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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那個姓劉的昏迷不醒，何建勳出去把被打倒的那些人都拉到一間房裏麵來，又拽了幾段老房子裏的電纜線，把他們的手腳都給捆上。這些人有些還醒著，有些已經暈去，他怕有人大叫大嚷的，連嘴也用破布頭給堵上了，最後才把那個被掰斷了右手的孩子給放在了地上鋪著的棉被上。這孩子的手被折斷了，那斷裂處因為不是被打擊或者碾壓碎的，隻是被拗斷的，所以斷折出紅腫的厲害，卻一點血也沒有流出來。

    這麽多成年人當中唯一還站著的隻有那個名叫馬濤的人，他本身也是個受害者，他的一條腿便是這麽失去的，隻不過在掙紮生存當中，他比較走運，靠著一股子狠勁居然逐漸被接納成打手的一員，不用像其他人那樣出去風裏來雨裏去的乞討。

    何建勳問了這馬濤才知道為什麽要拿鐵筒折斷人的手臂，這樣子做可以讓被掰斷的手臂盡快恢複，不過不是恢複原樣，而是掰彎成什麽樣子，也不去矯正，就讓他長成什麽樣，甚至於有感覺不到位的，還會在骨骼愈合後，進行第二次第三次的折斷，如此反複，如同修剪一株盆景一般，把一個人鑄造成自己所期望的樣子。例如雙腳反轉，腳背朝天的，有肩胛骨扭曲畸形的，還有沒了舌頭和眼睛的，不過沒眼睛和舌頭的人還需要人照顧，一般不會使用，除非已經想好了要把人給整死。經曆過這種‘修建’的人，所經曆的痛苦想想都可怕。

    聽到有這麽多淒慘遭遇，何建勳心中殺意大生，他就算是在大盤山那麽危險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要殺人性命，現在卻巴望著那些王八蛋快點去死。

    馬濤把盤踞在這片地方的蛇頭勢力基本都交代了出去，其實這姓劉的不是這裏的大頭目，而是一開始就被林錦花給痛打一頓的那個三十來歲的大漢，他領著十來個手下控製著一群受其支配的乞討者，這些乞討者的來源有拐來的、撿來的、買來的、還有送來的，有天生殘廢的有後天殘廢的，他們除了確保這些人可以活下去之外，滿足最根本的生存條件之外，基本上不會有任何其他的期望。

    不過他們並不是獨立的，如這樣的組織各處地方都有，而看似鬆散的網絡，最終自會有一個最根本的骨架，那便是無神會控製下的一條流通線。而這樣的事情又不是近幾年才有，而是存在了數百數千年，幾乎和無神會是共生的。古代也有以乞討而生的人，說好聽點是丐幫，其實就是黑社會，包括那些如何讓人變得奇形怪狀的殘廢手法，也是經過無數次的實踐，拿無數的人命墊出來的‘科技’成果。

    搜索後麵的樓層，又在其中一間房裏找到另外兩個人，一個便是何建勳和林錦花曾見到的手腳殘廢的男孩子，另一個是說好要被他花錢帶走的小女孩，兩個人被鎖在後麵的房間，初次之外，隻發現了有很多人住過的痕跡，但卻沒有人。

    這裏本不該隻有那麽一些人，而曾經住過的人自然是走了。

    這兩個孩子被帶到林錦花麵前時滿臉的恐懼，生怕會遭到什麽厄運，尤其是那個小女孩見到被折斷了一條隔壁的男孩時，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

    “他還沒死呢，隻是暈了過去，小妹妹你別哭啊。”何建勳勸道。

    “可是哥哥的手斷了。”小女孩傷心的說道。

    “放心，接起來就沒事啦，隻有那些沒良心的人才故意把胳膊接歪，而且我還認識神醫，別說隻是這一點小傷，便是再大的傷都能夠醫好。”

    “真的？”

    “當然是真的，放心好啦，那麽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裏其他的人上哪裏去了？”何建勳期望從小女孩的口中知道其他孩子的下落。

