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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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馬球

    果下馬以能夠行走於果樹下而得名, 因為性格溫順,善於負重爬坡,正適合多丘陵的江南。

    一般的果下馬三尺左右,最高也不會超過一米,沈翹楚想著一個個子還算高的男子騎果下馬,恐怕腳都要著地。

    地球華夏南北朝時梁朝士人多穿寬衣闊帶, 高跟木屐, 出則車輿,入則扶侍, 士人以騎果下馬為瀟灑放達, 卻覺得騎高頭大馬的很是粗魯,有些士人沒見過高頭大馬, 都驚駭道:“正是虎,何故名為馬乎?”

    到了侯景之亂的時候, 士人們身體虛弱不能長時間步行,又不耐寒暑,有很多因此暴病而死的人。

    大楚沿襲唐朝豪邁尚武,士人大多騎高頭大馬, 隻有像他們這樣年紀尚輕的少年才會騎果下馬,一般到了十五六歲騎術有了提高便不會再騎果下馬。

    沈翹楚隻在平江書院的校場上練習騎馬,還沒有真正在街頭騎過馬,因此跟在謝朗後麵小心翼翼,生怕驚擾到路人和兩邊的商鋪。

    不過這果下馬本就溫順,腿又短, 跑的再快又能有多快,實在是沈翹楚想得多了。

    “謝師兄,咱們這是去哪啊?”

    謝朗回頭一笑,潔白虎牙在陽光下閃的沈翹楚一陣目眩。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你去了便知。”

    二人帶著謝家健仆騎馬向朱雀門方向走去,因為寧州人口密集商業發達,在街上也走不快,沈翹楚便邊跟著謝朗,邊看著沿途景色。

    行至朱雀門,便看到近十個少年子弟騎馬已經等在那裏,他們騎的都是果下馬,顏色各異,每一匹都毛絨絨的十分可愛。

    見到謝朗前來,便聽到人群中傳來陣陣招呼聲。

    經謝朗介紹,沈翹楚才知道這十人中有大半是王謝兩家的支係子弟,還有幾個是陳郡袁氏、蘭陵蕭氏的嫡係子弟。

    沈翹楚有些吃驚,王謝互為姻親,世家子弟一起玩也算正常,隻是為什麽不見琅琊王氏嫡支子弟?

    晉時的王謝中王其實是兩家,一支是太原王氏一支是琅琊王氏。太原王氏在唐時就已經遷到洛陽、長安以及郡望太原一代,隻有琅琊王氏如今大部分勢力還依舊在寧州。

    這琅琊王氏也正是王羲之、王導出身的家族,如今在大楚依舊是頂級世家,更以書法聞名。

    眼看著這王家支係子弟們跟謝朗好像很熟稔的樣子,並儼儼以謝朗為首,沈翹楚就更是困惑了。一群人聊了一陣,便一起騎上果下馬,向北進發。

    沈翹楚便騎馬到謝朗旁邊悄聲問道:“怎麽不見王家嫡子?”

    謝朗搖搖頭,不以為然道:“他啊……那個書呆子,誰願意跟他一起玩啊,再說叫他,他恐怕也不肯出來哩!”

    這幾天的相處,沈翹楚大概能看出謝朗是一個待人誠懇爽朗的人,他對於寒門出身的自己和梁之舟都很是禮遇,對自己更是頗有幾分照顧,而且在謝府相處的時間,也能看出來他是個即使對仆人、書童都十分溫和的人。

    沒想到竟然能從他的嘴裏聽到如此有好惡指向的話,讓沈翹楚不禁好奇那個謝朗口中的書呆子王家嫡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了。

    一群少年騎著果下馬奔馳,遠遠看去又矮又毛絨絨,實在算是一景,路邊常有路過的婦人小娘子對著少年議論紛紛。看著少年們得意的樣子,沈翹楚卻總覺得這些姑娘們隻是覺得他們的馬可愛,或者是認為一群人騎著小馬跑過是不常看到的事而已。

    真的會有姑娘覺得騎著小馬還沒有長開的他們,很英武不凡嗎?

