顯得特別顯眼。一串五彩風鈴高懸簷,隨風搖曳。
斐雅踏進巧珍樓的時候,風鈴發出一陣悅耳的響聲,似乎在提醒裏麵的人有客門。
“見過君女。”
正當斐雅打量空無一人的巧珍樓時,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挺著老大的肚子,像是圓球一般停在她麵前。
“巧珍樓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啊。”看著巧珍樓的掌櫃擦了擦因為心急冒出的一頭虛汗,斐雅打趣道。
“這個……沒辦法啊。”掌櫃的苦著臉,一副無奈委屈的樣子。“如今不過初春,卻已經如同入夏,加妖獸肆虐,這個……大家不願意出門也是可以理解的。”
“行了,我過來就是問問我要的東西到了嗎?”對於掌櫃的抱怨,斐雅並不在意。
“當然!君女的要求,我們當然要竭盡全力完成。”掌櫃引著斐雅進入一旁的隔間,一個小童抱著一個木匣子走了進來。
“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的。”掌櫃小心翼翼打開放於木匣子,展示裏麵一片土褐色的塊狀。塊狀約莫手掌大小,不用細聞,也能聞到一股濃鬱的土腥之氣。
“本來發現時有三片的,但我們的人遇了貪猊,最終隻搶到了這麽一片。”掌櫃觀察斐雅的表情,小心翼翼得將得到地鱗的艱辛過程一一道來。
“這就是地鱗?”斐雅有些嫌棄得伸手捏起地鱗,仔細打量後疑惑道。
“當然,地鱗狀似鱗甲,色重如土塊,味澀微苦,聞之腥味濃鬱……”
結合掌櫃的介紹,斐雅認真翻看著手中的地鱗,除了沒敢伸舌試味,她覺得與古巫劄中的記載完全一致。
“如果還能找到,記得幫我留著。”斐雅滿意得將地鱗放回木匣子,掏出一袋早已準備的巫珠拋給掌櫃。
“當然,當然。”巫珠入手時的溫潤質感,掌櫃憑經驗就知道自己收獲頗豐。一雙本就小的眼睛更是笑得幾乎不見了縫隙。
“斐雅。”才抱著木匣子走出巧珍樓,斐雅便聽見旁邊傳來玳夫人的聲音。
“嫂子。”斐雅轉身,正好迎向滿載而歸的玳夫人一行。
“這是你準備的生辰禮物嗎?”好奇得打量斐雅護在懷中的木匣子,玳夫人認出這是一種叫青木的樹木製成的匣子,一般專門用來盛放需要隔絕有特殊氣息的東西的。
“是啊。”斐雅得意的晃晃木匣子,沒有留意到不遠處一行外出狩獵歸來的男子推著幾輛裝滿獵物的大車,更加沒有注意到隨著太陽西下,街越來越多的小孩子開始出來嬉戲。
“小心!”
光顧著和玳夫人聊天,斐雅沒有留心到幾個小孩子從街巷子裏竄出,一下撞在一起。一個小孩直接被撞到在地,而斐雅手中的木匣子直接摔在地裂開一道縫。
“你沒事吧?”斐雅扶起摔倒的小孩,關心得問道。然而小孩子隻是慌忙搖搖頭,小聲說了一句“謝謝”就跑遠了。
“我們快回去吧。”玳夫人撿起木匣子,不複之前悠閑的神情,緊張得催促道。“快把我剛才買的胭脂水粉拿出來。”
“怎麽了?”看著突然神色大變的玳夫人,斐雅有些無語。“不就是裂了一個口子嗎?”
“你呀!”玳夫人手一頓,然後繼續將胭脂水粉灑在木匣子。“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買了什麽。但這是用來隔絕氣息的青木,現在裂了一個口子,你覺得裏麵的東西還能隱藏起來嗎?”
“不至於吧……”斐雅小心翼翼得看了看四周,想起地鱗的氣味雖然難聞,但它特殊的作用導致特別招妖獸的喜歡。
“小心無大錯。”玳夫人急得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隻可惜,終究還是遲了。
吼“怎麽回事?”
“小心!”
“有妖獸啊!”
“快跑!”
一頭傷痕累累得妖獸一躍而起,掀翻了載滿獵物的大車,更是凶性大發得咬死了幾個躲閃不及的路人,滿目凶光得朝斐雅她們衝來。
“快閃開!”迅速反應過來的幾個獵人抓起手中的兵器擲向飛速奔跑中的妖獸。
噌噌噌!
化為數根金屬長矛的深深紮進大地,擋在了妖獸前進的方向。不過已經徹底凶性大發的妖獸僅僅是一個停頓,便扭身借助路邊的建築一下跳躍翻過了長矛組成的牆壁,再次衝向斐雅她們。
“糟了!”
