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謝府

字數:10956   加入書籤

A+A-




    四十、謝府

    方嬤嬤和謝奶娘帶著幾個婆子將行李抬到謝府, 將這東廂收拾起來,謝家客房本身就很是幹淨,沒用多久就將屋子布置完成。

    沈翹楚在旁邊看著他們忙活,心裏忍不住想,這謝家看似平常,實際上也多有奇怪。講道理, 他在蘇州也看過不少世家子弟, 就沒有一個如謝朗一般生的這樣黑的。

    大楚雖不似晉時那麽追求白美,士人也不會特意傅粉, 但是世家子清貴, 也不會經常在外麵曬,江南又多陰雨, 謝朗是如何養成這樣的膚色呢?看謝長卿那般模樣,也不像是天生遺傳的。

    謝長卿也奇怪, 看似溫和,實際人促狹笑點又極低,聽梁之舟說,謝長卿每次帶謝朗和梁之舟見未曾謀麵的客人, 都要來這麽一回。

    怪不得陸鳳臣會說謝長卿是老狐狸,他們這般的江南名宿大儒應該是多有往來,說不定陸鳳臣也被謝長卿整過不少次。

    想一想陸鳳臣那張風輕雲淡的狐狸臉吃癟的表情,沈翹楚竟也覺得好像很有趣,忍不住偷笑起來。

    “翹楚?你在笑什麽?”梁之舟溫和問道。

    意識到自己還沒開始跟謝長卿學習,就已經開始學習他促狹笑點低, 沈翹楚連忙搖搖頭:“沒什麽,隻是覺得即將跟隨先生學習,心裏有些開心。”

    梁之舟了然的點點頭:“先生人很好的,能跟他學習真是很開心的事。”

    看來這梁之舟是謝長卿的迷弟,怪不得平時的動作神態都跟謝長卿有幾分相似。

    沈翹楚將見麵禮拿出,他沒有用本來準備好的沉香鎮紙作為禮物,而是換成同等價值的筆、墨、硯,他想對於出身寒門的梁之舟來說,筆、墨、硯更為實用。

    梁之舟見到這禮物有些意外,誠懇地向沈翹楚道謝,然後略微有些窘迫道:“時間倉促,我沒有準備什麽見麵禮……”

    沈翹楚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師兄能在日後的學習中指導指導我,就已經是很好的禮物了。”

    梁之舟微微一笑:“這本是應該的。”

    布置完東廂,方嬤嬤和謝奶娘千叮嚀萬囑咐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謝家,沈翹楚有些失笑,明明距離這麽近,搞得好像自己要離家遠行一般。

    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梁之舟帶著沈翹楚走到外院飯廳,謝長卿和謝朗已經坐在席間。

    聽梁之舟說每天中午謝先生和謝朗會和學子一起吃飯,而晚上則回到內院跟謝夫人和謝家老夫人一同吃飯。

    而學子晚上吃飯依舊在這個飯廳,可以跟廚房說自己的喜好和忌口。

    聽梁之舟的意思,謝長卿之前不止他一個學生,估計都陸續完成學業去洛陽考學了。

    謝朗看到他們二人走來,笑眯眯地招呼二人在自己身邊坐下。

    他一邊吃飯,還一邊連連詢問沈翹楚飯菜合不合口味,並八卦的打聽沈翹楚之前在蘇州的情況。

    本以為謝家子弟可能會像顧陸兩家子弟一樣,或超然清矍或溫和從容,卻從沒想過會有像謝朗這般陽光熱情的世家子弟。他幾乎不像一個古代人,而是上學時班級裏最爽朗招朋引伴人緣最好的那個人。

    沈翹楚不禁感慨,或許隻有謝家才能孕育出這樣的少年吧。

    因為謝朗的問題實在是太多,沈翹楚忙著回答,飯都沒怎麽吃,謝長卿微微咳嗽一聲,謝朗便規規矩矩的安靜吃飯,完全不似剛才滔滔不絕。

    吃過飯,謝長卿讓謝朗帶著沈翹楚在謝家外院轉一圈,自己則繼續指導梁之舟學習。

    謝府占地極大,本家隻占其中的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謝家支係居住,而外院隻占本家的一小部分。