    不知跑了過久,謝朗還在一旁給沈翹楚指著路邊的建築,遠遠路過宮城,這宮城還是晉時修建的,如今已經頗有些老舊,宮城平時都鎖著,作為帝王行宮所在,有時頂級世家子弟會在宮城中的花園中宴客,也算是如今的寧州一景。

    不過一行人的目的地卻不是這裏,就在沈翹楚感覺已經騎馬騎到懷疑人生的時候,眼前遠遠看到建築門前的牌子上麵寫著三個字——樂遊苑。

    這樂遊苑跟長安的樂遊原不同,樂遊原是秦時宜春原,漢時改名為樂遊原,是一片開闊的園林,而樂遊苑則是南朝時建的,規模要比長安樂遊原小不少。

    走進樂遊苑,裏麵不止有園林還有馬場、射場還有一些流杯亭、戲台等遊樂場所。

    一群人徑直走進馬場,管事立刻將馬場中的閑雜人等驅散。

    遠看著侍人拿來球棒和球,沈翹楚望向謝朗:“師兄,我不會打馬球啊……”

    人群中的袁家子弟頓時不滿道:“謝三,你帶這不會打球的小伢子過來作甚。”

    沈翹楚能感受到,這些世家子對自己的寒門身份還是有些介懷,畢竟圈子不同不能硬湊,即使他們出於禮數不說,心裏終究還是隔了一層。

    謝朗頓時嚷道:“不會打,學學不就會了嗎?你說人家小,你自己還不是跟人家一樣高?”

    那袁家子弟被謝朗搶白一陣,也說不出什麽話來,畢竟人都來了,他們加上沈翹楚也確實人手剛剛好,便隻是“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馬球隊自然是分為王謝兩隊,謝家子弟加上沈翹楚和蕭家子弟剛好夠數,剩下的就剛好湊成一隊。

    沈翹楚接過馬球棒,這馬球棒是用木棒製成,下麵有一個半弦月形的部分,上麵包著皮料,因此馬球棒又被稱為“初月”、“月杖”。

    而馬球則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紅色硬木球,馬球場兩邊有土牆,牆上開一個洞,後麵接著網兜,便是雙方的球門。

    因為沈翹楚還不熟悉打馬球,謝朗就將規則給他講了一遍,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讓沈翹楚先守門,來熟悉球場。

    馬球場場地很大,因此除了宮廷貴族家中,就隻能到這種專門的球場來玩,這幾位世家子弟家中肯定場地都夠大,估計是怕被家人發現,才特意出來玩的。

    球場有專門的裁判,他敲了一下銅鑼,馬球比賽就正是開始。

    因為沈翹楚是守衛,他不用衝到最前方與對方對抗,隻是注意球的方向來攔截便好,不過這守門的工作說是簡單,實際上對於騎馬速度的要求很高。

    而他們騎得這樣的果下馬,要想騎出速度,還需要費一番功夫。

    胯下的馬兒是謝家的果下馬,也是良駒,跟沈翹楚之前“小棗子”差不多,這小棗子也隨著沈翹楚來到寧州,隻是謝朗昨天沒提,沈翹楚也沒有特意騎馬來到謝府。

    好在前方正膠著著,暫時還沒有沈翹楚什麽事,沈翹楚便一邊留心注意著球,一邊注意場上個人的舉動。

    謝朗的馬球技術很好,他本就身手矯健,不僅騎術佳,擊球的準頭也好,在這群少年中球技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加上性格和家世,也難怪他在這群少年中領頭了。

    球已經打到謝家隊這半場,沈翹楚眼看著球越來越接近球門,一手拉著韁繩,腳踩馬鐙站起,手持月杖一擊,他本就力氣大於同齡人,再加上練習各種功夫,這一擊,球直接奔著對麵球門去了。

