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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然相信了，可是你們沒有跟我說啊？”

    “我們就算跟你說了也沒有用，人家自然有辦法讓你相信我們所說的都是假的。”

    何建勳想起自己這麽多年來的無知無覺，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記憶也會有假，便知敖靈蓉沒有說謊。何建勳以為敖靈蓉什麽都知道了，便問道：“那麽你說我應不應該答應她，幫她實現她的理想？雖然我覺得造物主什麽的太過誇張，但要是能夠另外找到一條永生的路，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誰知道敖靈蓉根本不知道造物主的事，聽了何建勳的問話後，疑惑的道：“她的理想？還有造物主，你莫非真的被她控製了而胡思亂想？”

    “你居然不知道造物主的事？明明林錦花都清楚的。”

    敖靈蓉見他又提起林錦花的名字，扭頭道：“我是怎麽都不知道，所以你最好別跟我說了，繼續去找她吧。”

    “她也知道的不多，而且還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不過據說這個消息很隱秘很驚人，沒有地位和資格的人是不可以知道的，你以前一直在暨陽湖又和南瀆分開這麽遠，不知道那些隱秘的事也很正常。如果我跟你說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從生到滅的種子，是旁人種了之後等待收割的一個過程，你相信嗎？我剛才說的造物主，就是那個劈開天地，種下種子的人，不過這種人並非是最高端的存在，在其之上，居然還有更高的存在，他們便如一層層的高樓和寶塔，大的控製小的，小的控製更小的，而我們的這個世界就是悲催到最小的那種，隻有被收割的份。”

    敖靈蓉初時還有點怨氣，故意愛理不理的樣子，等聽了何建勳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越來越驚奇，她重新把頭扭過來，看著何建勳道：“這就是她告訴你的事？”

    “豈止是她告訴我的，我都親眼看過啦。”於是何建勳又把那女子在夢中帶著自己，在虛空觀察著這無數世界變化的事說了一遍。

    敖靈蓉越聽麵色越是慎重，她馬上判斷出這不可能是何建勳信口開河所能說出來的話，因為何建勳根本不知道無神會和其他尊崇信仰的勢力之間到底因為什麽而起紛爭，而現在他已經一清二楚了。至於說那個女子要跳出雙方追求的終極目標的枷鎖，想另起一路，做這個世界的造物主，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份雄心再沒有第二個人有過，就算是有，也沒有成功過。

    曆史發展到現在這樣漫長，期間能人輩出，決不能說以前就沒有過和那女子有相同想法的強者存在，可是他們為什麽沒有做或者沒有成功呢？大概是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小了一點，而所能掌握的資源也不足夠，倒不如去另一個世界立足之後，再考慮如此偉大的理想能不能夠實現。

    何建勳看敖靈蓉聽了自己的說話後一直沉默不言，以為她不大相信，說道：“其實我也覺得有點離譜，這個理想實在太偉大了，簡直比某某主義都更遙遠，這麽好的事恐怕隻能想想而無法做到，所以我並沒有答應她，跟著她混，如果讓我選擇，我覺得還是到另一個世界去更穩妥一些。”

    敖靈蓉道：“為什麽？”

    “因為我也會算計啊，現在其實有三條路可以走，一條就是那女子說的自己去做造物主，還有一個是無神會所追求的返回遠古，去做一個生態平衡的世界。另一個便是到其他的更高等級的世界去，那裏有更好的資源更龐大的靈氣，足夠讓我們從隻有一百歲的壽命，變成一千歲。這第一條路實在太遙遠了，毫無指望的事還去做幹什麽，我自己有多少斤兩自己清楚，那個什麽造物主的桂冠絕對戴不到我的頭上來。至於無神會所追求的世界，我覺得這聽上去很合理，但是我和你們不一樣，我雖然世界觀有了改變，但是有些東西依舊在我的腦海之中根深蒂固，例如這世上沒有永恒不變的東西，既然生死不可避免，那麽無神會所追求的結果，其實到頭來是一定失敗的，其區別隻是多活了一段時間而已。”