    跟著謝朗跑斷腿,沈翹楚不禁感歎,這謝府外院已經比之前蘇州的整個沈府都要大上不少,頂級世家真可怕。

    謝朗邊走邊介紹道:“這外院的每個地方翹楚都可以隨意出入,這邊有馬場、演武場,早上可以來鍛煉。”

    聽謝朗這意思,他也是每天早上鍛煉的人,沈翹楚便開了話頭,兩個人討論了一番。

    果然謝家也有家傳的鍛體法子,隻是沈翹楚不好貿然詢問,便隻是淺嚐輒止地聊聊。

    沈翹楚將裝在身上的沉香鎮紙拿出,送給謝朗。

    謝朗從容將鎮紙從錦套中拿出,讚歎道:“這沉香好重,油也滿,不愧是能做成鎮紙的沉香。家中庫房雖然也有沉香,但是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這樣好的新香了。”

    沈翹楚看得出來,謝朗是純粹的討論和讚歎,隻是他還蠻少見到世家子收別人見麵禮會當麵打開的,心裏也吃了一驚。

    謝朗燦爛一笑,牙齒白的耀眼:“多謝翹楚,我很喜歡。”

    說著,謝朗將隨身的平安牌取下:“我沒有提前準備什麽,這個就送給你。”

    沈翹楚接過一看,是一塊白璧無瑕的和田玉平安牌,平安牌顧名思義,就是切成長方形的玉牌,上麵不加雕飾,取義平平安安,不過有一些平安牌會在上麵刻落款或字句。

    比如謝朗的這一塊,上麵就刻著“珍重待春風”。

    沈翹楚知道這樣品質的和田玉在大楚要遠比自己送謝朗的沉香貴重,便連忙道:“這是你的隨身之物,會不會不大好?”

    謝朗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正是隨身之物,才顯珍重啊,你就收著吧……”

    沈翹楚無奈,隻好謝了又謝,將那平安牌揣進懷裏。

    都說王謝兩家珍珠如土金如鐵,如今看來,這謝朗也是一個“散財童子”。

    逛到晚飯,謝朗跟著謝長卿回到內院,梁之舟則帶著沈翹楚走到外院廚房,阿順上前報了一番沈翹楚的口味和愛好,並塞給廚房管事一錠銀子。

    沈翹楚連忙道:“這是我跟梁師兄的一點心意,多謝廚房為我們準備膳食。”

    那管事將銀子塞進懷裏,臉上的褶子笑的堆起來,倒像是一個薄皮大餡十八個褶的包子。

    梁之舟似乎想要說什麽,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依舊是麵目溫和地帶著沈翹楚走回飯廳。

    沈翹楚也在想這舉動是不是刻意了些,他不想讓梁之舟感到不自在,又怕自己會在哪裏不小心犯了忌諱,畢竟之前交往時間最長的寒生華容是個沒心沒肺的,兩個人都沒把門第放在心上,相處起來也自在。

