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動情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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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動情受孕

    一樁買賣,最後錢沒得到,還把田裏所有值錢的白果樹、金桂丟了,錢財兩空,這對辛苦半輩子都掙不了二十萬的蔣雲英來說,是絕對的打擊。

    最近心頭本來就壓著許多事情,這一下,蔣雲英的身體再也不堪重負,被氣得入院。當然,隻是溪壩鎮鎮上醫院,她家可沒錢再把她送進五醫院。

    一夜之間,蔣雲英頭上添了更多白發,黑白相間,異常紮眼,似一下子蒼老十歲。

    陳誌華詢問多次,一開始大家還能撒謊瞞著,可連續幾日不見蔣雲英,陳誌華漸漸生出懷疑,最後是陳灝忍不住,在陳誌華麵前哭得稀裏嘩啦,說,爸,爸你什麽時候能好啊,媽被氣的吐血了,住院了,嗚嗚嗚,嗚嗚嗚。

    陳誌華蒼老的粗糙大手懸在半空中,緩緩落下,撫摸此刻正伏在自己身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陳灝,他眼中是身心被歲月蹂/躪碾殺的疲憊麻木,是作為一個男子漢卻無法保護家人隻能眼看著他們活活痛苦的茫然無助和深深自責。

    陳全提著盒飯回到304病房門口,房間裏麵陳灝還在嗚嗚嗚肆意哭泣,發泄這些時日的害怕和無助。陳全站住腳步,緩緩順著牆角滑下去,雙手捂住臉,遮住臉上的所有表情。

    就在不久前,禾宇百貨的人事已經給陳全打過好幾個電話,大意是說陳全,你還要不要上班?要上班就趕緊回來上班!你這一個月請半個月的假,沒哪家公司要的起你!什麽?家裏出事了,來不了?行,那你也不用來了,我現在就給你放長假!

    一家人病的病,倒的倒,僅剩一個十五六歲的無知少年,整個家庭的重擔一夜之間全部壓在陳全身上,壓得他呼吸不了,抬不了頭。

    ……

    “陳全?”

    ……

    陳全做了一個夢,他的身子縮成很小很小的,像剛出生的嬰兒似的,被一股溫暖包裹著,輕輕飄蕩,像極了母親那溫柔如水的子宮。那是他生長的地方,那裏沒有痛苦,沒有害怕,沒有恐懼,隻有隨心所欲的舒服快樂。

    ……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是一個異常暴躁的聲音。

    “……”

    “我這才走一個月,原本好好的一個人,被你折磨成這,這副鬼樣子!”還是那道暴躁的聲音。

    “……”

    “我不管,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告訴你,我是醫生,不是神仙!你要再這樣繼續下去……等著吧,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我就奇怪了,你怎麽對他就這麽殘忍?他到底哪裏得罪了你?”

    “最後再給你說一遍,陰陽人,動情受孕……”那道暴躁的聲音狠狠發泄一通,似還不夠,“當初費了那麽大的勁才找到他,你怎麽就不知道珍惜?這樣珍貴的物種怎麽在你手裏就被弄的這麽不堪?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想得到卻最終一輩子都得不到的!”

    “……”

    是誰?是誰在他耳邊不停聒噪,影響他睡覺。

    真的好想睡覺啊,睡著後再也不用醒來。

    “他怎麽樣?”冰冷無情的聲音,讓人絕望。

    “死不了。”沒好氣的聲音。

    ……

    薄薄的眼皮顫了顫,似要醒來。

    眼皮很重,好像睡了幾百年第一次蘇醒一樣,忍受不了外界一絲一毫光亮。

    “賀主任,病人醒了。”

    眼皮被輕輕撩開,一道光亮晃過。

    陳全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有片刻茫然。

    “你沒看錯,這裏是醫院。歡迎光臨。”賀琛林走過來,斜睨病床上的陳全。

    陳全眨眨眼,像是想到什麽忽然又是一驚,臉色猛然變得詭異。

    賀琛林繼續斜眼:“想什麽呢?對了,放心,你那菊花也沒問題,菊生肌可是我們醫院最好的藥材,保證你那小白菊鮮嫩如初!”

    陳全想起來了,他什麽都想起來了,但這更加可怕。

    昨晚,應該是昨晚吧,陸東棠回來了。陸家還是像往常一樣派車來接他。去陸家,陳全隻有一個作用,陳全明白,他當時完全像一隻提線木偶一樣麻木的隨轎車到陸家。不知道陸東棠那晚受了什麽刺激,動作有些激烈,當然,還不至狂暴,隻是這人平時在床上動作太過公式化,那晚卻明顯有些異樣。陳全最近心理身體精神都處於緊繃到即將崩潰邊緣,哪裏還能繼續說服自己放鬆接納,陸東棠這人向來不會憐惜這些,更別說漫長的前戲愛撫,他通常是提槍就上,直搗黃龍,沒有多餘動作,行為動作機械的完全就是為播種要孩子。陳全也終於成功昏迷過去,事後還發現後/穴出現輕微撕裂。這是他第一次在床上昏過去,不是因陸東棠帶給他多麽欲/仙/欲/死的情/欲衝擊,而是承受不起。當時陸東棠壓在他身上,那一刻,陳全感受到的不是男人性/欲,而是壓倒駱駝的那根稻草。

    賀琛林能否體會陳全的心情我們不知道,這人繼續嘲諷,一點也不知道什麽是**:“從了陸先生有什麽難的?自己的身心也得到紓解和快樂,你這樣掙紮抵抗最後隻會害了自己,在**上,講求的是水/乳/交/融,你這樣讓他每天像在打樁有什麽意思?”

