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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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視線讓冬兵有些警惕。雖然好像沒有感受到什麽惡意, 但是一直被人盯著總不會讓人感到愉快,尤其是作為一名殺手,這種視線永遠叫他敏感, 更何況現在“冬日戰士”這把武器對九頭蛇來說大概正處於失蹤狀態,他沒見到對他的搜尋,不代表九頭蛇就沒有用某種隱蔽的方式在找他。
棕發的殺手透過平光的眼鏡掃了一遍肉眼所能發現的攝像頭, 透明的鏡片在白熾燈下閃過一片亮白的光,前麵因為比較短而沒有被皮筋束住的發絲落在鏡框和耳朵周圍的部分,深色的頭發和過白的皮膚有一種鮮明的對比感, 那有點像是常年宅在家裏的年輕人,但架著的眼鏡倒看起來是宅在實驗室裏的學生。
本該被拉近雙方距離的男人又不著痕跡地加快了速度, 托尼皺著眉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走過的路都是熟悉的, 小斯塔克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裏,隻是次數不多, 冬兵失蹤以後來得稍微多了點, 不論他承不承認,就知識儲備量而言都還是他的父親更多一點, 在人際、技術、手段上也仍然是霍華德更有優勢,因此即便他自己也嚐試著去尋找冬兵, 但終歸還是霍華德有更加大的成功率,也就無怪乎今天他會出現在這裏了。
最後到達的目的地是洗手間。
假如他跟著的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那麽這樣突然的加速也還算是可以理解,畢竟誰都會有這種突如其來的需求, 可目之所及都沒有見到自己要找的人,這就不會讓人放下心來了,席卷上來的是挫敗,以及加重的疑心。
然後他就被掐住上脖頸推到了牆上。
巨大的衝擊力道讓整個後背都一片發疼,還隻有十幾歲的托尼·斯塔克遠沒有日後鋼鐵俠對疼痛與負傷的習以為常,但軍火商家庭長大的小斯塔克並不對這種挾製陌生,突然的襲擊讓他有一會兒的發懵,回過神來的時候聽見耳熟的聲音疑惑地叫了自己的名字。
“winter?”定下神來時製住他脖子的手已經鬆開了,眼前的人比起最開始遇見的時候有不小的變化,不管是穿著打扮還是具有足夠自主意識的攻擊性,無疑都與記憶裏安靜乖順的印象不同,但他那張臉依然是讓人熟悉的,還有隔著手套所感觸到的金屬冷硬。
顯然剛剛的境況是一個誤會,危險解除的小斯塔克見到這段時間都沒有找到的人,挫敗還是疑心什麽的統統都從腦子裏清了出去,喜悅取代了它們,“你沒事吧?”
“發生了一些事,然後我回來了。”冬兵解釋得很簡單,基本上連到底出了什麽事經曆了什麽都一點沒講,這讓一開始的挫敗感又重新複蘇了一點,但還能見到完好的冬兵總是一件值得人高興的事,至於究竟都發生過了什麽,現在都可以暫時不用關心。
綠眼睛的士兵回到了雙手抱著寵物犬的姿勢,托尼這才發現對方的懷裏一直都抱著一隻狗,就連之前襲擊自己時也沒有放下來,這讓他不由得審視起這隻從外表上看好像平平無奇的柯基犬。
要知道就算是在冬兵還沒有恢複記憶的時候,那麽重視的一隻一點都不獨一無二的隊長熊也一樣在戰鬥時被交付到了他的手裏,這隻大概比玩偶更加麻煩的活物卻從始至終都穩穩地待在殺手的懷裏,免不得讓人好奇。
接著他就找到了跟那隻隊長熊相似的一點。
在他跟冬兵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自己向對方承諾過會幫他找人,而當時冬兵所向他描述的外貌也就隻有兩個關鍵的地方:金色的頭發、男孩。他還不知道對方就是巴恩斯的時候當然對此摸不著什麽頭腦,不過自從得知了對方的身份以後,這個要找的人是誰也就十分明顯了。
美國隊長全美利堅都知道的摯友,巴基·巴恩斯要找的金色頭發的男孩,再加上那時有一段時間都未曾離身的隊長熊,失憶的巴恩斯中士要找的可能就是美國隊長的這個猜測,成功率大概可以高達百分之九十幾。
而這隻柯基犬……當然,它跟美國隊長的特征相符合的也就隻有那身大半部分的金色毛發了,甚至還有一部分是白色的,但是跟史蒂文·羅傑斯相符合的特征就相比起那身毛發就還多了一點:在犬類裏偏小的體型。
冬日戰士找人的時候所能闡述出來的也就這麽兩點,這說明在他大部分空白的腦袋裏這已經是比較記得清楚的了,從男孩這個詞來看顯然冬兵對那位美國的精神象征印象更深刻的是相處時間更久的注射血清前的小個子,金色的毛發、犬類裏偏小的體型跟金色的頭發、男性裏偏瘦弱的身材,對應的地方還是很高的。
總而言之美國隊長在對方的腦子裏永遠是記得比較牢的部分就是了。這樣得出結論的小斯塔克聳了聳肩,目光轉向眼前的殺手,“所以你是來找我的嗎?”