    不過看起來,梁師兄是那種即使心裏有別扭也不會說出來的類型,表麵上依舊禮儀恰到好處,沒有一絲差錯。

    不知道是不是沈翹楚的銀子起了用處,還是晚餐本就如此,晚餐雖然菜的數量比中午四人份要少,質量卻完全沒有差距,謝家不愧是綿延至今的頂級世家,飯菜都精致有特色。

    謝家的寧州菜不比蘇州菜甜,更接近淮揚菜,很是清淡適口,沈翹楚吃慣了蘇州菜,再吃這些菜品雖然覺得有些稍淡,卻吃著很是舒坦,便多用了幾筷子。

    晚餐過後天還沒有黑,梁之舟便在學舍院子中看起《漢書》,沈翹楚今天也聽到謝長卿給梁之舟講《漢書》,不知道謝朗學到哪裏,沈翹楚便也拿出《漢書》看起來。

    這《漢書》早在前世的時候,沈翹楚就通讀過,之前在平江書院學史的時候也讀過,已經可以完全背出,如今拿起來又複習了一遍。

    臨睡覺前,沈翹楚將自己的文房用具和書本都準備好,懷著滿心期待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沈翹楚天不亮就起來,進行每天的鍛煉,因為還沒有熟悉謝府外院,他不打算在演武場鍛煉,而是先沿著謝府外院跑幾圈,以後熟悉謝府之後還可以在這秦淮河附近跑一跑,看看沿途風景。

    謝府園林跟蘇州園林有些許不同,或許是因為不如蘇州占據地利,謝府園林中沒有出現很多的太湖石,少數的太湖石也並不規模巨大,看起來比較精致秀氣,園中也更多的以水流和植物為主。

    正值五月初,府中青竹鬱鬱蔥蔥,有幾處石榴花正盛開,紅豔照眼,清晨的府中帶著些許潮濕青苔的氣息。

    跑了一圈,沈翹楚活動開筋骨,走進演武場,看見謝朗正在拿大頂……

    拿大頂?

    沈翹楚以為是自己眼花,定睛細看,謝朗果然正舉著一個石鎖模樣的東西,鍛煉身體……

    雖說這樣可以增肌,可是你現在才十歲啊喂!

    沈翹楚忍不住走上前:“謝師兄,你平時都這樣鍛煉身體嗎?”

    謝朗歪頭,額角有汗珠將細碎頭發浸濕:“怎麽了?”

    “沒……隻是這樣不會影響身體發育嗎?”

    謝朗聽明白,爽朗一笑:“不會的,謝家有家傳拉伸功法,我自有分寸,不會傷到筋骨。”

    看著沈翹楚猶自不信的模樣,謝朗又道:“你看我爹長得也算高吧,他小時候也練這個的……”

    謝長卿……拿大頂?

    沈翹楚搖搖頭,企圖將自己剛才腦補的畫麵從腦子裏甩出去。

    過了一會兒,梁之舟也走進演武場,活動活動身體,開始在演武場一角的靶場練習射箭。

    沒想到梁之舟看起來身材瘦削,射箭卻很有力度和準頭,箭頭射進靶心幾乎有一寸,每次梁之舟射完十箭去拔箭,都要費一番力氣。

    之前在平江書院的時候,隻有十七跟他一起鍛煉,如今看來謝家也頗有尚武風氣,有了兩個誌同道合的同伴,沈翹楚感覺自己好似更有幹勁了。

    隻是想到十七,心中又有一些空落落的。

    自從十七消失,華容和沈翹楚都沒有停止尋找,雖然已經可以確定,十七是故意掩蓋了行蹤,不然不可能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

