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尊主。”看到白覡突然出現在麵前，兩個守衛的弟子一愣，立刻驚喜不已得行禮道。

    “斐雅一直在裏麵沒有出去過嗎？”

    “是的。”

    在白覡的注視下，兩個弟子肯定得點點頭。對此，白覡不置可否，揮手便讓兩人退下，掀開簾帳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躺在床榻的斐雅不高興得翻身起床：“不是說了別來煩我嗎？”

    沒想到進來的是白覡，斐雅一下迎了去：“哥，你怎麽來了？炎鳳不是說你還在閉關嗎？”

    “嗯，已經出來了，聽說你來了這裏，過來看看你。”見斐雅好似hé píng日裏一樣的樣子，白覡還是敏銳得覺察出她在故作鎮定。對此，他也當做沒有察覺，徑直坐在營帳中唯一的椅子。

    “哦……”見白覡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剛才在主營帳外偷聽他們講話，斐雅暗暗鬆了一口氣。不想抬眼看到白覡靜靜得看著自己，不由心中一緊，結結巴巴道。“哥，你、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白駒過隙，一轉眼你也已經長大了。”白覡看著斐雅的眼神迷離沒有焦距，似乎在透過她看著誰。

    “哥？”斐雅有些尷尬得看了看周圍，一時間不明白白覡為何發出那樣的感慨。但似乎看他的樣子不是因為發現自己偷聽，斐雅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一點。

    白覡大概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奇怪，咳了一聲：“你準備一下，等會和熾凰一塊回白虎宮去。”

    “我不回去！”斐雅想都不想得拒絕道。

    “聽話！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見斐雅不聽從自己的安排，白覡的神情一下變得異常嚴肅。隻要斐雅同意離開，那麽他便不會動用最後的手段。

    或許是從小就習慣了白覡強勢的安排，見白覡不高興，斐雅條件反射得縮了縮脖子：“可、可是為什麽不能待在這裏？我也可以幫忙的。”

    “幫忙？”白覡笑了，眼神卻不經意間冷了下來。“那黎璿呢？哦，就是那個叫墨璃的小奴隸，為什麽你沒有聽熾凰的話將他帶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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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斐雅啞然，在白覡的冷眼注視下呐呐無言。的確，入青龍宮前熾凰曾要求自己將墨璃騙出青龍宮，可自己卻沒有做到，甚至也阻止熾凰那麽做。

    “既然不能幫忙，那就聽本尊的話回白虎宮去。乖乖得待著，等準備好了會有人來通知你的。”白覡扔下一句話，不再理睬斐雅，轉身便走。

    斐雅見白覡不容拒絕得下了決定，想到以前的懷疑和剛才偷聽到的內容，她實在不甘心就這麽回去。沒有猶豫，她再次翻窗而逃。因為在白覡離開的時候，門口守衛的兩名弟子再次盡忠職守得守在外麵。

    “誰？！”接到通知的熾凰才返回營帳中，便看到角落一個人影，一下提高了警惕。

    “長老，是我。”斐雅的身影從暗處走出。

    “是君女啊，您先坐一會兒，等會兒就出發。”熾凰以為斐雅過來是已經準備妥當，要和自己一起回去的，並沒有多想什麽。“東西可都收拾好了？”

    “長老，我不是為這事來的。”斐雅搖搖頭。

    “那是……可是出了什麽？”見斐雅表情嚴肅，熾凰不由也跟著神色凝重。與斐雅不同，熾凰的營帳外雖有弟子守衛，但並不阻攔她的進出，所以熾凰並沒有意識到什麽。

    “長老，你知道靈蘊嗎？”

    “靈、靈蘊？”熾凰一頓，眼神複雜得看著斐雅。“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之前從古籍看到，但書並沒有解釋，剛才突然想起了，就想問問。”

    “……”熾凰仔細辨別著斐雅的表情，想要判斷她究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良久，她便放棄了這個方法。

    “長老？”

    “靈蘊……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我隻能說我知道的也不多。”熾凰側耳傾聽，覺得在門外的兩名弟子並沒有發覺裏麵發生的事情，便意示斐雅跟著自己走到營帳的裏麵。

    “那您能將您知道的告訴我嗎？”見熾凰似有鬆動，斐雅眼睛一亮。靈蘊不過是她找熾凰的借口，但若是能從她口中了解到些什麽，斐雅覺得自己或許能明白白覡的打算。

    “我們所處的虞崠大陸曾經經曆了數百年的災難，四族即便團結一致，在天地麵前依舊渺小如蟻。但老天終究是公平的，天降靈蘊，賜福四族。”