好吧,他沒那麽小氣到要跟一名英勇犧牲的偉大戰士去比。掃過冬兵懷裏寵物狗棕色眼瞳的少年這麽想,至少這是狗的眼睛不是藍色的。
被這麽疑問的士兵看了看麵前有著讓人能聯想到焦糖瞳色的年輕人,並沒有要欺瞞的意思,“我來找霍華德。”
如果說他還不至於去跟從自己父親念叨下聽到大的美國隊長去計較的話,當聽到冬兵的回答時,麵對對方直白說出口的自己父親的名字,則是在“美國隊長的摯友”這一點上更加重申突出了一遍原先還沒什麽太多感覺的“跟自己父親同時代人、自己應當要稱叔叔的二戰老兵”這項事實。
短發的少年攤了攤手,“我也是來找他的,不過現在已經見到你了,找他也沒什麽事了……但我可以陪你。”
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那麽一點不在冬兵的計劃裏。本來他也沒打算去見托尼,如果在解決了九頭蛇的問題以後一切都還好,那麽跟舊友的孩子見一見也沒什麽,可現在九頭蛇已經滲入到政府內部了,最好還是不要牽扯到這個孩子身上,誰知道對方自己撞見他了。
這也沒什麽,就算是托尼跟著一起去見霍華德,也不表示就一定會把對方牽扯進來,而小斯塔克也確實待在隔間的沙發上,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這一次他順利見到了霍華德,可能跟托尼比他要更清楚自己父親的行程有關,如果小斯塔克也在這個時間來找霍華德,那麽他這位舊友不在的幾率也就不大了。
對於冬兵帶回來的消息,霍華德並沒有表現出太過驚訝的樣子,事實上他也對此有所察覺,雖然還並不確切知道九頭蛇究竟在政府裏有哪些人,但他知道當年對德國科學家的招募,而他本人也可以算是一名為政府工作的科學家,在那麽多年的時間裏沒道理一點不對勁都察覺不出來。
巴恩斯當年在戰爭勝利前就從火車上掉了下去,因此並不知曉這件事,他恢複記憶以後雖然也有對這個時代進行過了解,但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澤維爾學院裏,所以像當年的招募計劃這種更加深入一點的內容了解的並不十分詳細。
讓霍華德感到諷刺的一點是,巴恩斯是在佐拉所在的那列火車上犧牲的,而在他成為“咆哮突擊隊裏唯一一名為國犧牲的戰士”之後,國家就對佐拉進行了招募,假如這種招募算是徹底的成功了話也就算了,問題就在於,他們招募進來的是忠誠於九頭蛇的科學家,並且對此毫無所知,而這又成為了巴恩斯這些年經曆的罪魁禍首。
這不是一個輕鬆的話題,但言簡意賅的兩人的談話結束得很快,鑒於跟兩位斯塔克一起離開太過引人注目了點,再加上他是回的澤維爾學院,跟他們也並不同路,道別以後也就先他們一步離開了。
問題就是出現在這種時候的。
在從霍華德的辦公室離開以後不久,他就見到了某個有著熟悉的麵容的人朝他這邊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這棟大樓裏更常見的九頭蛇都更偏向於政治方麵的領導階層,他們大多即使見過冬兵也多半是在他執行任務前或者完成任務後,即是說這些人基本上都沒見過他執行任務時的樣子,也就沒有見過他某些需要進行偽裝的時刻。
按理來說,並沒有專業雇傭兵或者士兵殺手的洞察力的這些人能認出來冬兵的可能性並不算高,要是出現在這棟大樓裏的是主要負責執行任務的小隊們,那才是值得他擔心的,這也是冬兵大幅度減小來這裏的頻率的主要原因。
所以如果說剛剛朝他看過來的是普通的領導階層的人士的話,他完全可以抱有足夠的僥幸心理然後隱匿掉蹤跡,看向他的也確實是屬於偏政治的領導階層,他也確實在此之後隱匿掉了蹤跡,可在這些領導階層裏,皮爾斯是具有很大可能性認出冬兵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