    十七自有他的打算,沈翹楚和華容也隻能尊重他,隻是想起之前相處的時間,好似一場大夢一般。

    剛到寧州那天,沈翹楚就寫了一堆信,分別送給沈府、顧府、陸府、華府,還有遠在洛陽的盧重言。

    盧先生要是知道自己考取州試案首如願跟隨謝先生學習,也一定會替自己開心吧。

    三人鍛煉結束,一同回到書房上課,謝府外院書房專門為講學所設,除了四周牆壁都是書籍之外,中間還有四個書桌和椅子,供學子們學習。

    沈翹楚坐在謝朗旁邊,而梁之舟則坐在另一側,因為謝梁二人進度不同,謝長卿先給謝朗及沈翹楚講課,再到書房的另一側給梁之舟講課。

    謝長卿問了幾個問題,考察沈翹楚的基礎,發現沈翹楚基礎打得牢靠,跟謝朗差不多。便開始講課,不同於給梁之舟講的《漢書》,給謝朗講的則是《孟子注疏》。

    因為剛講了個開頭,謝長卿便從頭開始講。大儒果然是不一樣,這樣的小課堂教學,比在書院時更能夠隨時提問,交互體驗要比在書院學習好的多。

    在謝長卿講《孟子注疏》的時候,梁之舟自己在一旁練字看書。待一個時辰之後,謝長卿就開始給梁之舟講《漢書》,梁之舟便將自己剛才自學的問題提出來請教謝長卿。

    因為《漢書》沈翹楚已經可以背下來,沈翹楚在謝長卿講《漢書》的時候也留心聽著,倒也可以跟腦中的《漢書》內容一一對照。

    這樣一個上午過去,覺得非常充實。

    正要去飯廳的時候,謝長卿突然嚴肅的對沈翹楚說:“翹楚,你剛才自習的時候是不是在聽我講《漢書》。”

    沈翹楚臉上一紅,窘迫道:“是的……”

    “這《漢書》你和阿朗之後也會學習,你跟之舟之間差了兩年課程,刻意兩邊兼顧不隻不會讓你學的更好,反而兩邊都沒辦法專精,你懂嗎?有得就有舍。”

    沈翹楚赧然道:“我曉得了,先生。”

    謝長卿突然變了一張臉似得,促狹笑道:“我剛才說的是逗你的,是不是被嚇到了?”

    沈翹楚:“哈?”

    看著沈翹楚呆若木雞的臉,謝長卿開懷道:“你的反應很好,非常有趣,我很喜歡。”

    誒???

    謝長卿自顧自道:“阿朗和之舟早就習慣了,都沒什麽反饋,沒意思,還是你比較有意思,要繼續努力哦!”

    “先……先生,那你剛才說的什麽有得就有舍?兩邊都沒法專精?”

    “庸才自然兩邊沒法專精,如果你能做到同時做好兩邊功課,一起聽也無妨,不過日後還要再講一遍是真的,看你自己選擇了。”

    看著謝長卿露出“你懂得”的表情,心情愉快的走向飯廳,沈翹楚隻想道一句:

    蛇精病啊!

    下午則是三人一起上課,講一個時辰詩詞文章策論。

    課程結束之後,謝長卿則會跟三人輪流下棋,一邊下棋一邊會講一些兵法計謀之類的,有時也會講一些世家掌故。

    應該說比起儒家學問,謝家更著名的是玄學、棋道和兵法之道,隻是謝長卿的其他學問也很好,足以開壇授課就是了。

    如今大楚佛道並重,並不是晉時那個流行談玄的時代,玄學也逐漸不顯,隻有少數世家會有選擇的傳承。

    年過四十的謝長卿要比陸鳳臣、顧家主閱曆更深,整個人就如同寶庫一般。謝長卿在弈棋時講的這些,比課上的知識更讓沈翹楚著迷。

    畢竟誰還沒點八卦之心呢。

    更何況這些八卦是晉以來世家內部的秘辛,結合正史來看,就更有趣味了。

    這樣幾天過去,沈翹楚也漸漸習慣了在謝府的學習生活,他每天上午聽兩個時辰課,中午午休的時候就犧牲午睡時間將上午的課整理消化,這樣下來倒也沒有耽誤進度。

    隻是他有時也會問自己,這樣提前將兩年之後的課程學會,有什麽意義嗎?

    反正眼前不覺得辛苦和吃力,大不了到時候再學一遍唄。

    謝長卿還是如之前一般偶爾會開一些玩笑,欣賞沈翹楚吃驚的表情,隻是多次下來,沈翹楚也漸漸習慣,可以淡定的麵對謝長卿的促狹了。

    雖然謝長卿為此大呼無趣,但是總體來講還是跟沈翹楚開玩笑更多,畢竟剩下兩個人反應更加平淡。

    沈翹楚也曾疑問地問梁之舟,謝先生每天都給他們上課,沒有別的活動嗎,一家之主不需要做別的事情嗎?