    賀琛林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說得夠明顯了,隻要不是傻子呆子都能聽出其中味道。

    “還有你們那姿勢也不對,”賀琛林繼續恬不知恥地教授著他身體力行踐行過無數次的秘籍,“後背式這種比較原始的姿勢確實不錯,但也不能一直都用這種方式啊,太單調了,一點情趣都沒有!我給你說啊,騎乘式,後坐式,側臥式,老漢推車,隔山打牛這些都可以啊,要是你們還有性趣,也可以試試意大利吊燈式……”

    “住口!”一道忍無可忍的聲音豁然響起,陳全牙齒咬得咯咯響,一臉恨不得扒皮吃了這個喋喋不休不知羞恥的賀琛林的樣子。

    外人不知道是一回事,可當自己和一個男人每天晚上在床上做那檔子事的姿勢被人拿出來細數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是個稍微有點羞恥心的人都忍受不了。

    有一件旁人意想不到的事,自從陳全有一次在床上要求陸東棠關燈,陸東棠沒依他,但卻讓他背對自己,從身後侵入他身體深處,這個姿勢就一直延續到現在。倆人在床上時,陳全下意識逃避著陸東棠,他不知道陸東棠會不會注意他,但他從不曾注意過陸東棠,也看不到,偶爾瞟見被光影打在床邊倆個摞在一起的身形,每看一眼,都足以讓他屈辱到身體發僵。

    這種事情這人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就算這人和陸東棠關係貌似不錯,但是……

    陳全實在無法想象冷言冷語冷酷冷血的陸先生會把這些事一一告訴賀琛林。

    其實陳全完全想多了。陸東棠那樣品性的人會把這些事告訴給第三個不相關的人?絕對不可能。要是哪個不長眼的多吐一個字,他是絕對會送對方一顆子彈的。這隻能說賀某人太過精明老練,稍微詢問一下便猜出十之八/九。當然,賀琛林此時也不是故意來打擊羞辱陳全的,他完全是好心授予這麽豐富多姿的性/愛姿勢給那倆白癡啊,要是換做一般人他還懶得開這尊口。

    陳全自然不可能弄懂這中間這麽多曲折,所以當他目送一臉孺子不可教複雜神色離去的賀琛林,又迎來一臉冷色毫無表情的陸東棠時,他渾身上下都是掩飾不住的恥辱和震驚。

    陸東棠俊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多餘表情,這人漫步似的行至病床邊,視線低垂,冰色眸子籠住陳全,讓陳全恍然生出一種這雙眼中隻有自己的錯覺,下一秒就被刺骨寒冷猛地打入現實。

    陳全此刻已經坐起來,和陸東棠對視三秒,他下意識側臉錯開視線。

    但不行,下顎悠忽被修長手指掐住,逼迫他扭回來,不是很疼,卻能感受到強迫意味。

    這是做什麽?

    陳全皺眉,本能掙了掙,感覺下顎上的手指用力又深一分,能明顯感受到疼痛。陸東棠對他很少表露這種強勢,這人向來隨意,抑或是成竹在胸。陳全有種預感,他若是再強行掙紮,這雙幹淨修長的手指絕對會掐斷他的下顎骨。

    陳全能想象此刻自己的樣子一定很蠢,直覺要張嘴爆粗口,卻被人掐著,吐不出聲音。陳全唯有怒瞪雙眸,以顯憤懣和惱怒。

    倆人對視半響還是有收獲的,起碼陳全發現了一丁點兒不同,盡管陸東棠麵上沉靜似水,雙眸冷漠至極,但他還是在那雙冰冷黑色瞳仁中捕捉到一抹奇異的疑惑之色,就好像,像對自己的決定第一次產生懷疑一樣。

    陸東棠如同第一次認識陳全,從頭到腳一點一點打量他,隨後陸東棠開口。

    “我很擔心。”

    陳全驚。這位陸先生在發什麽神經,難不成被掉包了……

    不及陳全從震驚中回過神,陸東棠已放手離開,空氣中隻餘來不及飄散的話語。

    “孩子將來隨你。”

    如此愚笨。

    “??!!”陳全愣張著嘴,半響才從這輕飄飄的話中抽出理智,當即不由出離憤怒了。

    他的孩子,將來當然得隨他!

    陳全此時壓根就沒意識到,他竟然在自動腦補將來和陸東棠的孩子隨誰的問題……

    所以說啊,這話說一半留一半,是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