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刀那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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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壓切長穀部和一眾好奇的刀劍們等待新的夥伴到來, 說實話, 鍛造出這個前所未見的時間嚇到了包括審神者在內的所有人。

    還猜測是不是隱藏刀劍或者是鍛造爐出現了問題, 但是叫來了狐之助查看卻也沒有找出什麽問題。

    “呀呀~除了時間過長其他毫無問題, 氣息有點像三日月,如果之後出了什麽問題你們可以再召我前來。”狐之助仔細驗查一番卻發現一切正常,便暫時放在一邊, 橫豎出了問題也是在時之政府的契約下,到時候再過來就好。

    小狐丸轉了腦袋去看旁邊站著的三日月宗近, 想起之前招來狐之助探查後的回複,摸著下巴問,“之前不是說過這次的同伴和三明氣息差不多, 你們說這次會不會是數珠丸或是小烏丸?主人大人挺想要這幾個的, 但是一直拿不到。”

    他們主人的契約還要一年就會卸任,偶爾聽她談起, 就會小小的抱怨沒時間達成收齊天下五劍的成就。

    三日月宗近接到大家有意無意的掃視,麵色未改,溫和笑道,“哈哈哈~怎麽這樣看著我?如果是他們的話, 這不是很好嗎?主人大人一定會開心的。”

    召喚的紙人契約已經建立, 白光一散便鋪灑了滿鍛造室的淡粉櫻花,在期待的數雙眼睛中,顯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鴉羽般漆黑的發絲被金色的發飾束成一個高馬尾,黑白的繡著銀絲暗紋的唐國服飾,劍眉星目, 淡色緊抿著的唇,冰雕玉琢,其容貌美色不下於天下五劍最美,細看卻渾身結滿了冰霜是個冰冷至極的人,額間深藍的花紋是他除去黑白二色中唯一的異色,卻為他添上了一分妖異三分人氣。

    這位新來的同伴背負刀劍,反手握住武器的手柄,擺出戰鬥的姿態,一身殺意不悅地盯著他們。

    劍尚未出鞘,眾刀劍已經感到刀刃懸於脖頸的刺痛。

    “是誰?”就連聲音也像是沉積的冰雪中發出,透著森森寒氣。

    長生在一個霧氣彌漫的地方醒來,無法聯絡到幫會,隻能通過靈魂契約的感應告知伴侶自己平安無事。雖然是個毫無邊際的地方,靈氣倒是非常充裕,打坐小心地吸收靈氣將體內狂暴的法則碎片一點點融為己用。

    吸收了天劫下的靈氣讓他身體痛苦不堪,卻也對他的身體和錘煉心劍有巨大的益處。體內的法則碎片的煉化異常艱難,進度非常緩慢,也就是說在他完全將它們煉化之前,身體內部的疼痛會一直持續下去。隻是恢複靈氣煉化了一成都不到的法則碎片,就再次被拽了出去。

    長生心中不悅,自然在一落地就做出攻擊的姿態,冷著臉掃過身邊一大群人,看清了他們的臉後,被其中有著新月紋雙眼的那個人吸走了注意力,殺氣都因此消散。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放開了緊握背負著劍柄的手,想靠近那個擁有熟悉容貌的人。

    “三日月,你……不,不對,你不是他,你們是誰?”

    隻一步,就讓他注意到了他們之間的不同。

    靈力性質非常相近不細細分辨簡直如出一轍,但是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三日月的氣息和靈力,三日月的靈力要比眼前這個人的更加鋒銳一些。那麽為什麽這群人會和本丸裏的人那麽相像,靈力,容貌,甚至微小的習慣……長生忍不住將視線留在那個和他伴侶非常相似的人身上。

    比起滿心疑惑的長生,這群看清了新同伴的刀劍們才是被震得站都站不穩,就連新人剛來就爆出的殺氣也無法拉扯回他們飄飛天外的心。

    “那個神紋和發飾……”壓切長穀部閉眼睜眼反複幾次,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不然怎麽會看到三日月的神紋在其他刀上,還有屬於三日月的發飾。

    “這不是人類嗎?!”召喚刀劍付喪神的契約居然召喚出了一個人類?

    “三日月,這是你的夫人?雖說是個男人……”這是被驚嚇到胡言亂語的。

    “是、是啊,三、三、日月,這是你的名字對吧?我沒看錯吧?你、你家的刀嗎?”有刀劍結結巴巴地低聲問道,也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問當事人。

    “不是刀劍付喪神,應該是屬於‘三日月宗近’的人類吧?”說的是疑問句,用的是肯定的口吻,將‘屬於’兩字咬得極重,小狐丸抱起雙臂眯起雙眼在新人和三日月之間來回掃視。

    這種東西出現在某一個人的身上,意味著什麽,在場刀劍心知肚明。難道說是哪家三日月把自己的審神者給神隱了?不不不,不可能,神隱了審神者的付喪神首先沒有那個能力讓契約締結成功,其次,契約是需要兩廂情願敞開靈魂彼此接納的,能有多少審神者能做到?

