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良少女 vs 學渣少女 （8）

    溫阮並沒有講學習經驗，也沒有講心路曆程，更沒有講戀愛。她隻講了一件事——努力。

    她講，她曾經整晚整晚地看書，看不下去她就抄，不停地抄；

    她講，她看過黃昏與清晨，知道每天夜晚的所有不同；

    她講，她曾經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隻做一件事，不為別的，隻是因為她想要這麽做。

    台下的掌聲滔滔不絕。

    學習態度，各有不同。但很少會有人真正熱愛學習，真正發自內心想要學習。難怪溫阮學姐能從學渣逆襲。她從一開始就不是抱著學習的功利目的。純粹是因為發自內心醒悟了。

    溫阮的表現太棒了。莊閱從來沒見過哪位女生像她一樣溫柔堅定。她還半點都不怯場。

    當然，她都說了他想說的，他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嗯，你們溫阮學姐講的就是我想要講的。”他放下了話筒。

    “哇，好酷。”

    “哇，果然有奸情，這麽心意相通。”

    “你們絕對是多想了，莊閱學長和蔡瑜學姐更適合不是嘛。”

    ……

    竊竊私語聲又開始了。

    “同學們安靜，安靜”，主持人眼神熱切地望著莊閱，希望他再多講講，眼神裏的熱切就要化為了實質。莊閱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那我們接下來就開始麵對麵交流，同學們有什麽學習上的疑惑就快點點名詢問位學姐學長吧。”主持人帶頭鼓起掌來。

    掌聲剛落，就有人站了起來。

    “學長好，我是高二一班的餘宴，我可以當眾問您一個私人問題嗎。”清瘦的男生詢問的態度很誠懇。

    “當然”，莊閱站起身來，微微往前躬了身子做傾聽狀態，“隻要不是太私密，讓人為難，都可以。”

    “那這個問題，學長一定能夠回答。請問莊閱學長，您現在和溫阮學姐還是情侶關係嗎？”男生雖然是在向莊閱提問，但眼神卻一直注意著溫阮。

    他進校的那天碰到溫阮，直接驚為天人。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怎麽說呢，完全符合他審美的人呢。簡直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夢情人。接下來的好幾天，他都試著同一時間在校門口偶遇溫阮，卻再也沒遇到了。等他再次見到少女，是在教學樓下，看到她拉著男朋友的。那天，他跟著兩人去到高班，才知道她的名字，還有，她男朋友的名字。

    可沒過多久，他就聽說她和莊閱分了。但後來他去他哥餘啟航的“啟航教育”構補課，又看到了兩人親密無間的場景。

    其實，他也沒什麽其他想法。如果溫阮學姐和莊閱學長是戀人關係，他就大大方方祝福了。但如果不是呢？

    餘宴眼裏寫著的東西，莊閱一眼就能看明白。他默默地看了溫阮一眼，她似乎不為所動。他們倆高都這麽努力，很難說沒有對方激勵的原因。那他該說是還是說不是？萬一弄巧成拙了呢？

    “來來來，餘宴同學我們先坐下，私人問題我們散會以後慢慢交流，現在交流的是學習問題，來，還有誰想問的。”主持人見著場麵膠著，迅速出來打著哈哈。這群沒眼力見的學生，沒看見前麵的領導眉頭都皺得可以夾死蒼蠅了麽。

    “蔡瑜學姐，我想問您的是…”戴眼鏡的胖女生迅速站了起來。

    餘宴被迫坐了下去。

    高就這樣結束了，恍然是一場夢。

    溫阮、莊閱、蔡瑜人走出學校大門的時候，都深深吐了口濁氣。

    以後再也沒有像現在這般隻為一件事執著的心情了。

    人相視一笑。

    “我們去學校門口的奶茶吧坐坐吧。”提議的人是蔡瑜。

    今天是她難得輕鬆的日子。然而，回家之後，她還是不能放鬆學習。相反的是，她現在要學習的內容和知識更多了。因為家裏人都希望她以後能夠出國留學，她不能夠讓她們失望呀。

    “好呀。”溫阮率先答應了。

    人都知道今天是來敘舊或者說是道別的。因此都點的是同樣的冰鎮檸檬水。

    “莊閱，我們能握個嗎。”蔡瑜率先伸出了。

    這還是莊閱和溫阮兩人第一次見到蔡瑜笑。可不得不承認，蔡瑜笑起來的樣子簡直迷人得不行。

    溫阮戳了戳了莊閱，莊閱才反應過來，愣愣伸出了右。

    蔡瑜一觸即放。高裏的所有突如其來的厭惡和不被期望的綺念好像隨著這輕輕一握就這樣消逝了。

    “開始的時候，我是真討厭你啊。那時候我想，怎麽會有這麽不愛學習的人。不愛學習不說，還天天惹是生非。簡直就是班級裏的老鼠屎。”蔡瑜想到當初的厭惡，忍不住笑了，既笑自己的幼稚，又笑那時候的天真。那時候，好憎都是這麽的分明。

    “所以，我特地找班主任換了位置。因為，我覺得你會影響我學習。”

    莊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以前是做了好多的混賬事，同學討厭他是正常的。

    “但後來，我才發現，是我自己太狹隘了。”蔡瑜很真誠地道了歉。

    莊閱並不像她想象的那般不堪。她以為的不良少年，實際上卻仗義勇敢得不行。

    聽蔡瑜提起往事，莊閱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那次的事情是這樣的：

    班裏的某個女生拒絕了外校男生的追求，他私下裏認的妹妹帶著兄弟來學校找女生麻煩，女生一個人害怕得不行，但又不能不去。他們說了，如果她不去，他們就在學校造謠，她在外麵**，讓她在學校呆不下去。

    那天，他正好逃課在操場溜達，認出了被揪著頭發扇耳光的女生是自己的同班同學，他那時候什麽也沒多想，就知道不能讓自己人被欺負了。他以一挑四，直接把幾個人打趴。還充老大似的放狠話，以後他們要是敢再找他們班裏的任何人麻煩，他莊閱誓死奉陪。就這樣，他高一霸的名聲就傳開了去。

    關於溫阮，蔡瑜的映像真的不多。但此時此刻，她和她麵對麵，她是承認的：溫阮身上是有魔力的。她能夠讓身邊的人安靜下來。

    人你來我往，說了很多很多。比如莊閱說他開始的時候也不喜歡蔡瑜，覺得她是隻知道死讀書的書呆子啊；比如溫阮說她到了高才知道蔡瑜的名字怎麽寫啊；比如啊…

    人喝的明明是檸檬水，說得話卻像醉了酒。

    願他日重逢，我們能笑著相賀。

    蔡瑜率先拿起玻璃杯，喝光了裏麵的檸檬水。

    好酸啊。她不禁皺了皺眉頭。玻璃窗外，行人來來往往，那莫須有的喜歡就這樣消散了吧。

    少年眼對溫阮的情意，她哪裏能看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