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五百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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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下是水藍色的水麵, 前方是如同輕紗一般的迷霧。這樣的場景很是熟悉,旻秧經常做這樣的夢。

    那麽現在,旻秧是在夢中嗎?

    旻秧腳下踩著一朵清蓮, 清蓮隨著水流漂流。在這裏好像空間時間都是粘稠的, 旻秧無法控製, 隻能任憑其隨波逐流。

    這時, 旻秧突然聽到了一陣震天叫喊——是龍吟!

    下一刻,從前方水麵下鑽出了一條銀色的巨龍, 泛起了滔天巨浪, 波濤十裏, 旻秧瞬間全身濕透。明明是清澈的江水, 將旻秧的衣服打濕之後, 旻秧卻感覺自己全身被汗水浸濕一般,十分黏膩難受。

    巨龍圍繞著旻秧的周身打轉,然後將旻秧纏繞, 旻秧的力氣施展不開,麵對著這樣的巨龍,極其無力, 好像無力到認命的那種。

    下一刻, 旻秧被巨龍拖到了水中。

    旻秧以為自己會被江水淹死,沒想到在水下她也依舊呼吸自如。

    巨龍將她纏繞更甚, 好像恨不得將她拆吞入腹一般,被那巨龍銀色的眼瞳注視,旻秧也倍感焦灼, 似乎這條龍看起來是冷,實際上全身上下都是滾燙的,要不然被它纏繞的旻秧怎麽越來越熱了。

    旻秧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呼喊:“不要……”

    然後就從夢境之中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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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旻秧從睡夢中清醒,果不其然發現朧月早就醒了,正對她毛手毛腳!要不然她也不會做那種夢啊。

    “朧月!”

    旻秧剛叫了一聲朧月的名字,朧月就從旻秧的下麵起身,整個人雙手與旻秧的雙手十指緊握,然後遊龍一般撲到了旻秧的身上。

    朧月親吻著旻秧的嘴角,道:“怎麽了?做什麽夢了?”

    “……”旻秧憋紅了臉,才不會說出來她做了什麽夢呢!還有你的嘴剛才在親什麽,現在又想吻我嗎?

    朧月咬著旻秧的下嘴唇:“快五百年了,咱倆都老夫老妻了,你怎麽還臉紅呢。給人類的話,說不定都已經做了十世夫妻了,十世夫妻,孩子說不定都生滿了一個村了。”

    對,快五百年了,還有十年旻秧就認識朧月整整五百年了,這一世的旻秧今年也五百歲了。

    旻秧在玄靈島跟朧月搭夥過日子過了四百九十年,在夢中與朧月糾纏,也糾纏了四百九十年。

    旻秧在這幾百年間跟朧月提到過自己的夢,朧月隻是笑,然後含含糊糊地說上幾句自己的猜測,似乎這個夢隻能意會,不可言傳。

    朧月道:“你在夢中夢到的人影或者巨龍,皆是我。”

    “是你?”旻秧疑惑,“我為什麽會夢到你。我白天見到你就夠心煩了,怎麽晚上在夢裏還要見到你?”

    見君日日與夜夜,朝朝與暮暮,這可是朧月的夢想。

    朧月將旻秧拉到了自己的懷裏,令旻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食指勾了下旻秧的鼻子,道:“旻秧,那是你的前世。”

    “前世?”

    “前世,你我第一次相見,正是在水汽氤氳的城池外的江麵之上。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對你一見鍾情了。”朧月親吻著旻秧的手背,深情款款道。

    龍城羅刹江。

    羅刹江上,三箭穿雲,一人破浪,直入我心。

    一箭鍾情,二箭傾心,三箭許命。

    旻秧也是好奇與朧月的一切,道:“那是什麽樣的場麵,你說清楚了。”

    朧月傻笑:“你一身紅色如火的嫁衣,乘坐小船,來到了我的麵前,走進了我的心裏。”

    朧月說起情話來真是膩死人。旻秧卻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在她的夢境之中,從未出現過紅色。

    她的夢境反而像是很討厭紅色一般,自動屏蔽了這種鮮明突兀的色彩。即使是人的唇色都是粉嫩粉嫩的,像是嫁衣那般豔麗如火,簡直是不可能會出現的。

    但朧月所描述的畫麵,真的也令旻秧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之感。旻秧直覺,朧月絕對沒有騙她。

    百年前朧月曾跟旻秧說過,控夢也是旻秧的技能。

    但這項技能玄鈴說她也不是很懂,所以旻秧一直苦於沒有人教,無人開發的地步,旻秧自學著也鑽研不透。旻秧找出過幾本控夢的書,但這些書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就好像有一扇門一直堵著旻秧,打開了這扇門,她才能開始真正地走入這個世界。

    旻秧直覺自己這百年間一直在夢中夢到朧月,一是因為她並未恢複前世的記憶,潛意識裏,她是希望自己能恢複記憶的,由此在夢中不停地重現前世的畫麵;二則是緣由朧月這個牲口了,不愧是龍,龍性本淫,日日夜夜沒完沒了地發x情!被朧月影響,旻秧很是生氣。

    朧月卻反而倒打一耙:“我還聽說過蛇性本淫呢!”

    旻秧一聽,瞪著朧月:“你再說一遍,誰淫?”