    “真是嚇到我了,你什麽時候有了靈魂的伴侶……這是哪家三日月的另一半,怎麽掉到我們本丸了?”鶴丸國永第一句是對三日月宗近說的,後來反應過來立刻明白這恐怕是其他的‘三日月’的印記。

    三日月宗近顯得冷靜極了,還是淺笑溫和的模樣,側過臉和麵前的人對視,似是要看進對方的靈魂深處,優雅的語調,特別又熟悉的笑聲,“哈哈哈~是屬於其他的‘我’的人類嗎?那麽,這位審神者大人,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那個‘我’呢?”

    這個人類和‘三日月宗近’是相愛的,不然契約是無法成功的。還有那個‘我’所屬的本丸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能讓他做到締結靈魂契約的程度。靈魂的契約方式存在於付喪神們的腦海中,但以他們的狀況就算練度全滿兵裝齊全審神者分享的靈力充沛,也是做不到的。

    哪怕是和審神者兩廂情願下,也完成不了契約。他們是時之政府的產物,說是付喪神,尚還不如真正的付喪神,脫離了審神者的靈力,他們便連基礎的人形都無法保持。

    而眼前深藍的神紋印記,是真正自由的‘三日月宗近’才能做到的事情。

    長生留心這群熟悉又陌生的付喪神們的對話,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才想起最初狐之助透露的信息和後來刀劍們無意間談起的話題,各種不同審神者所屬的本丸不止有一個,那麽刀劍們也不止有一個自己嗎?也就是說,在各種本丸都會有無數個相同的刀劍存在。

    長生定睛將眼熟的麵孔一一認真看過去,到這邊的三日月宗近時停頓了一下,繼續掃過其他刀劍們。雖是第一次意識到有刀劍們有很多個自己,但他目之所及是前所未有的清晰明確。

    他們不是他所熟悉的人,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第一個靠近長生的是鶴丸國永,他輕巧地穿過圍著的刀劍們,到達長生的身旁單手搭上他的肩膀,想推著他向外走。

    “嘛嘛~讓一讓,大家先別在這裏苦惱了,帶這位給了我們一個巨大的驚嚇的‘新人’先去認識一下本丸,剩下的事慢慢再說,怎麽樣?”

    額間印記的事情,契約的事情,還有為什麽一個人類卻被當做刀劍付喪神召喚出來的事情。

    白發服帖地垂在耳邊,金色的眼眸看起來充滿了歡快的氣息,其眼底深處卻毫無波動,移動的手掌快要觸碰到長生背部和他的劍鞘時,手下的貼近溫度突然消失,身影在不遠處顯現。

    空間跳躍的能力。

    長生避開鶴丸國永的手出現在了鍛造室的門外,感受到麵前一大群刀劍付喪神或好奇或戒備的視線,有些頭疼,將自己的立場擺明,“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是我隻想回到伴侶身邊,有事可以直說。”不要隨意靠近我。

    他隻能接受三日月一個人的氣息。背部這種要害地方,怎麽可能隨意讓人靠近。

    室外的陽光正好,鳥語花香,這裏正值百花盛開的季節,本丸內的植物一看就被打理的很好,修剪得齊整又充滿了美感。可是陽光再暖,景色再怡人,也無法讓他提起半分興趣去觀察這個本丸。

    這是他頭一次感受到沒有三日月在身邊時,心底泛出濃得化不開的思念,將他淹沒,幾近窒息。

    想見你。

    ……三日月

    *

    時間推回長生剛剛被拉扯走。

    帶走長生的法則氣息屬於時之政府,三日月閉眼沉吟了半晌,隻能感受到長生現在處於昏迷狀態,怒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若不是三日月腳下蔓延出上百米的裂縫以及眼中吞噬了新月紋的腥紅色澤,恐怕他們也看不出同伴正處於失控的邊緣。

    “降下雷電的法則氣息和帶走長生的法則氣息不是同一種,”後一種要比前一種弱小很多,三日月看似冷靜地分析了現有的狀況,將視線放在了同伴身上,“我要去時之政府找他,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憑借長生送給他的戒指,到達他的身邊會輕鬆很多。誰能想到隻是無意中打造的戒指會擁有穿越所有時間和空間的守護能力,這意味著他們再也不用擔心長生會突然被幫會的靈石力量拉走,也可以來往於不同的位麵壁壘的時間線而不受傷害。

    趕過來的刀劍們站立在較遠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靠近,不想驚動丟失了伴侶後暴怒如魔神一般的同伴,聽到三日月的話,自然點頭應是。

    “需要我們做什麽盡管說吧。”

    三日月微彎了紅色的眼眸,虛扶著刀柄,注視著刀劍同伴們,暴怒的力量不僅繼續破壞腳下的土地,血跡般的紅色神紋也緩緩爬上臉頰,頭發一點點生長飛舞在身後,啟唇時吐出平淡的話語,聽起來卻如同來自地獄深處的呢喃。

    “謝謝,很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最近作死的劇情是在飆車的高速路口前拔足狂奔……

    一定是我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