    “我不知道。我們來的時候便已經沒什麽人了，他們說不用送我們走，要留在這裏賺錢養家，以後這裏便是我們的家。可是……我知道他們不是好人，那個哥哥……”她用手一指縮在一旁的另一個手腳殘疾的人說道：“哥哥說他們曾經打斷了他的手腳，到這裏的孩子，多半是要被打的。”

    林錦花插口道：“從這些孩子的口中是沒辦法知道其他人的下落的，要問就得問這家夥。”她伸腳提了提躺在地上的姓劉的家夥，這時候的他已經恢複了原樣，否則隻那副怪模樣，就得把人嚇哭。

    “他們怎麽辦？”何建勳看了一眼剩下的人，這裏除了那個馬濤是成人，剩下三個孩子，其中一個殘廢，一個剛斷了手，而那馬濤還是個瘸子，真正完好無損的隻有那個小女孩。

    林錦花一指馬濤，說道：“沒什麽什麽辦，這幾個孩子以後生存的重擔要落在他身上，我早就說過，一切隻能靠自己，別老指望著旁人的施舍，那樣永遠都沒有希望。能夠在一個足夠讓自己生存下去而人身不受傷害的地方待下去，靠著自己的努力去實現自己的理想，那才活得有意義。”

    那個馬濤愕然道：“靠……靠我？”

    “你把他們養起來，這個很難嗎？我的條件隻有一個，便是不得像這些家夥一樣，把孩子們的手腳也給搞殘廢了，靠淒慘去博得旁人的同情。你如果也這樣做，被我知道了，你的下場也會很慘。”

    這等於是威脅的話聽得那馬濤麵色發白，不過此人良心未泯，且自己也是從這條路上過來的，還真不至於那麽殘忍。

    “你把他們先帶出去，想想以後該怎麽做吧，他們便是你以後的弟弟妹妹了，團結在一起，你們也會有一個很好的前途。”林錦花三言兩語就把這剩下來的孩子給解決了，何建勳幾乎插不上話兒，他原本以為這些孩子或許要被自己帶走，要麽帶回家，把自己家擴張成收容所，要麽再送去福利院，由那裏的人養著，誰知林錦花選擇了一條在他看來最糟糕的道路，居然是讓他們在聚到一起，在這無情的社會裏自生自滅。

    不過這樣的選擇對於馬濤或者其他孩子卻很高興，他們怕的不是活不下去，而是不能完好的活下去，等他們扶著斷了手的孩子走了之後，何建勳問道：“你居然讓他們自己養自己？”

    林錦花點頭道：“這不是很好嗎，別以為被送到一些地方養著就會很好，恰恰相反，沒有控製自己的自由，那才是最沒希望的選擇。他們如果真的很自強，就別選旁人給他們指定的路。我會給那姓馬的一筆錢，不會很多，但是足以讓其養活剩下來的人五六年，如果他們靠著這筆錢什麽事也不做，坐吃山空，那麽以後餓死了也是活該，我一點兒都不會替他們難過，但要是在這五六年內有了點出息，知道如何去實現自己的價值，也不需要我們再施舍啦。”

    “你還真的比較狠，和你在一起壓力好大啊，萬一我也是那種好吃懶做的人，我怕被你給殺了。”何建勳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腦袋當中似乎真沒有什麽遠大理想，唯一心心念念的便是有一個如仙境般存在的地方可以讓自己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雙宿雙棲。

    “那你最好勤奮一點，否則我可是真的會翻臉的哦。”林錦花看到這屋裏有個熱水瓶，走過去用手一提，還有半壺水，她也不管這水是冷是燙，往姓劉的頭上一倒，熱氣冒出，已經被她摔得昏迷過去的那家夥渾身一震，一下子就被澆醒了，驚叫著道：“你……你想燙死我……你……別忘了，你也是我們組織裏的人……你這麽對我……”

    林錦花把空了的熱水瓶一扔，冷冷道：“告訴我，孩子們去了哪兒，隻要說出來，我不跟你為難的。你也可以把我怎麽對付你的事告訴給別人聽，看別人是不是來找我的麻煩。”

