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乩祀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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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瑟寒風中,身著繡有繁複木紋巫覡服的青覡莊嚴肅穆得踏祭壇,站在間隔相同的八位長老間,嚴陣以待。

    “儀式,開始!”

    不同於巫覡的繁複華麗,長老們都統一身著淺棕色長袍,以青覡為中心,分別站於祭壇對應的八方位置。待青覡踏入陣中心,摘下右手中指的戒指置於腳下的圓孔內,位於正東方的白須長老低吼一聲,八位長老動作整齊得盤膝而坐。

    刀起刀落,殷紅的鮮血自青覡的右掌心滴落。鮮血觸碰戒指的瞬間,世界仿佛停止了呼吸,待得血液融入戒指,驚悸的脈動隨著長老們蒼涼的詠頌,放射狀似得像四麵八方湧去。

    青覡以血為墨,以指為筆,以一種奇妙的韻律結合長老們的詠頌,幹脆利落得繞著飛速生長的入雲喬木淩空畫符。

    每畫一筆血符,青覡的臉色就白一分。當最後一筆落下,青覡深吸一口氣,將血符重重拍進終於停止生長的喬木中。

    嘭、嘭、嘭!

    呼嘯於耳邊的寒風漸漸消止,迫人心扉的脈動伴隨著呼吸聲一起一伏,無形的氣旋將祭壇獨立隔絕,形成一個封閉的空間。

    殷紅的血線自樹幹中浮現,蜿蜿蜒蜒布滿了高聳如雲的喬木,好似龜裂後的龜甲。

    與此同時,位於重水之的祭壇中,六名身著水藍色長袍的玄武族長老各守一方法位,一個巨大的水狀漩渦漸漸在祭壇中心形成,與祭壇周圍的重水遙相呼應,仿佛連成一片。

    淩空懸浮在漩渦中心,玄巫鬆開緊握巫杖的左手,任由巫杖沒入漩渦中心。玄巫右手一劃,一抹鮮血飆出,準確得落在幾乎與重水混為一體的水球之。

    如煙似霧,融入球體中的鮮血很快便消融不見。但隨著玄巫不斷得書寫比劃,隨著長老們的詠唱越發蒼涼古老,泛著藍色熒光的符訣自漩渦中心騰起。與之相對的,是漩渦漸漸停止,水麵再次平靜如鏡。

    哢、擦!

    細碎的冰裂聲不斷響起,以巫杖為中心,在重水結起了一層薄冰。

    玄巫怔怔望著腳下淩亂的冰紋水路,目瞪口呆。

    怎麽會這樣?!

    深處山腹中的婆娑殿像是另一個世界,一如既往的清涼舒爽。然而這份涼意很快便被裹挾著燥熱快步進來的斐雅驅散了。

    砰!

    大力的摔門聲猛地響起,讓踩著架子準備掛風鈴的黎璿手一頓,有些詫異得彎腰看了一眼婆娑殿中。

    “這又是怎麽了?”黎璿搖搖頭,顧自將手中幾串精巧別致的鏤花風鈴掛於簷下。

    山風徐徐,簷下排排的風鈴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但很快,內殿中模糊沉悶的說話聲掩蓋了悅耳的風鈴聲。

    “他們什麽意思?父親母親不在是我願意的嗎?憑什麽說我?!”

    “從小到大,麵前一套背後一套……”

    “哥哥都沒那麽說過我!”

    拎著架子從正殿門口經過,斐雅憤怒的聲音異常清晰。黎璿歎了一口氣,腳下沒有停頓,徑直拎著架子走下階梯。

    大概又是哪個弟子在背後議論斐雅時被她不小心聽見了吧?黎璿暗暗想著,這種情況不多,但偶爾遇到總是讓斐雅的心情非常暴躁。

    不過白覡究竟是什麽心態?一方麵對斐雅寵愛異常,另一方麵卻不嚴禁弟子議論,更不會采取措施處罰那些嚼舌頭的弟子,就像是……

    一陣詭風突然掠過黎璿的耳畔,雜亂無章的風鈴聲突然沉悶得響起,一下下撞擊著他的心髒。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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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脹、刺痛亦或是炙烤,黎璿已然分不清身體中驀然出現的痛楚究竟是什麽。他顫抖著身體頹然倒在地,視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我、我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