    兩邊球員都看傻了,對麵的守衛也隻顧看著球,忘記攔截,見那球直直地滾進門洞中。

    世家少年們都不知說些什麽好,隻要謝朗笑著過來拍了拍沈翹楚:“翹楚果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繼續努力,等你更熟悉一些,就可以做一名先鋒啦。”

    這馬球本就是為了練兵打仗發明的訓練遊戲,因此球員的稱謂也跟軍隊職位多有相關。

    比如謝朗作為球隊的隊長,在馬球比賽中就會被稱為將軍。

    慢慢地沈翹楚也開始熟悉馬球比賽中的一些門道,當對方半場防守空虛的時候,他會直接將球擊向對方球門,隻是有了前次經驗,對方的守衛變得格外小心。

    當對方半場嚴陣以待的時候,沈翹楚就會將球擊向謝朗或者球隊的先鋒。

    一場比賽過後,謝朗便要求沈翹楚做球隊先鋒。

    沈翹楚其實對於自己在什麽位置不太在意,守衛這個位置蠻好的,既清閑又有趣,還可以有時間觀察場上。而且這些世家子弟恐怕也不太願意做守衛吧。

    便道:“無妨,我很喜歡守衛這個位置。”

    其他幾位謝家蕭家子弟頓時露出“你很上道”的表情。

    謝朗卻皺起眉:“你是不是覺得守衛很輕鬆?不用怎麽努力就可以做好?可是這樣你永遠也不會進步,馬球本就是一項鍛煉運動,不止鍛煉馬術,還為日後行軍打仗做準備。你永遠做守衛,又怎麽會得到近距離對抗的機會?”

    最後,謝朗一字一句道:“你、是、在、輕、視、馬、球、嗎?”

    平時笑起來像個小老虎的謝朗難得的嚴肅讓沈翹楚愣了愣,沒有想到他也會有這樣嚴厲的時刻,而且還有如此氣勢,也難怪這些少年會甘願聚在他身邊。

    “我沒有,隻是覺得自己還不太熟悉規則。”

    謝朗揚眉道:“打著打著就熟悉了,阿朝你去接替翹楚做守衛。”

    那謝朝就毫無芥蒂的縱馬到守衛的位置站好。

    沈翹楚無奈,隻拉了拉韁繩,行至先鋒的位置。

    在與謝朗交錯的時候,謝朗突然低聲道:“我是逗你的,這樣他們就會被鎮住,心甘情願讓你做先鋒了,我是不是很聰明?”

    沈翹楚絕倒。

    一邊感歎:“真不愧是謝長卿的兒子。”

    沈翹楚一邊心裏忍不住想,都說世界上所有的玩笑,其中都包含著真心,而謝長卿和謝朗,是不是也借著玩笑表達他們本來的意思,又不想讓別人難作,將事情搞得太僵,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不過想想日常中謝長卿的大部分玩笑,都完全沒意義嘛,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這馬球中的先鋒和蹴鞠中的驍球差不太多,都站在比隊長靠前的位置,大概也是急先鋒衝散對方陣型,將球帶到有利位置供隊長出擊。

    如果形勢大好的時候,先鋒也可以直接射門。

    大楚的馬球跟後世的馬球大體一個套路,主要還是看隊員的配合和騎馬擊球的技巧和準頭。

    有了剛才的話,謝家隊隊員都以為謝朗生氣了,便都盡心盡力的配合。

    對方雖然來勢洶洶,但畢竟騎得是果下馬,無論速度和力量對於常年練武的沈翹楚來說,都不夠看的。

    沈翹楚一馬當先倒也沒有發怵。

    眼看著對方隊長將球擊入己方半場,沈翹楚算準球行的路線,將球削下,並擊向謝朗方向。

    謝朗微笑點頭,將球直接擊向對方球門,這樣遠距離擊球一般到了球門力道都會稍嫌不夠,對方的守衛便輕易將球截下,對方守衛也試圖學習沈翹楚剛才一杆入洞,將球直接打向遠方,沈翹楚連忙截住球,發起新一輪進攻。

