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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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郯王大婚宮裏宮外熱鬧了三日,不知是衝喜起了作用, 還是別的, 聖上的身子居然真的慢慢好了起來。

    聖上一時大喜, 本來今年不打算辦的千秋節居然又被提了起來。

    現在聖上要過千秋節了,郯王在京城剛剛大婚,自然不能一走了之,所以本來打算大婚完就回封地的郯王,一直等到給聖上過完千秋節, 才帶著新王妃和一眾人回到封地。

    而等回到封地後, 已經六月中旬了,此時林桓他們不僅考完院試, 甚至連院試的結果也出了。

    所以林清一回到封地, 就匆匆的和郯王請假,回老家一趟。

    林清回到家裏,王嫣就抱著林楠迎了出來,笑著說:“二郎可回來了。”

    林清接過林楠,有些歉意的說:“我當時走的忙,也沒來得及親自回來給你說一聲, 讓你在家擔心。”

    “桓兒回來說了。”王嫣笑著說, 然後忙讓丫鬟婆子去給林清準備洗漱的水和換的衣服。

    “對了, 桓兒呢?”林清問道。

    王嫣說道:“這幾日天氣越發熱了,華夫子前兩日貪涼多吃了些冰,肚子有些不舒服,桓兒就去族學幫忙代課了。”

    “這孩子, 倒是主動給自己升級作夫子了。”林清笑道:“對了,這些孩子這次府試和院試的結果怎麽樣,我讓他們考完給我送個信,居然到現在也沒動靜。”

    “他們一個個回來對結果不滿意的要命,覺得對不住你的教導,哪裏敢送信給你。”王嫣說道。

    “考的很差?”林清皺眉。

    “樺兒、柱哥兒府試沒過,椿哥兒府試吊尾過了,院試沒過,杉哥兒這次院試這次二十七,終於過了,三嬸高興的不得了,至於咱家,橋兒府試過了,考了第十七,院試沒過,桓兒,府試他又得了案首,院試是第五,妾身覺得還不錯,不過他好像有些失落。”王嫣說道。

    林清聽了,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考砸了呢,這個結果,絕對算是正常發揮。

    這時,外麵的丫鬟進來稟報,說沐浴的水已經準備好了,王嫣忙說:“二郎先去沐浴吧,這幾日如此炎熱,二郎趕了大半天的路,想必身上也不爽。”

    林清也覺得身上出汗黏的乎,就先去沐浴了。

    等他沐浴完了回來,一進屋,頓時發現屋裏多了不少人,就笑著說:“你們這是不在族學上課,都跑我這來了。”

    林桓正拿著扇子扇風,聽到林清的聲音,忙起來,迎了過來,說:“爹。”旁邊幾個正喝茶扇扇子的也忙起來,叫道:“堂叔。”

    林清先拍了拍林杉說:“不錯,終於過了。”

    林杉一改原來的頹廢,笑著對林清拜倒:“多謝堂叔的指點。”

    林清連忙扶起,說:“都是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禮。”

    然後又問道:“既然你現在已經是秀才了,對以後可有什麽打算?”

    林杉經過受挫後,反而成熟了不少,想了一下,就說:“侄兒想先讀書,家父現在還正值壯年,也不大用的上侄兒幫忙,侄兒再讀幾年,考幾次鄉試,要是能中最好,要是實在中不了,就回家幫著父親打理家業。”

    林清聽了,說:“你既然拿定主意,就這樣吧,平日有不會的,可以隨時來找我。”

    林杉也知道他如今中了秀才,馬上要說親了,再住在林清家裏肯定不合適,就又行了一禮,說:“以後打擾堂叔了。”

    林清應下,就轉頭看著他的弟弟林椿。

    林椿看到林清看過來,忙低著說:“堂叔,侄兒”

    林清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你考的很好。”

    “可是”林椿咬著嘴,小聲的說:“我府試才吊尾。”

    “吊尾怎麽了,那也是過了,”林清說道:“縣試和府試雖然題的難度差不多,可縣試隻是一個縣的學子考,而府試,卻是一個府全部的學子考,你當初縣試二十多,府試還能過,這已經是你很努力了。”

    林椿聽的眼前一亮,拉著林清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堂叔,那我多讀幾年,能和大哥一樣中個秀才不。”

    “能”林清拍拍他,鼓勵道:“你才十二,策論才剛開始學了皮毛,院試過不了很正常,等你研究兩年策論,吃透了,再考,你會發現院試沒你想的那麽難。”

    林椿聽了,使勁的點點頭,說:“堂叔,侄兒一定努力讀書。”

    林清看著林椿,心道,果然靦腆的孩子就應該多鼓勵一些,這樣才能更有自信!

    林清說完了林椿,又看著林柱,比起上次林柱的活躍,這次林柱就有些沉默。

    “怎麽不說話了?”林清溫和的問。

    林柱低著頭說:“侄兒府試都沒過,白讓堂叔操心了。”

    “怎麽能這麽說,沒聽剛才堂叔說,府試本來就是整個沂州府才五十,肯定比縣試難的多,你以前沒大用功,這大半年才開始拚命,底子弱,府試過不了也正常,不過你現在既然知道學了,再學上些日子,自然就行了。”林清說道。

    “堂叔,我想讀書,可是,我,我今年已經十五了。”林柱突然抬頭說。

    林清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林柱一直悶悶不樂,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這次府試沒過,更大的原因是他今年十五了。

    林家子弟十五,如無意外,就會進入鹽號幫忙。

    林柱不是林杉,林杉是三房的長孫,無論他多大進入鹽號,他都是三房的少東家,他的份額一點都不會少,可林柱不同,林柱是次子,他在鹽號以後占多少,不僅要看他父母分多少,還要看他對鹽號出了多少力。

    林清歎了一口,這就是長子和次子的區別,拍拍他說:“那你怎麽想的?”