    “你覺得沒有永恒？這個話太絕對，我們雖然做不到一定永恒，卻可以盡力去接近這個目標，活一百年是活，活一千年也是活，活一萬年更是活，但是能活一萬年的人相對於隻能活一百年的人而言，那便已經是接近永恒了。”敖靈蓉也是十分聰明的人，她給出的答案或者更現實，也更中性一些，對於無神會和一眾神靈所追求的目標居然全都認同。

    何建勳被她這麽一說，又有點猶豫起來，問道：“那麽換成是你，你會作何選擇？”

    “我……會選擇相信她！”

    “什麽！？”

    何建勳大吃一驚，敖靈蓉居然也會選擇這樣一條路，難道她自己覺得在這個世界裏勢單力孤，不管是無神會或者四瀆龍神那裏都沒有自己的位置，所以才這樣選擇的嗎？

    敖靈蓉微微一笑道：“可惜我們所知道的事情並不多，如果能夠親自見她一麵，聽她說一說話，或者會更有決心。”

    “你要見她一麵，這個要求倒是和……”他本想說和林錦花的目的差不多，但是怕一說出來她又要生氣，便又咽回了獨自裏。“……和我想的一樣，等我下次再見她的時候就提這個要求，不過她隻是一縷分魂在我這兒，本體還不知道在哪兒睡覺呢。我看最好是親自和她本人見一麵，而不隻是一縷分魂，別看現在的她長得也不錯，說不定本體已經是個路都走不動的老太婆，便如申菲一樣隻是拿一個樣子唬人，那就算啦。”

    敖靈蓉點頭道：“對，最好是和其本人見一麵。”

    事情既然已經說定，何建勳便決定假如再次入夢而又見到她的話，便把要求說出來。

    在學校裏何建勳又單獨拉著戴斌去了一趟廁所，問他關於申菲的事，以蜃龍那喜歡整人的個性，天知道她會搞出什麽事情來，他可不想徹底坑了這位兄弟。

    “我表妹在你那兒住的還規矩嗎？”何建勳說道。

    戴斌眉飛色舞的道：“規矩的很啊，我看你是怕我不規矩吧，你放心好了，她年紀這麽小，我又不是禽獸，就想要對她動什麽歪念頭。”

    “那就好，聊聊天，談談感情，豐富一下業餘生活嘛。”

    “是啊，我現在覺得學習充滿了動力，因為我聽說她是個學霸，假如她將來十分有出息，而我卻念了一個垃圾大專，也沒臉去見她是不是。”

    “嘿嘿，這麽說我還拯救了你的命運了。你家裏有沒有什麽意見？”

    “家裏能有啥意見，這是多光榮的一件事兒，我媽在外麵跟人說起這個事時腰杆兒都直了不少，所以你別擔心，我家裏對她照顧的好著呢。”

    何建勳心想若是申菲故意巴結戴斌一家，以她的口才和那迷惑人心的外貌，的確很容易得手，想想這申菲都是條三百多歲的老龍了，而且性別都很模糊，他就又有點為自己的兄弟悲哀，他拍了拍戴斌的肩頭道：“兄弟，你現在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是你不肯努力奮鬥，假如你發憤圖強創出一片偉大業績來，天下好女子多得是，任憑你挑選。還記得京東那個誰誰嗎，人家創業的時候媳婦還在念小學呢，到最後還不是抱得美人歸，所以別太著急。”

    “大哥，你說得太對了，我自從豎立了偉大的目標後，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大哥，你對我的再造之恩無以為報，你隻要有事告訴我一聲，我是一定會幫忙的。”戴斌拍著胸脯說道。

    何建勳搖頭道：“你能幫我什麽忙呀……慢著，我想你或者真能幫我一個小忙，今晚你和王春到我家來一趟吧。”

    “有什麽事呢？”

