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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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主墓室如同宮殿一般,珍寶擺設十分奢華。

    不過氣氛卻有幾分詭異。張丘沒心思去欣賞那些千年前的古董,他暗暗的觀察了下二堂哥張於水,自從見了壁畫後,張於水神情有些冷峻,偶爾還會盯著壁畫短暫出神,他跟張於水相處不久,但也看出對方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對什麽事情都是淡然處之。

    張丘一想到二哥跟小皇帝如出一轍的臉,再看這豪華的下邳惠王墓,油然生出一種冥冥中有天意的感覺。

    他現在的科學發展觀都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不要動殿裏任何東西。”張於水突然出聲說道。

    張丘和張作九都不是貪婪這滿室珍寶的人,他們目的就是拿法器。張於水說完看了眼離殊,張丘腦子還沒想明白,嘴巴先替離殊說話了,“離殊不是那種貪財的人。”

    離殊淡淡的看了眼張丘,張丘一對上離殊的眼角又想起了姑幕國墓,垂眼避過離殊的目光。

    見狀,離殊冷笑,“我自取我要的。”直接往後寢殿去了。

    張於水緊跟其後,有些緊張,像是怕離殊破壞了什麽似的。張丘和張作九連忙跟上,這墓室的燈都燃著,恍如白晝,後麵寢殿布置因為絲綢之類的都腐化完了,剩下的玉石框架顯得整個地方冷冰冰的。

    最外層黃色的玉石槨表麵雕刻著龍圖,栩栩如生,盤在整個槨身,一雙眼怒目而視等著他們所站的方位,像是一眨眼就衝出來撲向他們似得。張丘從未見過這樣雕刻精湛的手藝,真是氣派,不過——“這下邳惠王的棺槨竟然用龍圖?”

    明晃晃的造反啊!

    張丘又一想,人都死了算不上造反,但死後用這樣超規格的東西真不怕皇帝抄家滅門?!對上棺槨旁張於水的側臉,張丘腦子突然冒出個想法,這下邳惠王的墓也許就是漢章帝為其建的。

    外槨高快兩米,十分氣派。

    “大伯說的法器到底在哪裏?”

    張作九掃了眼弟弟,不緊不慢道:“惠王口中。”

    話音一落,張丘感到一股冷氣,抬頭就見張於水眼裏冒出寒光看向他們倆人,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這樣的張於水十分陌生,像是那瞬間換了個人似得。

    “小弟,自你看到壁畫就不對勁,人有相似,更何況還是一個作古千年的人,小丘卻是我們現實中的血親。”張作九勸說著,見小弟偏執脾氣又犯了,商量道:“不然先借用了,之後還回來?”

    張於水一聽作古千年這幾個字心裏莫名的一痛,沉默了會,張作九正愁怎麽說服的時候,張於水神思清明了,他張了張口,“大哥,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進了主墓室會無端出神,不過你說得對,救小弟要緊。”

    張作九舒了口氣,不再耽擱時間,這外槨又重又高,必須打開頂蓋才能開裏麵的棺,張作九與張於水兩人站在一層推了把,結果玉石蓋子紋絲不動,張丘在旁推得臉都紅了,離殊見了,這才走過來,聲音很冷,“走開。”

    張丘知道離殊是生氣了,他自己有些心虛,但又真害怕自己猜測的成真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對離殊,隻好聽話後退了兩步。

    離殊一手放在厚重的玉石蓋子上,身形筆直手上也沒見多大的勁兒,隻聽嗡的笨重聲,外槨頂層的蓋子直接被推開了。

    “別壞了。”張於水眼見離殊將蓋子推到在地,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離殊也沒說話,隻是眼裏閃過不耐煩,轉手動作放輕讓蓋子慢慢滑落,半點也沒損傷。

    張作九見小弟這副樣子皺著眉頭,心想回去要畫定神符給小弟安神才好。

    內棺露出,黑紅兩色漆麵,雕刻花紋古樸繁瑣,無半點腐朽,顏色鮮豔的不像是千年前的東西。張於水心砰砰的直跳,麵上卻依舊冷淡的樣子,衝著要開口的張作九道:“東西我來拿。”他又看了眼離殊,這人身手高深莫測,不知道要取什麽東西。

    “放心,我不要口中的。”

    離殊說完,手掌搭在內棺蓋沿上,稍稍一動,蓋子緩緩打開,張於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半個身子已經探進去了,張丘站在不遠處聚精會神,就見棺材裏好像伸出一隻手,“小心!”

    同一時間,墓室如白晝的燭燈突然啪的一下全滅了,黑漆漆的張丘隻覺得眼前一陣風,冷冰冰的體溫靠近,他嚇了的一個哆嗦,鼻尖聞到熟悉的味道,試探喊了聲“離殊?”

    對方沒有回應,腰間一緊,他被壓倒在牆上,耳邊砰砰砰的聲響,是槍聲。

    “小弟!小丘!”張作九的聲音。

    張丘剛回應了聲,又被什麽撞了下,被一隻冷冰冰的手按在懷裏。

    “別動。”

    是離殊的聲音,張丘剛剛緊繃的弦一下子鬆了,背部靠在牆麵上,視線慢慢適應黑暗的環境,隻聽見打鬥和慘叫聲。

    “老四東西拿了沒有?”