    剛才那個挑事的袁家子弟正是對方的中衛,如今守在沈翹楚的必經之路上,試圖將殺沈翹楚個措手不及。

    應該說馬球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當然那是對於騎高頭大馬的馬球而言,這樣的果下馬馬球隻不過是小打小鬧,即使從馬上摔下來,也就是疼痛一陣,連皮都不一定會破。

    那袁家子弟雖然針對沈翹楚,但是依舊在規則範圍內,畢竟這是玩耍的比賽,不用真刀真槍的拚命。

    麵對袁家子弟的攻擊,沈翹楚將身子向後一倒,避過袁家子弟的攔截,將球擊向謝朗。

    謝朗身子在馬上躍起,將球一擊入洞。

    這一手十分漂亮,雙方球員都紛紛稱讚起來。

    就這樣打到晌午,少年們都餓了,這馬球賽也就結束了。

    因為有了並肩作戰和互相對抗的友誼,這些少年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對沈翹楚保持禮貌的距離,那幾個謝家支係子弟甚至已經開始跟沈翹楚稱兄道弟起來。

    連那袁家子弟也對沈翹楚大為改觀。

    可能男人的友誼就是要這樣一起流過汗才能建立。

    午飯就在這樂遊苑中的酒樓裏,沈翹楚對於世家子弟常吃的酒樓很是好奇,畢竟他可是那種走到哪都要嚐遍當地特色小吃的人,想想這樂遊苑的飲食應該就能夠代表寧州高檔酒樓的水平吧。

    少年們多喜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因此點的菜也多是炙羊肉、鹿脯、還有鴨肉卷餅之類的肉食。

    還有一些精致的煮幹絲,蟹肉燒麥等小食,雖然口味上和精致度上都跟謝府和方嬤嬤做的不相上下,勝在新鮮,此時運動之後,沈翹楚食指大動,也吃了不少。

    吃過飯,大家做了一些投壺、雙陸等消遣活動,待肚裏不再飽漲,又繼續騎馬打獵起來。

    這樂遊苑的後麵是一大片森林,專門有一處圍起來,供人打獵。

    說是野生動物,實際上也有專人飼養,定期投放。

    沈翹楚手持弓箭,有一種別樣的感覺,畢竟在十幾天以前自己還用箭射過刺客。

    這打獵不似馬球,畢竟弓箭無眼,因此每個世家子弟旁邊都配有健仆,會替主人將射得的獵物拿回,還會替主人觀察四麵八方。

    沈翹楚因為沒有帶健仆,便由樂遊苑這邊提供一人。

    初來乍到的沈翹楚便一直跟著謝朗後麵,森林外麵沒有什麽大型獵物,也隻是打了些野兔,連鹿都沒看到。

    沈翹楚也射中兩隻野兔,健仆便將兔子撿回,放到馬上掛著的獵物筐中。

    “今天的獵場真奇怪,都見不到什麽大型獵物。”