    “別以為你當個白矖使就很了不起，你才做幾年……就這麽狂，我這件事辦好了，也有可能提上去，到時候……”林錦花不等這家夥把話說完，一伸手就抓住了對方的手臂，然後用力一扭，對方在沒有借助圖騰之力的情況下肯定不是林錦花的對手，況且又被繩子鎖住了，哢嚓一聲響，那左手就反轉了過去。臂骨居然被林錦花給折斷了，疼得那家夥連連呻吟。

    何建勳看了很解氣，罵道：“活該，讓你也去掰斷別人的手。”

    “說，送什麽地方了？”

    “你一個白矖使，居然也想知道你不該……知道的事，你肯定活不久。”那姓劉的咬牙道。

    “我早就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了，誰讓我好奇心比較重呢，而且我還知道你們把那麽多孩子帶走，根本沒安什麽好心，這種事情已經上百年沒有發生過了，在我還沒帶到這個世界之前的事我管不了，但在我出身之後的事，隻要我能管的，我就想管一管。你說不說，不說的話我會把你的手腳都折斷。”林錦花作勢要去抓他的另外一條手臂。

    “……慢著，你這個女人瘋了，你這樣分明就是背叛組織。”

    “我沒覺得自己背叛誰，我倒是懷疑有人利用我們在做一些不該做的事。如果讓這世界能夠繼續保持下去而需要維持平衡的話，用不著那麽多條人命，你們四處收集孩子，當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嗎？在這如此荒蕪的世界裏，要說還能有著蘊藏靈氣的地方，除了一些寶物外，最直接的東西便是人命，萬靈之長，也是可以不聽吸取這所剩不多的靈氣的，尤其是尚未長大的孩子。”

    何建勳心想這是什麽意思，林錦花所說的話怎麽感覺似曾相識呢，好像很多神話傳說當中就有一些野心家把小孩當做煉藥的藥引，還有專門收集童男童女的，例如傳說中的龍王祈雨，河神娶妻，反正小孩子比較遭殃，什麽妖魔鬼怪都喜歡吃小孩子，原本以為那是因為小孩子的肉比較嫩的緣故，而現在看來，壓根不是那麽回事。

    吃小孩能夠長生不老？吃小孩也可以修煉的道？

    這都是什麽邏輯呢，何建勳又想起那個神秘龍女冰心姐姐曾經描述過的世界，難道人類也是被拿來當做收割的一部分嗎？

    無神會抓走那麽多的孩子是不是要吃掉，何建勳並不清楚，不過看林錦花的反應，其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唯一有點奇怪的事以林錦花的身份，居然查不出來那些孩子去了哪裏，反而要問一位職務比她底的人，這便有點奇怪了。

    何建勳道：“錦花，你為什麽要問他這些事，回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林錦花搖頭道：“我隻是一個巡查使，用來查一查四周發生了什麽事還勉強做得到，但要是這些事情是總部那些老家夥做的，我就查不到了，偏偏這件事情就是一些老家夥在背後搞鬼。”

    那姓劉的冷笑道：‘你知道就好，我可是被任命協助此事的，說起來這件事上你根本就不敢妨礙我，甚至於應反過來協助我。你居然不但不幫我，還想從我嘴裏知道……”

    林錦花歎道：“你搞錯了一件事，我從來不是個唯命是從的人，記得那位猰貐尊者嗎，我便很佩服他的為人！”又一聲脆響，林錦花幾乎用殺人不眨眼的態度，把這家夥的另一條手臂給折斷了。他的兩條手臂無力的垂在身子兩旁，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說……我說……”如果他再嘴硬下去，林錦花一定會把他的雙腳也給折斷了的，落在這樣的瘋女人手裏，隻能自認倒黴了。

    “這樣就對了，我知道哪些孩子沒有送到總部去，一定隱藏在一個秘密空間之中，告訴我，那個地方在哪兒！”林錦花似乎早就知道孩子的最終去向，她隻是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兒，而眼前的這個家夥正好可以把答案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