    “大哥,快走!啊!”老四慘叫聲。

    竟然是走丟的金老大他們。張丘正努力憑借說話聲看過去,就被一個**的手抓住,衝鼻而來的是濃烈的血腥味,張丘刺激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腳就踹,背後被一隻冰冷的手摟住腰間,是離殊。

    那隻血淋淋的手已經不見了。

    剛剛打鬥聲慘叫聲混亂的墓室一瞬間又成了靜悄悄,另一個方向,一束光打了過來,張丘瞳孔下意識一縮,等看清對方鬆了口氣,“大毛哥。”

    張作九見張丘沒事也跟著鬆了口氣,環顧一圈,叫著張於水的名字,沒有半點聲音回應他。

    張丘心裏一跳,跟著光看了圈,他腳邊就是老四的屍體,死不瞑目七竅流血一雙眼端端的對著他,像是臨死前特別驚恐,滿臉表情扭曲害怕,這種昏暗光線晃動的氛圍猛地看上去,嚇得張丘心髒都停了一秒。

    離殊握著張丘腰的手緊了下,張丘回過神,就聽到張作九謝天謝地的聲音,找到張於水了。

    內棺旁,張於水暈倒在地,唇上竟然血糊糊的像是被什麽咬的,張丘皺著眉,誰這麽變態專門咬人嘴,難不成是老四或者金老大?

    “金老大呢?”

    “跑了。”離殊聲音帶著戾氣。

    張丘這才想起來,剛剛打鬥時金老大提過東西倆字,抓著離殊的袖子,“你要的東西被金老大拿走了?”

    “沒有。”

    張丘想沒有你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就聽離殊冷冷道:“被另一個人拿走的。”

    “這墓裏還有人?”張丘見離殊沒回答,估計是金老大還帶著別的同夥,踟躕了下,還是問道:“東西對你很重要?”

    離殊看了大門方向,半眯著眼透出殺氣,嘴上卻淡淡道:“可有可無。”

    倆人到了外槨內,張丘好奇的往內棺一看,“咦,這也是個空棺!”

    裏麵除了鋪棺的絲綢外並沒有屍體,但是那幾層厚厚的絲綢被翻亂的樣子,也沒有腐朽,真是挺奇怪的。

    張於水還沒醒來,張作九聽到空棺隻好道:“白跑一趟,算了,先出去再說。”他徑直背起張於水,手裏的五帝銅錢劍就不方便拿了,隨手將其扔給離殊,“兄弟幫忙拿一下。”

    張丘猛地想起五帝銅錢劍專辟邪克僵屍的,正要說他拿著,就見離殊姿態輕鬆的接了劍,甚至還在手裏把玩了下,並沒有出現別的情況,見此,張丘心裏五味雜陳,竟然有一絲絲失落,但更多的是高興。

    離殊並不是僵屍,離殊隻是個很厲害的普通人。

    張作九見離殊拿著劍走在前麵,也微微緩了口氣。

    出去的時候,張丘見地上的橫死的老四,再看這精美的墓室,想了想還是道:“不然咱順手把他帶出去?”放到這裏總覺得怪怪的。

    離殊沒什麽意見,單手拎著壯漢老四的屍體,出了壁畫墓道,直接扔在了利刃角落。

    他們沿著十年前的盜洞出去,沿途碰見了好幾具粽子和白骨,都是盜墓賊的屍體,離殊用手裏的五帝劍很輕易的解決掉,張丘突然想道:“那時候老四在墓道裏為什麽會發瘋?還有老五怎麽變成粽子了?”

    “中了蜘蛛毒。”離殊道。

    張丘這才想起來,他們在山上被蜘蛛追的時候隻有這三人被蜘蛛咬了,其中老五最重,當時皮肉已經青紫爛的流黑血,老五也隻是消毒打血清,後來人都沒事意識清醒就沒人當一回事。

    “這種毒下了墓室後會受影響,產生幻覺,中毒最重的容易屍變。”

    “我就說老四那時候看到我又是驚恐又是恨不得殺了我。”老四中毒最輕,可能時好時壞。張丘說完看了眼離殊,他們已經出來了,張作九的車就停在不遠處,“你要去哪裏?我們送你一程。”

    離殊搖頭拒絕,“不用。”

    張丘聽聞竟然有些失望,也不知道這情緒從哪來的,踢著腳下的石子,不死心的說:“這裏離縣城還不知道要多久,我們先送你到縣城再說吧?”

    離殊摸了下張丘的臉,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張丘一跳,心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渾身都僵硬不敢動。

    “我有事情,會去找你的。”

    等張丘回過神的時候,離殊的背影已經越來越遠了,喂喂喂!你還不知道我在哪裏住呢!!!

    他有些心不在焉,坐在車上一會又特別犯困,倒是在墓裏什麽都好還特別精神,一上來太陽一曬又懶洋洋的無精打采。

    “墓裏陰氣濃,替你分擔了,現在出來你肚子裏的要汲取陰氣就要從你身上奪取了。”張三連麵上凝重,“也不知道這鬼東西怎麽能將你身上的陽氣煉成陰氣,本來想著讓你兩位哥哥幫你下去借法器,沒想到出了這種岔子,你下去一趟,肚子裏的東西更穩了,現在隨時危及你的性命,也不提除胎,現在隻求能穩住,不然你——”歎了口氣,“這墓竟然是個空棺,陰魂珠到底在什麽地方.......”

    張丘見大家為他這麽操心,一時眼睛發軟,想說不用管他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但大家都為他這樣想盡辦法,他要是自暴自棄對不起大家為他這份心。

    “大伯——”

    “爸爸,有人送了個盒子來,你看這是不是陰魂珠?”張作九捧著盒子快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了一丟,字數也多了一丟。

    猜拿走東西的是誰,送珠子的是誰!【沒人猜我就尬聊了

    晚安啾泥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