    “我淫,我淫!我不但淫,我還浪!我簡直就是浪裏小銀龍!”朧月立刻服軟,說著,湊前,又咬住了旻秧的嘴唇。

    “哼!”旻秧話語不開心,但還是跟朧月唇舌交纏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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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靈島的校場上,兩人練著劍。練劍的時候,玄鈴並不看著她倆,玄鈴隻負責兩人的功法和劍術的指點,畢竟玄鈴自己也是理論大於實踐的主。

    這五百年間朧月也不讓旻秧用斬龍劍,說是斬龍劍煞氣太重,實在是不適合在平常練習的時候用。朧月自己也很是矛盾,既害怕這把斬龍劍傷著旻秧,又無奈找不到一把適合旻秧的劍。

    旻秧也認為斬龍劍煞氣重,平日裏不應經常拿出來使用,但還是覺得很是可惜。一把劍的宿命不應是蒙塵,但她也無可奈何。

    “朧月,我越來越覺得我不應該拔x出來這把劍的。”

    “哦?”

    “我拔x出來它不應該大殺四方嗎?為什麽平常都無法使用呢。”

    朧月隻好胡說八道:“劍的用處多種多樣,有的劍的確是用來殺人的,可是也有的劍是用來鎮宅的。”

    旻秧指著斬龍劍,不可置信:“就它——鎮宅?”煞氣如此之重,真要鎮宅怕是不出一個月就會發生滅門慘案吧。

    “咳咳……”在老婆的麵前怎麽能丟人,朧月隻好繼續胡說道,“以惡製惡嘛。還真有那種超凶、特別凶的宅子呢!斬龍劍煞氣重,說不定還能將鬼氣都淨化呢!”

    “是嗎?”旻秧將信將疑。

    “是呀,斬龍劍一開始就是在水裏的,有它在的地方不光是見不著魚,連水草都不長一根。它後來在大燕的大鳳凰殿不也鎮了那麽長的時日麽?”

    旻秧接話:“所以大燕滅亡了。”

    朧月:“……”

    提到了大燕,旻秧感慨萬千:“唉,五百年了,不知道雀翎她們轉世了幾世了。”

    自離開大燕後,兩人就不再與慕容一族聯係了。後來聽說大燕滅亡了,覺得最壞的打算也就是大家都死了。

    朧月卻有所思,覺得像是慕容雅歌和慕容清懿這種凡人或許早就轉世了,那麽雀翎那種怨氣能跟旻秧的煞氣比肩的存在呢。

    朧月搖了搖頭,不想了。即使有過緣分,但目前跟她倆已經斷了。再次見麵,說不定雙方都認不出來呢。

    不能用斬龍劍,用其他的劍又太浪費,畢竟旻秧可是用啥劍,啥劍斷裂的主。

    於是旻秧隻好折樹枝了。

    旻秧第一次折樹枝的時候愣了許久,還是朧月叫醒她的。

    ——為什麽我會發呆呢?

    ——我想起了什麽?

    旻秧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旻秧看向玄鈴,玄鈴卻在低頭看書。

    於是這百年間,旻秧都是用樹枝來練劍的,即使是樹枝斷了,也並不可惜。偶爾還是會使用一下斬龍劍,要不然斬龍劍可真成了鎮宅劍了,怕以後用起來也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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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時候,朧月又纏住了旻秧。

    旻秧推著朧月:“滾開,今天早上做過了。”

    朧月從背後抱住旻秧:“我生病了……”

    旻秧冷哼:“你生什麽病了?”

    “我……我難受……”朧月苦於一時想不出來有什麽病,隻好道,“旻秧,我的蛇毒複發了……”

    旻秧氣不打一處來:“朧月,你的蛇毒已經過了快五百年了。”

    “嗯啊,所以現在是複發。”

    “一個月前你也說過複發了!”

    “複發就是這樣,反反複複!”

    旻秧翻了個白眼:“你知道中了蛇毒什麽症狀嗎?”

    “我當然知道了!”說著,朧月更加火熱地貼著旻秧,道,“你看,就是現在這樣!”

    “……”

    “哎,現在沒有解藥……不對,你就是我的解藥!”說著,朧月上前咬住了旻秧的脖子。

    旻秧將朧月推到了一邊:“滾蛋!”

    旻秧苦惱了幾百年,這世間閹男人的方法很多,那麽女人呢,女人怎麽閹。

    #少女你的想法很危險啊#

    #最後得不到好處的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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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旻秧在屋外練劍,打算月上枝頭的時候再回屋。

    朧月在屋子裏依舊鍥而不舍地勾引旻秧,利用燭光剪影,在屋子裏跳著陰陽怪氣的舞蹈,還邊唱邊跳。

    朧月唱歌倒是蠻好聽的,一直都很好聽,但這舞,就算了吧。

    伴隨著朧月的歌聲,旻秧這劍也是越練越糟糕,差點兒岔氣兒。

    旻秧最後一個回旋,停止了晚上的修煉,寒冰劍發出錚然之聲,被旻秧插在了地上。

    同一時間,屋裏的朧月也停止了歌唱,捂著嘴不停地咳嗽。

    旻秧挑眉,懷疑朧月的“蛇毒”還沒有解,正要等她這個“解藥”來解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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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旻秧進屋,發現朧月坐在了地上咳嗽。

    嗬,今天的朧月演起戲來可真是拚呀,明明離椅子隻有一米的距離,怎麽直接就坐在地上咳嗽了。

    旻秧走到朧月後麵,抬腳,輕輕地踢著朧月的脊背:“來,上床,我給你解蛇毒!”

    平常旻秧這話一說,保證朧月會高興地跳起來。

    但現在,朧月依舊坐在地上捂著嘴咳嗽。

    “喂,朧月,你沒事兒吧?”

    “我……我沒事兒……”這麽說著,朧月咳出了一口血,血濺滿了朧月的整個雙手手掌,順著指尖,滴到了衣服上。

    作者有話要說:  開頭算是人x獸嗎(喂)

    這章的末尾寫出了十幾年前苦情韓劇的感覺(喂)後麵更苦(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