    梁之舟便道:“先生也不是每天都有時間上課,除了休沐那天,一旬總有一兩天有事,那時就需要自學了。”

    想來謝家的田產店鋪什麽的早已經可以平穩經營,不需要每天都處理事務,而且謝長卿在下學之後還可以聽管事匯報事務。

    隻是為什麽謝家的一家之主會願意給學子講學呢?

    聽梁之舟說,一開始謝先生隻是給自己的三個兒子講學,他也曾從謝家支係中尋找良才,最後都不了了之,後來不知怎麽收了一個寧州州試案首,從此之後就開始在州試案首中尋找弟子,如今已經講學快十年了。

    他選弟子不看門第也不需要束脩,隻看學識,因此寧州州試案首總是特別搶手,大家都覺得能被謝長卿收為弟子,是祖上積德撞了大運。

    沈翹楚想了一下,自己雖然是關係戶,但也是蘇州州試案首,倒也不算是破例。

    休沐日的前一天,梁之舟已經收拾行李早早回家了,沈翹楚也整理著自己的東西打算回到自家小院。

    謝朗突然神神秘秘道:“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街上逛逛?”

    沈翹楚有些錯愕,沒想到謝朗竟然可以隨意出門?自己在沈府的時候,雖然沈令儀不怎麽管自己,卻也是不能隨意出門的,一年除了從陽山到蘇州城的路途,就隻有上元節燈會和二月花朝節三月上巳節和文會可以出門。

    如今謝朗提出邀請,自己身邊又沒人管,自然是欣然同意了。

    二人約好明早在謝府門口見,沈翹楚便回到自家小院。

    周全拿出紫砂壺的樣品給沈翹楚過目,沈翹楚當時給師傅們的要求是不能有一絲接縫和痕跡,雕刻要圓滑不能有失誤的地方。

    如今看來這些紫砂壺除了形狀還不夠成型,也沒有方壺,異形壺等創新,卻已經可以上架販售了。

    沈翹楚把自己記得的幾個要點跟周全講了一番,並囑咐他這些壺可以送往洛陽販售,放在洛陽自家的珍寶閣中,定價不能過低。

    這幾年庾氏商行又有了拓展,周全為了給日後沈翹楚科舉鋪路,將發展重心逐漸轉到寧州和洛陽,洛陽本就是庾家所在地,周全在庾敏未出嫁時就經營著洛陽的庾家商鋪,倒也頗有些經驗和人脈。

    如今寧州和洛陽的商鋪數量雖然不如吳郡的多,也初見規模。

    寧州的庾氏書局也推行起《小說月刊》,如今正在籌備第一期。沈翹楚拿起投稿一一翻閱,卻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字體。

    “這是?”

    周全回答道:“這個是寧州這邊有些名氣的作者了,之前也跟我們書局合作過一次,他知道我們要創刊寧州《小說月刊》便來投稿一篇連載作品。”

    沈翹楚將這稿子仔細看了幾遍,小心翼翼地放進書箱裏。

    第二天早上,沈翹楚趕到謝府門口,看到謝朗身著跟平時有些不一樣的錦袍,正等著沈翹楚。

    見到沈翹楚,謝朗便問:“你會騎馬嗎?”

    沈翹楚心中腦補了一下金陵少年縱馬過鬧市,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樣子,謝朗莫非是一個隱藏的紈絝子弟?

    斟酌一下,沈翹楚道:“我隻會騎果下馬。”

    謝朗擺擺手:“沒事,我平時也騎這個。”

    說著,他令人牽來兩匹果下馬。

    沈翹楚看著這又矮又可愛溫順的果下馬,心裏腦補了一下金陵少年縱果下馬過鬧市的場麵,好像……還有點萌?

    作者有話要說:  從每章新更的評論裏抽小天使送紅·包(明天20:20更新時開

    上一章抽中的是不二中任小天使

    感謝:

    美顏傾城否。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7-07-08 19:14:49

    ~

    求作者收藏~打滾~

    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