    林柱有些猶豫的說: “侄兒想讀書,以前年幼侄兒不懂事,不知道讀書的好,如今跟著堂叔讀了大半年,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次府試的題目,侄兒也都做出來了,隻不過錯了兩道,如果讓侄兒現在就去鹽號,侄兒覺得有些不甘心,可是不去鹽號,侄兒哪怕一直讀,也不一定能中秀才。”

    林清也知道讀書科舉是個風險極大的事,這事他也不好做決定,要不萬一以後林柱要真就一直不中,豈不要怨他,就建議道:“這個你不如去和你的父母商量一下,其實你不用考慮這麽遠,你可以學學杉哥兒,你可以再多考一兩年試試,反正十五六進鹽號也隻是跟著跑腿,一般要二十歲才正式參與打理,你性子又活,倒真不必在裏麵跑五年的腿,不過這事你還是回去找你爹娘商量一下最好。”

    林柱聽了,若有所思,點頭說:“堂叔,我曉得,我今晚就去問問我爹。”

    林清給三個孩子說完,三個孩子看天色不早了,趕著回家吃飯,就行禮告辭了。

    等三個孩子走後,林清看著自己的三個兒子。

    先看了看林樺,好吧,這孩子正吃他娘準備的冰粥吃的開心,看來府試對這孩子一點影響都沒有。

    林清拍了拍林樺,說:“少吃一點,省的等會肚子疼。”雖然王嫣隻是加了一點點冰,不過林清還是讓丫鬟給他換了個桃子,讓他接著啃。

    然後就看向林橋,林橋狀態也不錯,看到林清,還笑嘻嘻的說:“爹爹,府試我可給你過了,第十七,至於院試不過可不能怪我,策論兒子才剛學,給兒子再學兩年,兒子肯定能過。”

    “你呀,”林清在他頭上一敲,說:“好好,爹爹可等你兩年後中秀才!”

    林橋摸摸頭,偷偷看看林清,看林清沒有責備他的意思,立馬笑嘻嘻的跑旁邊和林樺一起吃桃子了。

    林清弄完自己家兩個沒心沒肺的皮小子,就對林桓說:“去書房!”

    林清帶著林桓到了書房,坐下,說:“坐吧,聽你娘說,你回來有些不高興。”

    林桓自小是林清帶大的,林清又不是那種天天板著臉的嚴父,所以林桓對林清從來是有什麽說什麽。

    林桓在他爹對麵找了個凳子坐下,實話實說:“兒子這次本來以為能中小三元的,誰知最後一場隻是第五。也沒有不高興,隻是有些不甘心。”

    林清聽了,笑著說:“你覺得你有這個實力,所以第一就非你莫屬,這你就錯了,有這個實力,隻是說你能去爭取,卻不是一定能得到,須知,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你沒看到兵書上說天時地利人和,有時有些事差一點,就不行。再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院試是三府連考,你怎麽就知道別人一定不如你,畢竟你讀書別人也讀書。”

    林桓這些日子也想了很多,聽了林清的話,點點頭,說:“爹說的是,兒子以前確實有些太傲了,如今考了幾次,也明白,天下之大,比我聰明的,比我用功的,不在少數,不隻有我讀的好讀的用功。”

    林清倒是很欣慰兒子終於開始正視別人,不過也不想因為這次的事打擊到兒子,就說道:“你可知爹爹當年為什麽沒考府試?”

    “因為爹爹考的那年府試和院試恰好撞了日子。”林桓一直挺替他爹可惜的畢竟他爹院試可是第一,要是參加府試,拿個找小三元絕對不是問題,這也是他一直想考小三元的另一個原因,他想補上他爹這個遺憾。

    林清搖搖頭,笑著說:“其實就算不撞,我當初也沒打算去考。”

    “為什麽?”林桓問道。

    “小三元對於考秀才的人來說,確實榮耀,可再榮耀,也隻是個秀才。而對於舉人來說,小三元和普通秀才,也隻不過是名字好聽一點。至於進士,嗬嗬,誰會在意一個小三元。”林清笑著說:“你爹當年的想要的是舉人甚至是進士,又哪裏會注意一個小三元呢!”

    林清拍了拍林桓,說:“人太計較眼下的得失,隻能把自己絆住,隻有把眼光放遠,才知道到底想要什麽。你想想,如果你把眼光放到舉人,進士上,還會計較一個小三元麽?”

    林桓很認真的想了想,猶豫的說:“爹,我感覺,我還是會,我真的很想中個小三元。我覺得小三元特有麵子。”

    林清:………

    這孩子怎麽這麽隨他爺爺!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日子作者作息顛倒,親們追更追的很辛苦,作者痛定思過,決定從明天起定點更新,第一更時間中午12點,第二更時間晚上10點。如果有特殊情況,無法更新,親們到點沒看到,請看文案(評論天天抽不保險),文案上會有提醒。

    今天隻有一更,調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