不知何時,不少圈養的巫獸出現在大街,一改溫順的樣子,如同已經發狂的妖獸一般將斐雅她們圍了起來。
吼似乎明白了巫獸們也要搶奪自己的獵物,妖獸一聲怒吼,將擋在麵前隻比自己小了一圈的巫獸撞飛出去,警告得吼了一聲。
“嫂子,看來它們的目標是地鱗。等會你別管我,先跑。”
“那你怎麽辦?”玳夫人刷白著臉,卻完全沒想拋下斐雅一個人逃跑。
“我沒事!”斐雅抱緊木匣子,環顧已經將她們包圍起來的巫獸,召喚出火鳳。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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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鳳的出現讓巫獸的包圍圈稍稍後退了一些,但是很快被地鱗吸引的它們顧不得火鳳的威脅,警惕得縮小了包圍圈。而虎視眈眈的妖獸察覺了斐雅和巫獸們的企圖,發出一聲警告的怒吼。
“這是怎麽回事?”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的人們紛紛走到街,看著人獸對峙。而巫獸們的主人則是滿頭大汗得想要召喚回自家的巫獸。不少人已經認出,被巫獸包圍的是白虎宮的玳夫人和斐雅君女。
若是兩人出了意外,天知道白覡尊主會如何發飆。光想到白覡的怒火,大家齊齊打了一個冷顫,更加努力得想要讓自己的巫獸恢複理智。
隻是脫離了主人束縛的巫獸加已經為了生存徹底陷入癲狂的妖獸,因為越發聚集的人群使得它們性情更加焦躁。
“要不等等吧,這裏離白虎宮不遠,會有弟子過來的!”
玳夫人吞了吞口水,覺得手腳有些發麻,小腹更是隱約有些抽痛。至於一直跟隨在她身後的侍女,這時也顧不得其他,護在左右警惕周圍的一切。
“來不及了!”斐雅清楚得看到巫獸和妖獸眼中愈發旺盛的貪念,妖豔的火鳳雙翅展飛,熾熱得高溫氣旋一時讓它們不敢輕易接近。
“你們到底拿了什麽呢?趕緊扔了!”已經隱約明白過來的人們,一麵被熱浪逼得步步進退,一麵大聲喊道。
“這、這是怎麽回事?”聽到仆人稟告的巧珍樓掌櫃這時也捧著大肚子趕了過來,隔著老遠就急得不行。
今天絕對是沒扶乩,正常情況下至於如此點背嗎?一想到白覡的怒火,胖胖的掌櫃便是腿腳發軟。
或許是火鳳的阻擋和巫獸的退縮刺激了妖獸。隻見它不顧熾熱火焰的灼燒,奮然躍入其中,搖頭晃腦撲滅身的火焰。原本便鮮血淋淋的身軀被灼燒得分外猙獰。
“啊”
見妖獸避開火蛇的糾纏朝自己直撲而來,斐雅隻來得及將玳夫人推向一邊,閉眼睛縮成一團。
砰!
沒有感覺到想象中妖獸咬合下的巨痛,斐雅反而感覺有什麽東西被狠狠砸在地麵,引得地麵一陣晃動。
斐雅緩緩睜開眼睛,便見火光中妖獸摔倒在地,四肢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纏住,瘋狂得掙紮著。一雙飛鏢仿佛被無形的手操縱著,幹淨利落得在妖獸來回劃切。
“你們沒事吧?”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斐雅耳邊響起。恍然回神的她才發現,剛才幾乎不可一世的妖獸早已變成一灘肉塊散落在地,蔓延流動的鮮血緩緩得沁染著地麵。
黎淵隨手接過回來的飛鏢擦拭著麵沾染的獸血,微微側頭,將打量人的目光掩飾在鬥篷之下。
“君女,夫人她……”沉默的火光中,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斐雅有些飄遠的思緒。
“嫂子!”斐雅一驚,顧不得和黎淵說話,立刻衝到玳夫人身邊,卻看到她蒼白著臉,雙手捂著小腹,發出隱忍的呻吟聲。
“這是……必須馬送嫂子回白虎宮,找巫醫!”斐雅憑感覺知道玳夫人的狀態不對勁,隻是才剛站起,她想到火圈外還聚集著一群凶性大發的巫獸。
“我來吧!”穿著寬鬆鬥篷的黎淵直接將斐雅推到一旁,走到玳夫人身邊蹲下,一下將她攔腰抱起。
“夫人!”
“那麽拜托你了!”斐雅攔下了玳夫人的侍女,等黎淵準備好,直接施法將火牆打開一個口子。
“君女!”
“放心,他是白虎宮的弟子!”其實斐雅也不是很確定,但這時候她願意賭一把。見斐雅如此肯定,侍女倆便不再說話。
“君女!”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熾凰長老擊退了巫獸,氣急敗壞得出現在狼狽不堪的斐雅麵前。
“長老。”斐雅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看到怒氣騰騰的熾凰衝過火牆,嚇得一縮脖子。
“究竟怎麽回事?!”
但熾凰的怒火在看到斐雅捧出的木匣子時,立刻煙消雲散,但另一股怒火猛然竄起:“該死的!這種東西不知道通知我們嗎?!”
“我也不知道會出這種意外啊。”斐雅癟癟嘴,哭喪著臉。
地鱗生於聚陰陽處,長成時散發的氣味雖然不被人鼻聞見,但獸類卻能輕易聞見地鱗特有的腥臭味,尋覓而至將其刮舐吞盡,用來療傷進補。
所以當斐雅不小心將隔絕地鱗氣息的青木匣子摔裂後,聞到氣息的巫獸和妖獸便克製不住本能想要搶奪吞噬這塊地鱗。
“但願玳夫人和小君少無事。”熾凰警告得瞪了一眼斐雅,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