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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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很不滿大哥的動作,徐璟歪頭躲開,然後嘟囔道:“原來的阿渠也沒有什麽不好的,總覺得現在的阿渠太狡猾一些。”

    從稱呼就能夠看出兄弟二人對鮑渠算是沒有太大的意見,而那邊的徐攸聽著這邊的話繃著的臉也稍微放鬆下來一些,徐澤把信遞過去的時候也沒有不接。

    信看完徐攸臉色依然的難看,但熟悉父親的徐澤和徐璟都明白,火已經下去一多半,徐澤也不待徐攸開口便直接說道:“一會鮑錙那邊就由我來招待吧!今年阿渠已經十五,小妹也滿十四歲,父親您看這婚期是不是早些定下來?”

    如今孫櫻剛來地位還不穩固,真要是呆上三兩年,就算自家小妹是明媒正娶的妻,就算鮑渠不會偏向任何一人,估計未來的鮑家小妹還真說不上話。

    現在徐家能做的就是早點把婚期定下來,同時由徐家這邊安排人過去借如今鮑家寨人口增多的事情,幫著進行管理。說是幫著進行管理,實際上的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未來徐梓在鮑家能夠有話語權。

    徐澤的意思徐攸自然明白,徐家和鮑家可不一樣,如果說鮑家是世代山東地方豪族,那麽徐家就是一個外來戶,不過外來戶是外來戶,可徐家是名副其實的士族,徐澤的爺爺曾在洛陽官任中書令,這可是宰相。

    隨後一代代分家,雖然到徐攸這一代如今家中就一個老二擔任郎將,可徐攸在三十年前也曾擔任青州府長史,家中的奴仆雖說不多,但能力上並不比刺史府的老人差多少。

    “渠兒和梓兒也的確到年齡,那就明年吧!一會你把我的意思告訴鮑錙,至於派人到鮑家寨那邊……”徐攸畢竟是傳統的儒生,這個時候安排人過去總有些不舒服,畢竟是別有目的在裏麵。

    自家父親的性格徐澤再清楚不過,心裏搖頭臉上卻一本正經的說道:“阿渠在信中也說過,如今鮑家寨的人口即將破萬,這麽多人稍不注意就會出事,刺史府的老人有能力,但我們徐家的仆人也絲毫不弱於他們,再者來說,不要說一兩名,就是十名管事我認為也有些不夠。”

    先站在鮑家寨的角度上表明鮑家寨的確需要這些人,然後在隱晦的提一句刺史府的那些老人們,熟悉父親性格的徐澤堅信,父親沒有理由再拒絕。

    “那就多安排一些人過去吧!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才好。”

    果然,見到牽扯到鮑家寨的安危,父親果然不再猶豫,徐璟偷偷暗笑朝大哥做出一個佩服的表情,徐澤瞪他一眼,不過還是笑著在仆人的攙扶下朝前堂走去。

    待徐澤的背影消失,徐璟臉上已經全是擔憂,這些日子來大哥的身體越來越差,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前堂徐澤和鮑錙並沒有交談太長時間,不過臨走時鮑錙卻不是一個人回去的,身邊還有十餘名精幹的青年,這都是徐府的骨幹,未來的府中管事。

    一回來鮑錙就急忙的向鮑渠進行匯報,不過這個時候鮑渠卻不在宅中,而是在馬廄照顧自己的阿拉伯馬駒。

    “少爺,信我已經送過去,但我並沒有見到徐老爺,而是見的大公子,大公子說徐老爺現在正在氣頭上,還好你送一封信過去,要不然時間一場徐老爺可能會來找您。”

    正在幫小馬駒擦身體的鮑渠聽到這句話手停頓一下,這位老頭鮑渠是當真不想見到第二次,本身是長輩,很多話你連說都不能說,隻能挨著。

    “除了這,徐家還派過來十二名管事,大公子說咱們這邊人手不足,是先借過來的,不過如果明年同徐家結親之後,這些管事也可以不用回去。”

    結親?什麽結親?鮑渠抬頭看向鮑錙,他可以肯定,剛剛鮑錙絕對有模糊過關的意思。

    看到鮑渠的目光,鮑錙就明白逃不過去,尷尬一笑:“少爺您和徐家不是有婚約,徐大公子的意思是年齡也都差不多了,明年就不錯。”