    “我需要你們兩個給我壯點膽，嚇唬嚇唬一個瞎眼的老頭，你可別小看了那個老頭子，人家估計是專業碰瓷的主，不但手底下很硬，背後還有人撐腰，你們兩個最好裝凶一點，再提個棍子或者菜刀什麽的，我可不是叫你們來打架的，隻要能鎮住場子就行。”何建勳想起今天晚上那個瞎眼的老頭就要到家裏來，非要拿狗眼睛換自己的眼睛，這種手術能是私人診所搞定的嘛，擺明了想訛詐錢。上次請黃毛出麵去對付人家，沒想到黃毛這麽不中用，居然躺醫院裏去了，雖然結果有些意外，但在何建勳的眼中，如黃毛那種外強中幹的貨色，也就嚇唬嚇唬善良老百姓的，遇上狠一點的主那是肯定認慫。

    一聽說是去對付一個瞎了眼的老頭，戴斌十分意外的道：“不是吧，大哥，你連一個瞎眼的老頭子都搞不定？人家訛詐你，你也可以訛詐人家啊，你找個五六歲的娃娃，讓人家故意跑瞎子前麵去，被他撞一下就又哭又鬧，你看他跑不跑，這是一些旅遊景點的潑皮土著常用的招式，百試百靈的，乖乖讓被訛詐的人掏錢。”

    何建勳連連搖頭道：“這種損招那是對付身體健康的人的，人家已經是個瞎老頭了，我看這種招式不但訛詐不了他，反而被他訛詐還差不多，虧你想得出來。”

    “要比慘是不是？也成啊，我記得你隔壁家奶奶年歲很大了，眼睛也不好，正當對，你讓她出來和那瞎眼的老頭碰一下，看到底是誰訛詐誰。”

    何建勳歎氣道：“可惜二奶奶已經被我媽調養的很好啦，再說就算她身體不好，我也不好意思使喚她。你別出餿主意，反正記得和王春來就是了。”

    “好吧，我和春哥說一聲，你就等著我們來給你長臉好了。對了，這個事要和菲兒說嗎？”

    “菲兒？你叫得可真夠甜的，這個事別跟她說了，她現在需要的是安心靜養。”申菲就是蜃龍的事已經有可能泄密，為防萬一，少出來露麵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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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門開著，外麵的天色越來越暗，天空已看得出繁星點點。何母在屋裏坐立不安，不時抬頭向著門外張望。

    她擔心的事無他，正是怕那位瞎眼的老頭尋上門來。有時候想這個糟老頭子要是路上出點車禍多好，一死百了，就不用擔心接下來發生的事了。

    何母甚至為自己有如此惡毒的思想而感到慚愧，可是仁慈換不來安寧，人家非要把一雙眼睛的事情賴在自己的頭上，換成誰都會咽不下這口氣。

    汪汪汪……一陣狗叫聲從遠處遙遙傳來。

    “哎呀，那個老頭真的來了。”何母一下子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滿臉焦慮的說道。

    “怕什麽，我有兄弟幫忙。”何建勳倒是坐的很穩，在他看來這個事也沒啥大不了的，既然地痞流氓搞不定，那就實打實的憑本事來嘛，可要是說講究真本事，除了戴斌和王春兩個人是拉來湊數的，剩下的敖靈蓉和林錦花，隨便拎出去一個，就夠那老頭吃一壺的。自己隻是不想太過招搖，怕暴露了二人的身份而已。

    戴斌和王春兩個不愧是何建勳的好兄弟，天一黑就來了，戴斌手裏提著根自來水管子，王春手裏拿了一張弓。何建勳一看王春手裏弓的樣子，氣得差點把他趕走，因為那弓看上去倒是很拉風的，類似於人家射箭比賽常用的折疊弓，可惜附帶的幾支箭居然是橡皮的，就是射在牆上就可以粘牢的那種。

    何建勳調侃道：“春哥，聽說你祖上是漢軍旗的人，你這弓是家裏祖傳的嗎？”

    王春道：“不是啊，是我花了七百多塊錢買的，你別看這箭頭不怎麽樣，但弓是好弓，弓弦可以調的，可以加到五十斤以上的拉力呢。你不是說用來嚇唬嚇唬人的嗎，我就帶了這幾根箭來。”

    “也行，一會兒你們兩個就站在我身後好了，我倒要看看那老頭有多厲害。”

    這邊何建勳自以為準備的差不多了，那門外麵也終於來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