    “您是說賜福日的由來？”斐雅眉頭一皺，隱約明白熾凰在說什麽了。即便才啟蒙的幼童，對於賜福日的由來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隻是以往的了解中並不曾聽說過靈蘊一事。

    “沒錯，因為靈蘊的存在，才有了每年的賜福日。”

    “但是我並不曾聽說過靈蘊，白虎宮中也沒有任何記載啊。”斐雅一頭霧水，宮中收藏的古籍手劄她統統翻過，並沒有在裏麵看到過靈蘊一詞。

    “靈蘊其實就是靈符，金、木、水、火四靈符四族各持其一。因為據傳靈蘊從天而降時一分為四，落入了如今四族的所在地，被當時的四族首領獲得。”

    “長老的意思是那顆天降隕石？”熾凰的講述讓斐雅明白，靈蘊便是傳說中的天降隕石。賜福日的由來並不是沒有提及靈蘊的存在，隻是用天降隕石替換了它的存在而已。怪不得沒人知道靈蘊。

    “當四靈符重聚相融時，便是靈蘊再次現世的時候。”雖然見斐雅似乎想到了什麽，但熾凰還是道出了真相。

    “但是水木兩靈符分別在玄武和青龍兩族手中，金火靈符俱在哥哥的掌控中，哪怕是我都沒能將火靈符帶出過悟心殿的密室，怎麽可能四靈符重聚相融現世？更何況哥哥說，那靈蘊就在墨璃體內！”

    哪怕熾凰解釋了靈蘊的由來，但是斐雅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加多了。不對！這些和自己的知道的完全不一樣啊！熾凰是不是搞錯了？

    “尊主真的這麽說的？”熾凰沒想到斐雅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愣神許久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斐雅抓著熾凰的衣袖緊張道。

    “還有一種方法，不需要四靈符重聚但也可以達到相融。”熾凰看著斐雅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那便是得到部分四種靈符的力量，運氣好也可能孕育成靈蘊。”

    “什、什麽意思？”斐雅隱約想到了什麽，但她強迫自己不要想下去。

    “尊主曾經在墨璃的身用金靈符的力量下過禁製，而我聽炎鳳講他身的幾個禁製被君女解開了。”熾凰苦笑一下：該說世間從來都是這麽陰差陽錯嗎？

    “要知道，隻有靈符才能解除靈符設下的禁製，如此，那人的體內就可能有了兩種靈符的力量。”

    “如果在他回了青龍宮又得到了另外兩靈符的力量，那麽尊主所言就合情合理了。”熾凰想了想，補充道。“更何況，當時他因為體內巫力bào dòng陷入假死，也隻有靠水木靈符的力量平衡才行……”

    “怎麽會這樣……”徹底陷入混亂的斐雅根本沒有想到熾凰所說也不過是前段時間根據炎鳳的話推測出來的而已。“那豈不是說墨璃會有靈蘊，全是因為我嗎？”

    哪怕你沒有解除那小子身的禁製，恐怕尊主也會想辦法將其他三種靈符的力量輸入他體內。熾凰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君女，您要去哪兒？”見斐雅神色幾經變幻，不打招呼便轉身離開，熾凰趕緊前一步就將她拽回。

    “你放手！”斐雅掙紮幾下都無法掙脫熾凰的手，哀求道。“我要離開這裏！長老，你就當我沒來回。”

    “你不能去！”熾凰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斐雅是打算去青龍宮告訴那個叫墨璃的小子實情，但這種事哪有那麽簡單！

    “放手！”斐雅始終不能掙脫熾凰的手，心中怒火大盛。但熾凰的話一下讓她的心冷了下來。

    “斐雅，我不知道你究竟知道了什麽，猜到了什麽，但是我要警告你，尊主是不會那麽輕易讓你破壞他的計劃的。你不行，我不行，誰都不行！”

    “為什麽？”斐雅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抽身而去，抬頭呆呆得看著一臉無奈的熾凰。“如果墨璃身有靈蘊，哥的身早就應該有了靈蘊。我的火靈符，哥哥的金靈符，還有他從青覡和玄巫那奪取的木水兩種靈符的力量，足夠孕育靈蘊了。為什麽還要墨璃身的靈蘊？”

    “傻丫頭，臥榻邊豈容酣睡！尊主怎麽可能允許有人跟自己爭奪天下，平起平坐？”聽到斐雅說的“我的火靈符”，熾凰便明白她早就知曉自己的血統，同情她。

    “為什麽不可以？為什麽一定要爭個輸贏？”

    “因為靈蘊本就該是我們白虎族的，本就該是我的！”一道冷徹心扉的聲音驀然在營帳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