    謝朗說著有些泄氣,畢竟他們倆已經在這獵場轉悠了快一個時辰了,就見到一隻鹿,剩下全是野兔。

    沈翹楚心裏促狹地想:該不是這獵場管理人,忘了投放獵物了吧。

    正走著,突然聽到前方有猛獸吼聲,和謝家子弟的聲音。

    沈翹楚和謝朗對視一眼,連忙騎馬循著聲音跑去。

    接近聲源,眼看到一個將近兩米高的熊瞎子正在向謝朝逼近,而謝朝的馬已經倒在一邊,人也跌在地上。

    沈翹楚顧不了那麽多,雙手在馬背上一拍,使出逍遙遊的輕身功夫。

    他倒不打算能憑借功夫將這黑熊打退,眼前隻想著將謝朝拉到安全地帶。

    那邊謝朗已經出了一頭冷汗,看到沈翹楚飛身出去也來不及阻止,他咬了咬牙,拉起弓箭瞄向熊瞎子。

    沈翹楚已經跑到謝朝旁邊,熊瞎子被稱為熊瞎子,自然是因為眼神不大好,但是熊的聽力卻非常敏銳,沈翹楚隻能盡可能輕聲地接近,也不知哪來這麽大力,一把將謝朝抱起,脫離原地。

    眼看著沈翹楚得手,謝朗也鬆了一口氣,他的眼神沉下來,一箭飛射出去,正中熊瞎子的眼睛。

    這一箭射的極深,怕是已經射入熊瞎子腦中,那熊瞎子哀嚎一聲,倒在地上。

    謝朝渾身像水裏撈出來一樣,連忙向沈翹楚和謝朗道謝。

    沈翹楚衝著謝朗道:“謝師兄的箭射的可真準。”

    謝朗搖搖頭:“若是沒有翹楚,我的箭也射不出去,翹楚真是有匹夫不當之勇。阿朝,你的命可是翹楚撿回來的。”

    謝朝腿一軟,便要俯身跪拜,沈翹楚連忙將他架起扶到馬上。

    “阿朝太客氣了。”

    謝朝猶自拍著胸脯喘著粗氣:“翹楚有用得上謝朝的,火裏火裏去,水裏水裏去!”

    沈翹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飛出去了,他其實也害怕的很、惜命的很,可是他知道自己有輕身功夫,總是要比已經被嚇癱的謝朝好上一點的,而那個時候,自己不出去,又有誰能出去呢。

    這可能就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當他知道自己有能救別人性命的能力,便無論如何都要嚐試一下。

    獵場方麵有專人將這熊瞎子用馬車運回謝府,因為出了這等變故,今天遊玩吃飯的全部銀錢樂遊苑老板都沒有收,還恭恭敬敬地將極為世家子弟送出門,保證下次不會再出差錯。

    又是一段漫長的令人懷疑人生的回城之路,沈翹楚不大懂,為什麽這些少年有興致騎這麽遠到樂遊苑玩耍。

    寧州承襲晉時建康風俗,婦人姑娘比蘇州的仕女要開放一些,看到幾位少年滿載獵物回程,便有小娘子將鮮花、手絹、荷包等物扔向幾位少年,沈翹楚也被砸中了幾個。

    看著寧州街道熱情的小娘子們,沈翹楚暗想:或許這就是少年們寧願花半個時辰穿街過市的原因吧。

    沈翹楚也將自己獵的野兔帶回給方嬤嬤,方嬤嬤一臉開心地接過,說道:“今天可以吃烤兔子和兔肉羹了。”

    洗去今日一天的塵土和汗水,沈翹楚享受著阿順給他做的全身按摩。

    他忍不住拿出書箱裏那卷字跡熟悉的小說。

    開頭的幾個字便是——《李客奇遇記》

    講的是出身農戶的李客一朝跟著商船出海,在海上遇到各種有趣的人和事,憑借高價販賣大楚的貨物,再買進當地的特產,賺取第一桶金,又在無人海島上找到金礦,從此富可敵國的故事。

    如今大楚和海外諸國通商,也有一些堪輿海圖在書局販售,這《李客奇遇記》的大部分地理知識都是正確的,不僅如此,這書寫的十分離奇曲折,又高/潮迭起,看的人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出海。

    算是沈翹楚想要廣為刊行的那種推動海上貿易,推動地理發現的文章。

    隻是想到這文章的作者平素的樣子,沈翹楚還是忍不住想笑,這種反差也太大了點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從每章新更的評論裏抽小天使送紅·包(明天20:20更新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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