    明年不過才十六,徐家小姐才十五,這就是年齡都差不多了?雖然有些吐槽這位並不是太熟悉的大舅哥,但成親也沒有什麽,鮑渠倒是不太在乎。

    “明年就明年吧!徐家來的管事你好好安排一下,另外我要納妾的帖子給周圍各家都送一下,就是可惜新屋沒機會建好,要不然可以直接到新屋裏成親。”

    前麵是吩咐,後麵是鮑渠的自言自語,鮑錙很清楚什麽是對自己說的,什麽不是,鮑渠的話一說完他就點頭應下然後轉身去忙安排徐家管事的事情。

    因為成親的事情鮑渠也沒有心思再清理馬廄,想著納妾的事情,鮑渠覺得還是問一下孫櫻的意見比較好。想到這馬刷直接扔在地上,後續的事情交給馬仆,也不理會小馬駒的不滿,鮑渠直奔孫櫻的房間而去。

    這兩日鮑渠倒是一直沒有碰孫櫻,畢竟封建社會的女人對婚姻很是看重,未婚就在一起的並不少,可結合孫櫻的身份,鮑渠擔心她覺得自己不尊重她,所以一直忍耐著。

    孫櫻是刺史府的小姐,琴棋書畫自然是樣樣精通,現在鮑家的賬房就是孫家的老人,自然而然鮑家的財政大權也掌握在這位精通算術的刺史府小姐手裏。

    鮑渠來到孫櫻房間的時候,孫櫻正在那皺著眉頭看賬本,而旁邊的巧兒則在繡紅,一塊乳白色綢緞手絹上,那半成品的小鴨倒是活靈活現。

    先看到鮑渠的還是巧兒,愣一下然後急忙的站起身行禮,這都是刺史府的規矩,像鮑家也有規矩,但絕對沒有這麽中規中矩。

    揮揮手讓巧兒起身,然後鮑渠來到同樣看到鮑渠而起身的孫櫻麵前,先看一眼賬本和賬本上那娟秀的小字,鮑渠笑著誇一句:“字挺好,比我寫的強多了。”

    這本事誇讚的話,但牽扯上鮑渠自己,孫櫻暗中抽動一下自己的嘴角,而巧兒則在旁邊捂嘴偷笑,家主的字……不提也罷!

    “我今天過來主要是和你商量一件事……”

    “一切全憑家主做主。”

    鮑渠剛一開口就被孫櫻打斷,鮑渠很是奇怪的看著她:“你知道我想要說什麽?”

    “不知道,不過一切都由家主做主就好。”孫櫻搖頭,但隨後還是重複這句話,孫櫻的態度讓興致衝衝而來的鮑渠商量的興趣也變得不那麽大,直接開口問道:“我準備這兩日就辦一下咱們兩個人的事情,你覺得如何?”

    “家主做主就好。”

    還是這句話,鮑渠已經有些惱怒,不過看著孫櫻那麵無表情的俏臉,鮑渠怒火都沒有地方撒,隻能甩手離開。前兩日還好端端的,怎麽今天突然就這幅模樣?女人果然善變,無法琢磨。

    鮑渠不解巧兒也同樣不解,經過這兩日的接觸巧兒對鮑渠也算是熟悉起來,這位姑爺雖然長得有些嚇人,可實際上性格還是挺不錯的,至少不會對他們這些下人打罵。

    “小姐,你……”

    沒有讓巧兒把話說完,孫櫻臉上的冷漠散去,變成愁眉不展的模樣,幽幽的歎一口氣,她是今天聽說鮑錙跑一趟徐家莊,她是聰明人,她大概能夠猜到鮑錙去徐家莊的目的,而這也是今天她對鮑渠冷漠的原因。

    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心思,就是有些莫名的不高興,刺史府出身的她雖然淪落奴隸坊,可時間畢竟不長,而且她一直身處獨院,身邊就是巧兒這個小丫鬟,一直都是高人一等的身份,可想著將來徐家莊那位到來自己就是屈居人下,這感覺怎麽能讓孫櫻高興?

    她不在意自己隻是一個妾的身份,她也不在意鮑渠有多少女人,可是她真的不想將來如同丫鬟一樣還要服侍那位主母。

    雖然很多人都說過,那位徐家莊的小姐是一個性格溫婉的人,可那隻是傳聞而已,而且時間太長,現在的徐家小姐如何又有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